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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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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之后呢...”聂夫人看见蓝启仁一阵走神,这怎么行,她还等着蓝启仁打掩护呢,猛咳一声,继续道,“下午清谈会中,我看见泽芜君匆匆离开就随泽芜君一同离席,询问过事项后,才回席。回来的时候恰巧赶上薛洋被押回大牢,我一进来就看见赤峰尊怒发冲冠,父亲给我使个眼色,示意我先去安抚赤峰尊,剩下的事之后再说。”
“那结果如何?”聂宗主心切的问。
“明玦的性子你还不明白?当然没有!”聂夫人不雅的翻了一个白眼。
“那你...”聂宗主有些迟疑担心。
“发生了争执,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聂夫人轻描淡写地岔开话题,“不是我说,明玦这性子确实应该改改了,就这一急就口不择言的性子,搁话本子里,活不过几集......”
“然后呢,还有什么一样吗?”听到聂夫人一谈到自家孩子就没完没了,蓝启仁立刻打断,生怕多说多错。
“咳,抱歉,话有点多哈。”聂夫人显然也意识到问题,她不好意思的笑笑,继续道,“然后...然后就没什么了吧?啊不对,亥时的时候我好像隐隐约约听见了一段琴声......”
“琴声?”江枫眠发问,目光却是看向魏长泽,在场会琴的,应该只有泽芜君吧。
与此同时,所有的目光也汇集到魏长泽身上。
“不是我。”魏长泽急忙解释,“按照蓝家的规律,亥时就已经睡着了。”
“我没听到琴声。”聂宗主插嘴道,“不过据我所知,不止泽芜君会琴,金光瑶好像也会......”
“好,我们不纠结这个问题,下一位,有没有什么补充的?”
“下一位是我。”魏长泽举手示意,“我是姑苏蓝氏的宗主,泽芜君蓝曦臣,因为今天的清谈会我昨日就到金麟台了。我的经历与前两人相差不多,不过我要补充一个细节。”
“什么细节?”江枫眠追问,长时间没轮到他,难免有些急躁。
“别着急。”魏长泽无奈道,“我注意到孟夫人,就是金光瑶去办私事的时候手上好像拿着一袋糖,我记得很奇怪,所以就特意记了一下。”
“一袋糖?聂夫人,不打算解释一下吗?你办的私事?”江枫眠将‘私事’二字故意念得很重。
“这......”聂夫人迟疑了一下,道,“今天早上父亲让我告诉薛洋不要轻举妄动,但大家都知道,薛洋此人玩心重,做事肆意不受拘束,我知道他极为嗜糖,就带了些糖希望他听话。”
“原来如此。所以你早上去找过薛洋,赤峰尊嫉恶如仇,不知他有没有看见你的行动?”魏长泽沉吟。
“没有。”聂宗主确认到,“根据我的记忆,赤峰尊还未晨起。”
“好。”魏长泽回应道,“那我接着说,之前有提到我和赤峰尊有过不愉快,其实是因为赤峰尊
一直看不惯敛芳尊,尤其是最近愈发严重,我猜是他的病情有所加重,今日便亲自为他抚琴,奏《清心音》一曲,曲毕赤峰尊果然冷静了许多,我就想和他谈谈关于金光瑶的事情,不料他对于此事十分抵触,甚至出口......我为金光瑶解释了几句,本想缓和一下关系,没想到......唉......最后还是...我察觉到自己的不冷静,也不愿再解释了,遂先行离开了,回来路上,就遇见了敛芳尊。”
“之后的事,你们差不多也都知道了,只是......”魏长泽思索片刻,道,“我晚间回来时,留意到敛芳尊是倒在金麟台台阶下的,我问他情况时,他也只说‘无事’,等把他扶到金麟台上时,我只来得及看到赤峰尊怒气冲冲离开的背影,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
“你摔了?!”未等魏长泽说完,聂宗主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当时到底什么情况?”
“没事没事,你先坐下。”聂夫人连忙起身离坐,将聂宗主摁在凳子上,“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金光瑶和明玦争执的时候过于激动,不小心失足掉下去的,不信你问魏公子......”
“这——”见聂宗主夫妇同时看向自己,魏长泽顿了顿,说,“聂宗主、聂夫人先听我说完,我赶来的较晚,确实不知道真实是什么,不过我晚间去找过聂怀桑,聊了约一个时辰,怀桑也答应我不和他哥作对,好好劝劝他哥了。”
“长泽,还有吗?”见魏长泽不再开口,江枫眠问道。
“嗯——差不多就是这些,其他细节的话,如果我想到就立即补充。”
“好的。接下来应该是聂宗主。”
“对,是我。”聂宗主接道,“我是饰演保护聂怀桑的侍卫之一,大家可以直接称呼我为侍卫一,平日里我是负责保护聂怀桑的侍卫,今日随赤峰尊和聂怀桑参加兰陵金氏清谈会。”
“嗯,好。”其余人按照他的说法记录在册。
“我今天的所有日程与之前的人描述的大体一样,我主要挑选不同的部分说一下。”聂宗主直击主题,“首先是午时用餐之时,我听见聂怀桑冲我发牢骚,说的大概就是他和他哥吵了一架,赤峰尊烧了不少他的珍藏,然后敛芳尊害怕赤峰尊,总是泽芜君在其中调和;其次就是当时泽芜君、敛芳尊都不在场的时候,金光善说道薛洋的去留,周围一派乌合之众附和之时,我看见赤峰尊眉间的煞气很重;最后就是晚间用餐时,怀桑早早离席,我陪他回房看话本,出来散步时怀桑想要泽芜君一幅字画,在泽芜君门前等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之后一直在和泽芜君聊天,嗯,就这些。”
聂宗主是个直来直往速战速决的性子,直接一口气不带喘的讲完了自己的所有故事,然后立刻坐下,目光转向下一位发言人江枫眠。
江枫眠仿佛也被聂宗主的速度惊呆了,半晌没说一句话。
“在泽芜君门口等了一炷香?为什么?”江枫眠回过神,看看手中的笔记,扭头转向魏长泽,
“长泽,你现在嫌疑很大,又是一炷香,又是琴曲,又是争执的,这一炷香怎么解释?”
“不对,这没问题呀?”魏长泽满脸疑惑,“这聂怀桑是提前离席,我身为泽芜君、蓝氏宗主没有特殊原因是不能离席的,等我出来怎么着不得一炷香?”
“对呀对呀。”聂夫人连连赞同,“不是我说,江枫眠,虽然魏长泽是明显了点,为什么你就抓着他不放呢?”
“是我狭隘了。”江枫眠爽朗一笑,“我竟忘了金光瑶,蓝曦臣具备的他也有,这金光瑶也是有不少疑点呢。”
聂夫人咽下一口老血,笑道:“该你了,江宗主,你有什么要补充的?”
“我......我倒是与侍卫一作息基本一致。”江枫眠合上自己面前的本子,“我是侍卫二,表面上是负责照顾聂怀桑的人,实际我也是帮聂怀桑收集信息的谋士之一,今天随赤峰尊和聂怀桑来金麟台,我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刚过巳时,怀桑去见莫玄羽之前,我被他派遣去调查薛洋一事。”
“赤峰尊最近脾气十分暴躁,尤其是事关薛洋这等滥杀之人,怀桑就怕赤峰尊被人当刀使,今天特地派我去探查一些情况。调查的结果大概是申时之后了,怀桑提前离席,回来的路上他就知道事情的大概了,我还想询问,怀桑摆摆手,什么也没说,让我别再查了。”江枫眠顿了顿,目光是落在饰演金光瑶的聂夫人身上,“调查的具体内容我不方便细说,但是和兰陵金氏有着莫大的关系。”
“和兰陵金氏有关......”聂宗主沉吟,“所以以明玦的性子是一定会追查到底,指不定早就触犯到了兰陵金氏的利益......”
“聂宗主说的有理,不过......”蓝启仁发表了不同意见,“既然聂宗主都发现了些许端倪,那姑苏蓝氏怎么会坐视不理的?照理说云深不知处重建,正是薄弱的时候,为什么反而是赤峰尊出事呢?”
“嗯——对呀。”聂夫人接茬。
“——不是”魏长泽立即反驳,“我不是说了姑苏蓝氏的含光君重伤吗?姑苏蓝氏的精力毕竟有限,相比于地位权势之类的肯定是既是闻名遐迩的名士有身为嫡系的含光君更重要了,况且姑苏蓝氏本就淡泊名利,对于身外之事不在意......”
“不是。魏公子你的关注点错了。”聂夫人笑道,“我们现在讨论的是面对薛洋屠了常家满门姑苏蓝氏为何坐视不理?而不在于什么名啊利啊的。”
“对呀,这姑苏蓝氏为何坐视不理啊?蓝先生,你认为如何?”
“这——我也不知。”蓝启仁凝神深思,装模作样的开口道,内心腹诽:姑苏蓝氏怎么可能坐视不理?定是有亲近之人已经通过气,详细解释、斟酌过了,表面上不想管罢了。
“如今已知,我和侍卫一是忠于清河聂氏的,必定会属于保护阵营。”将事情又陷入僵局,江枫眠起身,目光扫向在座的各位,“至于其他几人,金麟台小厮、金光瑶、蓝曦臣这三位角色我们需要筛选出一位,他是今天的凶手,大家再仔细回想一下,有没有想起什么有用的细节的?”
“我认为他说的有理,就目前来看,两位侍卫的嫌疑确实是最小的,当然也不排除有所隐瞒的。”蓝启仁率先说话,“既然已经到了现在的阶段,真凶就锁定在我们三人之中。诸位可以再找找异常之处。而且,我们也要注意,凶手可以说谎,帮凶不能说谎但可以选择隐瞒,我们要做的只是找到凶手。”
“我提供一点。”聂夫人举手,“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注意到阅读角色卡时大家放下卡片的先后顺序?我认为凶手的卡片一定最详尽,因为他要记录所有的作案过程,所以他一定不会最先看完。”
“有道理。谁还记得当时的顺序?......算了,大家还是自己报数吧。”
“我第一个。”聂宗主道,紧接着,蓝启仁,聂夫人,江枫眠,最后是魏长泽。
“我是最后一个了。”魏长泽无奈道,“这不能说明全部问题,诸位平日里都会为案牍劳形,而内子喜好游历,平日里很少如此认真的阅读,阅读速度慢是存在的。”
“好吧,这个理由很充分。”江枫眠盯住魏长泽,半是玩笑半是威胁,“长泽啊,长此以往也不是办法,俗话说,‘行万里路,读万卷书’,还是要经常会莲花坞给我帮帮忙的对吧?”
“好好好——”魏长泽舒朗一笑,“此次回去就给你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