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臣臣》霹雳吧啦大小姐

47、Chapter 47

　　沈非臣在车里等到第二天，看着南暮从楼里走出来，才准备开车离开了南暮的小区。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如果刚开始相遇还以为是误会的话，那现在，就是单纯的南暮不想和自己有什么瓜葛了。

　　心里这么想，也劝自己别在对这个女人抱有什么幻想了，可以放下了。可人就是贱，沈非臣本来车子都要直接开走，路边看到南暮在等公交，就非得贱兮兮的摁下喇叭。

　　见南暮装作没听见的样子，沈非臣就笑了，开了车窗冲着南暮说了句：“上车，我送你去上班，快上来，不然我就要被贴罚单了。”

　　声音虽然不大，但其他人都回头了，只有南暮就跟当没听见似的，心里较劲儿，沈非臣直接下车走到南暮跟前，结果是把南暮吓了一跳。沈非臣才发现南暮一只耳朵带着耳机，一只耳朵没带。

　　“你就带了一只耳机你装什么没听见？”

　　南暮看到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楞了一下，拿了耳机下意识道：“你刚才说什么？”

　　沈非臣当南暮故意的，是以特地站到她耳边冲她喊：“我说你干嘛装没听见？”

　　“你干嘛？”

　　“送你上班。”

　　“我做公交就三站要你送干什么？”

　　“好友申请为什么不通过。”

　　“不想通过。”

　　南暮看着车来了，准备绕过沈非臣上车，结果沈非臣就愣是拉着南暮不让她走。等公交的还有其他人，还有不少老人，两个人这样子就被打趣了。

　　“哎呀，情侣去车上吵嘛好了呀，挡在这里干嘛。”

　　“小姑娘你男朋友对你好的，没什么好生气的啊。”

　　南暮也懒得反驳解释，瞪了沈非臣一眼，很是不爽的上了他的车。

　　“公司定位发我。”

　　“你能不能不这样？”

　　“重新开始好不好？”

　　南暮看着他，看着这个她爱了很久的男人，开口说的话却异常冷静：“我不想重蹈覆辙。”

　　“为什么是重蹈覆辙，我都改了。”

　　“什么都改了的你，还是你吗？”

　　沈非臣笑了，他没再继续说什么，方向盘一转充当起司机的角色，一路上也很安静。其实这个话题继续讨论下去就没什么意思了，他知道的，连他自己也害怕，也问过自己无数遍，重来一次真的会好吗？

　　三年，一千多天，拆分到每一秒，沈非臣时常问责自己，偏执和过度的掌控欲，如果重来一次，自己就会改吗？答案是不确定的，沈非臣自己都不知道。又或者，重来一次，南暮还是会对追赶自己感觉疲惫吗？觉得与自己在一起，必须要很优秀，不会再产生自卑想逃的想法吗？答案依旧是不确定的。

　　以及，彼此独自度过的三年，沈非臣要怎么做才能填补这个空白，要怎么抚平这空白里的伤痕累累。

　　这个答案沈非臣想不出来，索性就不想。理智归理智，如果什么都需要理智，那大概这个世界上也不会有爱情这种东西。

　　他不害怕再次受伤，哪怕再次受伤，他还是依旧想留在南暮身边。

　　沈非臣第二天早上直接出现在楼下，南暮看到几乎都没反抗，直接就上了车。车里的人对着自己嬉皮笑脸，南暮无语：“沈非臣你真的好幼稚，你这样有意思吗？”

　　“和有意思没意思没什么关系，我想送你上班而已，下班要接吗？”

　　“明天能不能别来了你。”

　　“不能。”

　　结果到了公司门口，南暮下车，凑好碰到同事。同事自然也就看到了下车给南暮塞早餐的沈非臣。

　　“都是你喜欢吃的，知道你懒，肯定不会自己做。”

　　“我有罪，粮食无罪，该吃吃，别扔了。”沈非臣说完准备走，自然也看到了旁边的女人盯着自己看，顺着视线大概也就了解这人估计是南暮同事。

　　沈非臣冲着南暮同事笑了笑：“别稀奇，我是她前男友。”

　　南暮在后面直接给了沈非臣一脚。

　　再到第三天，楼下又多了一辆车。

　　搞不懂南暮的想法，开车的是褚译，其实沈非臣以为南暮会喊唐楼来的。随后想一想也就明白了，当了老师的唐楼这个时间已经在学校了，想来打擂台都没时间。

　　沈非臣直接下了车，还敲了敲褚译的车窗。

　　“抽根烟吗？聊聊？”

　　褚译摆手：“不好意思我不抽烟。”随后也从车上下来，他靠在车身上，看着穿着宽大卫衣着装很潮的沈非臣，觉得自己和沈非臣都不像一辈人，“你这样对南暮来说很困扰，也挺没尊严的。”

　　沈非臣一句话就给褚译堵回去了：“我在南暮面前要什么尊严。”

　　“舔狗的感觉很好？”

　　“我高兴。”

　　这回答就有点混不吝的意思，褚译也就知道没什么好谈的了。

　　南暮下楼，看着这两个男人堵在门口，堵的她心口都一闷。她当做没看见沈非臣，上了褚译的副驾驶。这情况维持了几天之后，南暮在周五的晚上联系了中介。

　　并且迅速买了打包的纸箱送到家里。

　　南暮都不打算白天搬家，打算深夜搬，这样就不用被沈非臣堵到了。

　　结果周五晚上加班，南暮快十一点才到家，却在楼下看到了沈非臣的车子。沈非臣则坐在车子里面睡的正沉。

　　他是不是每晚都在这里？这是南暮当时心里的第一个想法。为了确认这件事，南暮之后几天都注意了一下，结果真的，沈非臣每天晚上都在。

　　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心情，很复杂，很复杂。

　　S市的冬天很冷，雨夹雪的时候空气里面就更是一股子湿寒。车子不可能一直发动开着空调，而且一直在车子里睡，对身体也不好。她知道沈非臣的胃有问题，喝点酒都会进医院的人，这样子不就是在折磨自己吗？何必呢？

　　如南暮所料，在这个雨夹雪的晚上，她就在窗户边看着沈非臣难受的蹲在绿化带边上呕吐，连伞都没打。

　　当身体被阴影覆盖，沈非臣拿纸巾擦了擦，回头冲着来人笑：“你来啦。”

　　笑的露了白牙，像是知道自己会来。

　　“上来吧，我煮点粥给你喝。”

　　沈非臣则乖乖的跟在南暮身后，也不敢靠的太近，直到南暮进了屋子关上门的一瞬间，沈非臣从背后抱住了她。

　　一如当年的温暖，连洗发水的香气都没变，这一刻等的太久，也没想到还会再有这一天。沈非臣拥抱的力度都有些小心翼翼，小心翼翼的让南暮心里也发酸。

　　“我很想你。”

　　“真的很想你。”

　　“三年了，南暮。”

　　短短的几句话，就让南暮掉了眼泪。

　　时间过得太快，快到很多事情就像昨天。可沈非臣的动作提醒南暮，真的过去很久了，久到从来不会胆怯的沈非臣都变得小心翼翼。

　　他的话在右耳边听着也多了一层隔阂，并不清晰。南暮抬手拉开沈非臣，并没看他，只是轻声道：“你去沙发坐会儿，我给你弄点吃的。”

　　说完便转身进了厨房。

　　沈非臣坐在沙发上开始打量这间房子。一室一厅的格局，朝南，屋里布置的很温馨，也可以看出来她一直都是一个人独居，很多东西都是单人份。

　　靠近电视柜的地方摆了很多画，视线一眼扫过去，沈非臣就不太想看了。因为当年崩盘的源头就在那里摆着。

　　胃部灼烧，身体因为一冷一热也有些受不住。沈非臣脱掉外套，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假寐。其实这些年他的睡眠质量一直一般，许是知道南暮在身边，也许是这几天一直都没好好睡过觉，靠在沙发上并没多久就睡着了。

　　南暮端着吃的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他蜷缩着身体躺在沙发上，那张脸看起来，就有些可怜。轻手轻脚的放下吃食，南暮去卧室拿了毯子给沈非臣盖上。

　　多少有些心疼，南暮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指腹轻轻划过他的眉眼，随后起身去了卧室开始赶画稿。

　　画到凌晨一点，外面的雨夹雪也变成了中雨，滴滴答答的拍在窗户上。南暮拉开窗帘，准备去厨房泡一杯咖啡继续赶工作。

　　出了卧室，视线扫过沈非臣的身影，犹豫要不要喊他起来吃点东西，犹豫着就已经走了过去。

　　“醒醒，吃点东西再睡。”

　　室外的雨声很清晰，室内却温暖舒适，昏暗的灯光让南暮的脸看起来并不真实。沈非臣睁开眼，有些恍惚，南暮离得近，都能看到他眼里的红血丝。

　　“别离开我…”

　　沈非臣以为是梦，直接伸手抚上了南暮的脖颈，稍稍一用力，南暮就趴倒在了沈非臣身上，再想起身，已是来不及。

　　因为是梦，所以可以放纵。

　　也因为不是梦，所以才有了这么做的冲动。

　　沈非臣吻的迫切，一手抚着南暮的脖颈，一手穿过她的长发，身子一动，翻身将南暮压，在了身.下。

　　她的长发从指缝中溜走，并没什么稀奇的事情却让沈非臣有些惶恐不安。

　　“别离开我好不好…”

　　埋在自己脖颈处的人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那隐忍的小幅度动作带来的是脖颈处的湿凉。

　　南暮闭上眼，无法明了自己心里那股无边的荒芜感是什么。

　　她只是觉得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