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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落单新娘 2 ...

  •   别人都说大学毕业季就是分手季,果然说的没错。

      叶倩是独生女,从小就生长在这个城市,而黎铭同样是独生子,家在上海,叶倩不可能抛下养育自己二十多年的父母,追随他来到陌生的城市,即使黎铭留学完回来,可能会丢下他自己的父母来到这个城市陪自己,但叶倩终究是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不孝是最大的罪过。
      “你养我长大,我陪你到老。远离了父母,背叛了孝道……”这些话无时无刻不在叶倩的耳边回荡。
      人的一生中最好只有一次婚礼,毕竟结婚不是儿戏,不是学生时代的那种无忧无虑只为彼此的恋爱观,不是挂在嘴边的天天想念,不是你我眼里只有彼此就可以,我们终究要成长,要学会为人父母,要慢慢老去,不可能自私的只为自己一人。叶倩现在是这么想的,但她从未向黎铭提过,因为她知道,黎铭肯定会选择她,然后说,“你在哪里,我就去哪里,我们买个大房子,把双方的父母都接过来……”

      第二天,很早,叶倩就睁开朦胧的睡眼,头疼的要死,陆远还没回过神,叶倩揉着沉重的脑壳一个翻身便趴在了地上,顿时屋内响起了一个陌生的男孩声音,“学姐,你这是被哪个负心汉伤的啊?说了一晚上的梦话。”
      叶倩再次揉着并睁大眼睛,确认现在脸上方伸过来的面孔,一张陌生而又有一丝熟悉的脸映入眼帘,尖叫声中,直接一拳直直的朝上方甩去,惊吓的赶紧抓起地上的衣服蜷缩靠在沙发的墙角处,用那种紧张惶恐的眼神瞪向眼前的男生,紧张的捂着胸口大声吼,“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石青如呢,你把她放哪里去了?……”
      旁边的陆远捂着被打出血的鼻子,嗷嗷叫,“我靠,你疯了吧,学姐,你恩将仇报。阿西,我怎么知道你说的~石什么的去哪里了!”
      叶倩一个机灵抢过桌子上的手机,用得意威胁的语气举着手机吼着,“快说,你不说,我就报警了。”
      陆远无语的瞥了一眼,“你拿的是我的手机,密码是1234,想报警、随便,正好警察来了,我也要诉诉我的苦衷。”
      陆远不断扯着桌子上的卫生纸擦着鼻血,气鼓鼓的,嘴里还嘟囔着,“悉听尊便,快点,学姐,你不报警就是小狗。我真是作孽。昨晚就不该自作多情,要不是看在认识的份上,我才懒得管你呢。”
      叶倩瞟了一眼自己身上完好无损的衣服和手中陌生的外套,试着输入密码,在将要拨通110时,立马按了挂断键。发现这个包厢和昨晚自己的包厢不一样,没有现在的那么大,点歌机屏幕旁边也没有两个麦克风,才站起来弱弱的问,“喂,你没事吧,刚刚我不是故意的。”
      陆远气呼呼的嚷嚷着,“你怎么不打了啊,我看学姐你、分明就是有意的。”
      叶倩不好意思的道歉,突然想起他为什么称呼自己为“学姐”,便疑惑地上前询问道。
      陆远忽然转过头笑着说,“因为我们都是一个大学的啊,我比你小一届,我在学校摄影大赛上见过你,那个《最美校园之樱花树下》是你的作品吧,谁给你拍的照片,你穿汉服的样子很好看……”开始了八卦之旅。
      大三上半年,黎铭给叶倩在学校里的樱花树下拍了一组汉服照片,误打误撞成了那次大赛的一等奖,让叶倩一下子火了起来。
      叶倩被他的瞬间变脸吓了一跳,只是尴尬的笑着,以表回复。
      我怎么可能记得你,没想到这个人是个话唠啊,比黎铭的话还多,不过他们的眉眼好像,连皱眉的表情都好像,他们不会是失散多年的兄弟,或者是黎铭微整容跑过来戏弄自己……
      “喂~学姐……”
      叶倩被耳边突然响起声音惊得回过神,笑眯眯的一时口误,“啊,什么事,黎铭?”
      “我叫你好几声了,都没反应,再说我叫陆远,陆小曼的陆,高远的远。”
      没好气的送出一个大白眼。
      郑重其事的说,“什么黎明黑暗的,现在都快六点了,我要退包厢,退包厢,回家补觉去,知道吗。”扯过衣服转身就要走。
      叶倩突然拦下,“等一下,我去拿手机,把晚上包厢的费用转给你。”
      叶倩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更何况是陌生人。
      叶倩赶紧出去,开门时留意了一下这个房间的门牌号“221?”,疑惑着,而她们的包间212在对面,“我去,还真的进错了”,更尴尬的低着头,赶紧去开对面212的门,映入眼帘的是满地满桌子的瓶酒罐子,“天呐,我们昨晚是喝了多少啊。还跑到别人房间去闹事,不过,幸好两人都没事,不然就惨了。”捂着胸口朝石青如喊了几声,“青如,快起来,我们该走了,我的手机呢?”胡乱的翻找着。
      石青如迷迷糊糊的翻了一个身,被身下的东西搁到了,缓慢摸出,模糊中看了一眼,便举着说,“在这里,可能是你昨晚放这里的。”说完继续躺下。
      叶倩一把夺过手机,开机后看到屏幕上黎铭的52个漏接电话的信息提醒,和微信上一连串的消息,心里突然像刀剜了一块似的,连呼吸都有点紧张,努力回想着自己昨天应该没说错话吧,却隐约只记得自己说过陪石青如,其他什么也想不起来。
      陆远虽然嘴上说不用了,但为了能得到她的联系方式,又让她安心,行动上却没拒绝,主动添加了叶倩的联系方式,叶倩把钱转过去,也并没有多想。

      由于是周末,叶倩和石青如分别后,回到公司住的房子处,赶紧给黎铭回个电话,报平安。刚一拨过去,那边就接通了,迅速传到耳边的却是黎铭满是着急、责备、发火的话语,“你到底去哪里了?这么多电话你不会,信息也都不会,你能不能别耍小孩子脾气。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叶倩刚想开口道歉,却被随后紧接着的一句话“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和电话那头随后发出来的一个陌生女子的声音“药给你放桌子上了,我先走了”,彻底给激怒了,所有积攒的委屈、怨言,以及沉重的爱,顷刻间被激发并疯狂的喷薄而出,嘶吼着,“我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怎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我又没做什么对不起你,见不得人的事。黎铭你个王八蛋,混蛋。你骗我,你骗我,你为什么要骗我,她是谁?你们都住到一起了,我连生病需要人陪时都是我自己一个人,一个人,什么都是我一个人,你却……”
      “我累了,我不想等了,我们分手吧。”
      以至于黎铭后面的那些解释的话,“被领导骂一句,没什么大不了的事……那是我在这边的朋友,不是你想的那样。”根本听不进去,也不愿意去听。
      叶倩蜷缩蹲在门后的墙角处,把这一年来憋在心里的话统统吐出来,便挂了电话,睁着空洞无神的双眼,重复着那句“你把我想成什么了,我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呵呵呵,哈哈……”
      “我被绿了,我被绿了,哈哈……”
      自嘲的狂笑。

      昨天晚上,叶倩想上厕所,手机铃声突然响了,喝的醉醺醺的她,迷迷糊糊中按了接听键,刚说了一声“喂~”,黎铭就察觉到了叶倩喝酒了,“你现在在哪里?为什么会喝酒?和谁在一起?”叶倩刚开口那句“陪~她~喝酒,被领导骂了,不开心。”的第一二个字却被酒后上头的饱嗝给冲淡了。说完便直接把手机关机,甩到沙发上了,“吵死了,我不想接你的电话,生气,还不回来。”而电话那头的黎铭很是着急,听着她不是太清楚的言语,以为是叶倩被领导骂了,又要被胁迫陪喝那么多酒,自己又不在她身边,便说话有点冲动。
      这是叶倩和黎铭跨国恋第一次吵的那么凶,说了那么狠的话,也是彼此被对方的言语伤的最深、刺的最痛的一次,没想到却成了最后一次。
      关了电话,像丢失了整个世界。
      右手中指上的戒指,一气之下,被叶倩脱下来,立马拉开窗户,抛向了外面,连飘落撞击地面的声音都没有,外面安静的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本来还有一丝不舍与内疚,瞬间化成风随处飘远。

      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贪心,遇见你的片刻,便是我最好的时光。或许是我太贱了,亲手把你推到隔洋遥远的国外,亲手把我们的感情一步一步推上断头台,亲手把它推向无底的深渊……
      始终不明白,两个注定走不到一起的人,为什么要安排相遇?
      这是游戏的结束吗?
      你说过,“你准备好了吗?余生要和我慢慢走,细水长流。”而现在呢?你却……是你忘记了走时的承诺,还是忘记了回来的路?还是你也早已经对我们的感情不抱希望了?

      或许是失恋的人想找个依靠的肩膀,来温暖一下冰凉的内心,不在那么寒冷;或许是失恋的人想找个灵魂的伴侣,来诉说一下心中的委屈,不在那么悲伤。阴差阳错的陆远来了,在他身上,叶倩仿佛找到了当年在学校里黎铭的影子,找到了那种初恋时的感觉,慢慢的从失恋中走出来。
      叶倩曾经认为太过于喜欢一个人,分手后,很难再喜欢上另一个人,不想花时间、也不想去了解,但遇到陆远之后就不一样了。
      老天让你结束了一段感情,并不是没收了你的幸福,而是让那个男孩教会你成长,让另一个男孩教会你陪伴的守候。叶倩是这么安慰自己的,因为自己现在只想找个爱自己的人,能让自己陪在父母身边。
      陆远说过,“我不可能为了一个人而放弃我的父母,但我愿意为了一个人热爱她的父母,因为,放弃我的父母,就会断了我的口粮,哈哈……后面的话开玩笑的,你终于笑了。总之,我认为在爱情观里,心里应该不仅只有彼此,还应该有对方的亲人。如果我结婚,我要找个像你这样离家近、在同一个城市的,因为这样就可以天天黏在一起啦……”
      就像叶倩前一段时间在微博上看到的一段文字:爱情就像一场因果报应,你为他熬过的夜,数过的星星,吹过的凉风,淋过的雨,到头来都有人会还给你。
      陆远为了叶倩,说服了家人,把结婚的婚房买在叶倩上班的公司附近,让他老爸投资入股开的艺术设计工作室也在她公司附近,因为这样有安全感,也可以天天见面。

      在叶倩以好朋友的名义和大学同学最后送过完暑假、返回国外读书的黎铭离开之后,陆远忍不住冲动,笑着向叶倩告白了,“你也算单身两个月了,我也是,不如咱俩先凑合凑合、看看呗。你的过去我不过问,你的未来我愿参与。相遇不易,我们不能辜负相识一场啊。”
      黎铭和叶倩在一起之后,黎铭每个寒暑假都会留在叶倩的城市——黎明市,做兼职,只为天天能遇到她,即使他们之间成现在这样,黎铭还是在坚持,因为他坚信……
      叶倩立马借口去洗手间,便笑着拒绝了,在洗手间她掏出手机问黎铭,“如果有一天,我找到了男朋友,是立马要结婚的男朋友,你,会怎么办?”
      叶倩期待着他的回答,希望他霸气的回复,“不可以,我不允许,我现在就出来找你……”
      毕竟离飞机起飞还有半个多小时,只要他说出那些句话中的任何一句或者其他含有否决意义的话,叶倩都会立马同意复合,因为一个暑假中,叶倩都在考虑和黎铭要不要复合,还是选择试着接受陆远。
      听到的却还是黎铭淡淡的口吻,“嗯,照顾好自己,我真心祝福你。”
      “你为什么不能换一句,换一句……”叶倩吼着立马挂断,因为她不想听多余的解释。
      电话那边,黎铭早已泪流满面,“只要你开心就可以,只要看着你快乐,我愿意,我愿意,我什么都愿意……”
      你知道我会这么说,为什么还要再次去试探我?

      如果这只是一场梦,我情愿醒不过来,因为,梦里有你。

      我每天起的比别人早,睡得比别人晚,只因想早点修够学分,早点回来见到你。我知道,在国外的这段时间,我们说话聊天的次数少了,生活的环境不同,有时沟通难免会有点小摩擦,但风风雨雨我们在一起走过了五年了,还有半年多的时间,我就可以真正属于你了,你为什么不再等等我,等我……
      是你让我去国外留学的。你说过,只要心在一起,无论相隔多远,不管身处何方,都是近的。你说过,买对戒指戴上,就会把我们两个人的心牢牢的拴在一起,至今我始终戴着,却摘不下来了,而你那头早就脱了。你说过,等我毕业了,我们就谈一次永不分手永不离开的恋爱,而你却走丢了。
      我之前真的没有想过你会真的离开我,原本以为我们那天吵过之后,还会像之前一样过几天就和好,直到前几天陆远主动找我聊天,他说你现在压力好大,顾虑的太多,你不想因为爱情让双方都背叛双方父母的养育之恩,因为那样的爱太沉重了,承受不起,但你为什么不给我说呢,我们一起想办法;后来他给我说了好多,我才发现你和陆远聊的工作、日常生活从未向我提起过,这一刻,我发现我真的输了,输的很彻底。
      你总是说,“你在那边好好地,我没事。”久而久之,我们最终还是淡了,我忙着学习,你忙着工作。
      没有人告诉你,我也是天天在想你,也同样受着煎熬。没有人告诉你,我为了早点回国,天天泡在图书馆……没有人告诉你,我两个月前受伤住院,是因为在街上看到了一个很像你的人。
      那天我和我室友、还有他的女朋友,一起出去逛街,我看到了一个背影很像很像你的人,我疯了似的追过去,却发现不是你,我才想起这个城市没有你,于是转身还没回过神,就被一个酒驾司机给撞晕了,好在被朋友及时把我送去医院,没什么大事,只是轻微脑震荡,其实我当时好害怕,好害怕自己醒不过来,对你会失言,好害怕自己醒来之后会像小说中的一样失忆了,忘记你还在等我……
      在这边的所有的事,我都没给你提过,因为怕你担心。

      原来,我们这一年都以自以为是的方式看似爱着对方,却不知这种自以为是的方式是我们爱情火车终点的警戒提示线。
      我们都输了,都输给了时间,输给了距离,输给了初心。

      我爱你,我喜欢你,不管你怎样,我都会默默地守护着你。遇见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幸运,你一笑,我的天空就晴了。
      如果你结婚的人对你不好,你一定要回头,一定要给我说,因为你是我这一生第一个用心爱过的女孩……只是你以后可能听不到了,因为我已经给它上了枷锁。
      陆远上次给我说,“如果年前能追到你,就打算年前结婚,这样有安全。因为自己也不想被父母逼着娶一个自己没有感觉得人过一辈子。”有时感觉他的说法很小孩子气,但有时思来想去并不无道理。女孩子都喜欢安全感。你和陆远在一起应该会很浪漫吧,他是浪漫主义派的设计师,每时每刻都会给人制造惊喜,那对喜欢的人应该不会差……
      我把我的所有的喜怒哀乐,都记在了这个当初去国外时你送给我的心事笔记本上,我想等毕业了把我一起都交给你,只不过,现在看来都没必要了,因为船的那头已经没人了,写写留给自己吧。
      现在是上午十点十分十秒,飞机起飞了,距离你生日还有30天13个小时49分50秒,很不幸,这是我去国外不能陪你一起过的第二个生日,希望他可以代替我陪你,我希望你永远快快乐乐的,祝福你们999……(写于2019年8月30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落单新娘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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