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青梅》吃瓜人

16、第 16 章

　　鲁达憋闷的很，回家跟阿娘说要请所有同窗，阿娘问为什么？鲁达说他和同窗都玩的好，所以请大家吃点心。

　　这原本也没什么，鲁达娘虽然觉得儿子有点像被吃大户，但能和同窗和睦也是好事。谁知道悠悠闲闲的鲁胜，毫不留情戳破了鲁达谎言。

　　“在学堂臭显摆，被人坑了。”

　　这下好了，鲁达小肉屁股，跟鸡毛掸子亲密接触一回。鲁达娘气的，还真被吃大户了，夯货。

　　鲁达被打的吱儿哇乱叫，套了绳索的猴子一样上蹿下跳，小肉屁股遭了大罪。第二天还要强撑脸面，欢欢喜喜请所有人吃馓子。更倒霉的是上课往板凳上一坐，那滋味酸爽得很。一个时辰坐下来，屁股都没了。

　　鲁达那也是小少爷脾气，这委屈能咽下去？姜文旭不是老霸占花莺么，鲁达就偏要凑上去！

　　喜不喜欢和花莺玩，单论，是男人，这口气不能咽下去！

　　鲁达故意各样点心、玩意儿，拿给花莺。这次他学聪明了，给花莺，也给几个和他玩的好的。这叫拉帮结派！这样姜文旭就没法，煽动所有人了，看他还能怎么样！

　　这天鲁达又拿了糖糕来献宝，眼睛觑着姜文旭要过来，鲁达即刻抬着下巴，睥睨：

　　“这是给花莺的，你个外村的我们不和你玩。”

　　跟着鲁达一起过来的五六个童子，嘴里嚼着点心，簇拥着鲁达，纷纷起哄：“我们不和外村的玩！”

　　相比鲁达他们来势汹汹，姜文旭却相当平静。他照例伸手，从鲁达手上稳稳拿过点心。

　　鲁达急：“你干嘛！”

　　姜文旭没理鲁达，而是问花莺：“我能替你接吗？”

　　花莺被鲁达气的一肚子火：“能，不过我不要，还给他。”

　　“哦”姜文旭看起来很乖，把点心递到鲁达面前“花莺不喜欢。”只要花莺站在他这边，鲁达有什么好蹦哒的。

　　鲁达……

　　鲁达有点不会了。

　　姜文旭拉起鲁达的手，把油纸包塞到他手里。花莺把姜文旭拉到自己身后，对上鲁达，清脆的童音认真道：

　　“姜文旭是我叫来的，你不许合伙欺负他，你要再欺负他，我上你家找鲁婶告状去。”

　　姜文旭站在花莺身后，发现时机‘好心’提醒：“不用上鲁家，他次兄就在学堂，叫他次兄管就好了。”

　　这阴险的家伙，鲁达恨的不行，竟然撺掇他次兄！他次兄看起来干干净净，其实最蔫坏不过。

　　一直在人群外默默围观的鲁胜无奈的很，这下好了，连自己也拉下水了。

　　鲁胜无奈，鲁达小可以不懂事，他却是即将参加县试的学生，不能不懂事，所以必须训斥鲁达。而长幼有序，鲁达必须接受训斥。哪怕是做做样子，他也得受着。

　　鲁胜出来前，又看了一眼姜文旭。这么奸滑的小孩儿，为什么不是自家弟弟，简直让人扼腕。

　　理所当然鲁达又被训了，鲁胜狠狠训斥他，不该欺负弱小同窗，哪怕是外来的，哪怕穷，也不能欺负。

　　鲁达被训斥的灰头土脸，回座位时暗暗揉揉屁股，到底谁被欺负了？想起来都想哭的，好嘛。

　　好吃的鲍螺滴酥，他光闻了个味，姜文旭吃了三颗。他回家挨了一顿揍，还出血请所有人吃馓子。第二次好不容易拉帮结伙了，还被自己次兄在人前教训一顿。

　　面子、里子、好吃的、还有屁股。揉一把屁股，鲁达心里都是泪。

　　姜文旭朝后看鲁胜，鲁胜起挑眉头看回去，眼里戏谑：小样儿，你能拿我怎样？姜文旭看了鲁胜一眼别开脸。

　　在外边听了个全套的王学究，肚里只觉可乐。这些童子啊，爪子还嫩就会你争我夺。

　　鲁达挑衅姜文旭，姜文旭借花莺的手，扇了鲁达的脸，又借鲁胜的手当众教训了鲁达。这一局姜文旭胜。

　　不过更厉害的却是鲁胜。鲁胜看似狠狠教训了鲁达，可这一通教训，也说明鲁家长幼有序家教好。鲁胜完美扳回鲁达仗势欺人的恶形象。

　　如果单这样也就罢了，偏偏鲁胜点出姜文旭是外乡人，姜文旭穷。点出这两样，姜文旭别想在这里混的风生水起。

　　不过这些关他什么事呢，小童子么，随他们闹去，只要不捅破天，就没事。王学究背起手，悠哉悠哉回房去了。

　　课室里，花莺心疼的看着姜文旭，安慰他：“穷不是你的错，等你长大挣很多钱就好了，自己能挣来钱才是真本事。”花莺不笨，鲁胜的话她也听懂了。

　　姜文旭没说话，拉着花莺走回座位。从花莺书袋里拿出两个鸡子，顺手递给花莺一个，说：“便宜鲁达了。”

　　？花莺傻乎乎握着鸡子，不知道姜文旭什么意思，难道觉得鲁达受的教训还不够？

　　姜文旭在桌子上磕开鸡子，手指灵巧的剥掉鸡子壳。也不知道他手怎么长的，剥鸡子的时候特别灵巧。剥的鸡子壳儿连连散散，像雪花一样悉悉索索落下来。鸡子剥的光滑圆润，一点坑洼都没有。

　　他剥鸡子，简直好看的像一幅画。

　　姜文旭咬了一口鸡子，说“幸好你拒了鲁达糖糕，不然我要吃的让他哭出来。”

　　花莺眨眨眼，回过神：“难道你还真打算吃他糖糕。”

　　姜文旭自然而然：“为什么不，他只要敢送，我就敢吃，大大方方的吃。可惜你不乐意，不然咱们能吃好多天，吃到他不送为止。”

　　花莺……

　　这是什么泼皮法子？

　　花莺神色有点复杂，总觉得越接触，姜文旭越不是她想的样子。

　　原本以为是个安静心善的美童子，可是现在……煽风点火，挑拨，还能滚刀肉一样收拾人。

　　怎么办？花莺惊奇的看着姜文旭，他完全超过了她的想象。可她更喜欢他了~

　　如果说以前的喜欢，是出于对美好安静的喜欢，那么现在的喜欢，层面更多更丰富。

　　鲁达输了不服气，逮着机会找姜文旭麻烦，比吃的被吃，那就比玩的！鲁达自持比姜文旭大，又身高体壮，以为自己总能赢。

　　谁知道姜文旭是个会玩的，玩什么都是鲁达输。

　　时间很快到了三月中，儿童们在学堂里追着蜜蜂蝴蝶玩，鲁胜以还不错的成绩通过县试，成了安丰县一个小小童生。

　　摆了谢师宴，鲁胜就要去县里更好的学堂读书。临走时，鲁胜不放心自家弟弟，给他教了一招。

　　“你是不是想赢姜文旭？”

　　“嗯嗯嗯”鲁达乖狗狗一样点头，眼睛闪闪发亮，等着蔫儿坏的次兄出主意。

　　鲁胜嗤笑：“以你的脑子，不可能赢的。”

　　鲁达……鲁达先是蒙了一下，等想明白次兄又拿自己开涮，气哄哄扭头就走。

　　“哎、哎”鲁胜连忙拉住自家弟弟“赢不了，但是可以恶心他，想不想试试？”

　　……

　　学堂的童子很快发现，鲁达变了。不再和姜文旭对着干，而是积极的和姜文旭一起玩。

　　当第一次鲁达拿着曲棍找姜文旭，说自己以前错了，想跟姜文旭一起玩的时候，学堂童子眼珠子掉了一地。

　　花莺倒是挺开心，能不争吵一起玩，多好。她鼓励姜文旭和鲁达一起玩。

　　看着姜文旭一副吃了屎的模样，鲁达暗爽。果然次兄说得对：

　　和姜文旭一起玩，姜文旭看在花莺脸上，不能不带你，毕竟你也算和花莺一起长大的。他要真的拒绝你，一则伤了花莺脸面，二则会在花莺心里留下小心眼儿的印象，他不会肯的。

　　这只是第一步，跟姜文旭混在一起，就等于和花莺混在一起，只要姜文旭一个不留神，你就凑到花莺面前，说说笑笑献殷勤。保管姜文旭恶心还说不出来。

　　小童子不懂什么男女情爱，他们的喜欢只是单纯喜欢，比如现在鲁达喜欢看姜文旭吃瘪。

　　不过姜文旭也不是吃素的，硬是逮着鲁达和其他童子一起玩。鲁达玩的开心了，就会忘记给花莺献殷勤。

　　小小童子们，就这样你挠我一下，我挠你一下，竟然也玩到一起。站在窗前往院子里看，也能看见一群童子生机勃勃，一天天康健成长。

　　时间好像树叶中间的阳光，忽忽忽就过去了。

　　四月的时候，花莺跟姜文旭说，她大兄又相亲失败，这已经第三个了。

　　五月底的时候，花莺跟姜文旭说，大姊生个了儿子，阿娘开心的捉了两只老母鸡，去给大姊补身体。花莺说以后每天两颗鸡子可能有点难。

　　姜文旭说，没事，他带笼饼一样的。

　　花莺说，你家笼饼常常是高粱的，我给你带麦粉的。

　　姜文旭说好。

　　七月的时候，花荣出了满月，来娘家住百日。花莺还带姜文旭去看小婴儿。

　　日子过得流水一样，波澜不惊又沽沽流淌。

　　直到七月八日，花莺听说长兄要定亲，可是阿娘要照顾大姊，一直没抽出身去打听。

　　事情已经拖了一个多月，女方急着要信。

　　黄诚说，她长的也算周正，清白人家能过日子就行。

　　张莲香有些犹豫，毕竟是黄家长媳，又是儿子要过一辈子的人。

　　花莺在屋外听到阿娘为难，心里起了一个小小主意。

　　次日学堂中午休息的时候，花莺和姜文旭分享枣糕。这是为给花荣补气血，花莺阿娘特意做的。

　　花莺说：“我大兄要定的女娘是彭王村的，咱们去打听打听。”

　　姜文旭，想也不想的回答：“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