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求一个大妖怪》vian

12、王野鸡和前夫哥番外上——当我离开你

　　(前夫哥视角)

　　当我还是只野鸡的时候，我最喜欢在山间奔跑，最后站在高高的山岗上看远处房子上燃起一缕一缕的炊烟，男男女女穿梭在乡间的小路上，一切都充满那样鲜活的气息。

　　我很喜欢人类，他们耕种，收成，降生，死亡，他们过着群居又自由的一生，他们的朋友聪明又欢乐。不像我连下雨找个能避雨的地方都找不到。

　　我的野鸡同伴们总问我为什么要避雨，我很奇怪，难道雨水打湿羽毛不会又重又粘不舒服吗，而且还影响跑步的速度。

　　他们却告诉我，可是大家都是这样的啊。

　　因此我更不相信大家，在我眼里，他们那些野鸡都非常傻，他们总是识别不了人们设下的那么简单的开关，不管我警告他们多少次，他们还是一只只被框在簸箕内，然后又拼命挣扎。

　　我明明提醒过他们他们进去的话会被抓住吃掉的，可是他们还是傻乎乎的进。

　　不过我不怪人类，谁让野鸡太笨了了，太笨了就会被吃掉。这是人类说的规则。

　　渐渐地，我的同伴被抓的越来越多，剩下的小伙伴们聚集在一起，告诉我他们想去一个远离人类的地方，问我要不要一起去。

　　我一口就回绝了，我早就忍受不了他们这群傻子。

　　我一只野鸡留在这群山，我每天早上都会远远看着远处的房屋，然后在傍晚回到我的小巢。

　　有次，我实在太心动了，就偷偷跑到人类居住的地方。可是人类看到我，眼里却放出光。

　　“可好久都没看到野鸡了”

　　我被人类追着，我突然害怕极了，我拼命的跑啊跑，跳着飞啊飞。我最后终于逃回我的大山里。

　　我不敢在出去，渐渐地，我开始孤单起来，我甚至都开始思恋我那群傻瓜同伴。

　　有一天，我捡到一只野鸡蛋，我知道这肯定是离开的野鸡留下的东西。我于是一点点滚动着把野鸡蛋移到一个隐蔽的地方，然后用松毛搭了一个小窝，虽然还是会风吹雨淋，但是我想着要是这个鸡蛋的小崽不笨的话，那我允许它成为自己的朋友。

　　后来，鸡蛋破了，一个湿漉漉，黄黑相间的小鸡崽滚了出来。

　　我高兴地各处找来小虫子和种子来喂她。

　　可是她都不喜欢吃，她最爱山上长的高高的野生红枣，每次都要飞的老高才能摘下一两颗。

　　我的运气很好，小鸡崽可聪明了，她是唯一一个能听懂我讨厌下雨的理由的野鸡。

　　我开始带着她爬上山头看对面的人群，可是小鸡崽总是无聊到昏昏欲睡。

　　我和小鸡崽过了一段无忧无虑的日子，我在前面走，小鸡崽在后面一深一浅地追我。

　　渐渐地，小鸡崽变成了一个比我小一点的大野鸡。她活泼的有时候我都追不上，也不喜欢她太活泼，听人类说女人要文静温柔点才好，可是她不以为然。

　　同样我又觉得她活泼点也很好，这样我的生活就一点都不孤单了。

　　她天天到处跑，动来动去，我只能跟在她后面到处追。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一次她不小心踩空摔下山崖，正好被来撒网捕鱼的人抓到，丢进了岸边晒干的大网里。

　　我很害怕她出事，快速飞下山，拼命往男人身上攻击，男人一挥手把我打下来，又狠命踢了我一脚，我感到全身上下痛的要命。

　　可是看到她躺在一边，我折腾着想冲破网格，却把自己弄得鲜血淋漓，我又鼓起全身力气，狠狠向对方撞去。

　　我的嘴巴扎在男人的眼睛上，男人惊慌失措地捂住双眼，失去平衡，掉进湖里。

　　这湖只有男人一半高，我得抓紧时间。

　　我赶紧琢着网的一边，把网费力打开，她钻了出来。

　　我们晃晃悠悠逃进山林。

　　我们两个都伤的很厉害，她躺在我身边，整个身上都是血，我想我也应该差不多。

　　天下起大雨，把我们两个都淋成落汤鸡，朦胧间，我看着她奋力推着我，想把我推到旁边大树下躲雨。

　　我看到她哭的很伤心，她哭着哭着，身体开始慢慢拉长，上身变了，下身变了，脚变了，脸变了，羽毛也变了。最后她变了了一个人。

　　我晕了过去，感受到我的身体像被火一样炽烤，我都怀疑我是不是被湖里的男人抓住变成一只烤鸡。

　　然后醒来后，我看到自己奇怪地双手，我发现也变成一个人。

　　她睁着黑色的大眼睛问我，“我们是不是和山下那些东西长得一样了？”

　　我点点头，想着我们都可以去山下生活了。

　　可是一个奇怪的女人带着一群奇怪地男人从天而降般围住我们，把我们带到一个更奇怪的地方。

　　他们说我们是妖，三界规定妖怪们需要聚集到一起生活。

　　我们开始学法力，开始学习妖界规则。

　　这里的妖怪都是动物变成的人，装作人类一样耕耘，可是却用法力做着弊。他们大笑时还会露出动物尾巴，为什么真是奇怪。

　　为什么大家都要装作人类呢？

　　慢慢的，我和她学的越来越多，在妖界相处的越来越久。

　　后来，我会慢慢申请去人界，可是她似乎更喜欢妖界，和那群野鸡妖们一起玩。所以每次我都只能单独去。

　　明明人界那么好玩，我很想和她一起玩的。

　　突然有一天，大家开始打趣说我和她是一对，她会骄傲地挽着他的手臂说，“我们一直是一对。”

　　我们确实一直都是在一起，所以我们是一对，这不是自然而言的事嘛。

　　后来，大家开始起哄我们两要什么时候结婚，最后细节到结婚要穿什么，要吃什么。

　　她也跑来和我说她想要和我结婚，结婚就可以永永远远在一起，还可以生妖怪小宝宝。

　　我想了想，觉得永永远远和她在一起，追着她跑挺好，的就同意了。

　　结婚那天，她穿着大红的礼服，明艳地躺在自己怀里，我想她比人界所有看过的姑娘都好看，我又想了想，她肯定也比妖界所有姑娘都好看。

　　那天晚上，她主动翻身骑在他身上，一颗颗解下扣子，然后带着我去往一个新世界。

　　结婚后，她还是到处疯跑，也不愿意去人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当年的事给她造成阴影。

　　我试着和她解释他遇见的人类有多友善，可是她却说如果人类知道我们是野鸡，肯定还是会会抓住我们，吃了我们。

　　我觉得她想的真多，不让人类知道不就好了，而且就算知道又有什么问题了，人类都不是我们的对手。

　　最后，还是我一个人一次次去往人界。

　　时间一点点过着，有次，我在人界碰到一个可爱的人类女孩，女孩当时正在抓一个法力低微的小□□妖，女孩被妖怪耍的团团转，最后还被□□妖吐了一脸口水跑了。

　　我站在树上不禁笑出声，女孩发现我，又跑来和我打起来，女孩完全不是我的对手，刚一两招就已经把她的双手绑住。

　　女孩嘴巴一撅，坐在地上小声哭起来，眼泪汪汪地往下流和脸上的粘液混成一块，委屈的不行。

　　人类女孩果然和传说一样脆弱又爱哭。

　　我把女孩带到湖边，松开女孩的手，让女孩把脸洗干净。

　　洗干净的女孩清纯柔美，小声小气地问着我明天可不可以再见到我。

　　鬼使神差地，我点点头。

　　然后我们开始频繁相见，女孩开始害羞地送给她女孩编织的东西，刺绣的手帕。

　　这和人类所说找情郎的样子一模一样。

　　我好奇地一件件算收下，然后把它们收到抽屉里。

　　我对女孩说已经已经结婚了，女孩柔柔地回答，没关系，我可以和你妻子分享你的爱。

　　人类世界似乎都这样，女孩这样也是爱我的表现。

　　渐渐地，有其他妖怪开始看到我和女孩在一起，妖怪们开始劝我，说我不应该背叛我的妻子。

　　可是我不觉得我背叛她了啊，她还是他心中最重要的人。可是在人类中，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吗？

　　为什么妖怪要变成人类的外表，却不追随人类自由的生活呢？

　　终于有一天，一个妖怪把事情告诉了她，她哭着拿出所有女孩送给我的东西，要求我把东西都送回去，和女孩断绝来往。

　　她哭的时候眼泪也在流，可是眼神和女孩完全不一样，她的眼睛很坚毅，一点都不像女孩一样柔弱。

　　我拒绝了，她气的跑出家，和刚刚成立了一个叫“鸡联”的组织待在一起。

　　她的生气让我感到烦躁，女孩的柔弱却能一遍遍抚平他的心，我也开始不回家，不见她。

　　女孩的职业是捉妖师，可是女孩太弱了，没我帮忙完全不行，于是我开始帮着女孩捉其他妖界的妖怪，让女孩交差后再偷偷放回去，向家族假装已经杀了。

　　有次，我和女孩抓了一只自己妖界的新妖怪，可是当时我并不知道是自己所处妖界的，这次女孩家族任务是需要女孩杀死一只妖怪。

　　在自己的默许和帮忙下，女孩轻易在楼下一大群手舞足蹈的人群见证下，杀死这只妖怪。

　　人死了会有新的人出生，妖怪死了也会有新的妖怪填补。这就是人类说的自然。

　　可是妖怪的死引起了妖界公愤，妖怪们很快查到是我们两个下的手。

　　看着他们不可思议的眼神，我很想辩解，自己只是按照自然规则做事啊。

　　可是我一张口，妖怪们骂的更严重了。

　　接着妖怪的报复来了，女孩被妖怪们袭击，妖怪们虽然有规定不能杀死女孩，伤害女孩，却也可以不断攻击女孩，耗费女孩精力，或者买通人类来殴打女孩。

　　有一次，女孩带着伤痕，哭着扑倒在自己怀里，说着女孩的害怕，说她居然买通人类来杀害她。

　　我心里觉得她不会是这样的人，可是女孩哭的好伤心，女孩这样单纯的人怎么会撒谎。

　　于是我气冲冲回到家，质问她。

　　她气的厉害，怒极了开始更是说出我现在就去杀了女孩。

　　她冲到女孩面前，剑拔弩张，我赶紧护住女孩，她越看越气，各种话一股脑往外冒，最后记不清怎么的我和她打了起来。

　　我很熟悉她，我们是一起修炼的，她的一招一式他都清清楚楚，最后我一个妖力拍进她胸膛。

　　赶来的妖怪都指责我的背叛和冷血，我有一时间迷茫，可是女孩弱小颤抖的身体让我知道自己必须保护好女孩。

　　她只有自己了。

　　女孩开始请求我和女孩一起在人界生活，哭诉每次我回去后的思恋，女孩希望我能像一个真正的人类一样爱自己。

　　我心里想到总笑呵呵的她，真奇怪，我摇摇头把她摇出去。于是我把女孩越抱越紧。

　　终于，在我因为妖界规定再次重返妖界期间，女孩再次受伤了，可是妖怪们都说自己没有伤害女孩，这些妖怪们真是越来越阴险狡诈。

　　女孩伤的很重，我给女孩喂了自己的血，女孩扑倒在我怀里说着害怕，说着只想一生和他在一起。

　　我心动了，做一个真正的人类会更好吗？

　　于是我和女孩带着女孩家族的圣物来找妖怪管理人祈求满足我与女孩共同生活的心愿。甚至他愿意废除一身妖力，永生不踏足妖界。

　　所有妖怪都说我疯了，妖怪们都来劝他想清楚。

　　最后，妖界管理人把选择权给了他名义上的妻子——她。

　　她嘴唇向上勾起一个嘲讽的笑，慢慢吐出四个字，“如他所愿”。

　　这四个字震的我心疼，我本能地开始后悔，可是她冷酷嘲讽的眼光让我不适，我坚持着让管理人废除一身妖力。

　　当我痛苦躺在地上，眼里的她冷漠至极，她突然想起他成妖那天，我也痛苦地躺在地上，那时候看到的是变成人类的她□□地陪在他身边，哭的是那样柔弱。

　　当被送出妖界大门时，感受到自己心被剥离了一份最珍贵的东西，巨大而鲜活。

　　我记得她转身离开时最后一句话，“希望你能像个人。”

　　我想我真的失去她了。

　　当我离开你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的心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