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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颗樱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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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安然这会满脑子都是时樱,全然没有注意到宋双妍脸色已是难看到了极点,死死的咬住下唇,满眼都是不甘。
时樱时樱,怎么到处都是她?
因着她父亲不求请,她家被抄了家;因着她狐媚主子,她又被罚跪了两个时辰,之后还被蛇惊着。
甚至现在,连二公子她也要抢吗?
宋双妍眼里渐渐渗出冰冷的光,不允许,她绝对不允许。
脑子里恨完,再一抬头时,宋双妍眼里带上平常的娇媚,全然没有半分方才的阴狠,娇娇柔柔起了身,走到许安然身旁,“公子可是认识时樱?”
许安然这会子才把视线转到宋双妍身上,跟印象里之后那个如同泼妇一般处处找时樱麻烦的人不同,眼下,宋双妍还未被收房,身上还是素净的。
虽没有多少首饰,却是比前世那个要好不少。
许安然眼神也只在她脸上滞了一瞬,便淡淡的移开,“嗯,从前认识。”
不过是上辈子。
宋双妍倒是没相信,毕竟幼时同时樱有往来的,她基本上也知道个大概。而自打及了笄,时樱基本上就在府中养着,时尚书极少带时樱露面,又怎会同安王府二公子认识。
许安然骗她,宋双妍眼里暗了一瞬,又甜甜笑道,“我倒忽然有点好奇这位姑娘了呢?”
好奇到底是个怎样的好手段,才能在媚了大公子之后,又引得二公子对她上心。
许安然并没想着多同宋双妍议论这事,淡淡开口掀了这页,“不过是一点浅薄交情罢了,不说这个,先伺候我换了衣裳,我去给母亲请安。”
宋双妍乖巧姿态,盈盈行了一礼答“是”,便上前来服侍他。
许安然任由她动作,心思则是全部放在另一人身上,上辈子时樱分明是来了兰安轩服侍的,怎的这一世去了大哥的竹茗轩。
许安然觉得蹊跷,但思索半天仍是没有头绪,只当做是天意安排。
但他既然重活了这辈子,不管时樱在哪,他都要得了,谁也别想阻拦。
竹茗轩。
已经被两人惦记上的时樱这会子正在书房,许安知看着书,时樱站在他身后。
忽的打了一个喷嚏,随即一阵寒战,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时樱还没反应过来,正倚在椅子上看书那位倒是反应快,立马扭了头看她,“受寒了?”
时樱回想下这几日虽还有些燥,但时樱前一阵子刚淋了雨受不得寒,这几日被子也都是好好盖着的,哪来的寒气可受。
但眼前许安知眼神倒是关切,时樱浅笑了一下,“公子,约莫只是晨起吹了些风,不打紧的。”
许安知见她神色无异,便也点点头,转了身回去继续看书。
身后,时樱轻轻皱了皱眉,心里没由来的泛起点不安。
等到从书房出来,云珠倒是凑上来一副贼兮兮的样子跟她对八卦,“你还记得前几日那个为难你的丫鬟吗,听说今日二公子回来了,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就进了院门。”
说着云珠心里就有点解气的快感,让她嘚瑟在二公子面前受宠,这下好了吧,公子都不看你。
时樱则是心里一个咯噔,一句话只听得个“二公子回来了”,而后便站在原地愣神。
许安然回来了?
时间是不是不对,按着前世日子,少说还得半月。
时樱愣着神,忽的云珠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恍然回神,时樱轻轻摇摇头,“没什么,只是这几日精神头有些不好,我先回屋歇一会。”
云珠闻言也不再拉着她,“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去找寻欢了。”
“嗯。”
之后几日,时樱对于出院的差事能避则避,基本上都推给了寻欢和云珠。
虽说许安然这时应当还不认识她,可一想到他,前世那段被拘着的日子就一遍遍被想起。那小小的偏院,时樱被在里面拘了一年,不被允许出院门,直到死才得以见到外面的天。
是以,能避则避吧,不见便少些事端。这辈子她只想混个脑袋安在,不想再掺和那般多了。
但某些事情,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又是该领例银的日子,云珠这会子去了厨房领食材,寻欢又在公子身边服侍着,眼瞅着外边天色也快到了该用膳的时间。
时樱轻轻叹口气,也不能一辈子窝在竹茗轩,左右不过去领了例银就回,也耗不了多少时间。
边想着,时樱便出了院,去的路上还有几分小心翼翼,时不时左右看看,但这个点基本上没什么人,即便有也都行色匆匆。再一想宋双妍这几日怕是要忙着服侍许安然,前几日又被许安知敲打过。
所以这会子很安全。
脑子里理完,时樱把心放回肚子里,也没耽搁,领了例银就往回走。
路过上次罚跪的地方,时樱看着那块石板神色还有些恍惚,再甩甩头,一扭身,路中央就站了一个人。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守株待兔。
许安然已经等了几日了,自打回了王府,他就安排了人盯着竹茗轩的动静,吩咐若是时樱出了院,第一时间通知他。
谁知接连盼了几日,出来的不是另一个脸蛋略圆的丫鬟便是大哥身边的寻欢。
但好在,终归是等着了。
思及此,许安然嘴角轻勾,心情颇好的抬腿往前,离兔子越来越近,面上还是一副淡淡然端着的状态。
路就这么宽,时樱这会子想往旁边窜都无树可挡,眼瞅着那人越走越近。
左右这时许安然也不认识她,时樱一咬牙,直接垂了脑袋行礼,“见过二公子。”
而后眼观鼻鼻观心,只盯着地上的小石块,心里一个劲盼着许安然快些离开。
离开是不可能的。
那脚步声一点点靠近,最后,好死不死就停在时樱边上。
而后,头顶,熟悉的声音响起,“怎的是个面生的,新入府?”
时樱身子都僵着,但想着许安然一贯经营者的温润形象,忽的有点理解了,头也不抬,轻声回一句,“是,奴婢是竹茗轩的。”
竹茗轩几个字时樱特意吐了清,也是为了让这人听清,我可是你大哥院里的,你不是跟许安知不对付吗,快些走,快些走。
许安然自然停不到时樱心里的碎碎念,直勾勾盯着眼前人,又仿佛透过她在看上辈子的时樱。他很想抛了那副温柔面具,但眼下时樱还不认得他,他不能吓着她。
一步步来吧。
来日方长,他总会得到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