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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chapter 8 ...

  •   “慢着!住手!不可啊啊啊啊啊!”

      别黄昏听到屋内的惨嚎的时候,慌忙向院子疾步而去,本来他和蝴蝶君商量好了,蝴蝶君只是进去探探,没想到蝴蝶君久久没有出来,还传来了如此大的声响。当时他就有点忍不住,从房梁上飞下来,正要进入的时候,正看到……

      五彩的火信升空,“啪”地一声在空中炸裂。

      别黄昏:“……”

      蝴蝶君正抱着宫无后从屋子里跑出来,两个人的身形狼狈,碎木在天上飞溅,软红十丈的屋顶正着着火。烟火从屋顶的缝隙里窜到天空。

      所有人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死一般的寂静。

      不知道是谁不知死活的说了一句:“你们还好吧?”

      只见蝴蝶君和宫无后二人,俱是服饰破败,衣服上都是焦黑的窟窿,他们本人俊秀的脸蛋也被火势熏得发黑,一脸惨样。蝴蝶君顾不上身上的狼狈,从袖中抽出一块雪白的帕子就为宫无后轻轻的擦拭。

      宫无后略有些不自在,飞快地咳了一两声:“给我吧,我自己来。”

      蝴蝶君郁闷至极,转而把满腔的愤怒发泄在了朱寒身上:“哪里买的烟火!这么大的威力!不怕把你家公子炸死吗?”

      只可惜唯一能为朱寒解围的宫无后本人,正拿着帕子,机械地擦拭着,他本人正在走神。刚才烟火窜上房梁之时,竟然忽然一下爆开了,噼里啪啦的十三响,使得木质的梁椽再也支撑不住,宫无后本来只是点个烟火,看到引线燃了,“哇”了一声,煞有介事地鼓着掌,不过没等他做出过年的气氛来,四周已经一黑,烟花上的星火窜到屋顶上,房梁已经掉落下来,宫无后抬头一看,没料到是这个神发展,两眼发直,对着瓦片发起了呆。

      眼见着浓烟越发浓烈,快把整个屋顶烧了起来,寂灭一刻,有人拉住他的手腕一拉,抱着他就地一滚,宫无后站立不稳,整个人猛地向前跌入他的怀中,被他温热的气息包裹着,宫无后正想要挣扎,却不知何时,那人把他抱的死紧,大力地揽住他的腰,用身体帮他承受了这一击,宫无后心羽睫轻颤动了一下,他听到了房梁砸在那人的脊背上,蝴蝶君的闷哼声。

      一直以来,他是烟都的一炳利刃,从无人会把他当作的瓷器一样呵护,他心内惶惶,这蝴蝶君为什么会在屋顶倒塌的第一时间扑上来?

      朱寒在看见软红十丈的房梁倒塌的时候,吓得不轻,现在又被蝴蝶君一吼,差点都要哭了。

      蝴蝶君受了一击后,脸色发青,看着怀中的人,语气有些严厉:“赋儿,烟火要在室外燃放,这是常识吧。”

      可怜的宫无后,一辈子都是傲然而立,何曾被如此数落,当下就梗着脖子,犟着嘴,不服道:“吾以为……这是那种小孩子……拿在手上玩的,不会……飞到天上去……”

      “啧,从小到大你没有放过烟花吗?”

      丹宫一张脸黑成炭了,狠狠地剜着蝴蝶君。

      “啊,你真的是第一次放啊?”蝴蝶君呆若木鸡。宫无后不欲他深究这个问题,伸出一只干干净净的手指,碰了碰蝴蝶君后背上血已经凝固的伤口,但却讷于言辞:“再不处理这伤口,衣服都沾到伤口上去了。”
      他的话题转的极硬,连朱寒都发他觉了,他家公子的语气分明有些羞赧,连脖颈都是潮红的。

      他从无今日这样被一个男子搂在怀里的经历,脸上立刻便晕染出了粉色,非常难堪,觉得今日丢人算是丢大了,掩饰性了咳了两声,好歹找回了冷漠。

      蝴蝶君这时候才注意到自己的后背,木片刚才嵌入了肩膀。

      血流了一大滩,看着挺吓人的。

      丹宫虽然反应极快,立刻就是一副事不关己的高贵模样,可是刚才一瞬间,蝴蝶君分明看到了他手足无措,那双漂亮的瞳仁里面出现一闪而逝的雾气。蝴蝶君灵机一动。莫非……这一向硬的像个石头一样的丹宫,死一万个人眼也不眨的丹宫,是为了这个伤口,红了眼睛?

      蝴蝶君觉得这个发现简直惊天动地!

      刚才的一腔愤怒立刻成了暖暖溪流包裹着蝴蝶君,蝴蝶君激动不已,双眼闪光,心里滚烫,立刻就唱演惧做,哼哼唧唧,拖长了他的声调:“嘤,好像砸到后背了!”

      “活该,砸死你得了。”却在那话语中有一丝迟疑。

      蝴蝶君心动不已,只觉得心里甜丝丝的。他顺势一歪身体,整个人就像没骨头的小猫一样,靠在宫无后肩上:“赋儿借吾肩膀靠一靠,吾快站不住了……”

      别黄昏听到了这句“赋儿”,浑身一震,再去看宫无后的时候,果然在他的脸上看到了……
      蝴蝶君看出了某人正在暴走的边缘,连忙从宫无后身上起来,紧紧捂住别黄昏的嘴巴:“别大叔,冷静,我马上给你解释,你先别激动。”

      又亲热地执着宫无后的手,歪腻道:“你等我一下,吾马上回来陪你。”
      “谁要你陪了?”宫无后愤愤扭头。“你尽管去,不用回来了。”
      宫无后莫名觉得蝴蝶君这话就像要去寻花问柳的丈夫,正在安抚哭闹不止的妻子,好生莫名其妙,他去哪里,又和他宫无后有什么相干。是以宫无后连烟都什么时候多出来别黄昏这么大一活人都佯做不知,对他和蝴蝶君视而不见。
      事到如今,丹宫有多口是心非,蝴蝶君已经了解,因此他说的话,蝴蝶君听听便罢,并不当真。他咧开嘴唇,扯出一个痴缠的笑:“小傻子......”

      别黄昏被蝴蝶君拉到隔壁的一处废院中,他此时内心狂跳,回想着刚才看到的东西,努力让音调更加平稳:“你也看到了吧……刚才……刚才那是血泪之眼?”
      “是。”
      “你叫他赋儿?”
      “是。”

      别黄昏认真地看着他,直直的,似乎要看到蝴蝶君的心里去:“他是我知道的那个赋儿吗?”
      蝴蝶君顿了一下,才道:“是……”

      别黄昏大怒:“你既然知道,为何瞒着我?”
      蝴蝶君一看他这个样子,便头痛不已:“就是怕你一看到血泪之眼,就激动得不知南北,这才不告诉你的。”
      别黄昏心里不快,目光冷冽了一些:“你,不让,我和他相认?”

      蝴蝶君叹了口气:“古陵逝烟虽然是个败类,却也是个雄才,这孙子有句话说的好啊,赋儿不够冷,不够沉,宫无后是他养大的,他既然能气定神闲答应这个比斗,应该就是算准了,现在的无后还不是他的对手。这场比试本来就是险恶多舛,如果赋儿孤注一掷破斧沉舟,说不定能有胜率。”
      “你此时和他相认,告诉他他不是孑然一身,反而使他缚手缚脚,对上那个老狐狸一样的古陵逝烟,他焉有生机?”
      蝴蝶君的一双眼里里面都是恳求:“吾知别大叔爱子心切,但是此事需要从长计议,不如等到比试结束之后,再认赋儿不迟。”

      西宫一直知道无后属于个上房揭瓦的性子,但是这次走到软红十丈,看到师弟真的把房子掀了,还是有点百感交集。

      西宫本来在别院地拐角处,带着一队巡视的人马,听到了轰然一声,立马赶到了软红十丈:“师弟,这里怎么会是这般景象,发生了何事?”
      宫无后当然不能承认,这屋顶破败,一地残垣,是他的杰作啦。

      西宫观察师弟的角色很是深沉,便问:“需要吾派人进去灭火吗?
      宫无后立刻道:“不必了,毁便毁了。”
      “咦……师兄,你的手臂是何时受得伤?”
      这两日烟都闹贼,古陵逝烟大大不悦,接连着迁怒了不少人,西宫身为负责人,责任自是不能推诿,没想到他千万百计隐藏,把绷带藏在衣服里,却还是瞒不过师弟。他哈哈干笑了两声:“小伤而已,无须挂心。”

      他,师尊,宫无后,说白了,就是个诡异的三角关系,无后听他的话,他听师尊的话,师尊会因为袒护无后斥责于他。
      宫无后看他这样遮遮掩掩地,便明白了大半,眸色有些厉:“是古陵逝烟做的对不对?”

      “师兄,你为他做了多少事,他却总是因为小事对你厉言斥责,你不寒心吗?”

      师兄弟因为这个话题无数次起争执,西宫不愿此时和师弟争吵,只是温和地笑道:“本来就是吾办事不力,师尊罚我,是天经地义的。”
      宫无后因为他这个逻辑便又寒了脸:“是,你死心塌地,你不计较,萤儿姐姐也是步步退让,她也不计较,但是她是得到了善果了吗,你也想和萤儿姐姐一个下场吗?”

      西宫听他这样夹枪带棒的话语,分明是指责古陵逝烟,一时面色不虞,立刻发作:“师弟,孝悌乃是人伦根本,你就为了一个贱奴,记恨师尊一辈子吗?
      “吾本不想说,吾听到传言,说你要在恨断天涯挑战师尊,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师尊这些年最疼谁,你都忘了吗?”

      宫无后心脏绞痛,心就像被人破开一个窟窿,他立刻就阴阴阳阳道:“是,吾是不懂事,师兄很失望?你最好让你的好师尊一剑杀了我,这样你就称心如意了。”
      宫无后本来是一番好意,却没想到惹来师兄这种的话,一时间觉得好没有意思,索性三日后,他和古陵逝烟比试,他先把古陵逝烟杀了,然后自杀,再放一把火烧了烟都,这样就都干净了。

      他负气的掉头而走,肩膀一耸一耸的,还在发着抖,西宫只觉得师弟声音分明带着哭音了,西宫叫了一声“师弟”,急忙追了上去。
      “师弟,你去哪儿,吾说错了,你别走,你听我解释……”
      “滚开!”

      蝴蝶君的一双眼里里面都是恳求:“吾知别大叔爱子心切,但是此事需要从长计议,不如等到比试结束之后,再认赋儿不迟。”
      别黄昏看到蝴蝶君嘴唇发白,显然是刚才的伤口给他造成了疼痛,却还忍着,说出来这么大一串话,一时间只觉得心里熨贴无比,早已不见了恼怒:“难为你为他想的这样周详。”

      又想到自从遇到蝴蝶君,别黄昏就知道蝴蝶君对的赋儿那是温柔疼惜,百般呵护,时不时就低三下四地哄着,生怕惹了赋儿一点点不快,只差没当菩萨供起来,这使得别黄昏本来对蝴蝶君居然肖想赋儿的一点点怨气也不翼而飞。

      “你还受着伤,这些事等下再说吧,吾先给你包扎。”
      蝴蝶君见未来岳丈对他如此和颜悦色,哪里还会管伤口,精神异常的抖擞:“些许小痛,不敢劳烦别大叔,实不相瞒,蝴蝶君还有一事相求……”
      他端端正正,向别黄昏一揖到地。

      “难得你这么正经,吾竟然有点不习惯……”

      蝴蝶君慢慢从胸肺之中吁出了一口气:“若是事情的症结落在古陵那孙子头上,那倒是好办,可惜不是,相信别大叔也听出来了吧,赋儿话里话外都是一副嘱咐遗言的样子,分明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别黄昏心都吊了起来:“你的意思是,赋儿并无把握?”
      蝴蝶君摇摇头:“吾原先也忧心这个,还想着干脆帮他把古陵逝烟杀了,可是现在发现,如果吾这样做,古陵逝烟留在他心里的心结并不会解开,而且我发现,这场比试无论是输是赢,赋儿……都不想活了。”
      “啊……怎会是这样……”别黄昏脸上失了血色。“他对人世已经没有留恋了吗……”

      蝴蝶君舌尖都咬出了血味:“因此蝴蝶君才斗胆请求前辈,吾有一法可救赋儿,可是需要用些手段,不知道前辈可否怪我?”
      蝴蝶君在别黄昏跟前耳语几句,然后退了一步,双膝一屈,跪在了别黄昏的面前:“前辈息怒……”

      别黄昏在听了他的话以后,眼睛充斥着血色,一拳举道空中,勃然道:“你混账!”然后蝴蝶君预想的拳头没有落下来。
      蝴蝶君挺直了脊背:“前辈若想打两拳,蝴蝶君甘愿受着。”
      别黄昏一看到这人背后还有为赋儿受过的伤,拳头便挥不下去,他的脸似乎一夜之间苍老了好几岁:“算了,吾同你计较些什么呢,吾在刚认识你的时候,就知道你对赋儿是这个心思……你先起来吧……若是能如你所说的那般顺利……吾允了你也无不可。”

      蝴蝶君眼睛里面喜滋滋的。

      别黄昏老脸一红,没想到这个年纪了,还要和年轻人讨论这些,他支支吾吾道:“用些脂膏吧,若是赋儿挣扎得厉害,便用绳索把他捆住,不可把他伤了……”

      蝴蝶君戏谑一笑,假情假意揶揄道:“岳丈英明!”
      别黄昏一口血差点吐出来,恨不得现在就抓着赋儿滴血认亲证明给蝴蝶君看:“你这样看着我干嘛,你这小子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又加了一句:“吾赋儿的亲生父亲的身份,不容置疑!”
      “要是你有个死去多年的孩儿,今天找到了,你也会如同吾这般,只在乎他是否平安,而不在乎他和男人在一起还是女人。”
      “喂,笑是个什么意思……你回来,你给我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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