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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少年的天空 ...
015
原以为这样短暂的故事只是我人生中的小插曲,却未曾想到离开宫城多年的我在东京的街头仍能他乡遇故人。
26岁的我再次捡到了一只流浪狗。
诊所还没有整理完毕。越临近夜晚,四周越是寂静,可偏偏莫名的无力感笼罩全身,一个人整理的效率令人堪忧。
许是累了吧。
我在便利店买了个棒棒糖,晚上emo了一定只是最近节食导致糖分摄入不足罢了。
补补就好了。
坐在便利店门口的长椅上随意地咬着棒棒糖,儿时梦寐以求的漂亮物件如今却成了补充糖分的冰冷工具。
甜吗?
很甜。
是曾经想象的味道吗?
不确定,好像没有那么甜。
今晚的月亮倒是看起来又甜又圆的,一时间才记起现在已经是月中了。
时间过得真快……
“咳咳,咳咳咳咳……”
接连不断的咳嗽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嗅到了淡淡的烟草味。
循着气味望去,漆黑的街角中倚着一个倾颓的黑发青年,稍长的卷发遮掩了神情和白皙的侧脸,月光下只露出修长的手指,指间夹着正在静静燃烧的香烟。
“第一次抽烟吧。”
“看着像新手。”
黑发青年怔愣,视线只盯着指间细长的香烟。
“我看起来……是这样吗?”
我走上前,歪着头,和低垂的视线静静对视着。
我弯了弯嘴角。
“你脸上直接写着‘我是个乖孩子’,你就别学坏了。”
然后点了点他的鼻尖。
“天满小朋友。”
他抬起头,眼眸中闪烁着我看不懂的光,暗灰色的湖面霎时间淋满了灿烂星光。
宇内天满熄灭了烟草,盯着我说:
“你也在这里吗?虹夏姐姐。”
016
我怔愣了片刻。
印象中,当年短暂的相处中他似乎刻意规避了所有称呼,以至于让我不禁猜测他是不是压根就没有记住我的名字。
如今这一声坦然又寻常的亲昵称呼倒让我有些无所适从了。
我佯装咳嗽几声,示意他伸出手。
然后他的掌心多了一根棒棒糖。
“这是给我的吗?”
宇内天满弯了弯嘴角,可笑到一半时表情有些古怪。
我的职业雷达启动了,上前仔细端详着他的脸,戳了戳有些肿胀的左脸颊,他果然吃痛地闷哼。
“发炎了。你没感觉吗?”
我淡淡地暼了眼宇内天满。
“嗯,我牙疼。”
“嗯?发炎了?”
他回过神来诧异情况的严重,只讪讪地捂住脸。
“亏你忍得住。”
“把糖交出来。”
他瞪圆了眼睛,握紧了掌心。
“干嘛?不是给我的吗?”
我反瞪回去。
“牙疼还吃,我来保管。”
他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交出了糖果。
我满意地点点头,一如曾经那般随意地说道:“走吧。”
“去哪?”
“看牙医。”
017
宇内天满在参观了还未整理好的诊所后,终于发觉这个还未开张的诊所里只有他和我。
他问道:“牙医呢?”
我穿好白大褂,将长发挽起,回头答道:“我不是在这儿吗?”
宇内天满惊讶道:“你是牙医?这诊所是你的?”
“嗯。”我停下收拾工具和药品的动作,奇怪道:“我刚才没说吗?”
“你没说!”
“好吧,抱歉。”我打开无影灯,指了指治疗床,“上来,躺好。”
宇内天满心听话地躺了上去,但心有戚戚,双手合十,一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的模样。
我不禁笑出声。
“你别害怕,我又不会宰了你。”
“谢谢,已经在害怕了。”
“咳咳,我只是做一个简单检查,不补牙不拔牙不会痛的。”
“真的?”
“真的。”
我看了一圈他的口腔状况,敲了敲几颗他的牙,问道:“痛吗?”
宇内天满此时已如濒死的鱼,面如煞白:“痛。”
我安抚地摸摸他的脑袋:“好了,结束啦。”
他垂死病中惊坐起,问道:“我还有救吗?”
我想了想,说道:“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你选吧。”他再度双手合十,已经听天由命了。
“好消息就是你牙齿绝大部分都很健康。坏消息就是有一颗牙烂得特别深,我怀疑烂到牙神经了。”
“具体情况,需要拍片做确切诊断。如果烂到牙神经,届时需要消炎后进行根管治疗,最好再做个牙冠。”
“啊?”
我看着他懵懂的模样,找到一张白纸,开始拿着笔画图,一点点解释他目前牙齿的状况以及根管治疗的步骤和效果。
宇内天满似懂非懂,然后他所有的问题只凝结成一句话:“多少钱?”
我比了个数。
他眨了眨眼睛,问道:“或许我可以以工抵债吗?”
我好心地点点头。
018
为了报答好心的老板,宇内天满自告奋勇地要送我回家。
这一路上倒是没有什么言语,在摇摇晃晃的电车上,宇内天满靠着车壁安静地垂下眼眸陷入自己的思绪,长袖下指间上指节的茧时隐时现,那是惯用G笔的痕迹。
沉郁冷淡的模样和方才在小巷子碰见独自抽烟时倒有些相似,我戳了戳他硬邦邦的茧,好奇地问道:“刚才为什么抽烟?”
他说:“心情不好。”
我问:“为什么心情不好?”
他瞪了我一眼,眼中满是“你怎么会如此不通人情世故”的含义。
我含笑注视着他,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宇内天满扶额,无奈地说道。
“我的漫画……腰斩了。”
我噗嗤一笑。
他没忍住。
“你笑什么?”
“恭喜你啊,你成为漫画家了。”
宇内天满一愣,随后苦笑道。
“是啊,虽然是即将腰斩漫画的漫画家。”
我歪了歪头宽慰道:“你要明白不可能人人都是富坚义博。”
“你这是安慰吗?”
“这不算吗?”
“不算!”
我歪歪头,上前一把抱住他,笑弯了眼。
“那抱抱你,算吗?”
良久,他回抱住我,埋在我的长发里,低沉的嗓音在耳膜的振动下有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疲倦与委屈。
“这算。”
019
宇内天满正值大四,课表的安排称不上忙碌,但也不是时时刻刻都能在诊所工作,只能算作兼职。
他只要没上课的时间都跑来诊所当助手,虽说是助手,但更多是替我承担了整理杂物和前台引导的工作。
因为刚开业,病人来得不多,我还没有考虑招一个护士协助,忙得时候喊宇内天满帮一下忙也能勉强应付。
他学习和观察能力很强,只多看了几次我操作的流程,就能大抵记住我需要的工具名称和用途,能不动声色地递上我需要的东西。
我开玩笑地说,要是你多沉浸几年,都能画有关医护主题的漫画了。
毕竟谁也不知道那些漫画家在画漫画前都是干什么的。
他摇了摇头拒绝,只拿起笔继续练习画画。
我原以为他是在画漫画,便没有过多打扰,直到有一天不小心瞥到画作上的内容,那是我的肖像。
我无奈地敲了敲他的画纸,笑骂了句:“你这是不务正业。”
他说,腰斩的漫画完结内容早就画完了,现在这就是正业。
随后问道:“画可以抵债吗?”
我冷酷无情地摇摇头,并且顺手没收了他的画作。
画得怪好看的。
下次得多没收几张。
020
为了拓展业务,我决定去附近的幼儿园毛遂自荐,开展公益牙齿保护知识讲座。
和园长的商谈中,园长希望我能给孩子们做一次简单的牙齿体检,我欣然同意了。
宇内天满听说这件事时,好奇地凑到我边上,皱着眉上下打量着我,并时不时摇摇头。
我奇怪地问道:“干嘛?有意见?”
“你看着不像能和小朋友好好相处的人。”
我轻挑眉目,浅笑吟吟:“何以见得?”
他蹲下身,仰视着我,眉宇舒畅,笑弯了眼,温暖而纯粹。
“毕竟你安慰人的技术那么烂。”
我仓皇地收回和他对视的眼,平息着脸上不禁泛起的热度,没好气地说道。
“那你一定很擅长安慰小朋友喽?”
耳边是他信誓旦旦的爽朗话语。
“那当然!”
“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啊?”
我这才满意地转过脸来欣赏他懵逼的表情,“很擅长安慰小朋友的宇内天满同
学。”
“又上当了!”
他恍然大悟。
“你以前就是这样骗我帮你拎大包小包的!”
我单手撑着脸,温柔地笑着。
“你才发现吗?”
“万恶的资本家!”
021
宇内天满上台演讲前,有些紧张。
我宽慰地捏捏他的手,小声道。
“你面对的不是考究的老教授,而是懵懂的小朋友。”
“小朋友是不需要有多么专业的理论知识的,而是更需要用有趣的方式将这些良好的生活习惯在无形中贯彻。”
“而这点,你可比我擅长多了。”
他点点头,轻轻勾了勾我的小指。
和我预料得一样,讲座进行得很顺利。
宇内天满此前就很认真地查阅了资料,甚至还用漫画的形式简单易懂地塑造了正义的白细胞英雄和邪恶的细菌怪兽的世纪大战。
这对幼儿园的孩子们的吸引力超乎预料,几乎是他一结束讲话,就有一群孩子们叽叽喳喳围着他询问白细胞英雄和细菌怪兽的后续。
我看着人群中无措的青年无声地偷笑。
却不想园长女士凑到我耳边神秘兮兮地问了句:“男朋友?”
我吓了一跳,平复着紊乱的心跳,摇了摇头笑道:“不是,是后辈。”
“哦?只是后辈?”
我坚定地点点头,这倒让八卦的园长女士有些失落。
“好吧,桧川医生。那接下来就麻烦你帮孩子们体检一下喽。”
“当然。”
许是宇内天满的故事足够吸引人,小朋友们都很配合地完成牙齿检查,我也给每个小朋友做了相应的建议。
正当我准备收工时,发现有一个小男孩在远处踌躇地望着我,和我视线对上时更是慌张地躲了起来。
我略一思考,似乎没见过这个孩子来检查。
我站起身,走在小男孩的面前蹲下身问道:“你好,我是桧川医生。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我叫泽田太一。”
“太一,你为什么不来检查牙齿呢?”
泽田太一低下头,不好意思地说:
“对……对不起,我有点害怕。”
我从口袋里顺手掏出银光闪闪的探针,锐利的尖头看着恐怖至极,让太一小朋友不自觉吞咽口水。
“太一,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太一害怕地摇摇头。
“这是正义白细胞英雄的伙伴,探针英雄!”
是的,我顺着宇内天满的漫画主线开始造谣。
“邪恶的细菌大军数量太过庞大,白细胞英雄支撑不住了。但这时候就轮到探针英雄登场了,它就像锐利的眼一样发现敌人的行踪,让细菌无处遁形……”
好在太一小朋友不嫌弃我蹩脚的想象力和语言,最终被我糊弄住了,非要缠着我要观察探针英雄长什么样子。
小孩子的快乐真是简单。
闲暇时偶一抬头,就撞上漂亮的烟灰色的眼,他的眸光像最深的湖水,湖底盛满厚重的情意,似欲溢出来般。
我歪歪头,困惑地看向他。
他只无言地摇摇头。
022
暮色苍茫,回去的道路两旁铺就了金黄的落叶,我和宇内天满慢悠悠地走着,步履间温柔的金光在跳跃闪烁。
我突然想到什么,跑到前头转身笑道。
“为了奖励你,我决定请你吃好吃的豚骨拉面!”
“怎么样?高不高兴?”
“嗯,很高兴。”
我凑到他边上仔细瞧着,狐疑道:“瞧着并不高兴的样子,是不是累了想休息了?那要不要……”
他摇摇头,温和的眸中流光闪烁。
“没有,我刚刚只是在想你为什么会当牙医。”
“哦呀,你是在想这事啊。”
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人的一生中所经历的苦楚和悲痛各不相同,而我印象中最为痛苦的记忆就是那一晚。
牙痛。
钻心的疼痛让我整夜站在唯一亮着刺眼灯光的洗手间,用冰冷的自来水敷着发炎处,作用微乎其微。
但我无法离开这短暂的安慰剂,只一遍一遍更换变得温热的自来水,否则剧痛将猝不及防地侵袭脆弱的神经。
我看了眼手机的时间,凌晨三点。
我开始绝望,已经四个小时了,看来今晚又不用睡了。
镜中的自己披头散发,沉重的眼皮因为疼痛而艰难地睁开,痛觉倾轧了睡意,空洞的眼睛眨了眨,却流不出一滴眼泪。
什么时候起,流泪变得那么困难。
第二天清早,父亲与母亲各自冷着脸离去,用力关上的门扉吱呀地叫唤,如同风中零落的残叶。
我安静地坐在餐桌前,面包完好无损,没有人注意到我的异样。
我请了假,独自去看牙医。
我躺在牙椅上,看着头顶刺眼的无影灯,这是这个月第四遍了。
“这次还很痛吗?”牙医问道。
“更痛了,我一宿没睡。”
“我们更换计划吧。”他放下手中的工具沉声道,“直接填充吧。”
至此以后,我的牙齿状况逐步好转。
我轻声说道:“那次真得太痛了,痛得我想……不,没什么。”
“我不想再体验这样的感觉,所以决定去成为一名牙医。”
没有人能拯救我,所以我想拯救自己。
“是不是很简单的理由?”
我走在前头刚想转身,被他从身后一把拥住,刹那间被他滚烫的温度和温热的气息所占据。
“怎么了?”
“安慰你。”
我靠在他的怀里,轻声笑道:
“我不需要安慰,我已经实现了我的目标。”
“不应该恭喜我吗?”
“嗯,恭喜你,桧川医生。”
023
上一次回归大学校园已是多年前,我静静走在这古老校园幽静的长廊中,紫藤萝蜿蜒缠绕着如同瀑布一般。
手机短信忽地响起,打破了霎时间的静谧。
我跟着发来的信息穿梭过长廊,顿时灿烂温暖的阳光夺取了我所有的视野。
那是空旷开阔的操场,四周多是各类室外运动场,人声鼎沸,生机勃勃。
等我找到宇内天满时,已经过了好一会儿了。
排球场上多是显眼的高个子,而我的目光总是不自觉落在宇内天满上,他沉稳地隐藏其中,如同沉默的黑色小狮子伺机而动。
当他跳跃的那一刻,肌肉无限膨胀,撕裂到最优美的姿态,那是飞翔的瞬间。
像辽远山谷间刮来的无名飓风,无休无止地闯入心扉,生命在冲击中澎湃不息。
正因为没有翅膀,人们才会寻找飞翔的方法。
场外的女生们激动不已地喊道:“啊啊啊啊加油——宇内前辈!!!”
我眨了眨眼睛,打算混入其中,也一同喊道:“加油——宇内前辈!”
大抵是喊得不够热情,被宇内天满一下子发现了。
他错愕地转头看向我,脸通红,又很快慌乱地转回去。
诶?这个表现……
有点奇怪。
中场休息的时候,他跑来找我。
可就是东看西看,也不打算和我对视。
这是在别扭什么……?
想不明白,我将便当递给他。
“下次不要忘记了,我可不是每天都休沐有空给你送来的。”
我戳了戳他的脑门,“冒失鬼!”
宇内天满也不恼,接过便当,凑到我耳边说道:“谢谢,虹夏学妹!”
我嘴角一抽,恼羞成怒地往他胳膊揍了一拳。
“住嘴。”
他眉眼舒展,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细碎的低笑。
然后又挨了我一拳。
“不准笑。”
果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024
“你不热吗?”
“什么?”
我指了指他颈间的长发。
“热呀。”
“你没带发圈吗?”我问道。
偶尔宇内天满在诊所画画时,会把略长的头发扎起来,他是那种会嫌头发打扰到他工作的人。
他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答道:“忘带了。”
我脱下手腕的黑色发圈,递给他。
“那先用我的吧。”
宇内天满眨了下眼睛,盯着眼前的发圈说道:“你帮我扎,我手上都是汗怕弄脏了。”
我笑骂了句:“你倒是会得寸进尺。”
宇内天满利落地坐了下来,翘首以盼。
我绕到他身后,将他的头发束起,利落地扎了个小马尾。
不远处,他的队友在呼唤他要上场了。
“你绑架了我的发圈,记得还给我。”
他摆摆手,笑着说:
“不还,我只会撕票。”
025
比赛结束后,他急匆匆地向我跑来。
“怎么这么急?”
我伸手递给他一张纸巾。
他没有接过,反而紧紧握住了我的手腕。
“刚刚好多女生找你,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宇内天满烟灰色的眼眸里是遮掩不住的担忧。
少年人的心事在这一刻竟一眼望到底。
我想了想,用夸张的语气地表演起她们的对话,并晃了晃手指,顺便再加点肢体动作。
“老女人,离宇内前辈远一点!”
我眨了眨眼睛,刚想问我表演得如何,却看到他眼底的无措与慌张。
“对不起。”
我拢了拢被风吹乱的长发,低着头,语气轻松道:“为什么要道歉呢?这不是你的错。”
“而且作为朋友站在你身边,总要为你做点两肋插刀的事吧?”
他低垂着眼,沉声道。
“可我喜欢你。”
语气中是不容置疑的意味。
此刻没有流动的风,只有凝滞的空气。
我抬起眼,缓缓地说道:
“对不起。”
026
他的睫毛轻颤,苍白的唇瓣动了两下。
“你是觉得我年纪小?”
我摇了摇头,自嘲道。
“为什么不是我年纪大呢?”
年少时,我渴望自由。
我讨厌父母在家中的沉默,讨厌老师在学校的说教,讨厌同学在教室的窃语。
这阴暗的、可怖的、不可摧毁的枷锁扼住了我的咽喉,窒息感如影随形。
我想要摆脱这一切。
长大后,我像雏鸟挣脱笼牢那样奋力翱翔。
一个人生活,一个人学习,一个工作,即便这很困难,但这让我很安心,因为心中没有挥之不去的枷锁。
我觉得这就是我想要的自由,也是我年少时梦寐以求的天空。
可我笑的时间越来越短,哭的次数越来越少,能提起波动的事情几近全无。
我的心在垂垂老矣。
我开始重新地扣问自己的内心。
我想要的自由啊,到底是什么呢?
“四年。”
他的下颚轮廓线紧绷着,像是在忍耐些着什么一样。
“什么?”我疑惑地看着他。
“给我四年的时间,这期间我不会见你。”
“如果我的漫画动漫化了,请你嫁给我好吗?”
宇内天满的眼神无比认真执着,甚至执拗。
自由啊,到底是什么呢?
20岁重返宫城的雨夜,我停下了脚步。
因为那双透亮而锋利的暗灰色眼眸。
窥见到那一缕倔强执拗的刹那,我仿佛又回到了曾经的年岁。
那不是自由,
可那是最接近自由的眼神。
于是,我笑了笑。
“好啊,我答应你。”
027
宇内天满是个遵守承诺的人。
和我做了约定后,他再也没有主动出现在我的面前,最多只是偶尔打个电话告诉我,他想我了。
我笑了笑说:“那要见面吗?”
他果断拒绝。
“不,绝不!”
我哑然失笑。
就这样我们平淡地过着生活,日子总是在一封封短信中度过。
有一天,诊所里出现了一位奇怪的先生。
他预约了一套牙齿体检套装,可是他的牙齿十分健康,我甚至能看出他一周前刚洗过牙。
我疑惑地看向这位赤苇先生。
他推了推眼镜,平稳叙述的声线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咬牙切齿。
“有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先生,想要桧川小姐的照片以解相思之苦。”
我想了想,试探地问道:“这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先生是位漫画家吗?”
赤苇先生点了点头。
我无奈道:“抱歉,赤苇先生,给您添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赤苇京治沉稳地说道:“能让漫画家高效地完成工作,也是编辑的工作内容之一。”
“赤苇先生真是十分可靠呢。”
可是某位十分不可靠的漫画家在将照片导到他的照片库后,十分利落地删除他的底片,甚至翻到垃圾桶中删得干干净净才将手机还给他。
“你不去干反侦察真是辱没了你这个人才。”
某位十分不可靠的漫画家趾高气扬道:“手机里有别人老婆照片的男人都是屑!”
“我这是在帮你啊,赤苇。”
赤苇京治无语。
但他有些好奇:“今天我见了桧川小姐。”
“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超级温柔美丽!”
“嗯,是的。”
赤苇有些纠结地回答,然后他就看见了宇内天满高兴又嫉妒的表情,他失笑。
“或许是我的期待值太高,我并没有觉得桧川小姐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所以,你会不会……太拼了。”
他见识过这位漫画家无数个赶稿的日夜,也见识过这位毅力惊人的漫画家即便住院也保持连载不断更的时候,而这些桧川小姐似乎都不知道。
他在为他的友人抱不平。
宇内天满怔愣了一瞬,他笑了笑。
“没想到,你这么替我着想。”
“可是,赤苇,爱的底色是亏欠。”
“我用爱的名义抹杀了她爱上其他人的可能和未来的无限可能。”
“可这个世界上有70亿人,我不能保证我是这个世界唯一一个最能给她幸福的人,我也无法保证我就是那个命中注定。”
“如果我不快一点,我只会越欠越多、从此积重难返。”
028
不知何时起,泽田太一小朋友发现桧川牙科诊所的休息室里放满了漫画书。
他在等待桧川姐姐检查前总是喜欢一个人待在那里安静地看漫画。
看着看着,他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事情。
太一小朋友高兴地举着漫画书,对着桧川姐姐说:“姐姐,姐姐!这个漫画的女主角长得好像你诶!”
那位温柔亲切的桧川姐姐认真看了看,笑弯了眉眼。
“嗯,谢谢你。”
谢谢?
她为什么要说谢谢?
这成了太一小朋友年少时的数个未解之谜之一。
029
有一天,诊所的护士绿川小姐神秘兮兮地将桧川医生拉到二楼的休息室。
“桧川医生,有件事情我必须要告诉你。”
桧川虹夏没见过平日里温和活泼的绿川小姐如此严肃的模样,她有些莫名紧张。
“怎……怎么了?”
“有个变态在跟踪你!”
桧川医生瞪圆了眼睛。
“我观察很久了,有个变态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在诊所外看你。”
“今天终于让我给抓到马脚了。你往这个方向看,就在这里!”
桧川医生循声望去,不禁哑然失笑。
“他……没有跟踪我。”
“你不用管他。嗯——你就当做没看见他吧。”
“诶?”
最后,绿川小姐对于桧川医生的未解之谜也多了一个。
030
动漫播出的那一天,我打了个电话给宇内天满。
我说:“今天18时24分前,你能找到我的话,我们就结婚吧。”
我独自撑着伞,背对着街口,安静地等待着。
身后人来人往,却从未有人驻足。
最后一滴雨落下的时候,我收了伞。
身后匆匆的脚步越来越近,直到停留。
然后,宇内天满笑着说:
“你也在这里吗,虹夏。”
我弯了弯嘴角。
终于到此刻,我才敢承认我早已爱上这个纯粹而热烈的少年,我告诉自己我们不合适,他不符合我的择偶标准,我也不想去爱人,也不想被枷锁捆绑住。
可自由意志杀不死我对他的爱意。
当我觉得怯弱、自卑、害怕、茫然时,是他用了四年的漫长光景给了我爱下去的理由。
他终于踏着一步一步走在我的面前。
让我触摸到了年少时真正梦想的天空。
而那一刻,孤独不再是我的宿命。
End
-
我开始写的那天,
阳光很好,风很舒服。
喝着青梅酒,心情不错,
还是手稿,龙飞凤舞,
再慢一点我就看不懂了。
有些莫名其妙,但我很愉快。
然后,头很痛想睡觉,
于是拖到现在。
没错,又菜又爱喝酒的人就是我这样的。
写的时候脑子里老是这句诗,遂分享: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少年时读不懂的诗句,
等明白时却早已梗咽三分。
ps:因为我喜欢摸鱼,所以写得很潦草,以后有空修吧。
另外,我们漫画家就要纯爱!!!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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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少年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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