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凉》蓝白絮

14、chapter 14

　　每当成长教会我什么，还轻轻刺痛着。
　　——题记
　　中午放学的铃声几乎是在11班学生的倒计时中盼来的，杨桐迅速把手中还在转的笔收进书包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迈开步子走出教室。
　　他之所以走的这样匆忙不仅仅是肚子饿了，同时也是为了避免那些乱七八糟的应酬。
　　这个学期他答应要带江熠瞳出校吃香喝辣，分身乏术只能婉拒他们的邀请。
　　起初那些以前的朋友并没有说什么，这些人大多和他来自一个初中，知道他有个时候喜欢独来独往也就不去在意他的缺席。
　　但是夏晔自从接到吴楠的那个电话之后便不愿放过杨桐，对于她来说杨桐每一个小习惯的改变都很有可能和那个突然出现的女生有关。
　　\"你在等那个女生？\"夏晔的口气倒是没有早上那么冲，看向杨桐的时候反而还是笑着说出来的。她倚在雪白的墙壁上，看起来单纯无害，就连笑容也不像平日里那样透着一股嘲讽。
　　明眼人都知道她对杨桐不一般的态度，她不信杨桐这样聪明的人会对她的心意一无所知。
　　每每她进行暗示，他总是不轻不淡地扯开话题亦或是装聋作哑。日子长了，她以为他算是默许了。毕竟有些事情不需要明明白白地说出来。
　　可是……现在看来只不过是她一厢情愿自导自演罢了。
　　杨桐没她那么多复杂的心思，只是对她笑笑便往楼梯间走去。
　　江熠瞳向来喜欢在下课的时候磨磨蹭蹭的，不是去问老师问题就是坐在座位上重新写一遍上课留下的思考题。他晚几分钟去也没什么，没看见他她会乖乖地等在那里。
　　\"那陪我吃饭吧。\"夏晔笑嘻嘻地挽起杨桐的手臂，抬头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期许。
　　杨桐皱眉，还是抽出了他的手，站的离她远了一些，不咸不淡地说:\"我今天约了人。\"
　　夏晔僵在原地，有些尴尬。但并不意外。
　　“是谁能不能介绍一下。”她收了笑容，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一些，大大方方地走到他的身旁陪他一起站着。
　　杨桐脸色阴了下来，语气透着一股生硬:“没那个必要。”
　　“怎么没必要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啊。”夏晔并没有因为他生硬的语气而放软态度，站的更加笔直了些，眼神也丝毫不让，“还是说，你不愿意让我认识她”
　　自然是不愿意的。你们两个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杨桐在心里暗暗说着，脸上的表情更是不爽居多:“不愿意是真的。你不觉得我的事情你管的太多了？”
　　夏晔听到他的话反而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嘴角的弧度愈发明显，戴了美瞳之后显得又大又亮的眼睛露骨地盯着杨桐:“其他人的事情我不管，我只在乎你一个人的事情。”
　　不好意思的那个人反而变成了杨桐。
　　杨桐压下心中的不适，脸上由红转白，眼神不敢再看夏晔，象征性地咳了咳:“没那个必要。”
　　夏晔瞪大眼睛，伸手开玩笑似的推了推杨桐:“杨桐，我本来不想这么快说的。但是今天你必须得告诉我。我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的声音倒是大了些，此刻正好各个班都放学，一时间走廊上人来人往，他们两个人本就拥有一定知名度，这样子颇具绯闻意义地站在这里自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杨桐不想太过高调，但是夏晔的话着实让他下不来台。
　　“我们是朋友啊。”他忽略那些人的表情，终于直视夏晔饱含期待的眼睛，内心里闪过一丝“如果是江熠瞳这样看我该多好”的想法，很快就强压了下去。害怕夏晔不死心不由得又补了一句:“一直都是。”
　　看好戏的人越来越多，夏晔的表情也越来越僵硬。
　　她是个争强好胜的人，杨桐也知道。她以为这次豁出去了在大家面前表白，看在她陪了他走过最难熬的时候，他应该会顾及着她的面子。
　　只是没想到，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他不可能为了任何人而强迫他自己去做违心的事情。
　　这就是杨桐啊，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真是蠢死了，这样暧昧下去多好。每个人都会以为她才是杨桐的正牌女友
　　但是骨子里的骄傲不允许她这样做。
　　骗来的也只是骗来的，永远都不是她自己的。
　　杨桐发觉周遭那些人暧昧的眼神只觉得一阵烦躁，为什么总有那么多无聊的人喜欢关注这样的事情他和夏晔两个人只不过是站在楼道边上而已，你们下个楼梯不看路只看人的吗？也不怕摔着。
　　“朋友有很多种，男朋友和女朋友也是朋友。”就在杨桐准备走的时候一个清朗的声音突兀地
　　插进他们的谈话，围观的人默默让开一条道路，一个留着中长发的男生出现在两人眼前。
　　来人气质颓靡，眼神倦懒，黑色的中长发懒懒地披在脸上，五官比起杨桐却是更加女性化，狭长的眼睛懒洋洋地张开却有凶光闪现，嘴唇却是病态的苍白。
　　“肖峥，这件事和你没关系。”杨桐的背紧张地绷直，语气却是丝毫不让，“不要掺和。”
　　肖峥仍旧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嘴唇弯成嘲讽的弧度，一步一步走近两个人。他身上朋克的金属拉链会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响声。
　　气氛一时间剑跋扈张，这并不是夏晔的本意。
　　“肖峥，我们走吧。”夏晔走上前带有示弱意味地扯了扯肖峥的袖子，金属拉链再次发出响声。
　　肖峥斜着眼睛看了她一眼，比杨桐略高的他微微低下头冷笑了一声:“你也就这点出息了。”
　　这话听起来意有所指，不知道他说的是杨桐还是夏晔。
　　杨桐只是对他微微点点头算是比较温和地告别，人群再次默默让出一条道路让他通过。肖峥扯着夏晔等在校门外的僻静处，他带着点上挑的眼角看人都有点轻视的感觉。
　　夏晔觉得站在他身边和在杨桐身边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肖峥身边站着她总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他似乎天生就是为了打破常规存在的那种人。极度的叛逆。
　　要说夏晔当初混的还没有这么好的时候她就听人说过肖峥，说他是那种特别嚣张的人。第一次打架被送进医院，然后第二次打架就把对方耳朵打穿孔。
　　夏晔觉得自己其实是有点怕肖峥的，杨桐和肖峥关系也是一般。杨桐对于做什么混混头目一直都没有多大兴趣。
　　杨桐是相当于被他们那个圈子里的人默认的老大，而肖峥是靠一次次打架一次次流血很认真地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嘁，真不知道你是不是喜欢他。”肖峥双手随意地交叠在身前，看着比他矮了一个头的夏晔冷言冷语，“如果真的喜欢他，这么久了居然还什么都不知道不敢问不敢查。我倒不相信一个大活人凭你在这里的人脉还找不到。”
　　夏晔低着头注视着自己从潮牌店中买来的鞋，花里胡哨的荧光色看了第一眼就让人印象深刻。
　　“出来了。”肖峥用手肘碰碰她的肩膀，夏晔急忙转过身子。
　　她一眼就在校门口拥挤的人潮中找到了杨桐，自然也看见了站在他旁边的那个女生。
　　肖峥倒显得很感兴趣似的勾起嘴角，目光一直没在那个女生身上移开。
　　才一眼，他就可以看出来。夏晔完全不是这个女孩的对手。
　　今天江熠瞳倒是和平常一样的打扮:在校服外套里面穿了件连帽衫，露在校服外面的帽子上绘了白色一脸不耐烦表情的snoopy。校服很肥，一般人如果拉上拉链就像是在自己身上套了个麻袋一样的观感。
　　肥大的校裤哪怕是重点班的学生都不会穿，江熠瞳穿着的是深蓝色的收腿牛仔裤，肥大的校服外套下露出的却是瘦长的腿型，她最喜欢的那双converse的帆布鞋今天也穿了出来。

　　这身打扮在人群中自然不是什么突出的亮点，也没什么人会在人群中一眼就被她的外表惊艳到。
　　夏晔看着这样平凡的她倒是松了一口气，清晰可闻的满意叹息却换来肖峥的一声冷哼。
　　夏晔低头看着脚上做工粗劣的鞋子，虽然很没面子但还是点点头承认了。
　　“我就说NIKE怎么会有这么丑的。”肖峥冷哼，“她一双鞋就比你一身衣服要贵。你和她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夏晔听到这话不太高兴，对于物质上的事情她一直都很敏感，想到之前的事情又瞪向肖峥:“那又怎么样难道杨桐就是因为她家境好才喜欢她”
　　肖峥扯了扯夏晔，对于她的话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跟上。”
　　杨桐和江熠瞳两个人走在前面，时不时杨桐的笑声会传到后面，夏晔听见又是变了脸色。
　　江熠瞳说话的声音不大，他们在后面听不清楚，只能看见杨桐一直都是在和她聊天。而且杨桐有时会因为江熠瞳的话嘴角扬起大大的弧度，时不时摸摸她的头发。
　　夏晔想到杨桐在之前和她讲话都是冷淡的要命，要么就爱理不理，心底再次出现一丝酸涩。
　　肖峥扯了扯夏晔的衣袖，却被她袖口的毛球硌到手，于是甩开她的衣服:“她的上衣可是小熊□□，标牌价一千左右。”
　　夏晔实在不明白听起来这么幼稚的一个牌子为什么会这么贵。
　　“那么难看……”她不屑，自己的衣服虽然没那么贵起码看起来好看啊。谁像那件卫衣，看起来也就普普通通的纯色卡通图案，“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肖峥想到她袖口的毛球，心里也算知道夏晔的衣服是个什么档次:“我姐姐就喜欢买那个牌子。起码质量好，不像某些地摊货洗一次就起球。”
　　说这话的时候他斜睨了夏晔一眼，夏晔也知道自己袖口的毛球，内心的羞愤使她低下头去。
　　她也想买好看的贵的衣服，偏偏爸妈两个人加起来一个月的生活费也就够买那个牌子的两件衣服。
　　不少买衣服的钱她都是靠勒索收保护费得来的。
　　杨桐带着江熠瞳进了一家店里，店面宽敞明亮，不过只是平常的小吃店。
　　“今天不许吃酸辣粉了。”杨桐和江熠瞳站在大堂里排着队，听到江熠瞳的要求杨桐一脸严肃地反驳了，“昨天吃了一次，吃多了容易上火。你又不吃蔬菜。”
　　江熠瞳撇撇嘴，除了酸辣粉她还真的没觉得有其他的吃的可以吸引她。
　　贵州酸辣粉主麻，吃多了感觉舌头都不归自己了。湖南酸辣粉主辣，一碗下来浑身出汗嘴唇通红。
　　刚来贵州她自然觉得这口味的变化有些新奇。
　　“土豆粉或者红薯粉。”杨桐让江熠瞳做出选择，“你不能再吃牛肉了。”
　　江熠瞳无奈叹气，总觉得杨桐比最开始的时候要更喜欢管她了。现在两个人的相处模式总有点奇怪，在学习上她占有绝对主动权和发言权，杨桐绝对会听她的安排建议。但是一到生活上的大小事情，她在吃的方面一直都不怎么注意。这点在以前和爸妈住的时候每天吃的都是老妈费心合理搭配营养的饭菜，如果不好吃她偷偷在外面买点零食就可以解决。
　　现在她一个人住，反而每天都是要为吃的东西烦的焦头烂额。
　　如果和爸妈住，吃的不好江熠瞳肯定会抱怨。问题是江熠瞳一个人住的时候她懒劲上来不想出门买饭吃又不知道外卖电话饿了自己好几顿。
　　所以当杨桐信誓旦旦说保证她今后伙食的时候江熠瞳内心是感动的，那星星眼看的杨桐头皮发麻。
　　只是杨桐也没想到这家伙生活习惯这么恶劣，以前他一个人住早就习惯自己解决伙食问题，对学校家边的各个饭店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但勉勉强强带着江熠瞳吃了几个星期之后实在看不下去她可以一星期就点一个菜反复吃到腻这样的作风，只能兼职此人营养师，还得管着她膳食搭配均衡。
　　每当他盯着江熠瞳带着深切怨念吃下自己给她夹的蔬菜之后只觉得自己像是养了个女儿。
　　身心俱疲。
　　难怪之前老爸老妈都没怎么管他，照顾一个刚刚起步的工厂同时还要兼顾小孩子的心理和生理健康，简直可以想象爸妈每天忙完回家看见一片狼藉的家里是有多力不从心!
　　夏晔看见江熠瞳往座位这边走了过来，杨桐则是乖乖在店内排着长队。
　　以前的杨桐和他们出去从来都是坐在座位上点菜然后买单的那种人，排队都是那些小弟干的。夏晔想到这里不由得愤愤瞪着江熠瞳。
　　江熠瞳虽然看见夏晔瞪着自己却没放在心上，初来乍到的她对别班的人并不是很了解。只是觉得夏晔眼熟，似乎在学校里见过。既然不认识那她也没道理是冲着自己来。
　　夏晔就冷眼看着江熠瞳在她的注视下自然地拿着餐桌上的餐巾纸不停地擦桌面，还不时换着角度查看有没有擦干净桌子上的油。
　　夏晔从来没有讲究过这些，平时她如果和朋友到外面吃东西都是直接坐下，衣服不归她洗她自然不知道有个时候自己没注意在袖子上沾了不少油斑。
　　肖峥在一旁看着江熠瞳对他们的注视不以为意，也就思衬着或许她不像一般人那样好欺负。她肯定发现他们在看着她，但是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好像没把他们放在心上一样，这样子有点不对劲。
　　江熠瞳擦了桌子杨桐还没来，她从校服口袋里拿出单词本记单词。吃了饭回去晚自习姜太太要他们听写单词，二十个单词错三个就算不过关，不过关还得一大清早站到走廊外面过关。
　　江熠瞳觉得这种处罚方式很丢人，幸亏她英语不差，单词也算记得牢，开学到现在就站出去几次。
　　夏晔见江熠瞳看着她自己手里那本本子开始嘴里念念有词，心里忽然生出一点优越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点都不客气地走在她对面坐下了。
　　江熠瞳感觉有人坐下，以为是杨桐，不紧不慢地抬头看了一眼却发现是个不认识的女生。虽然有点眼熟，但她真的不认识。
　　以为是店里人满为患没了座位，江熠瞳倒是很和气地对她笑笑，声音也是软软糯糯:“不好意思，有人坐了。”
　　“哦有人”夏晔顿时找到了开火点，连着两个反问似乎包含有无尽的讽刺，“我怎么没看见。”
　　“在排队。”江熠瞳把本子收回了校服口袋，忽然觉得来者不善，倒是正经打量起这个有点不礼貌的女生，懒得跟这个人多说，“等下就要来了。”
　　夏晔不依不饶:“那我就坐在这里又能怎么样啊”
　　她的意思不乏挑衅，终于有机会露出轻蔑的笑容双手交叠在胸前很嚣张地看着江熠瞳。
　　江熠瞳听到这话一愣，毕竟自从初中进了重点学校以后就没人这样和她说过话了，小学倒是有这样的人，可惜一毕业就没读书而是进入社会了。
　　重点学校的学生都是非富即贵，在成绩好的基础上多少带了点门路。就算看人不顺眼表面上也都是温和有礼的样子，倒是没人像夏晔这样什么都没清楚就上来挑衅一番的。
　　江熠瞳对付这样的人在小学倒是积累了点经验，虽然三年没用也生疏了许多，她嘴角勾起一点点笑容:“我认识你吗？”
　　“你以为你是谁你肯定不认识我啊。”夏晔听到这里更是像被点燃了一样，有点恼怒地一拍桌子。
　　江熠瞳扫了周围一圈，看见不少和他们一样大的学生都好奇地看了过来。
　　这家小店很受学生亲睐，不少学生都会在晚自习之前来这里解决晚餐。
　　江熠瞳看见几个熟悉的面孔，似乎是隔壁班上的。
　　她倒是有点看不懂夏晔了，这样做除了显得她自己有点神经质以外，她看不出能对她构成什么伤害。
　　难不成这个女生以为她和小学生一样，就因为这个举动而吓坏了自此对她唯唯诺诺
　　“请声音小一点。”江熠瞳的声音仍然是软软糯糯的，“在公共场合这样大声喧哗只会显得你自己没素质。第一我不认识你，第二这个位置的确是有人坐了。”
　　她看着夏晔头上荧光绿的发卡，只觉得自己眼睛都几乎被闪瞎。再看见夏晔那件格子衬衣上夸张的CHANNEL标志，想到曾经有个湖南的同学家里妈妈就是CHANNEL中国经销代理。
　　那个同学曾经给他们普及了不少关于奢侈品的认知，告诉他们:“别以为大街上那么多人都穿得起channel，channel主打香水，标志是两个环在一起轴对称的双C。channel虽然也有衬衣，不过你们如果看见一个等公车的女孩穿了件特别夸张或者是胸口上有个比她胸还大的双c，你别以为你碰上土豪。多半是从地摊上淘假货的土鳖。很有可能连channel怎么读都不知道。”
　　江熠瞳想到这里看着夏晔胸口上的双c忍不住想笑，但还是强压下来了。
　　这么一个乡非还在这里无理取闹。该不会以为自己在社会上认识几个人就可以让人人都让着她吗？
　　江熠瞳一向对于学校的所谓大姐大寡头这样的人物不是很感冒。
　　也就她在小学有几个同学幼稚到天天吹牛说自己是寡头想让其他人让着他，不过她也没有什么机会和那样的人接触。
　　初中班上那些同学因为也是重点班的，一个个成绩好到变态，对于打架这样能花钱就可以解决的事情都认为没什么好说的，彼此聚在一起也不过是讲点外国游学见闻。
　　一开始听到高中这个班上的同学说杨桐其实也算是寡头这样的人物江熠瞳实在没忍住笑了他一天。杨桐当时听到也只是露出无奈的表情:“他们那么幼稚关我什么事啊。”
　　虽然叛逆少年在热血青春里也不是不存在，但是他们就不能有创意一点吗？好歹在学校2013里李钟硕演的那个小混混还被称作海啸啊。
　　江熠瞳看着坐在她对首的夏晔，倒不觉得生气反而觉得江熠瞳看着坐在她对首的夏晔，倒不觉得生气反而觉得很好玩。
　　杨桐端着托盘走过来的时候看见夏晔心里一乱，他不知道夏晔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如果在他排队这段时间夏晔跟江熠瞳说了些乱七八糟的话……
　　杨桐脚步加快了几分，他害怕江熠瞳会因为夏晔的那些话而疏远他。
　　毕竟以前的他不要说是江熠瞳，他自己都有点看不上眼。
　　看见杨桐走了过来江熠瞳脸上的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不过夏晔却是站起身来让了座位。
　　看戏的肖峥不满地切了一声，不大的声音江熠瞳却听见了。
　　江熠瞳朝肖峥那边看去，发现肖峥身旁正好有一个空位，她再扫了夏晔一眼，心里倒是了然几分。
　　看来他们两个是一起来的。
　　冲着谁
　　江熠瞳不觉得是自己。
　　那就是杨桐了。
　　想到关于以前的杨桐做的那些事情的传言，江熠瞳脸上的笑意更是增了几分。
　　差点忘记了，以前的杨桐跟他们倒像是合得来。
　　所以，他们的目的是想让自己不要“带歪”杨桐吗？
　　拜托，有必要这么逗吗？
　　他们以为在拍电视剧
　　在江熠瞳看来，合得来就是合得来，性格变了和以前的朋友疏远了是很正常的事情。
　　她有几个在小学玩的来的朋友在初中就分道扬镳了，见了面也是话不投机各自都觉得很尴尬。杨桐以前或许是他们中的一份子，但是他现在变得努力而上进了。倒不是说这些人有什么不好，毕竟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人生价值观，也许他们还觉得他们过得很好。
　　玩的来就在一起玩，玩不来了一拍两散就是。
　　他们这个年纪哪来什么生死之交，不在一个班级就可以让曾经的好朋友变成普通同学。
　　生活又不是八点档狗血剧，哪来那么多背叛那么多深情。朋友对江熠瞳来说就是一起学习一起吃饭一起上厕所的人。
　　咳咳……虽然杨桐前两项占了，但是后面那项肯定是做不到了。
　　杨桐把托盘放在桌子上，视线却扫视一圈在看见百无聊赖独坐一桌的肖峥时表情变得阴郁起来。
　　“你们来干什么”他让江熠瞳先吃东西，自己却坐着椅子上侧身看着夏晔和肖峥。
　　看见他摆出保护者的姿态，夏晔只觉得一阵火焰在不停地炙烤着她全身，走到杨桐面前有些愤懑地抱怨:“杨桐，她刚才可是说我没素质。”
　　杨桐听见这话第一反应却是弯了弯嘴角，按照他对江熠瞳的了解江熠瞳一般不会说这样的话。
　　他转头去盯着正在认真吃面的江熠瞳，语气里倒是有点开玩笑的意味:“有这事”
　　江熠瞳嗯了一声，也没怎么想多说。
　　“你不会又在无理取闹吧？”杨桐转向夏晔，对着她说。
　　这话偏心的有些明显，江熠瞳都抬头看了他一眼。
　　夏晔感觉一股热流就往脑袋上涌，恨不得冲上去拼命摇着杨桐让他认清事实。他是什么意思？明明是她先认识他的!
　　现在为什么要偏袒那个才刚转来的女的
　　江熠瞳喝了口茶:“是她先说要坐你的座位。我告诉她已经有人要坐了，她先咄咄逼人。”
　　“你会用成语了不起吗？”夏晔最看不惯，在她眼里江熠瞳就是在咬文嚼字卖弄自己，“杨桐又没和你说话。”
　　江熠瞳被她突然提高的嗓音惊了一下，刚刚还是挺安静的突然来这一下子，她心脏不好诶。
　　杨桐看着江熠瞳抖了一下似乎有点害怕，忍不住对夏晔冷脸:“你好好说话。我还坐在这里呢。”
　　肖峥听到这里实在不忍心看下去，这个夏晔真是有够沉不住气，在那个女生面前简直丢份丢到家了。
　　果然多读点书还是有用吗？
　　肖峥的笑容里带着几分嘲讽，却不是针对谁的恶意。
　　落在杨桐眼里，就变成了幸灾乐祸。
　　杨桐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肖峥要来多管闲事，他们两个交情一直一般，没道理要拉着夏晔来给他添堵。
　　江熠瞳低头吃面，扫了眼手表发觉时间不早了。她吃东西一直很慢，还来这一段幺蛾子，晚自习要是迟到赶不上听写就遭了。
　　夏晔被杨桐的话呛到，尽管杨桐并没有说什么话。
　　她觉得脸上心里都是火辣辣的，江熠瞳虽然表面上没什么表示但她心里肯定笑死了吧!能够看她夏晔出洋相。夏晔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肖峥，后者不负期望地站起身走了过来帮她圆场:“唉，我就是带她来吃个饭。没想到碰见你和你，新女朋友”
　　江熠瞳听见这话时正在吞鱼丸，差点没被呛住。
　　杨桐递给她水:“专心吃饭。”
　　他倒是没多大反应。
　　肖峥眯着眼睛，目光变得深邃，他倒是越来越看不透杨桐这个人了。
　　这次找茬也就这样不了了之。
　　之后在学校哪怕是看见江熠瞳夏晔也就鼻孔里冷哼一声，并没有找麻烦的意思。
　　肖峥不是他们学校的却经常出现在吃饭的时候，他心情好还会对江熠瞳笑着打招呼，尽管江熠瞳不知道他的名字。
　　倒是江熠瞳因为肖峥那天的话，之后有段时间跟杨桐单独待在一起开始觉得有点淡淡的不自然，但很快因为繁重的学习忘在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