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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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务室。
“老师好。请问有人在吗？”莫本初打着招呼，陆言没管这么多，很熟悉地走进靠窗的病床边，坐了下来。莫本初见老师不在，就只好跟着陆言进去了。
“你还好吗，陆同学？”陆言背对着莫本初，前面是窗户，窗前的白色纱窗时不时被微风吹起。陆言没讲话，他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明明好久都没有这样了，这次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
担心陆言想不开的莫本初，还是不顾陆言会有“杀”他的冲动，走向陆言面前，然后蹲下来很认真地又问了一遍：“陆同学，你怎么了？”陆言觉得烦但是又懒得理他，依旧没说话。莫本初凑近了一点，眼前的陆言让他吃了一惊——
他隐约看到长长的刘海下的眼角有些泛红，这位昨晚还说要“杀”了自己的大爷居然哭了。眼眶里好像还有些残留的眼泪，眼睛变得水汪汪的。
看到眼前的陆言，莫本初竟然觉得有点心疼。虽然不知道陆言到底怎么了，不过换谁都会觉得难过吧。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莫本初的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感觉陆言的内心的悲伤是会传染的，自己也不自觉的难过起来。
“我说你，看够了吗？”陆言即使这么难受，也不忘逞强。他胡乱地擦了一把眼睛，仿佛有一种秘密被知道了的感觉涌上来，无奈地说：“很可笑……”
在“吧”字刚说出口的时候，莫本初猝不及防地抱了上去。“我不觉得可笑，虽然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是我真心希望你能好起来。所以，如果好受一点的话，就哭出来吧。”陆言本想挣脱，但是听到这一番话不知怎么的就感觉很安慰，眼前这家伙抱上来时，陆言感觉原本因为太过难受而冰凉的身体顿时暖暖的。
“嗯。”陆言答应完这句话，眼泪就啪哒啪哒掉下来。
莫本初坐在陆言旁边，递给他一张纸巾，问道：“好点了吗？”陆言接过纸巾，说道：“不是跟你说过不要管我的事吗？”莫本初笑了笑，说：“同学遇难岂能袖手旁观？”莫本初说完这句话，两个人又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同时开口道：“你……”莫本初礼貌地谦让：“没事，你先说。”“你不许把刚刚看到的说出去。”“我为什么要说这些事呢？”陆言被反问给噎住了，想绕开话题，就问他：“你刚刚要说什么？”莫本初犹豫了一会儿，说道：“你平时也这么抑郁吗……？”这话听起来礼貌，但其实思考一下，发现对方在问自己有没有抑郁症。陆言一开始挺想揍他的，想想人家应该也是关心自己，就忍住了冲动，呼了口气，说：“我不知道我有没有抑郁症。”“那你没有查过吗？”“查这个干什么，就算知道了也不能怎样吧。”“你在我这个将来要学心理学的人面前说这种话，是很不负责的哦。”
不知道为什么，陆言突然想起昨晚莫本初问自己时不时经常失眠，于是问他：“你把我当课题研究？”莫本初没想到自己暴露了，赶忙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应该先征求你的同意的。”陆言什么话也没说，把礼服白衬衫的袖口往上折了折，莫本初看陆言这个动作不禁往后躲了躲，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不会是要揍我吧？”陆言折好袖口以后，站了起来，走到医务室门口，冲里面说了句：“想什么呢。”说罢，就离开了医务室。
两个人回到教室后，本应该问陆言本人还哪里难受的大家，纷纷围到莫本初桌子旁，问着：“老莫，那个，陆言他怎么样啊？”莫本初礼貌地笑着，说：“没什么大事，老实说休息一下就好了，所以大家赶紧散开吧，以免空气堵住，不流通。”大家有的散开了，就剩下同宿舍的两个人还在莫本初桌子旁问情况，多嘴的马率说着：“不是我说啊，老莫，就算大家散开了，周围没人讲话了，别忘了教室门口还有一群人堵着呢。”的确，门口的那群女生早早就得到消息，她们的完美男人在二班了，于是连着两节课间都跑过来二班门口看莫本初。莫本初看了看门口，结果外面竟然有人尖叫，吓得二班全体同学都带着很怨恨的眼神看着门口，那群女生才慢慢散开了。快上课的时候，马率才离开莫本初的位置。
“谢了。”
“什么？”
“我说，谢了，帮我打掩护。”
“不客气。作为心理学家这点还是懂的。”
陆言心想，这人可真够自恋的，明明是才学了心理学一点皮毛的人，就敢在这里大夸其词。不过回来以后，感觉确实好了点，也不知道是什么起了作用。
最后一节课是自习，因为年级里每个班中都有几个学生会的人要去带领新生参观学校，所以高二年级开学第一天的最后一节课一般都是自习。表面上是自习，其实一到这个时候班里几乎没剩几个人，除去学生会的，还有当社长要做社团宣传的，一些大队长和各班班长开会的等等，剩下的同学里也大部分在走廊里参与社团宣传，老师也管得松，知道这节课几乎是整个学期最轻松的课，所以一般都不会管学生。
陆言前二十分在教室写作业，后二十分去找自己要加入的社团。他熟悉地走到美术教室，走了进去。
“啊陆言你来了。”
说话的人是社团的指导老师，是个长得很年轻的艺术家，所以大家都叫他学长老师。
“嗯。”陆言轻车熟路地交了报名表格，成员大部分还是那几个，甚至有些已经默认自己会被老师选择继续在这里画画，已经自动坐在座位上画画了。“其实你不交表格也会让你进的。”陆言坐在里门口较近的位置，边调整着画架边说：“走个形式。”
“我们这些老同学们，今天要给来参观的人一个好印象，所以大家要好好展现你们的技术哈。”大家只是零零散散地回答着，大部分同学都带着耳机在认真画画。“哎呀，都是正值活力十足的年纪，怎么一个二个都这么懒散。”老师无奈地摇了摇头，便开始指导学生们了。
过了一会儿，隔壁突然响起一阵很吵的骚动，美术社的大家还以为怎么了，纷纷看向教室外，只见外面的人多了起来，坐在门口的陆言看见隔壁社的门口站着不少人，还听见了一阵鼓掌声。美术社的老师见大家都像是被打扰到的样子，就走出去看了看，一回来，大家就问这位学长老师外面发生了什么。“哎，也没什么，好像是你们学校某个很受欢迎的人在隔壁刚搬来的社团。”一些知情的同学说道：“啊我知道！隔壁是学校新开发的教室，那个什么音乐制作社刚换到这儿来。那个什么副会长也在。”这位同学说完，美术教室里也开始不安分了，有些女生甚至想放下画笔去看副会长。美术老师见大家这样，无奈地说：“好吧，今天是参观社团，不逼你们画画了，想出去转转也不是不可以。”老师此话一出，教室里一下子走掉一大半人。
“唉，这群孩子还真是。”这位学长老师看着教室里散落地到处都是的画具无奈地摇了摇头。“啊！陆言原来你还在啊！”陆言犹豫了一下，思考了一会儿，回答道：“准备走了。”然后苦命的学长老师看着陆言把东西都收好，走了出去。老师回头看向空荡荡的教室，叹了口气，帮大家把能收的画具收了起来。
陆言本来也不想出来转的，主要是隔壁那么吵，耳机里的音乐和外面的声音一结合，就变成了噪音，根本没法集中。当陆言经过音乐制作社的时候，充满怨恨地看了里面一眼，里面的成员看见陆言的长刘海，又是一阵骚动，只不过大家都是窃窃私语。
“啊是那个长刘海的人。”
“校园论坛里他还挺出名的。”
“这个人应该上学期就在啊，为什么现在才被发现。”
“是啊好奇怪，大概是在一个不太出名的班级？”
“你看到刚刚他那个眼神了吗？充满怨恨！”
陆言故意拖慢脚步，听里面的人讲话，结果听到一个人说着：“哎，我说副会长，这个长毛是你们班的吗？你也不管管？”副会长笑了笑，好像故意想让陆言听见，把声音调高说：“啊这，管不住啊，怕是再管管下一秒我就躺在棺材里了。还有我建议你不要这么说他，万一他真的来揍人了怎么办～”陆言心想：这群人是不是有病，当着别人面在这里说别人坏话，还真不怕死。陆言戴上耳机，调高音量，径直离开了教室门口。心里还在骂着“无聊”。
一路上有不少社团，都挺热闹的，路过烘焙社的时候里面传出来烤曲奇的味道，合唱社里传出整齐的歌声，舞蹈社里阵阵节拍声，走廊里热闹的气氛让陆言觉得自己真是融入不来。最后陆言走到大礼堂，也就是话剧社的所在地。坐在位置上看台上排练的大概有十几个人，陆言坐在最后一排，看着台上排练着，不得不说，虽然不是专业演员，但演技确实不错。
“你在这里哭也找不到办法啊。”
“可是我能怎么办呢？他们就是盯着我一个人不放！”
“如果你觉得哭能找到办法就继续哭，如果找不到就重新站起来。”
“万一我站起来还是被打倒了呢？”
“那就回头看看，还有我在。”
很老套的剧情，很老套的台词，整个看下来大概是讲校园暴力的。虽然陆言觉得很老套，但还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心想：怎么当时就没个人这么和我说呢。这一天下来还真是“努力”帮我找回可怕的记忆啊。陆言越想越觉得讽刺，冷笑了一下，就离开了礼堂。
最后绕来绕去还是回到美术社，把画具拿好准备放回教室。离开的时候依旧路过了音乐制作社，里面的人还是围着莫本初，看样子莫本初是准备要弹吉他。陆言好奇心一直很强，就又回到美术社门口靠着墙，听里面的动静。只听里面渐渐安静了下来，然后听到一声扫弦过去，莫本初开始了弹唱。他们两个社团因为要用的工具比较特殊所以被安排在比较偏僻的地方，整个走廊就他们两个社团，再加上隔壁的隔音棉还没装好，走廊里就回荡着莫本初的弹唱。让陆言意外的是，莫本初的声音意外的好听，唱歌的时候给人感觉不像平时那么欠了，吉他的声音不大，要在教室里面才听的清。陆言就往音乐制作社的后门挪了挪，好在大家都在专心听莫本初弹唱，没人注意到教室后门的地方有半张身体。
在莫本初弹下最后一个扫弦后，站在后门的陆言突然觉得心脏被触碰了一下，全身有种触电的感觉，一些记忆似乎正要从脑子里挤出来，但是很模糊，只能感受到一种熟悉感和温暖，而这段记忆像是和那些不好的记忆一起被埋葬了。
“该死，到底是什么？”陆言自言自语着。
那个扫弦似乎刻在了陆言的脑海，怎么也甩不掉。晚自习在讲题，但是陆言本人根本无法集中。烦死了，果然本人是什么样演奏出来的旋律就是什么样，一样难缠，陆言心想。接着一个奇怪的念头出现了：不如去莫本初问问他今天弹的是什么。这种奇怪的想法蔓延开来，陆言不禁看了莫本初一眼。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