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受渣了偏执霸总》袖扣不缝

39、第 39 章

　　严格意义上来说，温然绝对算不上是一个合格的配偶，就连作为他最好的朋友，宋舍源也一度认为许之炀不应该重新选择温然。

　　好马不吃回头草，人总不能在同一个坑里栽两次跟斗吧？更何况温然不是个单纯率真的小男孩了，他早就被各种各样的事情磨成了个性格怪异的小男人。之所以说他小，宋舍源觉得若不是因为许之炀宠了他那么些年，凭借温然现在的年纪，他是不应该做出这么不经大脑的事的。

　　和许之炀的父亲待在一起好几天？真是蠢地要死。

　　宋舍源没正儿八经谈过恋爱，他喜欢的人很多，不会在一个人身上留情太久，女人如衣服，分手了就换下一个，哪来那么多腻腻歪歪分手复合的戏码？

　　如果他是许之炀，有如今的地位和财力，绝不会眼界狭窄到只停留在一个温然身上。只可惜他不是许之炀，而在感情里面，应该不应该是其次，绝对的理性是没有的，所谓感情是由冲动和感性组成的。

　　宋舍源不会阻止他们复合，换句话，他极度希望这俩人重新在一起，毕竟从利益方面来看，作为温然的铁子，这对他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再说，爱情这种事情，哪里能分得出个对错，真相是温然以前觉得自己并不喜欢许之炀，所以他才恃宠而骄有恃无恐，现在他认清了自己的心，知道自己爱的人是谁。

　　这就是个爱与不爱的事。

　　许之炀对温然的感情从来没变过，温然也觉得自己离不开许之炀了。

　　“所以，你当时为什么不直接了当地回答他？”宋舍源气急败坏。

　　温然一回了家就是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当真是让人摸不透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他就痴痴地盘坐在落地窗前，目光一直看着那张他和许之炀一起买的地毯。

　　宋舍源见他不说话，气不打一处来，用力拍了拍墙，“我真是服了你了，就硬要作是吧？他都向你表达了他复合的意愿，这不也是你这段时间一直想要的吗？你在犹豫个屁啊！”

　　“我没有犹豫！”温然实在被骂得忍不住，表情委屈地不行，“我没有不回答他！”

　　面对宋舍源质疑般的眼神，他怯懦地低下头，“我只是……”

　　“你别说你他妈没准备好和他重新在一起！你们上床都上了这么多年了，这不就是重新睡在一张床上的事吗，有什么好考虑的！”

　　就是睡在一张床上的事！

　　可这不是件小事！

　　温然红着眼睛，委屈地揉了揉，他说不出半个辩解的字。倒也不是他不想当机立断，实在是他这个人太不讨闻扬的喜欢了，那家公司到处都透露着一股对他不友好的气息。认为许之炀不应该和他复合的人不止宋舍源一个，姚总啪地一声推开门的时候，温然和许之炀都给吓了一跳。

　　“开个紧急会议，你别告诉我你没时间。”姚总冷冷瞥了温然一眼，许之炀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手。

　　没有当机立断是温然的错，那一秒的犹豫让他错失了两个人复合的最好机会，他甚至担心许之炀后悔了，在会议过后决定和自己彻底分开。

　　姚总是个好人，就算因为外界的舆论，许之炀不得不做出回应，但说起离职，他是怎么都不可能放人的。许之炀的事业和梦想丢不了，别的就说不定了。

　　“你去干嘛？”宋舍源看着温然起身，急匆匆想要拦住他。

　　温然叹了口气，“我去店里，很多天没去了，我总不能一直不露面吧。”

　　宋舍源翻了个白眼，“用不着你露面，没记者敢来采访你。”

　　温然投去疑惑的目光。

　　“都不说许之炀了，你忘了赵瑞的工作室也在旁边，有他们俩护着你，现在哪家媒体敢来？”

　　说得也是，温然在门口踌躇了半天，趁宋舍源不注意，嗖地一下就蹿出门。

　　“操！你神经啊！”

　　·

　　其实温然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他坐上公交车的时候才意识到这条线路是通往闻扬的，立时间心脏狂跳，他想去，但又不敢去那里。

　　文毅：【你不知道吗？许总休假了，已经好几天了，难道说这些天你们一直没联系？】

　　温然的手指放在屏幕上，他的确没和许之炀联系，分开后的那种疏离感甚至让他从来不敢主动点开许之炀的聊天界面。

　　这一次……也是一样。

　　他在途中的一个商贸街下了车，海滨的冷空气来得比内陆晚一些，那个城市还有夏日的余温，而这个城市的秋天一向很短暂，叶子还没来得及落光，湿冷的空气就顺着街道吹来了。

　　他穿得少，下车的时候冻地直打哆嗦。

　　今天不是周末，商贸街上的人不算多，他看到一家冰淇淋店，光看装修，他还以为是以前常去的那家店，不过那家店已经关门很久了。

　　“老板，麻烦给我一个牛奶冰淇淋，撒一点核桃碎。”他一边搓手一边道。

　　老板低着头玩手机，眼皮都没抬一下。

　　“你来晚了，最后一个牛奶冰淇淋刚刚已经卖出去了。”

　　温然侧过身看到了站在街边的一对情侣，女孩子穿着厚厚的毛绒外套，踮着脚去够男朋友的唇，他们之间是那最后一个牛奶冰淇淋。男生吻掉她唇角的奶渍，女生笑着勾住他的脖子。

　　眼睛被风吹地红了，这风尤其厉害，能把鼻子吹酸眼泪吹出来。

　　晚了？他盯着远处的日落，心想，这次难道真的晚了吗？他只是一次，一次没有当机立断地回答那个人的问题而已啊？

　　他飞快跑到路边，气喘吁吁拦下一脸将要开动的出租车。

　　“师、师傅！麻烦去这个地方！”

　　窗外的风景变了又变，即便只是用余光他也能感觉到来了熟悉的地方，这个地方他很久很久没来过了。

　　车停在一个特定的位置，他下车后路过了一个垃圾桶，他还记得上次往里扔了什么，肌肉记忆带动他朝着那个方向跑去，他从来不记得这段路居然能有这么长，长到让他觉得已经太晚了。

　　熟悉的房门出现在他的眼前，他心中默念着自己的生日，手指颤颤巍巍地伸向密码锁。

　　“滴——欢迎回家——”

　　“许之炀！你在家吗？”

　　房子很空，家具的摆放还是从前的位置，但仍旧很空，这里的气息让人觉得没有人住在这个地方，温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看到客厅的灯是亮着的。

　　幸好、幸好没有晚。

　　他分明听到了楼梯间传来脚步声，于是赶忙冲过去，“许之炀，我……”

　　“温先生？”那个声音带着些许的惊讶。

　　温然愣了一下，“胡姨。”

　　胡姨手里提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温然帮她把箱子搬了下来。

　　“胡姨，你这是做什么？”温然问，他盯着那小小的行李箱，心里泛起一丝不好的预感。他和胡姨没打过多少交道，但胡姨是不喜欢他的。

　　毕竟真正对许之炀好的人，大部分都不会喜欢他。

　　“你们分开后许总就很少回来了，一直在公司吃饭休息，我再呆在这里，显得有些没什么必要。”胡姨说道。

　　“这房子太大了，许总一个人住，太空。”她补充道。

　　是了，这房子太大了，许之炀没有家人，没有爱人，一个人住在这个地方，太孤单了。

　　温然说不出话来，他没资格替许之炀把胡姨留下来。

　　“以前我希望许总能找一个真正爱他的人，现在我不这样想了，这孩子过得太枯燥，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更别说真正爱他真正懂他的人，我现在，只希望能有个人陪他。”胡姨道。

　　温然知道她的意思。

　　他咬了咬下唇，把先前买的东西放到胡姨眼前，“我来找他，他在吗？”

　　胡姨眼睛里闪出光来，苍老的皮肤能看出微微的颤抖。

　　“刚走没多久。”

　　晚了，又晚了。

　　“那他去哪了？”温然追问道。

　　胡姨不解道：“你为什么不打个电话问他？”

　　通过信号线传输过去的爱情是抓不住的，太过轻易的对话让我爱你这三个字都显得廉价，真正的爱情根本不需要用言语来表达，当那个人千辛万苦站到你面前的时候，哪怕他连半个字都不说，你也能肯定他是爱你的。

　　“你们当真一点都没联系？”小宇趴在吧台上惊讶地问，“不就是打个电话发个消息的事情吗？你们两个就是太固执，明明是很简单的事情，非要把它复杂化，人人都像你们这样，那恋爱就不要谈好了。”

　　许之炀一边擦着玻璃杯一边笑，他来咖啡厅帮忙两三天了，刚见面的时候小宇还很不习惯，毕竟哪家咖啡厅能容得下这么一尊大佛，分分钟上下几百万的公司总裁，跑到一家小小的咖啡厅洗杯子，想起来就好笑。

　　小宇当即就想给自家老板打电话，可惜，谁都抵抗不了金钱的诱惑力，无奈对方给的实在太多，多到让她连老板的联系方式都差点给删了。

　　许之炀不愿意让温然知道自己在这里，他休了假，日子过得太闲，实在是忍受不了这种空闲的日子。老家人说他是个劳碌命，出生到死都消停不了的。许之炀觉得，像自己这样的人，应该有一个人来给自己添麻烦。

　　他从第一次见到温然那天起，就从没想过余生会和另一个人度过。小宇说得没错，他和温然都太固执了，一个固执地一辈子只爱一个人，一个固执地放不下自己的骄傲，他们之间总有一个人要做出让步的。

　　要么是许之炀决定不爱温然，要么是温然选择放下自己的骄傲。许之炀以前从来没想过要让步，后来他思考过尝试过，可惜，人是很难对抗本能的，他无法放下自己对于温然的本能。

　　成年人的感情没那么复杂，粗俗一点来说，他只想对温然输出自己的欲望。

　　他最终还是放弃了和本能对抗。

　　“要是老板突然过来呢？”小宇问。

　　“那就……”许之炀还没来得及说完，余光中突然瞥见一抹让他心跳加快的身影，手里的杯子差点滑落，他急忙道：“别让他知道我在这里。”

　　说完赶紧躲了起来。

　　小宇正了正神色，对着推门而入的温然笑道：“老板好啊~好久不见，今天来得倒蛮是时候。”

　　温然没有听出这话的另一重含义，他看起来好像有些沮丧，在店里环顾一圈后。

　　“许总来过吗？”

　　小宇咽了咽口水，紧张道：“没、没有啊。”

　　许之炀躲在一侧的帘子后面，他们之间只有咫尺的距离，他甚至能察觉到温然正在朝着这边走近，心情变得复杂而动荡，他一边期待帘子能被掀开，一边又在害怕。

　　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温然的手放在了帘子上。

　　稍微停顿了一下，他道：“赵瑞今天在吗？”

　　小宇点了点头。

　　“那我去找一下他。”

　　脚步声逐渐远离，许之炀的目光渐渐变得暗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