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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第 10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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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作为前亲家，又怜惜李家三个孩子年纪不大没了父亲，古月瑶便派李大明代为上门慰问，给了李好田一两银子奠仪。
“李大叔来祭奠我爹已是给我们家面子了，这我如何能收？”李好田看到那银子却跟瞧见烫手山芋一般，连连推辞。
李家确实也是穷，尤其李双喜去世还要给他置办一副薄棺，李好田也都是掏空家里的积蓄了，如今他手里不过剩了十几个铜板。
但他并不想收古家的奠仪，说到底原来这门亲事也是自己父亲高攀古家，也是因父亲行事不检点才叫古家取消了婚约，原就是他李家对不住古家，他哪里有脸收下这么多银子？
“你收下便是，不管咋样你还有弟弟妹妹要养活呢！”李大明见李好田这般懂事，忍不住唏嘘一番，李双喜这样的人还能养出李好田这么懂事的儿子，这李家当真是歹竹出好笋了。
也是可惜这孩子，偏偏摊上李双喜这么个父亲！
李大明也不是蠢人，那日李双喜上门闹事时嘴里说的不干不净的话他猜保不齐都是真的，要不然平日里最是善待家仆、和睦乡邻的姑娘如何会那般？
而且出事前姑娘还特意将翠屏姨娘送去南边儿了，如今想来竟是为了收拾李双喜，又怕叫翠屏姨娘在中间难做人才把她弄到闽越洲的吧？
李大明心道，要真是自己猜的这样，那李双喜这玩意儿当真是死有余辜！
只是可怜李家这三个孩子，没爹没娘，往后日子怕是不好过啊！
心里唏嘘感慨过后，李大明将姑娘交代的奠仪银子强塞到李好田手里，便不再多留。
李双喜死了，当初他手里藏着的物件儿也都烧成灰烬，古月瑶这悬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心可算是回了原位，以防万一，古月瑶又跑去跟古太太商量了一番。
没过几日，古家所有还没出嫁的姨娘身边都配上了丫鬟，还交代了门房、李侍剑等处，日后家中女眷出门必须要带护卫，不然不许出门。
“这好好的咋还给我们配人了呢？”自打最好的朋友去了闽越洲后，越发喜欢跟瓶儿、喜儿一处玩的蓝儿有些不解：“难不成姑娘是催咱们成亲？”
要知道自打原来古家落败后，她们这些妾室近身的活计那都是自己做的，做了好几年早已习惯自己一个人自在些。
这冷不丁地都给配上贴身丫鬟，进出去哪儿都跟着，出门还一定要带护卫，当真叫人有些不自在。
针线活并不太好但也坚持自己绣嫁衣的喜儿嘴里含着被扎出一颗细血珠的食指，含糊地应道：“我听姑娘说是怕大家伙儿出去遇着坏人，你忘了之前跟翠屏定亲那李双喜，不都叫人弄死在野外了嘛！”
没错，古月瑶给安排人那都是用李双喜这个现成的理由，人家一个大男人出去都被坏人砸死了，你们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女眷，出门不带护卫，叫人欺负了可怎么办？
“就是，姑娘不也是为咱好嘛！”瓶儿将描好的花样子递给喜儿：“你瞧这个可以不？”
富江洲习俗是出嫁女要为男方家里人每人做一双鞋，喜儿是招赘，但她也想给姑娘和太太做鞋，可绣嫁衣都叫她忙不过来的了，便求了瓶儿帮忙先描花样子。
“可以，这个好看，姑娘一准喜欢。”喜儿接过去瞧了下，瓶儿描得精细，两株兰花一左一右对着，鞋头处则是云纹环绕，衬托中间的一小颗金珠的样式，满意地点头笑道：“瓶姐姐手艺当真好，要不咱们一起开个鞋铺得了！”
喜儿也已经定好了自己的嫁妆铺子，跟古家的凝馥斋在一条街上，买铺子时喜儿看上的这个铺子其实已经超过姑娘给的预算标准。
但喜儿很喜欢那铺子，前面铺子挺大，后头小院子还有四间屋子，日后若是做买卖，也够一家老小住的了。
跟方镖师商量过后，喜儿自己掏了五十两私房钱加上方镖师私下给喜儿的一百两聘礼，才拿下这个铺子。
其实这么多姨娘里边儿，古月瑶最喜欢的便是喜儿、婉君二位，但也不好在这些说好的份例上多偏心她们，喜儿买铺子自己添了银子的事儿她也没瞒着其他已经成家的姨娘，她确实也做到了一碗水端平。
只是古月瑶想着等喜儿成亲时，自己再用自己的钱给添些份例贴补便是。
不知这些的瓶儿只以为她是在说笑：“我这哪里有啥手艺哦！你喜欢就成，还有啥要弄的你只管说。”
先不论喜儿是太太姑娘面前的红人，喜儿本人性格也很好，又爱热闹又不记仇的小姑娘，瓶儿她们这些年岁比喜儿大些的也都真心拿她当自己亲妹子来对待。
自己亲妹子成亲要用的东西，她自然得要尽心竭力帮忙才是。
古月瑶如今也不再硬性规定姨娘们必须去药田做事了，喜儿如今要备嫁，古月瑶也每月给多她四五日假期，几个姨娘们倒也能做到一起说说话、绣绣花。
“开铺子算我一份呀！”瓶儿不要，蓝儿却兴致勃勃地，红柳那个铺子原说给她去张罗的，但蓝儿觉得开餐馆太劳累，还烟熏火燎的，没多久便放弃了。
如今反倒是当初跟红柳最不对头的翠翠接过那个铺子先经营，每月按期给红柳付租子。
翠翠不怕辛苦，古月瑶又给她寻了两位手艺不错的大厨，那铺子位置也十分好，餐馆定价也不算高，如今生意倒十分兴隆，开张小半年也没啥淡季。
眼看着翠翠每天忙得脚打后脑勺还欢欢喜喜的，蓝儿就再傻也知道这铺子肯定挣老钱了，心里不是滋味的她也悄悄去找过姑娘两回，但姑娘都没说再叫她回去做餐馆。
如今药田的活计也跟她没啥关系了，每月只拿着府里给发的定数月例，私房钱一直也多不起来，蓝儿自然着急得很。
眼见喜儿要找人合伙开铺子这么好的事儿瓶儿还往外推，她想都不想就开口了。
“你又不会做鞋做衣裳，连缝个帕子都缝不好，咱俩合啥伙儿？”喜儿一脸疑惑地看向蓝儿，她可是记得蓝儿的针线活比自己还差呢！
蓝儿都已经在畅想自己当掌柜赚大钱了，结果被喜儿这一句话就堵得她啥都说不出来，好一会儿才一脸讪讪道：“咱们不是做掌柜的嘛，绣娘会做不就成了？再说咱们家书院不是有绣娘，叫她们来做呀！”
不得不说蓝儿这人虽然懒，但脑子转得够快，知道自己不行立马就想到行的人：古家书院那边十几个小姑娘在学女红呢！
“你可快别想了，你看咱们家如今在外头做事的几个姐妹，哪个不是都要自己上手做的？”瓶儿边翻花样子边闲闲地应道：“姑娘之前都说了的，做啥那都得自己也懂，一个是能服众，二则是不怕底下人蒙骗自己！你这啥也不懂的就别瞎折腾了，安生在家呆着吧！”
瓶儿虽然如今也没活计做，但她肯学，每日上午到书院跟孩子们一起读书认字，下午就跟崔氏学绣花，虽然没有工作，也还没想好要做什么，但她日子过得可是充实。
喜儿连连点头道是：“我如今在芳华斋也是，每日清晨要点货，晚上要盘账，还要对货数，有时候按摩的技师不够我自己都得上，一整日都闲不下来的。”
想到前面喜儿确实每天也跟着一起认穴位按摩啥的，蓝儿一下就蔫儿了下去：当掌柜的不都是翘着二郎腿等下面的认做事给自己挣钱就好了吗！怎么还要这么辛苦？
见她垂头丧气地不说话，瓶儿与喜儿悄悄对视相视一笑，也不再多说什么。
***
又过了半个月，古月瑶接到闽越洲的回信，红柳夫妇预计十二月出发返回富江洲，翠屏也要到时再一起回来。
红柳在信中也给姑娘说了，翠屏看完姑娘的来信后十分欢喜，连着两三日胃口都好不少，瞧着精气神都不一样了，请姑娘只管放心。
杨新也说了他们这段时间的生意情况，南边如今也凉快下来了，驱蚊香生意也随季节变换大幅度下降，倒是松油皂因去污能力强、味道香，生意一直不错。
另外就是古家的护手膏子在闽越洲也开始售卖了，市场反应还不错。
古月瑶笑着看完红柳的回信便叫桃枝将信收起来放好。
杨新其实在生意上天赋不错，古月瑶心想如何再好好培养一下杨新，这日后就是她们古家产业的重要人才啊！
不过杨新之前说想要参加科举，那等他们夫妻今年回来过年时也要问一下他是不是坚持原先的想法，如果还是这么想的，古月瑶也要给他物色好点的先生，闽越洲的生意也得派人过去接手。
家里如今能用的人也没几个，事情不少啊！
看完信本来心情还挺好的古月瑶一下子都觉得头有些痛了。
“姑娘！姑娘！出事了！”桃花一路急匆匆地从外头冲进议事厅，扶着木门大口喘了几下才缓过来：“林、林姨娘要生了！”
“什么？”古月瑶握着毛笔的手被吓得一震，也顾不得这张已经练废的字帖，将笔随意搁回砚台边：“不是才八个多月吗？怎么突然就要生了？”
林莹是去年腊月成亲的，成亲后约摸是年后才怀上的孩子，如今才十月中旬，按说还有小一个月才到预产期，怎会这会就要生了？
桃花被姑娘冷凝的表情吓得一口气咽下去差点吐不出来，被桃枝轻拍了一巴掌后背才算缓过来，摇头道不知：“是荷双来报信儿的，只说姨娘要生了。”
“桃枝快去把徐姑娘、白芷姨娘都叫上，带上山参跟其他可能要用到的药材。”古月瑶一听也知道她们是问不出啥来，连忙起身就往外头走：“桃花去备车！”
等古月瑶走到门口时，古家其他在家的姨娘们也都着急忙慌地出来了：“姑娘，林莹没事吧？”
连古太太也打发人来问话了。
“还不晓得，我们先过去看看，有啥事我再叫人回来传信。”古月瑶瞧了眼都快哭出来的荷双，有些不耐地抿了抿唇，主子要生了这丫头怎地就知道哭？
听闻消息的徐空青、白芷很快也背着自己的药箱赶到门口，古月瑶也懒得再看荷双那哭哭啼啼的模样，挥手叫众人上马车，一路疾驰赶到桃花湾。
桃花湾，张贺也是突然在山上被叫回来的，这会儿急得在院里不停地踱步，明明已是深秋却还顶了满头的汗，见古月瑶等人进来，连忙迎上去：“姑娘来了！”
“张叔别急，徐姑娘跟白芷姨娘都来了，她们先进去瞧瞧看。”古月瑶神色严肃地朝张贺点头示意，徐空青、白芷也是朝张贺点点头便进了产房。
约摸半刻钟，白芷便从产房里头出来朝古月瑶汇报情况：“瞧着胎位是正的，就是没这么快能生，估摸着要到夜里才能生。”
已经叫人搬来椅子坐在产房外的古月瑶问到：“林莹姨娘情况如何？”
“还好，就是脚踝红肿了一片，应该是摔着的。”白芷她们检查得仔细，自然发现林莹受伤的脚踝。将林莹的情况都说明后要怎么处理那便是古月瑶的事儿了。
古月瑶点头表示明白：“姨娘先进去照看林姨娘，有什么事儿只管叫人。”
白芷道好，又带着梅清等几个药童进了产房。
等白芷走后，古月瑶抬手叫李大明将林莹身边伺候的人全都召集起来。
坐在原处岿然不动的古月瑶一个个打量着低头垂手站在她对面一声不吭的众仆人，嗓音淡漠：“说吧，姨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被问话的众仆人一个个低垂着个脑袋，却没一个敢开口说话的。
古月瑶见他们都不开口，忍不住气笑了：“李管家，去叫人牙子来，全都发卖到矿上去！”
“姑娘饶命啊！”古月瑶话音才落，两个做粗活的嬷嬷就先跪了下来求饶，矮胖些的嬷嬷先开口了：“奴才今日都在家中做事，娘子是在外头摔跤叫人送回来的！”
“没错，当时是荷双荷紫陪着娘子出去散步的！”另一个嬷嬷生怕自己说晚就被卖到矿上，也连忙将自己撇清：“跟奴才没关系啊！”
车夫跟杂役两人也连声道是，古月瑶便将目光落在荷双荷紫身上了：“你们说吧。”
她们是林莹的贴身丫鬟，林莹出事第一个要问责的自然是这两人。
“姑娘，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荷双也“噗通”一声跪到地上，哭得脸都花了，在青石板地面上连连磕了好几个响头，额头上都擦破皮了还不知道痛一般：“是荷紫、娘子是被荷紫推的！”
荷双这话一出，所有人目光都落到自打林莹出事就一直忙前忙后帮忙的荷紫身上，荷紫却一副不关她事的表情，直直地跪下去，并不肯承认：“不是我，当时娘子要摔倒，我没来得及扶。”
古月瑶瞧了眼反应截然相反的两个贴身丫鬟，知道问题就是出在她们身上了，但这会儿两人互相指认，一时间也辩不出个所以然来。
“将她二人捆好关到柴房去，等姨娘生完孩子了再来好好审问二人，再不成便都送官去！”古月瑶挥了挥手，李大明便带着人将荷双、荷紫捆住锁到柴房去。
荷双还一直在哭着喊冤，荷紫却从头到尾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
看了全程的张贺满脸都是震惊与愕然：“怎么会？莹儿对她们那么好，她们为、为什么要害莹儿？”
“等姨娘生完孩子便能知晓，张叔且不要着急，我必不会叫人害了我们家的人还能置身之外的。”古月瑶坐回圈椅上，吩咐才逃过一劫的两个嬷嬷去准备饭食：“给我们随便张罗点饭菜，再杀只鸡炖上备着给姨娘。”
头胎产程都比较久，大夫稳婆都在里头看着，古月瑶等人也只能在外头干等。
一直等到夜上中天，古月瑶都用完两顿饭，产房里才传来一声微弱的婴儿啼哭，稳婆笑得眼睛都没了出来报喜：“恭喜老爷恭喜老爷，娘子生了个大胖小子，足足六斤沉！”
“娘子如何了？”张贺都还没开口，古月瑶便抢先问话了。
稳婆见张贺只是满脸欢喜不说话，俨然都是听这年轻小姑娘的模样。
稳婆也是本地人，自然晓得这是古家的地儿，一下便猜到这位衣着华贵的貌美少女应该是传说中的古家姑娘，便笑吟吟地应道：“娘子很好，只是生产时有些脱力，睡上一觉便能好许多。”
闻言，古月瑶这颗心才算回到原处，笑吟吟地朝张贺说道：“恭喜张叔，喜获麟儿。”
“多谢姑娘、多谢姑娘！”张贺也是第一回当爹，激动得手脚都不知该怎么放了，咧着个嘴傻乐。
里头徐空青与白芷查看过林莹的情况后也出来回话，确定林莹没事。
这会儿已经是半夜，古月瑶便叫张贺帮忙安排众人在这边先歇下，给了稳婆一个大红封，又安排人送她回去，再交代白芷安排药童守着白芷那边，众人才各自歇下。
翌日清晨，古月瑶终于见到了产妇和新生儿。
头戴抹额的林莹半坐在床上，怀里抱着还没全褪去红色的奶娃娃朝古月瑶谢恩：“多得姑娘我们才能母子平安，还要请姑娘操心给孩子起名儿呢。”
“起名先不急，姨娘且给我说说昨日之事，好好的怎么会摔倒？”古月瑶坐到床边看了眼婴儿，眸中也是淡淡的笑意，她们家又多了一条小生命呢！
林莹皱着眉头回想昨日之事，好一会儿才开口道：“那条路我们也是时常出去散步的，只是昨日好像是荷双扶着我的那边，我的脚被拌了下，险些摔倒时还是荷紫眼睛快给我垫了下，才没叫我摔瓷实，只是吓了一大跳。”
竟然是荷双。
作者有话要说： 超级肥的一章，算是补一部分回来啦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