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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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羊公子才有几分听懂的模样，可是，也只能跟自家妹子羊小姐与公孙小姐一样叩头认错的份，他开口求情:“王妃娘娘恕罪，是小臣不知检点，还望王妃娘娘万望饶恕小臣母亲与公孙夫人大不敬之罪。”
梁王妃嘴角挂着浅浅的笑，道：“罢了，宴已结束，今夜二位夫人的不敬之罪，本宫也不追究了，你们各自领自家儿女回去吧，二位夫人的儿女这一辈的儿的人怕是也教养不出什么了，他们今日敢祸乱我东苑，他日，怕是要作出更惊天动地的大事。不过，二位夫人还有孙辈儿，两位夫人倒是还可以好生教养一番，也不至于将来让孙辈儿的人也走上歧路。另，即刻起，停了二府的俸禄，且，今生子不得入仕，女不得入府。”
陈阿娇静静地在一旁听着，心中毫无波澜，只叹舅母这一招真的漂亮。“女不得入府”意思是那公孙姑娘和羊小姐及其她们各自的姐妹这辈子也不要想嫁予任何高门府邸了。
至于那羊公子，及其羊公子的兄弟们也不要想入仕了，因为大汉朝男子入仕途都要有良师引荐，且自身文采过人，才能入候国入仕为官。但是舅母又没有将两府赶尽杀绝，而是说让她们教养孙辈，将来若是孙辈的人争气，还是可以再次翻身的，但是那时候，公孙、羊，两府想必已经没落不堪了，至于孙辈的仕途？那除非有奇遇了。
舅母这一招真的漂亮，原来比杀人更狠的是诛心，陈阿娇此刻的心中满是敬佩。
渐台上一时静谧，梁王妃看都没看萧美人，带着陈阿娇下了渐台，由着众奴仆一路侍送回了梁王府。
东苑竹林的事件就如从微风拂过般，不值得一提。日子一日日过去，待到秋风落叶时，梁王府的萧美人殁了，连同那未曾出世的双生儿一同没了，梁王也不过伤心了几日，便又继续忙了，毕竟这梁国的几个郡城的庶务繁多，每日都有批不完的折子，大小事务总要梁王点头批复。
那萧美人身后事，梁王妃办事及其漂亮，梁王妃大操大办萧美人的后事，可谓是极具哀荣，梁国的王陵自然有萧美人的位置，不过不是主陵，而是她一个妾侍应该长眠的陪葬墓，那墓能遥望着王陵。
夏日蝉鸣，可游湖泛舟；秋风落叶，赏晚霞萧瑟；冬雪飘簌，迎来北风呼啸……
这三年多来发生了许多事，朝上风云诡异，最震惊天下诸侯的事件便曾经的太子刘荣被废了，废太子生母栗夫人虽保留了夫人位号，然而风光却大不如前，仿佛顷刻间栗夫人与废太子人人避之。
而新的皇太子是当初人人都没想到的十皇子——胶东王刘彻，那年立皇太子不到半年，昭阳殿的王夫人母随子贵，被皇帝封为皇后正位中宫，一时间，王氏一族炙手可热。
天下诸侯看着风向的转变，不禁唏嘘感叹。
在皇帝和窦太后还未给陈阿娇与刘彻赐婚的时候，刘彻的那一句给陈阿娇盖个金屋子的童言稚语，不知不觉的传遍了整个长安、整个大汉。
各地的诸侯王们知道，皇太子刘彻势必要娶馆陶长公主的女儿陈阿娇，而陈阿娇要势必也会被皇帝立为太子妃了。
这样的天家姻缘，窦太后一族满意，与窦氏一族结了姻亲的各个诸侯王们满意，自然，馆陶长公主与夫君堂邑侯陈午及陈氏一族更是满意。
那皇太子的母后——皇后王氏、王氏一族亦是满意。
不知何时民间有童谣曰：“胶东王，许金屋，娶翁主，翁主霓裳舞，金屋郎君顾。”
人人都道刘彻和陈阿娇是天作之合，人人都羡慕这样的竹马之情，一时间‘金屋之诺’成了大汉所有痴情少年郎和豆蔻少女们的情话，一时间再没有比金屋之诺更情比金坚的誓言了。
有情人都以金屋之诺这一情话、这一誓言，说给最爱那人听，仿佛此誓言一出，必定彼此一生相扶，不负彼此。
只是随着日升月落、星转斗移，这支童谣仅传唱了十几年，在十几年之后，那首：‘胶东王，盖金屋，娶翁主，翁主霓裳舞，金屋郎君顾’的童谣，也不知何人又给它做了个续，十多年后在整个大汉传唱度也是很广。
后续乃曰：‘谁料平阳献子夫，长安天子弃明珠，未央椒房换人主，独倚熏笼长门伏，红颜薄命多情误’。
当然了，此童谣乃后话，诸君先尝刘彻与陈阿娇这十几载的岁月。至于平阳献子夫，天子弃明珠..........待十几年后，诸君在品。
话归正题，在天寒料峭的时候，阿娇踏上了归长安的路。离开梁国前一夜……
梁王府。
梁王妃与陈阿娇同榻而眠，虽不是母女，却与母女没什么区别，梁王妃给阿娇盖上肩头的锦被：“这一晃眼，三载时光飞逝，我还真舍不得你。”
陈阿娇往梁王妃的怀里拥去，真挚道：“儿臣也舍不得舅母，以后儿臣会常来梁国看望舅母，舅母莫要伤怀。”
寝殿只有门口立着的九龙烛台上燃着一盏灯，其它照明的所有烛火都被婢女吹灭了，梁王妃打发了所有侍夜的太监、婢女，此刻寝殿内漆黑一团，梁王妃在陈阿娇耳边絮絮叨叨的说着、叮嘱着。
殿外飘飘洒洒的降下了雪花儿，而寝殿安静且温馨，陈阿娇在梁王妃温香的怀中十分恣意，她闭着眼睛小声道：“舅舅在梁国做什么杀伐果断之事，从不不避我的，许多事我虽不懂，可是瞧着瞧着，也能瞧出一些门道。舅母您待我更是如亲母，无论后宅之道，还是御人之术，皆倾囊以授，这一切的一切，阿娇内心虽然觉得无趣，但是感恩舅舅、舅母的教诲，阿娇知道往后的路，阿娇要一个人去经历这一切的‘无趣’。”
梁王妃仿佛将怀中的陈阿娇当做孩童般，仿佛三年前陈阿娇刚来的时候，她轻轻拍着陈阿娇的后背，哄陈阿娇睡觉，梁王妃一边有节奏的拍着陈阿娇的后背，一边絮道：“半辈子摸爬滚打……你的父母、我和你舅舅，陛下，太后……哪个不是战战兢兢才有的今日荣耀……我们有朝一日都会老去，我们都会离你而去，阿娇，从今以后，你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将来好生打理未央宫，好生的与刘彻睥睨天下、你要爱护所有大汉的子民，要母仪天下，更要长乐未央。”
陈阿娇在漆黑的夜中抬眼望了望梁王妃，又扎在梁王妃怀中，声音软软的问道：“舅母，将来.......那万人之巅可否孤独？”
梁王妃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沉默良久，她才道：“你归长安后，除了要拜见太后娘娘、陛下。回了府还要见父母，见兄嫂，几年不见，你定是要三处、两处的各处走走见见的，都忙完了差不多也要过新年了，等年节过后，闲暇之时，你自己去未央宫的北宫走一走，去栗夫人的宫殿里瞧瞧，再去中宫椒房殿看看......”
陈阿娇昏昏欲睡，深思混沌，声音也软软绵绵的：“舅母，这是为何？”
梁王妃闭目歇息，没有回答阿娇......
陈阿娇均匀的呼吸声响起，她依偎在梁王妃怀中，像个小兽一般。
梁王妃见怀中的人儿睡的香甜，也渐渐放松睡去，心中道：“阿娇，你的路还很长，你这一路得有护着自己本事，将来才有护着他人的本事……”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