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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魏辞第一次这么盼着开学~ ...

  •   是日,太学举办释菜礼,也就是开学典礼。
      这大魏国十分重视文教,再加上各太学生都出身名门,早已全副武装,开学第一天无论如何都不能输了排场,丢了脸面啊。
      “让让,让让!”一大清早祭拜仪式还没开始,太学大门早已经围的水泄不通。
      这达官贵人多住在城北,这太学学府地处城南,这各家各户送行的排场又大,车行马仗真真是从城北挤到了城南。

      玄清宫内却一切井井有条,魏辞一早就命令宫人收拾行囊准备入住太学校舍,现在正哼着小曲,照着铜镜,整理衣衫。
      “殿下,您还真的准备入住太学校舍啊?”永善看着魏辞一反常态,本来他以为魏辞不乐意去太学,可自从放榜过后,魏辞就像翻池的鱼儿一样,到处闹腾,整天蹦蹦跶跶的,城西城东乱窜,也不知道在忙活些什么,更夸张的是,最近每天卯时就起了,要知道玄清宫里的差事为何比其他宫里的清闲就是因为自家主子整日偷懒,上行下效,可最近魏辞每天早起不是读书就是写字,还拉着宫人练剑习武的,着实让平日懒散惯了的丫鬟侍从 “苦不堪言”啊。更可怕的是,今早魏辞已经对着镜子站了一个时辰了,时不时还发出难以掩饰的笑容,着实让永善感到惊悚,难道是因为失去第一名受打击了所以开始转性变得如此勤勉?这也太反常了吧!
      “那不然呢?”魏辞对着镜子看了看,随手又换了一个环形玉佩替换那个他看起来觉得有些张扬的龙形玉佩。
      “这学舍可不比咱玄清宫啊,每个房间又狭又窄,贵妃娘娘她担心您住不习惯。”
      “你就给她说我要用功读书,她一定会同意的,这玄清宫离太学学府那么远,我每天路上不知道要浪费多少时间,住在学舍里正好,可以好好进修。”魏辞正了正衣冠,看来他很满意今天的装束。
      “这…”永善真的要怀疑眼前的魏辞是不是个冒牌货了!可能早就在放榜那天转了性,失了魂,不然不会说出什么好好用功读书这种“鬼话”的。
      因太学地处城郊,每天来往不便利,同时为了培养学生的日常行为礼仪规范,太学从建立起就要求学生入住学舍,但皇家子弟天生贵胄,不用考试就可进太学,更何况这住在自己的行宫也是理所当然,不算什么特例了。而这下魏辞非要入住学舍,看来他真要裹紧自己的富二代的小马甲混进太学了。
      “永善,你看,本公子这身装扮可还行?”魏辞扬了扬手。
      只见魏辞身着一身白色暗纹长袍,与之前的豪奢尽显的装扮截然不同,腰间挂着低调却又不失身份的玉佩,头戴褐色方帽,贵气尽显却又不浮夸,胸前还别着一个兰扣,倒生出了些书生气质。魏辞剑眉星目,浑身都散发出英俊秀朗的感觉,仿佛每个细胞都在说:“九殿下最帅!”。
      永善扶额。
      “呐,我到时候去学舍,你就不要一直来找我,到时候也别穿成这样,打扮朴素点,莫要别人发现我的身份。”魏辞吩咐道。
      “.………” 好的,永善已经百分百确定眼前的这个是书生魏辞不是他的雍容华贵高调不凡的贵气九殿下了。也不知道这改变是好是坏,但可以确定的是徒生变化必有妖。

      城南的太学虽地处郊外,但面积广大,绵延十里,由大大小小十几个宫殿组成,还没到太学正门,老远就可以看到高大巍峨的朱漆红木横梁,上书“太学”两个黄金大字。

      沿着正轴线进去就是太学正门,以明德讲堂为中心,中轴对称,教学斋、半学斋分列两侧,前后八进,每进建筑均有数级台阶缓缓升高,层层叠进,给人一种深邃、幽远、威严、庄重的感觉。北侧有专祠五处,供祀名儒先贤。院侧有文庙与书院平行,自成院落。这太学的供给学生居住的学舍就在最南边,鳞次栉比,密密麻麻就像蜂巢一般排列。
      刚进太学的大门,魏辞就感到压抑烦躁,不禁犯怵。今天虽然来往人员很多,但太学正门广德门就像结界一般,门外还闹哄哄的,门内的世界仿佛静止一样,因为不管你是多大的官,多高贵的身份,都得下轿下马步行而入,随带侍从也只有一两名,大家都恭恭敬敬,步履轻轻,轻声细语,没什么多言语,见到陌生人也是有礼有节,举手互相行拱礼。
      魏辞不禁抱怨:“嘿,今儿不是开学吗?怎么如死寂一般,这读书人都静如处子,动如死兔的吗?”
      一路上魏辞都在东张西望,看着这么多学子纷纷入学,也没见到顾明朗,越发觉得无聊。
      魏辞领着自己的门牌,来到最南边的学舍。
      “一榜三甲,”魏辞嘟嘟囔囔满是不屑道,“哦,自己的住所在第一排第三个房间。”
      宿舍安排是按照成绩划分的,一榜,二榜,三榜的学生宿舍分列成三排,房间面积依次递减,其中一榜头甲的房间自然是最好的,房间旁还带有一个小花园,花园里还有一个小木房子,十分雅致。看来这太学真的是在方方面面都将儒家文化的尊卑有序,等级有别的社会伦理关系体现得淋漓尽致。
      魏辞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随着自己房间扑面而来的死寂味道,魏辞脱口而出一句脏话,靠,这么小?!这里真的比他玄清宫里的狗棚还小,怎么住人,魏辞有些后悔了。
      这房子小就不说了,室内及其简陋,一张床,一套小桌椅,一个小书架,一扇小窗户。魏辞摸了摸床板,真硬,一床薄被铺着,散发着一股霉味,桌子上还蒙着一层灰,地板坑坑洼洼,椅子都站不稳,桌子旁边孤零零树着一个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的小煤油灯,那盏座上结的煤油块比城墙都厚!

      “永善呐,这……是人…….住的房间吗?咱们……回去吧………”魏辞有些不敢相信,父皇那么重视教育,每年拨给太学的银两不少啊,怎么不好好把这太学宿舍建得大一点,豪华一点,这钱定是让那贪官给私吞了,日后让本皇子抓到把柄,一定不轻饶!
      永善偷偷笑了,这才是九殿下的正常反应啊,早前那么期待开学真的是反常。
      魏辞一脸嫌弃,我这真是作茧自缚,没事找事,说什么住太学里啊,玄清宫那么宽敞明亮住着不香吗?我这是何苦哇!
      魏辞还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不可自拔,突然听到房间走廊外吵吵闹闹的声音。

      “你小子给我让开,拿好你的破烂滚出去!”只见一个五大三粗的穿着打扮与自己言行举止十分不符合的公子正推搡着一个身材瘦小,面容白净的年轻人。
      那个被欺负的年轻人面无血色,瘦骨嶙峋,身穿一件破麻衣,倘若不是出现在太学学舍里面,任谁都不敢相信他会是个太学生。
      “你别给脸不要脸啊,这间宿舍是我一个人的,你自己另想办法吧。”原来这太学还有抢宿舍的事情发生。
      这一榜学子是每人一间房,二榜学子是两人共用一间房,三榜学子是四人共用一间房。这五大三粗的公子是工部尚书贾鲁的嫡子,贾俊,真的是名不副实哈,仗着自己家里的有权有势,竟还作威作福到了太学。
      “你一贱民,哪来的资格进入太学,还和本公子同住,今天本公子打你还真是抬举你了!”贾俊厉色道。
      而跌在地上的年轻人名叫倪宽,拍了拍衣服,不卑不亢地收拾着自己被贾俊踢翻的行李。
      贾俊见他面无惧色,竟然在有条有理收拾行李,气不打一处来,伸起退就又准备踢一脚。
      太学竟然还有如此行事之人,真的是看不下去了。魏辞见状冲过去就是一拳直接打到贾俊肥大的脸上。
      这下看热闹的人更多了。
      “这里还轮不到你来耀武扬威!”魏辞正色道。
      “你又是谁?竟敢打我?!”贾俊面不改色。
      “我打你怎么了?我今天打的就是你!”
      “嘿,哪来的小子,你们都给我上!”贾俊说罢便招呼他随身带来的随从上前围攻魏辞。
      这些人哪是魏辞的对手啊,左一拳右一拳,魏辞三下五除二就将他们撂倒了, “就凭你们也敢打本皇…….”魏辞差点脱口而出自己的身份,立马改口“本公子的主意?也不看看本公子十几年都是怎么混大的。” 怎么混大的?每天调皮在皇宫里挨揍混大的呗。嘘!
      贾俊见状,刚刚嚣张的气焰瞬间灭了不少,咬紧牙关,恶狠狠道,:“你无端伤我家仆,这笔账和你没完!你等着!”这贾俊看来是想溜之大吉啊,打了人就跑在我们九殿下眼里就和怂包没差,凭我们九皇子天不怕地不怕,目中无人,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没事都可以把天捅个窟窿,更何况有事定要翻个天的暴脾气,怎么会这么简单就让他走呢?
      他左手擒住一个家仆,右脚踩着另一个家仆,不给他们任何张牙舞爪的机会道:“你想没完,我还没完呢!你无端欺负同窗,必须给别人一个道歉!”
      贾俊见状,仰起头,从鼻孔里轻蔑地哼了一声,“道歉,我凭什么道歉?!我不要他给我道歉就好不过了!”
      “好啊,今儿你不道歉,我还不依你了!”
      说罢,魏辞手一放,脚一踢,放过刚刚死死钳住的家仆,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就将贾俊擒来,用后臂勾住脖子,厉声说道:“怎么?做了错事,还不道歉?我看你是猪油吃多了,既蒙了身体又蒙了眼和心吧。”
      围观群众不禁笑了出来,这贾俊真的是假俊,肥硕的身躯被魏辞钳得死死的。
      贾俊被他勒得喘不过气,见几个随从也不是他的对手,眼睛一转,慢慢转移话题道,“我道什么歉,我教训我自己家仆碍你什么事?你自己问问他,我打他可有错?”贾俊向倪宽所在的位置努了努嘴。
      魏辞看向一旁的倪宽,只见他嘴角渗血,脸肿的像发面馒头。贾俊厉色看向他,目露凶光,似乎在威胁倪宽。倪宽不敢吱声。
      魏辞急了:“快说,他们是如何欺负你的,有本公子在这,我定为你讨个公道!”
      可这倪宽却不言片语,颤颤巍巍哆嗦着站起来,本来就体弱的身躯经这一顿毒打,就像折断的莲藕,只有丝丝气息支撑着整个身体,气若游丝,断断续续道:“多……谢……这位公子……仗义……相助……” 倪宽踉踉跄跄弯腰向魏辞行礼,:“这……一切……都是误会……”
      “误会?你伤成这样是误会?”魏辞这暴脾气上来了,“有什么就说什么!不怕!”说罢,魏辞将贾俊的脖子勒得更紧了,:“那我这样岂不是也是误会?”
      “哼!”贾俊喉咙里发出一丝气息,“你还要怎样?不信,你问问围观群众啊,这哪怕闹到学监,官府那里去我也没错!”
      都说这百无一用是书生,可真是没错啊。都知道这工部尚书老来得子,这贾俊可不好惹,在京城威风惯了,这欺负老百姓更是司空见惯,平常人家不敢招惹他可想而知,可这太学里都大都是官家子弟竟也怕他三分,这就细思极恐了。原来啊,大家畏惧他,不仅仅是因为他是工部尚书之子,更主要是因为这工部尚书贾鲁背后的靠山——内侍宦官唐衡。
      如今大魏国宦官当权,这唐衡可以称得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
      这下围观群众噤若寒蝉,刚刚还热闹八卦的群众立马安静下来。
      正当魏辞扫视这帮人群时,贾俊一个眼神示意自己的家仆去偷袭魏辞。
      “呼——”空中一个长木棍正对着魏辞的脑袋劈过去。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高大的男子截住了棍子,顺势就将那个偷袭的家仆推倒在地,魏辞本能侧身躲避,可一不小心,重心不稳,身子有向下倒去的趋势,正在此刻,一个雄劲有力的手掌扶住了魏辞。混乱间,贾俊从魏辞的胳膊下逃脱了。
      “竟然偷袭!”熟悉的声音,是顾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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