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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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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夏在这，她今天转校……”
隔着几米远，李二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过来。
几分钟前，办好手续的李二把车停在教学楼下的停车场，刚准备把颜喻送到班里，就接到颜起末的电话。接起来听了几句，他悄悄看了两眼颜喻，就走到了车尾部分。
颜喻在一边安静等着，偶尔能听到一点声音但并不真切，于是静默地观察新学校。
目光所及的范围，只能看到联排的教学楼，楼下宣传栏里贴着各种榜单。
偶尔看到几棵大树，不出所料旁边必然又是综合楼，和以前见过的的学校没什么两样。生命在学校里只是点缀，学习才是永恒的王者。
这里就是自己要重生的地方，颜喻觉得看什么都有点新鲜。
“夏夏，你爸突然叫我回去一趟，我恐怕不能送你去班里了，你自己可以吗？”
汗水顺着李二的侧脸往下流，胸前一片全湿了，眼神微微有些躲闪，一脸左右为难的神色。
那点躲闪没有逃过颜喻的眼睛，李二肯定有什么事瞒着他。
“爸爸那里出了什么事吗？”颜喻边问边观察李二的脸色变化。
“是啊，是啊……你爸急着让我过去。”李二眼睛不敢看她，还是一脸心虚的样子。
现在颜喻可以确信并不是颜起末有事，至少他本人肯定没有问题。但是急急忙忙叫李二过去，肯定是有很重要但不能让颜喻知道的事发生。
感觉到这是一次机会，如果是平时，她一定会旁敲侧击，暗中调查。但是现在，她确实没有什么打探的可能。
“行，我自己可以去。”
不如先放李叔走，等到时机恰当的时候再问，现在步步紧逼，只会让李叔口风越来越紧。
“那……我就先走了，有什么事记得打我电话。”
留下这句话，李二没有停顿急匆匆钻进车里，一脚油门，很快消失在视线里。
根据楼层的标志，颜喻顺利找到了c栋高二年级的办公室。
巧的是班主任秦鹃恰好一个人在备课，像是专门等颜喻来。
秦鹃沉默半晌，看了半天颜喻的转校材料。其实上面什么都没有，连转校原因都没有，倒是那完全上不了台面的成绩保留的很完整。
她合上材料，双手交叉握成拳放在桌子上，抬起头目光直直看向颜喻，脸上带着探究的神色。
“我看了一下你转校前的资料，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等颜喻点头答应，两个人就开始了你来我往，你问我答的对话。
“成绩这么不理想是不想学吗？还是被什么事情影响了？”
“我能力差。”
“那你为什么转校？能跟老师说说吗？”
“家里人让转的。”
“家里人因为什么要给你办转校？”
“不知道。”
秦娟不信邪，又追问了一句。
“你自己怎么想的？”
“没意见。”
“……”
连着问了几个问题，问了等于没问，要不是颜喻表情淡淡的，秦鹃都怀疑自己这次收了个刺头。
看起来每个问题都乖乖回答了，但是总觉得她在挑火。外表看着乖巧，但是说话却没有一点分寸，不知道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但是不管真不懂还是假不懂，秦鹃都觉得憋屈。年级就是在欺负人，把这样的学生塞给她。
要成绩没成绩，要礼貌没礼貌。虽然长得好看，但她又不是小伙子，对漂亮女孩没什么兴趣。这样一看简直一无是处。
那么多平行班，为什么非把这学生塞到十八班？本来每个月奖金就扣的差不多了，再加了个成绩这么差的，这下还不得扣光？
最重要的是，要是班级成绩上不去，她想晋升也难了……
其实秦鹃想歪了。虽然颜守业想把颜喻安排在普通班吃吃苦，但是让李二来办手续，那肯定不会真的塞到最差的班。
学校也是综合考虑了很久，参考了秦鹃平时对工作负责又积极的态度，加上班里的确被她教导出几个非常不错的学生，才拍板决定让颜喻去十八班。
秦鹃现在却只觉得自己被针对了，连带着对颜喻也有意见，态度也冷淡了许多。
“黑夜给了我黑色……”
秦鹃放在一旁的手机响了，看到屏幕上“林主任”三个字，秦鹃动作迅速，表演了个秒接，脸上瞬间浮起荡漾的笑容，笑的牙不见眼。哪里还有刚刚那副严肃的样子？
“哎，林主任，我在我在……”
“不忙不忙……可以，没问题！”
“我一定给你办好！”
虽然隔着屏幕，但是秦鹃依然点头弯腰，直像林主任就是那手机，站在面前同她说话。
挂了电话，秦鹃看向颜喻的瞬间表情已经恢复正常，看起来的确是位变脸的高手。
“我突然有点事，你自己一个人去班里可以吧？就在南楼拐角，不远。后面有什么需要的，直接来找我。还有问题吗？”
颜喻摇摇头，只觉得新奇。自从吵完了一架，好像遇到的每个人都会用“你自己去……”，好像给她多大的自由一样。
秦鹃立马站起来拍拍衣服，挎着皮包，三两步就出了办公室的门。
想起什么又回头加了句：“出去帮我把门关好，我先走了。”
接着踩着高跟鞋，“哒哒哒”频率极快地走了。
关了门，颜喻顺着长廊往班级方向走，橘黄色的夕阳透过玻璃照在她脸上，有一种朦胧的质感。
课上有几个走神的人透过窗户看到这幕，吃惊的张开嘴。这女生是哪来的？怎么从来没看到过呢？
和风舒畅，颜喻穿着裙子飘然而过，不知道又装点了哪个少年的梦境。
c栋角落，高二十八班教室。
宋“前光”又在讲试卷，没有起伏的声音简直就是催眠曲。哄得大半同学都在昏昏欲睡。
“这道题有没有人会？谁来说一下？再不说我就说了。”
宋前边问边端起水杯喝几口水，一副悠闲至极的样子。连问了几次，也没有人回应他，仿佛是在对着空气讲课。
宋前瞪着那双不大的眼睛眼睛梭寻着，找到一个举手的目标，实际上什么也看不到。近千度近视，鼻梁上厚厚的眼镜都快把鼻子压塌了。但是只要隔着一排位置，学生干什么他都看不清。
再说了，已经高二的学生了，早就不屑小学生式的举手了，想说什么直接站起来。要是真乖乖举手了，也会被人笑话。
试卷有点难，连问几题没人会，自然也就更没人搭话。
他绷着脸转着圈在班里看学生的试卷，多数人空白一片，少数几个写的也都只写一点。
因为近视度数太高，只能转着圈一个个凑近了看学生的书本。于是在所有人看来就是一个光滑的头顶丝滑般地沿着s型从一个桌面移动到另一个桌面，没有一点停顿。
忽然，宋“前光”的眼睛瞄到一个完整的正确答案，也没看是谁，就停下来用书敲敲作业的主人，绷着的脸也放松了。
“就你来说，这不是对的吗？干嘛不敢说，大胆地说，说错了老师又不会批评你。”
李明昊的表情从惊讶到抗拒再到为难，变幻莫测。心想，早知道就不抄盛哥的答案了，何苦来哉？
认栽地站起来，盯着试卷，就差把试卷盯出个洞，也没得到一点灵感。
宋“前光”还在思想动员，面向所有学生，实际眼里什么也看不清，真正的“目中无人”。
语气有些激昂地说：“同学们一定要勇于表达，要会表现自己，即使错了，老师哪一次批评你们了？”
“只有你们表达，暴露出问题，老师才能帮你。这就像在深渊中，你得伸手，老师才能拉你一把是不是？”
说着说着，宋前自己都被自己感动了，忽然感受到久违地一股暖流涌上心头，急切地想滋润点什么。
——嗯，就是面前这个孩子了。
对题目一时毫无头绪，李明昊听到这话撇撇嘴，一脸不信。
当谁还不知道，嘴上说着不批评，一犯错就差意大利炮炮轰。要不名句“学校就是你们家”、“你以为学校是你家啊？”怎么来的？
无情又双标。感情好赖话全让他们说全了，老师做什么都有理……
“那老师我就说了啊，如果不对，老师您拉我一下？”都这样了，李明昊临了还要皮一下。
想着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如照着答案编一把。
看宋“前光”这时候还是一脸为人师表，“等着别人在深渊里伸手”的样子，但待会是人是魔谁知道呢？
于是硬着头皮准备瞎扯，“首先，根据公式，我们就可以列出……”
“停一下！”
“那个……你先来分析题目，讲讲思路，说你是怎么想的，别急着读答案。”
刚还说着要拉一把学生，但尴尬的是想了半天也记不清李明昊的名字。
“嗯……嗯……嗯……老师，我不会说思路。”
李明昊急了，老师今天不按常理出牌啊。难道是会读心术，所以故意整他？
老师看李明昊有心无力地在旁边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所以然，忽然福临心至，明白了这答案还不知道从哪抄来的，不由得有点生气。
于是遥遥冲着班级角落喊了一声：“胜天尧，你来说一说，你怎么做的。”
这帮不努力的草包，怎么教还是不会。是时候让你们看看别人是怎么学习的了！
可惜，今天得意门生居然不搭理他，还老神在在的坐着不动。
他好脾气地催促，“天尧，起来说说看啊，怎么坐着？不舒服吗？不舒服坐着说也行，说清楚就好了。”
宋“前光”其人，本名宋前，秃着一大块脑门，得了雅号“宋前光”。
他已经尽量后方支援前方了，但是风一吹，后方的“发兵”又倒戈，脑门锃亮，完全藏不住。
加上现在这故作温柔的语气，简直让好多学生尴尬到脚趾抓地，刨出整整一套三室两厅。
不过这天差地别的待遇，班里同学已经习惯了。
终于有个女生弱弱的说了句：“老师，盛天尧不在，他这两天身体不舒服，一直都请假了。”
远在花鸟市场的盛天尧守着摊子，好不容易有个时间休息，忽然打了个巨大喷嚏。
他伸出手摸摸鼻子，想着不会是感冒了吧？
“那他位子上坐的是谁？”李中海一脸错愕，这不是坐在桌子上吗？
不少同学回头看盛天尧的位置，脸色变得奇怪。
又回头盯着宋前，想弄清楚他是不是在开玩笑。
空荡荡的位置上什么都没有，老师居然看到盛天尧坐在那。
不少人开始裹紧衣服，一脸惊恐地看着老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