32、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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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帝十三年的中元节，朝臣们休沐，整个大汉朝都在这一日祭祀先人，这一日整个京师长安城的大街小巷也是没有丝竹悦耳，更没有声色犬马。
唐姬、栗夫人的薨逝的第一个中元节，刘彻在皇帝的示意下随着礼部的人浩浩荡荡的去妃陵祭祀了，除了祭祀唐姬、栗夫人，还有薨逝许久的小姨母——小王夫人。
郑重、隆重、恭谨的上香、叩拜后，刘彻又召见守陵的几个家族慰问、赏赐一番后，一行人才浩浩荡荡的回了宫。
七月底，勤明殿教术数的老夫子喜的长孙，皇帝特意诏勤明殿所有学子休沐三日。
刘彻与陈阿娇没有学业、功课的烦恼，用了午膳后，两个人没带任何宫婢和内侍，自然是相约太液池。
陈阿娇从长乐宫到太液池湖边的时候，刘彻已在岸边乌篷船的船头上盘坐着，口中还衔着一朵荷花苞。
刘彻见陈阿娇梳着一个小坠髻，穿着一身碧色的衣裳，提着裙摆欢欢快快的奔着他来，刘彻起身迎她，又牵着陈阿娇的手上了乌篷船，一手将口中的花苞别在陈阿娇耳边，刘彻一边给陈阿娇簪花，一边开口与陈阿娇吐槽：“这几日可以随便玩耍了、更不用回昭阳殿了。”
陈阿娇口中问道：“为何。”一边说着又随手从岸边摘了一朵花苞也簪在了刘彻头上的金玉冠上。
两个人孩子气的给对方簪花后，依靠在乌篷船上。
只听刘彻缓缓道来：“我母后在宫里正与我小姨母的四个皇儿用膳，自小姨母薨后，母后及其疼惜他们，有时候我说几句重话，母后还要责备我几句，这休沐三日，怕是母后恨不得时时刻刻与他们在一起。”
陈阿娇坐起身，百无聊赖的手指轻轻敲打着乌篷船一角，说道：“他们如今在勤明殿也算是勤奋，多学点知识，将来长大去了封地做藩王自然也能有惠于民。”
刘彻也坐起身，与陈阿娇相对而坐，牵过陈阿娇手握在自己的掌心，与她说道：“我瞧着母后不光他们的学业上心，待他们简直就是严苛，只是我觉得严苛中又透着无比的溺爱。”
陈阿娇额头抵着刘彻的额头轻轻的碰撞着，说道：“皇后娘娘疼爱小王夫人的孩子，你到吃味了？望子成龙是每个做母亲的愿望，再者，小王夫人早年薨逝，皇后娘娘就小王夫人这么一个妹妹，爱屋及乌，自然疼惜她留下的孩子。”
刘彻眼底忽然漫出几分哀色，他挪动方向，与陈阿娇并排坐在一处，小声道：“我听守妃陵的人说，当年小姨母是因接连生子以至于身子亏损，又身染妇疾不愈，以至于英年早逝。”
刘彻对小王夫人这个亲姨母没有什么印象，那时候他还小。
那时候母亲还不是皇后，母亲和小王夫人这对姐妹花被宫里人称王氏双姝，因着子女的缘故，王氏姐妹的得地位也不亚于栗夫人、贾夫人、程夫人三位。
岁月漫长且无情，思及长眠在妃陵的栗夫人、小王夫人、唐姬娘娘......
死去的人，当真只是一了百了了。
健在的贾夫人、程夫人、母后，活着的都在为了儿女殚精竭虑，日夜操劳，也甚是辛苦。
只是，生儿育女有什么好？
“阿娇……我们……”刘彻的眼底明晃晃的带着怜惜，悠悠开口：“阿娇，咱们以后不要生这么多孩子。”
陈阿娇安静的看着刘彻，知道他脑海中肯定是一幅幅惊骇的画面，她温婉一笑，余音绵长：“好——”
刘彻直视陈阿娇，目光复杂，又道：“可是......世间女子只要嫁了夫君，就要结胎，结胎必然要生子，生子必然就要亏损母体的......万一......生子这鬼门关......”
刘彻不敢想象阿娇将来......
一时间被自己脑海中想象出来的景象惊的大骇。
可是他仿佛又想到了无比精妙且万全的主意，眸光迸发着光亮，开心道：“阿娇，以后咱们让别的女子生，咱们抱来养着，可好？”
刘彻忽而捧着陈阿娇面如银盘的一张俏脸，只见她眉眼弯弯，抬起一双白皙的手覆在他双手上，声音柔软：“好。”
刘彻一番真挚的话，一颗滚烫火热的心，一时间竟不知如何表露了。
心底的千言万语......
他一时情急又揽过陈阿娇的肩头，将陈阿娇拥在了怀中，千言万语化作了一句简单明了的话：“娇娇，你不要离开我。”
“好。”陈阿娇将脸埋在刘彻的颈窝，在他的肩头摩挲，她抬眸看着刘彻，只见刘彻也侧目温柔的看着她。
刘彻的意思她是明白的，世间女子生儿育女哪个不是鬼门关走一遭，女子不易啊。
陈阿娇抚着刘彻的背轻轻拍了拍，二人相视，陈阿娇俏声道：“你疼惜我，我知晓，可是皇朝延续，将来……总要有人去......生皇儿、诞皇女的。”
刘彻站起身，摇着船桨往湖心划去，一边慢悠悠的摇桨，一边回头对着陈阿娇说道：“那不一样，你可是我心尖儿上的人。”
陈阿娇眉眼弯弯的看着眼前的少年郎，声音甜腻且真切：“刘彻......你也在我心上呀......”
蝉鸣阵阵，微风拂面，太液池上铺满了荷叶，偶有蜻蜓飞上那荷花头，亦是美景如画，入了这美景的还有此刻缱绻情深的少年郎与少女......
刘彻放下船桨，盘坐在船头，对着乌篷船里的陈阿娇一笑，忽然开口哼唱：“胶东王～许金屋～娶翁主～翁主霓裳舞～金屋郎君顾～”
心悦之人在彼此眼中，便是情真意切的一个眼神，一句话寻常的话，也是要在心里记上万年的。
这种美妙的时光，世间男女也大抵经历过，青春年少的时光最是惹人眷恋，是年少的男女，年少时光的你我，年少他亦或者她，那时候彼此只是干净且纯粹的一根筋想对心上人好，若是疯魔、冲动起来，恨不得掏心挖肺的给予对方.......
陈阿娇没想到刘彻居然会唱民间童谣给她听，且这支童谣还是因她与刘彻而作。
陈阿娇双手覆脸，一张微红的芙蓉面被她盖住，她从指缝中偷偷看刘彻，羞道：“可听闻那陈翁主肩不能挑，手无缚鸡之力，更不会那什么霓裳舞呀，那......郎君可还顾？”
刘彻瞧陈阿娇羞涩的可爱，遂即躬身进了乌篷船，一手揭开陈阿娇覆面的双手，一只手臂又用力，转瞬就把陈阿娇抱在了自己怀里。
刘彻在陈阿娇耳边道：“顾，当顾一生！也不知这么一首朗朗上口的童谣哪个作的，想来这最后两句——翁主霓裳舞，金屋郎君顾，也是为合辙押韵罢。”
陈阿娇伸出两只白皙细嫩的胳膊环在刘彻脖子上，撒娇道：“刘彻，再过两年，等咱们及笈后，咱们离开长安，去瞧瞧外面的景色可好？”
“你想去何地？”
“去西域大漠瞧瞧那落日黄沙，还想去胶东的俊山顶上看看那雾和晚霞，还想去雁门关外策马......”
刘彻的声音满是宠溺，目光真挚且带着向往：“这些哪够，将来阿，咱们俩一起走遍我大汉的每一寸土地，巡游四海，赏我大汉盛景。”
陈阿娇心中一暖，一张芙蓉面带着浅浅的笑就那样看着眼前的少年郎。
她眸中只有他，他的眸中亦全是她。
纵是难以实现，这心意也足以令她心中悸动，还有什么能比的上少年郎的情真意切呢？
陈阿娇展颜一笑，眉眼中顾盼生辉。
天地间，仿佛顷刻只有阿娇那一笑而已。
那一笑，暖了刘彻的心窝。
人人都说姑母馆陶长公主姿容艳绝天下，可陈阿娇那一笑，刘彻却觉得仿佛照亮了整个长安城，耀了他刘家的江山。
他曾说过造一座金屋子给阿娇，将阿娇藏起来。
刘彻的心底有一种悸动，他的阿娇，他想把他的阿娇藏起来，阿娇的笑只能他刘彻看到。
这样的笑，再不教任何人看到。
对。
他的陈阿娇。
他的娇娇。
刘彻握着陈阿娇细软莹白的腰枝，歪着头笑着看着他的娇娇……
刘彻凝视她的眼睛良久，发现陈阿娇的眸子里似是流淌着无边的欢喜，仿佛世界万物都如尘芥般不存在。
他还看到了，她的眸中有他的倒影，这一生也只会有他的倒影......
陈阿娇见刘彻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她笑的如沐春风，仿佛岁月无忧愁。
她声音娇俏，问刘彻：“敢问这位公子，可否看见我眸中的倒影？”
刘彻嘴角一勾，蜻蜓点水般在陈阿娇唇上留下一吻，反问道：“只瞧见风流倜傥的少年郎在美人眸中，只是......不知是谁家的公子呀！”
陈阿娇微微昂首，语气带着几分骄傲：“噢？你说那个少年郎呀，他阿，不仅在我的眸中。”
陈阿娇伸出葱白的一指，戳了戳心窝处，又歪着头看着刘彻，说道：“他还在我这里。”
刘彻故作惊讶：“哦？他是谁啊？”
“他啊，将来是我的夫君，世间独一无二的刘彻呀。”
刘彻好似整个人都沁在蜜罐里般，又问陈阿娇：“敢问这位小姐，可曾看到我眸中是何人？”
陈阿娇呵气如兰，狡黠一笑，声音甜甜糯糯的：“也不知是天上的哪个仙女动了凡心被贬下凡间呀，我瞧着这位公子眼中倒是有一个香肌玉肤、花容月貌的小仙子呀。”
刘彻捧着陈阿娇的脸，重重的在陈阿娇额上烙上一吻：“那本公子可要扣下仙子一生一世，不教她回天上的仙宫啦。”
刘彻享受与陈阿娇在一起的感觉，这种感觉无比的踏实，二人说笑打闹过后依在乌篷船里，享受着这静谧美好的时光。
......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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