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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Paris·one(待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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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年有个劫数。”
巴黎唐人街最大的特点就是街边那个算命先生是真的盲人。而且据说算命很准,这个据说来自霍恩李一周前的一天早晨一位同事踩着点来上班,第一句话就是抱怨他路过唐人街的时候一个戴墨镜的老头突然叫住他叫他今天走路的时候注意。当时霍恩李刚刚泡好一杯加了点果醋的咖啡,带着一股奇怪的味道走进充斥着各色香水的大型办公室,“哦?你听得懂中文了?”霍恩李上次路过唐人街办点事儿的时候听到那个算命先生一口带点华国地方方言的中文对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说他只会讲中文。他当时还想在巴黎这种地方不就是骗异国人的钱吗?原谅他带着很大的偏见。
那个抱怨中叫苏力的男人愣了愣,蓦地神情有些古怪,他皱了皱杂乱的眉毛,嗫嚅道,“他说的是中文……但我好像听懂了。”周围的人没当回事,喝咖啡的喝咖啡,补妆的补妆,霍恩李却愣了愣,咖啡沸水的蒸汽扑上下颌,痒痒的。
为什么这个据说给霍恩李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因为那天苏力被组长派去外协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天桥上坠落,更倒霉和凑巧的是,他差一点落地的那一瞬间被一辆逆行的车撞了出去,再次被来不及刹车的顺行车撞回来。警官调完远处监控也只是说是苏力过于疲惫不小心坠落的,逆行车的车主也被拘留了。
霍恩李刚参加完苏力的葬礼,身着黑衣,胸前是还未取下的白花,也就是一瞬间的想法罢了,他晃悠到了那个盲人算命先生摊子前。
算命先生的摊子上是算卦都会有的八卦阵,旁边是一杯没有热气的豆浆和半个华国特有的肉饼。
是正午,太阳毒辣得很,优雅路过的巴黎女人忍不住抬手遮了遮额前的阳光,等方圆内十米都没有路人了,霍恩李才漫不经心地低下头,一张看起来和养尊处优完全不搭边有些粗糙的脸此时表达出却是十足十的傲慢。算命先生也没有在意,更应该说是他看不见霍恩李眼睛里的一点不满。
华式复古的屋檐边角高高翘起,顶端是一个雕刻十分粗糙的貔貅。算命先生把了把自己有些稀疏的白胡子,左手不甚在意地在铺了黄布的桌上敲了敲,霍恩李眼珠动了动,迅速地记下了。
随后他像个纨绔子弟一般,随意地从西装夹层钱包里掏出一些零钱扔在黄布桌上,再随意用故意僵硬的中文问了一些不切实际无关紧要的问题,那摆明了侮辱性的动作也没有影响算命先生的心情,中规中矩地答了,手指摩挲着收了钱。看似这一桩交易就完成了。
霍恩李还是想起了苏力那天早上说的话,转身就走的动作停了停,最后还是看了先生一眼,才迈开步子离开。还未走上两步,“你今年有个劫数。”霍恩李没有停留直接就走了,先生却是很明白他一定是听到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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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五月二十六日,今年还有实打实的半年时间,就算真的如那瞎子所说,他会有个劫数,但也是或近或远扑朔迷离的存在。霍恩李想自己也没必要过多的在意什么,做完这个大单子,他一定要飞半个地球去斐济度个假,晒晒太阳冲冲浪。
霍恩李拉开公寓厚重的隔光窗帘,被光刺激得眯了眯眼,半响后打开手机将刚刚那一段红线山组织里独创的代码转换成数字,再用倒序把数字分成四个一组,用华国有些古老的四角代码转换成中文发布在了自己定位在华国的私密博客里。
他很快收到两条信息,私密博客里只有好友圈能看到他的消息,是一个ID看起来是个生活号的好友点赞了刚刚那条博客一秒后又取消点赞的消息。
对方收到了。这时间掐的也太准了,霍恩李再次有种被监视的感觉,神经质地又拉上了隔光窗帘。
做这一行的人没有哪个是胆小玻璃心的,都算得上是强心脏。霍恩李当然也不例外,他被培训时的优异成绩才让他接下了这么大一个单子,是红线山里国际单里最年轻的成员。但最近,大概是上周苏力出事的前三天开始他有种萦绕在心头散不去的被监视的感觉,无论自己是在私密性很高的私人会所,还是在鱼龙混杂的闹市区,那黏在自己身上牢牢的没有去掉过。
霍恩李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精神压力太大了,虽说这笔单子的确是在结尾部分了,但从开始就风平浪静,一帆风顺,加上他对自己的实力本就有很大的信心。怎么说也不会有如何大的压力能让他产生错觉的。
厚重的隔光窗帘被拉上,只有底部那一点缝隙里透出的光给细小的灰尘提供了舞台。整个房间里昏暗得紧,霍恩李随手取下了让眼珠格外干涩的日抛隐形眼镜,呈大字型地躺在宽大的沙发上,整个视线内是一片模糊的黑灰白。
黑灰白界限模糊的色块里突然闯进来一点诡异的,微乎其微的红点。也就是那瞬间,霍恩李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之后果不其然黑灰白依然是黑灰白并没有刚刚有些诡谲的红点。霍恩李有些散光,没戴眼睛的时候看什么发光体都如同看烟花一样,冷静下来之后,他再三认定刚刚那红点一定是存在的,并且十有八|九是个监视器。
霍恩李摸出框架眼镜架上高高的鼻梁,凭着刚刚不到一秒钟的记忆摸索上了电视上方样板房是就挂着的画,三秒后,他摸出一个仅仅只比米粒大一点点的黑色小玩意儿,椭圆形的,中间位置上有一个比针眼大一点儿的摄像头。
作为间谍人员,霍恩李可以说是对各种监视器摸得门清,但这样什儿的他还真没见过,虽说很小,但对霍恩李认为没有及时发现他而懊悔没有一点作用,他默不作声地将小米粒儿扔进了盛了水的玻璃杯里。
他摸出手机拨打出接头人员的一个号的时候,电话里刚刚响起嘟嘟嘟的声音,他突然想起他进红线山的时候,他的老师艾玛就跟他说过红线山的对家组织是一个叫杜门的组织,是大拿组织,很不好惹的,之前一次合作出问题后双方都拉黑名单了。
“喂,今个儿有空给我打电话啊?”这话听起来就是多久未有交集的朋友一个口头寒暄罢了。但双方都知道这是个暗号而已。
“哥,这不有事拜托你吗?我有部手机进水了,里面有些信息挺重要的,想问问你这个技术大佬能修复吗?”
对方沉默了半秒钟,瞬间明白了霍恩李在说什么,打着哈哈答应了之后约定了个时间来拿“进水的手机”。
赛桥是红线山里最有能力的顶级技术修复师,修复个把进水的小玩意儿没有任何难点,他还可以顺便问问这他没见过的监视器的精确消息。
在家里找到一个监视器,这对普通的人来说都是很难以接受的事,对霍恩李这个职业的人来说虽说是习以为常的,但,他现在还不知道他暴露在哪儿了?亦或是,有谁已经盯上他了,但没有出手,而是在暗地里观察着他。
虽然受过训练,还是让人会有不爽的感觉。霍恩李在自己家,光明正大地翻了个白眼,怕倒是不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