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 旧事重提 ...
-
此时此地出现龙族并不奇怪：移来一海之水要经过掌管海水的龙族同意，说不定还要借助龙族的法力（这种摆法坛跳大神的施法形式大多数都是借助他人之力），龙族做个顺水人情，再派个代表来意思意思说看我们多支持你工作啊到时候别忘了我们；还有一种可能性很小的情况，就是没有经过龙族批准擅自移海，于是人家找上门来了——但姜子牙又不是哪吒，不会干这样的事。
然而敖丙出现在这里，对毫不知情的金吒木吒而言就很震惊了——他们听到这名字后第一个反应就是：他怎么没死？
紧接着想起了哪吒这个身边活生生的例子，思路转变为：他可能又活了……
然而不管是没死还是复活，是套麻袋还是打黑棍，这都是以后的事，在姜子牙和武王面前翻脸是不行的：让他们下不来台不说，更破坏阐教、西岐与龙族的合作，后果很严重。他们可没太乙真人这样纵徒行凶的师父，免不了好一顿责罚。
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确定了彼此想法，然后一齐望向哪吒——虽然他们如此这般地考虑了一番，但最终翻不翻脸的决定权却不在他们手中。
哪吒兴高采烈地上前：“原来是你，好久不见。”
虽然不应该翻脸，但这种表现也太过火了吧？金吒和木吒正在疑惑，只见敖丙瞟了哪吒一眼：“你是谁啊？”
哪吒觉得有必要提醒敖丙一下，刚想说“我是当年抽你筋的哪吒”，姜子牙向敖丙介绍道：“这是我的三位师侄金吒木吒哪吒。”
眼见形势危险的金吒木吒连忙摆出亲切友善的笑容，上前对敖丙说：“幸会幸会。”
敖丙也颇为友善地对两人客套：“久仰久仰。”
姜子牙又说：“此次西岐能得救，多亏三太子出手相助。”武王也说：“得三太子相助，真乃我西岐百姓之福。”
敖丙颇为得意：“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哪吒刚想说话，金吒觉得哪吒肯定说不出什么好话，于是抢在前面夸赞他本来不想夸赞的敖丙。木吒也附和着简短地称赞了一下。敖丙对两人的夸赞和称赞表示认同，并礼尚往来地夸奖了一下金吒和木吒。金吒和木吒对敖丙的夸奖加以肯定后再接着夸赞敖丙。看着三个人互相称赞，哪吒很是疑惑：这三个人什么时候感情这么好？
随后姜子牙也插进来再次感谢敖丙对他工作的支持，再加上武王也声明敖丙对西岐人民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这种表扬与自我表扬，一直持续到姜子牙吩咐仆人，将敖丙带到特地布置的静室居住，才算完事。此期间，哪吒一直都没能插上嘴。
姜子牙和武王还要继续商讨国家大事，三兄弟先行告退。出了议事厅的大门，金吒抹了把汗，木吒长出一口气。他们虽然装装样子没什么问题，但到底不比姜子牙和武王是搞政治的，演这么长时间又毫无乐趣可言的戏也是折磨。
金吒觉得他今天把出生以来的好话都说尽了，脑袋昏昏沉沉地像是被抽空了一样。他回头看了一眼哪吒，哪吒倒是由于没机会发言乐得轻松，一脸无事地在后面走。看到这样表情的弟弟，金吒连说“我们这么累都是赖你”这种发泄的话的想法都没有了，估计说出来后还得对他解释一下为什么赖他。于是金吒直奔主题：“你看到敖丙活着似乎一点都不惊讶？”
“惊讶什么？我知道他活着。”
金吒和木吒都停下了脚步：“怎么回事？”
“他没死彻底，三魂七魄虽然离体却未消散，后来魂魄归位便活过来了。”
“你怎么知道的？”
哪吒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我帮他魂魄归位的我还不知道？”
金吒和木吒沉默地盯了哪吒一会儿，金吒再次开口：“你知道不代表我们知道——不对，我想问你是怎么帮——也不对，”金吒停下来喘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思路，“你为什么帮他？”
哪吒即答：“路过时顺手。”
金吒说不出话来了。虽然没问哪吒这事发生的具体时间，但肯定不会是自杀前，否则哪吒就用不着自杀了；也不会是自杀后太久，敖丙那种离真死就差半步的状态坚持不了太久。至于地点，八九不离十就是在龙宫。
我知道你差点弄死敖丙是意外不是故意，但是、但是，这得有多好的心情才能在自己自杀后路过仇人（姑且算是）家然后顺手把仇人救活！
金吒陷入郁结状态一时不能发言，木吒把手放在他肩上劝道：“都已发生过的事想也白想，不如为如今打算，”然后又对哪吒说，“你虽然救他，但他未见得感激你，说不定会与我们为难。”
“我觉得不会。再说怕什么，他又打不过我们。”
“（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首先想到武力解决的。）我是指他可能用阴谋诡计算计我们。”
“阴谋诡计……”哪吒想了一下，“以我所见，他不是这块料。”
木吒回想了一下之前的敖丙的表现，觉得哪吒说的有道理，但还是说：“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只见过寥寥几次难以定论。”
“不，我在行宫的时候经常见他。”
“……去见他做什么？”
“经常有百姓求雨、求出海平安之类的，我就去找他帮忙。”
木吒沉默了。他发现他对这个弟弟的认识还不够。先手救了间接害死自己的人，后手就找被自己差点害死的人帮忙，这是怎样一种精神……病。
金吒和木吒对望了一眼，不再讨论敖丙的问题。有这样的哪吒在，敖丙到底对他们有没有敌意，就像敖丙当时到底是自愿还是被迫帮忙一样，已经不重要了。
天亮的时候，西岐这边收了法术，将海水退了回去。魔家四将见祭法宝不行，到城下叫阵，又看到城上高悬免战牌。魔家四将没有别的办法，只好用兵将西岐城团团围住，直到西岐粮草断绝的那一天。西岐方面加强了巡视和防备，以防商军攻城。这是一种在精神上既紧张又无聊的状态，周兵和商兵在城上城下互瞪眼睛，因为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
这样的局面显然没什么能用得着哪吒的地方，于是他兴冲冲地去拍敖丙的门。
敖丙打开门，面无表情地看了哪吒一眼：“什么事？”
“你刚来，我带你逛一圈熟悉一下。”
敖丙没有回应，只是转身进屋，哪吒也跟了进去。大概是姜子牙知道龙族很富有，为了让敖丙有宾至如归的感觉，不仅选的房间很大，房间布置也比较豪华，家具造型优美精雕细刻，锦罗幔帐一应俱全，虽然比起敖丙在龙宫里的卧房还是差了不少，但比起哪吒那一张床一张桌一口缸的房间强了许多。
哪吒见敖丙不说话，又接着说：“你的身体已经养好了？”
敖丙坐到榻上，冷冷地说：“不劳费心。”
“为什么不？”哪吒也随着坐到了榻上，“上一次见你你还没好利索，现在全好了？”
“都五六年了，当然全好了。”
“都这么长时间了？”哪吒想了一下，“也是，有了莲花化身后就没去过了。”
敖丙颇没好气地说：“你有了化身就用不着替人求雨了，自然也用不着来找我。”
“我回山上修炼了。再说，有了化身后去你家难道不会被打出来？”
敖丙楞了一下。在哪吒以前没有哪个人类敢把龙族弄死，因此哪吒的“残暴”行为在龙族、及其所统领的水族中引起了极大的反响，即使后来哪吒自杀、敖丙又活了过来，哪吒还是成了龙族最不待见的人。
自古以来，一件事若是传得沸沸扬扬，尽人皆知，自然会在传播的过程中由于疏漏错误或者添油加醋演变出许多不同版本，即使是在龙族也是如此。最开始的一些版本还比较靠谱，只是在敖丙的死法上有些出入，有的说是被砸死的，有的说是被扔到石头上撞死的等等；很快就发展出比较离奇的版本，比如说哪吒的形象，在各个版本里就不尽相同：有粗鲁莽撞两丈大汉版，有一身红衣火爆脾气版，有心如蛇蝎冷艳美人版，有七头八臂多爪怪物版等等；打斗的原因也多种多样，有说哪吒作恶多端敖丙去除暴安良，有说因为哪吒踩到了敖丙的尾巴，有说因为争抢一个龙族女子，还有说他们并不是争抢什么龙族女子而是哪吒看中了敖丙的美色敖丙不从……总之五花八门。
传言越传越离奇，越传越离谱，比如有这样一个比较流行的版本：哪吒长相凶恶眼如铜铃青面獠牙，作恶多端欺男霸女，而东海龙君敖光的三太子敖丙正气凛然，见到哪吒的恶行义愤填膺，拿起画戟要为民除害，勇龙斗恶者。他们大战了三百回合，眼看敖丙要战胜哪吒的时候，哪吒抽空吹了一声口哨，他那五个残暴无比每天跟在哪吒后面为害一方百姓的兄弟金木水火土五渣（吒）跳了出来，组成了五行战队，和哪吒一起围攻敖丙。敖丙虽然奋力支撑无奈寡不敌众，被这群恶人抓住凌虐致死后，弃尸金水河边。可怜的龙王敖光抱着儿子的尸体痛哭，其情状之惨真是见者落泪闻者伤心。
这些沸沸扬扬的传言遭到了敖丙的肃清：就算能受得了埋汰哪吒也受不了埋汰自己！不过传言虽然没有了，哪吒的恶劣形象还是留在了龙族及水族的心中。敖丙常常看到自己几个堂弟堂妹表弟表妹玩一种游戏，那就是画一个不知名的东西说这是哪吒，然后贴在墙上，对着画吐口水，看谁吐得准。
敖丙虽然知道哪吒说得在理，但仍然嘴硬：“你难道害怕？”
“没有，但我没事为什么要跑去找麻烦？你可以来找我啊。”
“我怎么知道你住哪！”当年敖丙养好伤后上岸去找很久不见人影的哪吒，却发现哪吒行宫只剩断瓦残垣，哪吒原本在陈塘关里的家人也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这次若不是为了协助姜子牙来到西岐，偶然遇到哪吒，否则还不知道哪吒在哪里凉快呢！
敖丙生气地瞪着哪吒，哪吒却站起身来笑着说：“我带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旧事重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