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５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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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好像一下就过去了，平平淡淡的开始，平平淡淡的结束，周天和周一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直到周五离校前两个人也没说什么话。
“你们这周回家吗？”本来在收拾宿舍时安静的大家和安静的气氛，突然被马率的一句话打破了。“你他＼妈是不是瞎，没看见大家在收东西吗？”还是一如既往嘴欠的宋柯维回答的马率，“我他＼妈就是瞎，你能把我怎么着吧。”明明是自己眼瞎，却偏偏要用一种自豪的语气回答。
“其实，我不回家的。”话音刚落，大家（除了陆言）都看向莫本初，“诶老莫你不回家啊？”“是啊，父母度蜜月去了。”“家庭氛围真好啊，我怎么没见过我父母度蜜月。”一旁的马率带着羡慕的语调说着。
要是可以，我也不想回家，陆言在心里想着。要不是因为自己的母亲大人一再说学校食堂吃不饱，他才不想回家。最近陆言家里住进了一个让陆言觉得厌烦的人——母亲的大表妹。
“多大人了，还要父母接送啊。”
这不，刚到家，这位姨姨就阴阳怪气地说着陆言。要不是看在她最近离婚了，房产都被男方拿走的情况，陆言早就想让自己的妈妈“请”她出去了。
妈也真是好心，陆言忍不住这么觉得。“我也想，可惜我妈非要接我。”这句话一说出来，对方立马不说话了。自从姨姨住进来，大家都变得小心翼翼的。
“我不是说了我不吃葱吗？！”明明一次都没说过的姨姨高声斥责着。“你之前不是也说了不爱吃这道菜吗？这不也让阿姨多给你多炒了一道吗？”“唉到底不是自家人，就是不了解我！”陆言尽量控制自己心里的烦躁之火，盯着碗里被勺子搅起来的绿豆沙，使劲握着勺子。在那句“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多事”说出口之前匆匆喝完绿豆汤便回了房间。刚打开房门，迎面而来的热气让陆言感觉很不舒服，索性将空调调到２４度，让房间快速凉下来。
陆言躺在床上，打开手机又去学校论坛逛了一圈，紧接着，手机“啪”地一下砸在了陆言的脸上，从神经上传来的痛感瞬间蔓延开来，让他一下子清醒了许多。陆言把手机从脸上拿下来，坐起来定睛一看，发现那条“惊！学校惊现长刘海神秘男子！”的帖子居然已经被盖到了七百多楼，往下翻翻，居然还有一张照片，照片上是某一天自己坐在花坛上的照片，看得出来，拍照的人应该是站在远处拍的，照片一看就是被放大过的，隐隐约约能看清自己轻轻拨开的刘海下的样子，但是特别不清楚。
６８７楼：［ｗｏｃ，楼上这位姐妹可以啊，居然拍到这么宝贵的一幕］
６８８楼：［从体型上看是我喜欢的类型，可惜这照片也太糊了吧！看不清啊５５］
６８９楼：［＠你是我的小幸运出来，你个玩ｐｓ的家伙］
６９０楼：［我是楼主，希望小幸运同学能快速ｐ好照片，所以楼下暂时别发言，摆好沙发］
６９１楼：［小幸运同学来了，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以下是照片，虽然技术有限，但是能看出来长得是可以的］
６９２楼：［小同学太给力了！姐妹们，这颜我先干（一声）为敬］
６９３楼：［楼上好眼力，我感觉还是看不清真实颜值，刘海还是遮住了一点嘛］
６９４楼：［同上，一样看不清］
……
实在想不到自己居然因为这帖子一举成名了。陆言还是没缓过劲儿，真的很想发帖说不要再议论自己了，他感觉好像又回到了初中那会儿。
陆言有些厌烦地放下手机，看着把房间照的得明亮的灯，发现灯罩里好像还残留着某些虫子的尸体，又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才起床走向书桌去写作业。
陆言拉开书包拉链，凭直觉拿出数学练习，刚翻开第一页，就发现上面已经写满了答案，字迹工整，步骤详细，一看就是好学生写的。陆言纳闷儿自己是什么时候写的，于是翻到封面，看见写着抑扬顿挫的三个字：莫本初。原来是拿错了，可能是因为刚开学，发本子的同学还没摸清座位上都是谁吧。陆言刚想拿出手机给莫本初发消息，想起开学时一个人也没加，只能在老师逼迫进的官方班群里找人。
点开莫本初的资料卡，头像是一个比“耶”的手，底图是天空，从像素上看，应该是莫本初自己拍的，ｑｑ昵称意外的长：是本初不是子午。陆言看着这串字，才反应过来莫本初这个名字和本初子午线有点联系。发起临时会话后，陆言输入一句话：
LY：［你的数学练习发给我了］
没想到的是莫本初居然秒回——是本初不是子午：［好的。你家住哪里，我去拿。］
LY：［ｘｘ小区，远就算了］
是本初不是子午：［不远。你方便把练习册放门卫吗？］
LY：［行］
陆言拿上手机和练习册，准备出门，临走前还跟母亲大人说了一声：“妈，同学练习册拿错了，去还下。”关门的同时，陆母冲陆言喊了一句：“家里牛奶没了，顺便去超市买下，记得昂！”陆言的回答被关门声给盖过了，陆母还担心着这不长心的孩子有没有听见。
小区里灯光昏暗，看不太清前方。快到门卫室灯光才亮一点。等到了门卫时，陆言等了两三分钟后，莫本初后脚就也到了。“你家离学校不远，谢谢啊，帮我拿练习册。”好像老朋友一样，莫本初说着。“嗯。没事。”陆言递给莫本初练习册，同时又补充了一句：“字挺好看。”虽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说这句话，但大脑好像在告诉陆言要夸夸人家。出于好奇，陆言又随口问了一句：“你不是住校吗，怎么出来的。”莫本初一脸轻松的回答：“翻墙啊～”一如既往带着讽刺语气的陆言说着：“呵，了不起啊。会长大人。”陆言说会长大人四个字的时候还专门加重语气。
“谢谢，那么，周一见。”莫本初说完便笑了笑，仿佛对方真的在夸自己，然后转身离开了。
即使灯光昏暗，黑暗依旧是遮不住莫本初笑起来时的光芒，那么真诚，那么耀眼，陆言好像明白为什么那天马率叫莫本初不要笑了。
也不知为什么，陆言想骂一句“蠢死了”，可能是因为这个笑容吧。
刚想转身离开的陆言突然想起临走前老妈嘱咐自己买鲜奶回去，于是开了门禁，走在了莫本初后面。莫本初似乎察觉到有人在他身后，转头一看，发现黑暗中有个模糊不清的人脸，还真把自己吓了一跳，反应了一下，才说：“啊，陆同学你有什么事吗？”陆言好像懒得开口，缓缓吐出三个字：“去超市。”紧接着莫本初说着：“你也去超市？”“怎么？难道你也？”
陆言非常不满意地和莫本初进了小超市。小超市不是很大，没有多少分区，但至少生活上的必需品是有的。陆言本想直奔乳制品区就把莫本初甩开，没想到这家伙居然一直跟着自己。“你不买东西？”“买啊，先等你买。”“……”出于礼貌，陆言买完牛奶后极不情愿地又陪着莫本初慢悠悠地逛超市。“你不是应该马上回学校吗？怎么这么悠闲。”莫本初似乎是想都不带想的，回答着：“不着急。墙又不会给人拆了。”这句话算是噎到陆言了，无奈地说：“还学生会呢。”莫本初拉着小菜篮，拖着步子，选着零食，不紧不慢地和陆言聊着天：“我是副会长和我翻墙有关系吗？”陆言不说话了，他想不到这位大哥这么会怼人，只好硬扯一句：“你不急我急，快点儿的。”然后轻轻踹了一下小菜篮。莫本初停下脚步，转过身充满奇怪的对陆言说：“我也没叫你陪我啊。”听到这句话的陆言好像被点炸了，竖着中指，骂了一句：“傻叉。”然后快步走向收银台，结了账就往出走。愣在原地的莫本初看着陆言离去的背影，笑了笑，自言自语着：“哈，真有趣。”
莫本初买完东西后就向学校走去，想着刚刚陆言的反应，转念一想：不会真生气了吧。然后打开手机，，点进那个临时聊天界面，边走边发语音：“不好意思啊，本来只是想开个玩笑的，要是真惹到你了，抱歉哈。”另一边的陆言正打开冰箱放牛奶，听见手机响了，把手机从裤袋里拿出来，看见了莫本初发的语音，本能地骂了一句：“神经病吧。”然后点击了转文字，读懂了莫本初的话，然后很暴躁地也发了一条语音：“滚。”说完语音后就返回，却看到联系人界面莫本初请求自己加为好友，结果一不小心点错成了同意。
另一边的莫本初刚翻完墙，正悄悄地往宿舍楼溜去。一到宿舍楼，就打开手机，开始翻陆言的好友动态，内容不多，最近一次发还是暑假时某一天的天空，再往前翻就是去年的了，刷几下，就翻到低了。最早的好友动态是在大概３、４年前发的，配图是一个伤痕累累的孩子，文案是：希望何在？配图虽然有点非主流，但是整体看来确实令人难过，不禁让莫本初想着：这孩子之前难道经历了什么吗？返回了聊天界面，回了陆言的语音边去做事。到睡觉时陆言一直没回莫本初的消息，莫本初以为陆言是真生气了，便在消息栏狂轰乱炸。
其实陆言早就不生气了，不回消息是因为陆母的话。当时陆言一放完牛奶，陆母就忧心忡忡地从陆言的房间走出来，然后在陆言面前晃悠了半天，磨磨唧唧地好像有话说。陆言一直善于观察脸色，一下就知道了陆母有话要说，就问着陆母：“怎么了？”陆母小心翼翼地开口问着：“陆言，你是不是心里不太舒服，有没有什么想和妈说的。”陆言一脸诧异地看着陆母，大脑飞速想着自己的哪些表现让陆母这么觉得，第一反应就是桌上出门前没有被合上的日记本。陆言正准备生气地问陆母，陆母抢先一步开口了：“妈也不是故意的，就刚刚吸吸家里的地，然后就不小心看到的。你要是真有什么想不开的，或者解不开的心结，要跟妈说呀。难道是我工作太忙一直忽略了你的感受吗？我现在是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了，不过你真的不要动那种念头……”说着说着，陆母就哽咽了起来，刚想发火的陆言看到自己的妈妈这个样子，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好，确实，当时的事情、心情、感受以及最近的不适他隐瞒了很多，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陆言开始学着自己去承担那些本不该由他承担的东西。
陆言拉开椅子，先让陆母坐下，然后站在陆母旁边，犹豫地说出一句话：“我不知道，我有时也很害怕。”说这句话时，陆言突然想起那天莫本初旁敲侧击地问自己有没有抑郁症，这是他生下来第一次被问题缠身，他也很想知道答案，但是如果不说出来，他可能这辈子都得不到答案。
平复完陆母心情的陆言，回了房间，没有开灯，没有看手机，只是躺在床上，一只手遮住眼睛，心里想着：怎么办……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５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