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７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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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其妙。陆言想。
两个人闷闷不乐的回了各自的家。
陆言刚到家，陆母就急忙忙地让陆言坐下，想和他谈谈。
陆言没啥心情，只听陆母不停地叨叨着，什么“记得吃药”、“唉，小言，有想不通的就跟妈说”、“人来一趟人间不容易啊”、“多交朋友，凡事看开点”......出乎预料的，陆母没有哭，很镇静，没有丝毫情绪失控，陆言只是点着头，时不时附和着“嗯”。
返校的时候又到了，周末在刷题和发呆中过去。这周天气预报说会降温，同学们下车前家长都嘱咐着别着凉了。陆言拉着箱子走到学校，家虽然离学校近，但男孩子大了不想和父母待在一起，在与陆母地不断商量下终于成功说服。
返校的同学多，有的把行李箱先放楼下，（行李箱）齐齐地排着队，有的直接拎到宿舍里。把行李放好后，陆言就走向了教室。刚到门口，后面有人叫了他：
“陆同学。”
陆言把半张身子已经进入教室的身子往后倾了倾，头扭过去，视线中自带黑色马赛克里隐藏着一个身影。
“接好了！”
一瓶饮料朝自己丢过来，陆言本能地伸手接住。握住瓶身的时候，感受到有纸粘在上面，将饮料转过来，发现上面贴着便签条，看上去像是勉强贴上去的，因为马上就要掉下来了。上面的字体很熟悉，写着：抱歉那天态度不好。记得抑郁症交朋友会好些，多认识一些人吧！
莫本初这人要干什么？陆言想。看完便签，莫本初已经站在陆言面前，伸出一只手，官方地说着：“重新认识一下。莫本初，本初子午线的本初，很荣幸成为你的朋友。”陆言抬了抬眼，看着莫本初的笑容，竟情不自禁地握住莫本初的手，愣愣地回答了一句：“嗯。陆言。谢谢。”“新朋友，多指教！”“嗯。”
好像昨天，不，前6天什么事也没发生，两个人又以奇怪的方式“和好”了。虽然之前根本没有讲过几句话就是了。
晚自习。
“好，同学们先把手头的事放下来，我们来看新闻。”每天晚上都有半小时的新闻时间。前排同学自觉地把窗帘拉下来，讲台的灯关掉。新闻熟悉的片头出现在屏幕上，万年不变的片头曲在耳边响起，或许，这千篇一律的片头曲也会成为高中时期的美好记忆吧。
“观众朋友们，晚上好。”“晚上好。”教室里很安静，只有主持人的说话声
“……你知道吗？”莫本初主动展开聊天，尽量压低声音不影响到周围的人，顿了顿后，又继续说道：“我曾经有一个哥哥。”陆言一向的察言观色雷达响了起来，从莫本初的话语中获取到某些悲伤的信息。陆言写题的手也跟着顿了顿。
“但是已经不在了。”听到这句话的陆言心里好像被人狠狠揪了一下
“因为抑郁症。”这五个字在陆言的心里无限放大，脑海什么也不剩，只有莫本初说话的声音的回声。
也不管陆言听没听见，继续叙述着过往。
“我们家加上我本应该有三个孩子，哥哥大我三岁，妹妹小我三岁。我哥是在五年前去世的。那时候因为中考的压力还有校园欺/凌，一时间没有想开，再加上积压已久的抑郁症，没人理解他的感受，然后就……从楼顶一跃而下。那一年家里的气氛特别压抑，我们谁也不知道哥哥已经在这之前就有抑郁症，知道这个的时候还是在哥哥的抽屉里发现的病例和药物。我很自责，当时没有多与哥哥聊聊天，只是害怕打扰到他备考。整个初中时期，我都不怎么与外界接触，花了在我看来有一万年的时间才接受了现实。”
“校园/欺凌？你爸妈不知道吗？”
莫本初苦笑了一下，勉为其难地说：“嗯……知道，但是处理方式不对。我哥他，‘早恋’，对方是男的。被同学知道了，影响大多都不是正面的。跟你说这个是信任你，相信你不是那种到处乱传别人私事的人。”
陆言听到这一串信息量极大的话，在大脑里处理好信息，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感觉可惜，看了看莫本初，然后表示安慰性地拍了拍莫本初的肩。
莫本初只是无奈地笑了一下，然后说着：“所以你知道当时我为什么这么激动了吧。抱歉啊，还真有些难以启齿的原因。”
说什么男孩子坚强，只不过是性别刻板印象罢了，陆言听着这段故事，心里不免有点心疼莫本初，还有一些伤感，只是长期莫得感情的状态已经让陆言哭不出来了。只是默默地注视着莫本初，莫本初的眼里闪着新闻联播的画面，亮亮的双眼一看就是女生喜欢的类型，可能是发现对方在看着自己，于是转过了头。
那一瞬间，两个人对视了。
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里，弄得人呼吸不上来，体温好像也升高了。
那一瞬间的悸动。
“砰砰——”“……”“……”“联合国最近……”
耳边只剩下心跳和新闻播报的声音。
“好啦别这么难过的看着我。事情都过去了。只是我希望身边的人不要再因为这个离开这个世界了。”说完，像安慰小孩似的，摸了摸陆言的头。
“干什么。我没那么脆弱。还有，别跟我长辈似的。”“我比你大，也算长辈。”“你怎么能确定你比我大？”“身高。”“……是不是欠揍？”“哈哈哈开玩笑。我十月的，你呢？”“……你赢了。二月。”“快叫爸爸。”“你幼不幼稚？而且就比我大四个月你让我叫你爸？撑死叫哥。”“那叫来听听。”
“滚。”
“诶呀，配合一下啦。不然我缠着你哦～”
“……”
“快点啦。”
“破例一次。看在你今晚给我讲这么多这么信任我。”
陆言沉默了一下，带着点不爽地语气，勉为其难地说：
“哥……”
为了听清陆言说话，莫本初还专门凑近陆言，等他说完后，直接扭头在陆言耳边回答：
“欸，乖～”
温润的声线听了让人心里软软的，刚才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
“……滚远点。”呵，少年的倔强。
晚自习发生的事已经超过了陆言近年来的收取信息能力，刚准备走向操场趁大家买零食时散会儿步，身后突然有人搭上了肩膀。“诶陆同学，怎么不叫你朋友一起啊～”
又双叒叕是他。怎么哪儿都有莫本初。而且从来不经过自己的同意，闯来闯去。
“谁说的朋友就要时时刻刻在一起？”
“我说的。”
“……”
两个人惬意地在操场上散步。天气预报意外的准了一次，一周时间居然晚上真的降了点温，风里夹杂着的热的倔强好像也柔和下来。像这样惬意的、肆无忌惮的时光以后也不会常有了，高二开始就会步入一个新的学习阶段，两年转眼就会过去，好像有高考、工作的未来也会越来越近。陆言的耳机里播放着一首舒缓的吉他弹唱，与现在的时刻有种相照应的感觉。声音开的大，一旁的莫本初能隐隐听见漏出来的音。
“听什么呢？这么认真。”
莫本初问完就直接抢了陆言右边的耳机，带到自己的耳朵上。陆言被吓了一跳，用惊讶的眼神看着莫本初，莫本初只是憨憨地笑了笑，说道：“借我听一下，你要是嫌弃，我拿回去帮你消毒。”陆言听此，也只好不再说什么了。
但是听完两句以后莫本初就后悔了。
耳机里的音乐不正是自己作词作曲的那首歌吗？而这首还是在公园作的曲。
是的，两年半前的莫本初是个网络作曲家，同时还会写一点词。但是在大半年前因为被污蔑抄袭，莫本初在发表完一篇很长的说明和写给粉丝的一首歌后渐渐隐退，粉丝对于网上隐退了一个唱歌好作曲作词样样强的人感到惋惜，可等莫本初的网友们替他找足证据，污蔑人公开发表道歉视频后，莫本初已经永退了。
没想到这个和自己到现在还有点别扭的人居然在听自己的歌听得这么认真。
三观都惊塌了。
裂开了，合不上的那种。莫本初现在的状态就是这个。
“你经常听这个人的歌？”莫本初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
“怎么？有问题？唯一比较喜欢的网络音乐人。”
啊啊啊啊他＼妈的还是唯一。心里不禁骂出脏话的莫本初。感觉越品这句话越怪。
“哈哈哈这样……”莫本初尴尬地笑了笑，然后又继续问着“谁啊，推荐一下呗～”
懂装不懂，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有线Ｍ，微博上搜有线线线就好了。”
“好，好的。”这小子居然在这么认真的推荐。莫本初想。
两个人今天接受到的信息已经完全超出限度，耳机线就好像是分别信息传输线，分别向两个人的大脑传递奇怪的信息，所以两个人的脑子都一样的乱。本来好好的舒缓型音乐，莫本初愣是越听越烦躁，最后干脆直接摘掉耳机，直接塞回陆言的右耳里，担心没带上去的莫本初还专门走到陆言后面靠近了帮陆言带回去。
“你到底要干什么，别对着我耳朵呼吸，难受。”
“啊不好意思。不过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在耍流＼氓似的。”
“在我看来就是。”陆言话音刚落，两个人就越发越觉得这句话和莫本初刚刚的行为，哦不，准确的说是包括两个人带一副耳机的行为奇怪了。后知后觉的两个人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劲，别扭转过头向别的方向看去。
第三次了，这种奇怪的感觉。体温一点点地上升，整个脸也感觉烧烧的。
最后还是莫本初一如既往地打破了沉默，只是这次不那么自然：
“那个……想不想去外面透透风？”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７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