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烟》落花

10、第 10 章

　　正南模糊地记得自己的哥哥，他总喜欢在她用功的时候拿些小玩艺去引诱她，后来他就被送到了国外。一直以来爷爷对她的要求很高，她每日从睁开眼到睡觉，总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去学，去做，去练习，为了让她静心，周围的人也极其简单，不过是爷爷，阿水，张妈，还有各式各样的老师。她厌烦这样的生活却无能为力，只是等真正离开阮园单独居住的时候才突然又开始怀念以往的充实，现在生活的百无聊赖更让她觉得难过。
　　很努力地去勾描哥哥的样子，可惜始终只记得他有双黑黑的眼睛，看着自己笑。她很担心自己会错过，因此听从司机的话，在人群中举了张白纸，“阮正东”，希望他能认识自己的名字而找到自己。
　　电子屏幕上显示飞机到达已经很久了，人群也差不多散去，却即使没有人走过来跟自己打招呼。正南有些泄气。或者是独自惯了，她一直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在顾城的一个星期已经是容忍再容忍了。
　　正冥想时，忽有人站到了她的面前，她怕被她挡住手上的纸板，便向一侧跨了一步，那知那人也横跨一步，照旧挡在她的面前。她回过神，朝那人看看，却见来人目光炯炯，正盯着她微笑。
　　他身材颀长，要比正南高出一个头，如此近距离的对视，让她颇有些压迫感，于是自觉地向后退开一步，继续等待。从小的训练让她的体力及耐心都非常好，即便是在出口处站了半小时，也没有让她感觉任何的不适。
　　“小姐，请问你在等人吗？”
　　这样的搭讪让阮正南觉得有些啼笑皆非，原来不是只有在顾城才能听见这种千篇一律的话的。她假作没有听见，目不斜视。
　　哪人伸出手指了指正南手上的纸，故作委屈的说：“这上面好象是我的名字唉！难道你等的不是我？”
　　阮正南侧头看他，却见他强忍着笑意歪着脑袋认真在等自己回答，好看的嘴角已扁成一条线，漆黑的眼里满是温柔之色。
　　她又回头看看纸上的名字，然后慢慢地将纸一条一条撕碎，撕完了又将碎纸片小心地搓揉团起塞进自己的衣服口袋里，仿佛是什么珍贵的物品一般。
　　那人见状再笑不下去了，便自我解嘲的搭话：“好吧，囡囡，就你一人吗？我有很多行李！”
　　听到他叫自己的小名，阮正南知道他便是要等的人，只是刚才的情形又勾起她仅有的对哥哥的那些不好的回忆来，——以前他便喜欢作弄她，这种这样的作弄，于是轻拍了拍手，似拍掉刚才的碎纸粉未，然后才慢悠悠地说：“请你给我看一下身份证明！”
　　阮正东听到了这样的话不由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半晌没有说话，只盯着阮正南看，却发现她非常的认真，并且摊开着右手以便接过证件作审查。他只好从随身的挎包里取出护照及身份证递给她。
　　阮正南一丝不苟，仔细核对了三遍后才将证件还给阮正东，说：“原来你真是我哥哥，那么，哥哥，车子已等在外面，我们走吧！”她这一声哥哥叫得没有半分感情，说完也是直接走在前面，丝毫没有打算帮阮正东拿点行李。阮正东暗道一声，不好，还真得罪人了！看眼着人就要消失在众人中，慌不迭推着两个行李车左支右绌的跟上。他的行李还不是普通的多，顾上了这个又顾不上那个，眼睛又要盯住自家妹妹，万一公报私仇不见了，他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也够呛，于是一阵手忙脚乱，刚才还仪表堂堂，这会却是领带也歪了，额角也出汗了，黑色挎包挂上胸前，活活一个逃难的。
　　阮正南原来也不想为难他，可是看着他那样子，却觉得挺有意思的，怪不得他老作弄自己呢，确实挺逗，想着便又走回去帮他推了一个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