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瀬老板

7、第 7 章

　　这些天来许璈羽成天被沈奕文缠着，除了上厕所，基本上什么时候都黏在一起。用吃瓜群众的话来说，她们这是关系很好。用那些站cp的话来说，这是妻妻之间恩恩爱爱。可能只有许璈羽知道自己内心是有多绝望。

　　逼着自己学习也就算了，上课不能睡觉，下课不能打架，可以不交作业，但是又必须要做。沈奕文当时提出这些要求时，许璈羽是真的很想仰天长啸大喊一声无情。刚把面部表情管理好，结果沈奕文对着她一瞪眼，许璈羽立马软了下来。估计谢女士看了都会谢天谢地，感谢上苍赐了个沈奕文可以管管自己生的那个混世小魔王。

　　说来也是神奇，许璈羽跟沈奕文在同一个屋檐下也不是一时半会了，甚至连睡在一起也是时常会发生的事，可要不是许曜阳告诉她奕文姐姐要过生日了，许璈羽或许都不知道时间居然走得那么急。

　　对的，许曜阳叫的是“奕文姐姐”，当时许璈羽听了差点没把自己包着的一口牛奶喷他脸上。小子，我都没这么叫过，岂能是你叫的？可真是把许璈羽恶心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三人的年龄是真的值得一说。沈奕文过几天才十七，许璈羽比沈奕文小一些，今年也是过十七岁生日。许曜阳就不了，他才高二，才满十六岁没多久。

　　许璈羽其实小时候成绩不差，甚至是极好的。比如她初中三年一直是年级前三，甚至稳居第一许久。不知为什么，自从她上了高中，成绩便是一落千丈。许璈羽在领悟了学渣的快乐之后，想的是不当学霸了，费劲。这样相比起来，明显是做一个学渣快乐许多。于是她就这么“堕落了”。其实不然，许曜阳还是知道她老底的。

　　想了想，许璈羽发觉给人选礼物是件非常困难的事，何况这人是沈奕文。

　　她躺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翻京东和逛淘宝，加了一购物车的文具跟真题。是的，是真题，近几年来全国各地区的高考真题。

　　实在是太痛苦了，许璈羽想到的东西里面，除了这两样比较符合对方的气质，可以送给沈奕文当做生日礼物，其他还真的是不好找。

　　掐着时间，许璈羽下了单。

　　她歪着头又想了想，决定去给沈奕文写一封信，混在真题里送过去。

　　昏黄的灯光打在书桌上，一个人影正在伏案奋笔疾书。那人写几句就会停下来皱着眉头仔细想想，然后再继续写。许璈羽目光是难得的柔和，平素一张拽拽的脸上终于是因为一个人有了变化。

　　写完信，许璈羽掩饰住嘴角的傻笑，故作正经的小声念自己写的信。念完一遍，开始感叹道：“我简直是个小天才！”

　　的确是个小天才，一个傻乎乎的十六岁的天才。

　　或许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那时她对沈奕文已经有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感情。是眷恋，是关心，是渴望，是期盼。

　　亦是连她自己都尚不清晰的喜欢。

　　沈奕文这人其实在所有方面都有自己的打算，不仅是对于生活，还有对于感情。她对自己太有主见，截然是以布局者的身份和视角去看待每一件事，但她的分寸掌握得刚刚好，不会让人觉得不适，只会跟着她的节奏来。

　　至少是十七岁了，沈奕文早早订好了餐厅，请了不多的一些人来为她过生日。

　　郭延、张晓鹏、许曜阳还有许璈羽，以及一些平时在学校说得上话的几个朋友，人不多，总共也就十来个。

　　每个人去的时候手上都带了东西，不多不少，一个袋子刚好放的下，然而，除了许璈羽这种向来不按常理出牌的。

　　——她吭哧吭哧抱了个大箱子过来。

　　见状，沈奕文嘴角弧度不大的抽了抽。

　　许璈羽一脸傲娇地把箱子丢在一边，“老沈，这个，给你的生日礼物。”

　　看到她这副别扭的样子，沈奕文心情极好，唇边已然勾出了几分弧度。眼底是一抹不易觉察的温柔和宠溺。

　　“噢--来来来，寿星开始拆礼物！”众人开始起哄。

　　礼盒都不大，拆出来的东西也都是些手表，耳机，笔之类的。一下子，全场目光聚集在许璈羽拿来的大箱子上。

　　沈奕文笑得温温柔柔，许璈羽被盯得不自在：“要拆就拆，不拆就——”

　　“拆啊，奕文姐姐，快快快！”许曜阳开始卖乖。

　　箱子一打开，众人看见都愣了。入眼的全是五三、冲刺高考天天练之类的。沈奕文笑容不减分毫，拎着一本五三，翻开看看，一封外表精致的信飘飘然落下。

　　上面龙飞凤舞写着几个大字——祝老沈生日快乐。

　　大家都哄笑起来，嚷嚷着让沈奕文当场打开念出来。许璈羽立马拿出护鸡崽子的架势来将信纸夺回自己怀中，红着脸让沈奕文回去之后再看。

　　沈奕文忽的笑了，招呼大家坐下吃饭。

　　请来的人大多已经成年，再加上都比较兴奋，桌上很快摆上了五六瓶啤酒。

　　张晓鹏小脸通红，但好在看样子还算清醒：“今天沈奕文过生日，咱们来玩游戏啊。”

　　郭延看来也喝了些酒：“嗯……来吧，要不真心话大冒险？”说话都瓮声瓮气的。大家一致赞同。

　　第一轮下来，许曜阳甩到的骰子点数最小，他站起身，一脸英勇就义的表情：“我选，大冒险！”

　　“啧，”许璈羽偏头看他。余槐想了想，“那你去外面对着一个大肚皮男人唱征服！”

　　大家都笑起来，这出的够损。

　　许曜阳闷下一口酒，冲着对面一个正在喝酒的地中海大肚皮油腻中年男子走去：“就这样被你征服！！！！！”

　　那个老男人瞬间石化，握着酒瓶的手一哆嗦，酒瓶直接滑落，掷地有声。刹那，男人的脸色瞬间不好看。

　　而反观沈奕文这边，众人笑得猖狂，乍一看还像是一帮大傻子抽风了的样子。

　　许曜阳唱完，趁着那位气运不佳的大哥还未发作，赶紧溜了回来，顺带在余槐脑袋上不轻不重的薅了一下：“你丫的余木鬼！就你会坑人是吧！”

　　“嘿嘿，”看热闹不嫌事大就是说的余槐这种，他缩了缩头，赶紧招呼着大家继续玩。

　　好多局下来，几乎每个人都被小小的惩罚了一番。像那些不好意思接受惩罚的，都已经被灌了不少的酒，桌上摆满酒瓶，截然一副不醉不归的架势。

　　张晓鹏大概也是喝多了，说话都大着舌头吐字不清道：“老大……我们来换一种玩法好不好？”许璈羽运气还不错，喝的也不多，脑子依旧清楚。

　　“玩什么，问我干嘛？问老沈啊？喝多了傻子了？”许璈羽的嘴一如既往地毒舌。

　　沈奕文轻笑几声：“玩什么？”

　　张晓鹏道；“那个，抽大王吧。”

　　许璈羽笑了笑，“我没意见，你呢老沈？”“嗯，没问题。”沈奕文应下，也不说什么，就是看着许璈羽笑。许璈羽被看得有几分不自在，轻轻推她一下：“别看我，开始玩游戏了。”

　　游戏规则简单明了，谁抽到大王，就可以指定另外两个人做什么事。

　　大家彼此都熟悉，倒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很快就打成一块儿。

　　几轮下来，好几个人都被抽到了号码。给出的指令也是越来越刺激。像什么公主抱，亲脸，和交杯酒什么的基本上都来过一遍。

　　“哦！耶！我抽到了！！！！！！！！”赵庚抽到大王牌。这个男生玩得开，人缘又好，方才喝了不少，现下十分激动。

　　“那——这两人亲吻半分钟。”他站起身来环顾四周，挤眉弄眼很是得意。

　　众人看他那副表情，生怕自己运气不好。“就8和k这两位幸运的人吧！”赵庚终于一锤定音。

　　“谁啊？我是6。不是我，谁是k？”张晓鹏率先嚷道。

　　许曜阳和郭延摇摇头。他们两人一个是9，一个是A。

　　余槐小心翼翼的翻看牌来瞄了一眼，模样像一只偷了腥的猫。看罢，他也跟着晃了晃脑袋。——他的是张花牌。

　　一桌人里，只有周航、许璈羽还有沈奕文没有翻牌了。

　　三人皆是一脸的不安与诧异。尤其是周航。这人发觉自己哪边都惹不起，不免一阵胆战心惊起来。

　　沈奕文倒是大大方方把牌给大家扫了一眼——是8。

　　许璈羽依然没有动，她看向周航。周航被她看得一阵心虚，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许璈羽有些莫名烦躁，他并不希望看见沈奕文亲了别人，哪怕是借位也不行。

　　她见不得沈奕文多与他人亲近。这般想法使得许璈羽表情越发不耐，周航眼皮子一直跳。他甚至都能感觉得到许璈羽现在眼里化成实质足以杀人的冰冷。

　　——牌终于被翻开，是k。

　　不知何时，桌上已经安静下来，安静到怕是一根银针落下都能掷地有声。

　　沈奕文面上依旧平淡。她已经想好了，过几秒就站起来说自罚三杯。

　　好在赵庚不傻，看得出许璈羽兴致不高，还不等沈奕文先开口，兀自说了起来：“那个，老沈不想接受那也就算了，不用自罚三杯。但是——”他突然顿了顿。

　　许璈羽仿佛预料到什么，猛然抬起头，正好撞进沈奕文盛满温柔的眼睛。

　　“沈奕文作为寿星，自然有着免死金牌。你可以选择桌上任意一人代替你完成惩罚，也可以换人与你完成惩罚，当然也能够自罚三杯就这么过了。”

　　沈奕文笑了，轻轻开口，声音不大，但在座的每一位都听得清清楚楚：“我选择，许璈羽跟我一起接受惩罚。”

　　许璈羽怔了怔，周航已经迸发出了求生的最强欲望，他直接站起身，朝着沈奕文投去无比感激的眼神。

　　沈奕文依旧面上带笑，只是看着许璈羽。

　　众人无形中被喂了一把狗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