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炮灰穿越二人组》芃县令

14、倚天

　　浓翠的山岭间，绿荫蔽日，少年少女们的嬉笑声惊起飞鸟一片。山野小路上，十一二个少年少女身着统一的褐色劲装，窄袖束腰，看着似是同一门派的师兄妹们，然而他们所持的兵器却大不相同，有的持棍，有的跨刀，有的束鞭，有的两手空空，真是好生奇怪。队伍中一少女撇着嘴嘟囔着，“为什么我们要选褐色的衣服做为门派服装啊，你们看看，连武当派的道士们都穿的比我们花哨飘逸。”
　　“多多姐不是说少数服从多数吗，大家伙儿都觉得褐色耐脏，干活打架都方便。”
　　这一队人却是米多多与小院儿里的孩子们。话说当日原想给韩誉接风洗尘，却在半山遇到了峨眉派来人，邀请武当派共聚光明顶围剿魔教。武当派当仁不让，虽然有殷素素这个魔教媳妇，但是武当派诸人，上至张三丰，下至山下看守解剑亭的小道士，大多对魔教深恶痛绝，有些小道士们从小听闻明教的妖魔传闻，更是对明教谈之色变。对此，米多多尚不能理解，但也不多言，只缠着韩誉要一起去。
　　“人家到这边五六年了，还没下过一次山呢！带我一起去吧。”米多多冲韩誉撒娇，围着韩誉团团转。
　　“不行，围攻六大门派很危险的，不是闹着玩的。”韩誉无视米多多的撒娇卖萌，江湖人打起来刀剑无眼，就是当个吃瓜群众也搞不好会被误伤。米多多连手指长个倒刺都要唏嘘个半天，刀剑伤人，还是不能让她去。
　　看韩誉郎心似铁的模样，米多多也不撒娇了，胳膊一甩，“可是呆在山上也不安全，你别忘了，围攻光明顶本来就是汝阳王府的计谋，挑拨汉人内斗，把六大门派一网打尽。等你们都下山了，汝阳王府的人就会抄了各大门派的老巢啦。”
　　韩誉拧眉一想还真是的，武当山上也不安全，想比把米多多留在武当山，还不如把她随身带着，凡事有他看着。
　　“可是你是女孩子，不好跟着武当的队伍。”韩誉又想到不妥。
　　“那我女扮男装！”
　　“不可以，对你、对武当派名声都不好。”韩誉并不想给武当派带来麻烦，自己夫妻二人自异世而来，多受武当派庇佑，并不愿给武当派增添麻烦。米多多闷闷不乐的回了山腰小院，甜滋滋的咕咾肉都不能使快活。
　　“好想下山啊！”行走江湖，仗剑天涯。自己天天扎马步，练武不辍，难道要在山里养一辈子猪吗。
　　“多多姐要下山？我也想下山。”小丫头绿枣听着米多多嘟嘟嚷嚷的，也被吊起了下山的好奇。
　　“我也想去。”
　　“我们一起下山吧！”
　　“不知道山下什么样子！”少年少女们围在一起叽叽喳喳，都想下山去瞧瞧。几年来山中衣食无忧的生活，孩子们对幼年晦涩难捱的记忆早已模糊，只剩下对山下的好奇。
　　看着跃跃欲试的孩子们，米多多拍板决定，“那我们就组队一起下山吧！我们也成立个门派！”
　　这个建议得到了众人的意志拥护。米多多想着，自己一个女孩子跟着武当派的道士们行动不方便，可是我们一群人坠在他们后头总没得问题了吧。
　　说开宗立派就开宗立派，孩子们也不挑什么黄道吉日，就今天了。对于自己门派叫什么名字，大家一时没有想法，像华山派在华山，就叫华山派，自家虽然地处武当，可以武当派这个名字已经被注册了啊，总不能叫武当生态园区、武当种植园？
　　众人一时想不出什么好名字，只先搁置一边，讨论起门派服饰来，大家出门在外穿着统一的服装才比较有气势，看着像一派的。相较于飘逸的纱裙，大家都比较中意耐磨不碍事的布衣，纱裙是好看，可是动不动就皱巴巴，俗话说，要想俏一身孝，白色穿着是好看，可是不耐脏啊，大家都是实用至上的原则，最终敲定了身上这套褐色劲装，窄袖束腰，打架干活都不碍事。
　　赶在武当派出发前，米多多他们终于把行头置办好了，只一小部分人下山，其他年纪稍长的孩子带着年幼的孩子们转移到武当山的后山，那儿有米多多他们设的避免所。同时，在韩誉的提醒下，武当派这次没有倾巢出动，而是留足了人手镇守后方，张三丰也没有闭关，山下的居民也通知到位，武当派上下外松送内紧。派出弟子给其余门派送信警示，不知道能不能赶上。
　　米多多小队跟着武当派一起下山西行，前往光明顶。武当派众人并不反感，小院的孩子们虽不是武当子弟，但都是武当诸人看着长大的，看着小萝卜头们开荒拓土，自力更生，还勤练武艺，武当诸侠都欣慰不已，是不是的还去小院指点一下孩子们的武功。
　　武当的小弟子们与孩子们就更加熟悉了，闲暇的时候经常跑种植园去玩耍，小院儿的美食更是让大家心心念念。赶路途中，武当派的弟子们列队整齐，小院儿的少年少女们却是熙熙散散、没有正形。
　　米多多虽然觉得队服不够漂亮仙气，但是能跟着下山见识一番也是满足了。要知道穿越至今五六年，米多多在山上就窝了五六年，就算是再宅也憋不下去了。
　　然而，轻松愉悦的行程并没有持续多久，米多多很快意识到自己如今身处的是一个兵荒马乱、民不聊生的年代。“元至正四年，黄河大决口，河南、山东数州县受灾”。史书上记载不过寥寥几字，背后却是千里沃土成了水泽，百姓背井离乡、流离失所。元朝末年，天灾人祸，黄河决口、饥荒频仍、瘟疫爆发，人民流离失所，百姓苦不堪言。华北连续暴雨二十天，黄河决口冲塌白茅堤，当时平地水深六米有余，今河南、山东、安徽、江苏的千里沃野变成一片泽国，至此三日一小灾，五日一大灾，再也没消停过。更有元人肆虐，全然不把汉人当人，“如驱牛羊，稍不前，即加捶挞，或即杀之。满地皆婴儿，或衬马蹄、或籍人足，肝脑涂地，泣声盈野。”
　　一路西行，队伍中气氛越来越凝重，少年少女们根植于记忆中的恐怖被唤醒，想起了幼时被饥饿、被暴虐支配的恐惧，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若不是遇到了武当派，又遇到了多多大姐头，他们恐怕早已和这些路边的骸骨一样，或是被元人随意虐杀了，或是被那失了人性的捉去吃了。
　　少年少女们情绪低迷，米多多也是凄惶惶。宁做太平犬，不为乱世人。武当派众人却是淡定多了，许是行走江湖，见多了这乱世景象。
　　“莫停留，继续前进。”领队的并不许大家多做停留，也不许孩子们给流民发送食物，心知一旦放慢脚步或是停下布施，便会被流民们一拥而上，不得脱身，流民中不乏奸猾狡诈之辈，煽动流民围攻袭击旅人都是常事，哪怕功夫再高，双拳难敌四手，况且又如何对老百姓们出手。只得狠下心来，继续前进。
　　米多多想起草原纪录片的摄影师，他们忠实的记录草原的一切，即便他们有能力，他们不会为落单的羚羊赶走丑陋的鬣狗，也不会搭救濒死的狮子，只是做一个旁观者。
　　可是！可是！这些是人啊！是和我们一样的人啊！也许一个炊饼，就能救下那个饥饿食土的妇人，也许一粒药丸，就能救下那病痛折磨的老汉。他们就像倔强的野草，只要一点土壤，一点雨露就能挣扎的活下来。他们所求的并不多，真是人命如草芥。
　　“多多，我们只是普通人。”韩誉低声安慰。
　　“我知道，我都明白。”可是我不甘心！少女的眼中如有一簇野火被点燃，她不甘心、不忍心。这个时代缺的不是完美的人，缺的是从自己心底给出的，真心，正义，无畏和同情。（无问东西）。
　　韩誉看着眼前的少女，这是他所不认识的米多多，不是那个每天上班浑水摸鱼的米多多，不是每天最大的烦恼是午饭点什么外卖的米多多，她像一团燃烧的火焰，“虽九死其犹未悔”，韩誉突然想起这句诗。韩誉想说，这只是一场梦，一场游戏，可是他说出口的却是，“你想怎么做，我都陪着你。”
　　“我们门派就叫四为书院吧！”“四味书院？”
　　“酸、甜、苦、辣书院？”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是这四为！”横渠四句振聋发聩，孩子们一时镇住了，心中火焰似被点燃，随即怀疑，我们真的可以做到吗？万世圣人们做不到事，我们可以吗？
　　“不求成就一世无双国士，不求力扛江山万万年，愿尽一己之力，盛世护国安，乱世保民康！”
　　“我很普通，我很渺小，但是！我愿意！我有一口炊饼，我愿意把它分给饥饿的孩子，我有一屋栖息，我愿意接纳淋雨的旅人。能救一个是一个，能帮一个是一个，或许微不足道，或许沧海一粟，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可是我在乎，我愿意！”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米多多目光灼灼点燃了众人心中的火焰。
　　“我在乎！”“我愿意！”
　　四为书院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