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宫》小贼王

4、就中自有痴儿女，魂牵梦绕泪难绝

　　“可恶的杨梦枝，竟伤了我。嘶，好疼。”宋瀛风运气震出三枚银针，扯下面巾，柳眉微皱，“这杨梦枝总在她旁边，坏我宫好事，要擒住这小公主倒是有几分麻烦。”
　　“执岚，圣君现在何处？”宋瀛风换了一身青衫儒裙，走出东阁。“回堂主，似乎是往地牢去了。”一梳着丫鬟髻的黄衣小姑娘嫩声答道。“地牢……哼，果然如此。执岚，替我看着鹦哥儿，饿了就喂食。”“是，堂主。”

　　梨花宫的地牢亦是阴暗潮湿，只过道深处有点点光芒闪烁。
　　“江南里，一醉解千愁，一梦断百忧，不留，不休。
　　三生石，镌一次邂逅，磨一段情仇，难守，难候。
　　相思连绵成锦绣，针针线线却成空。
　　岁月如水心滴透，芙蓉红泪半生流。
　　心字成灰多少碧荷倚恨背西风，韶华白头无奈红莲映日尽垂首。
　　净瓶柳，甘露难入口，莲心苦，怜心确难求。
　　方帕班驳匣底旧，绝泪殇情在高楼。”
　　幽幽歌声从灯火摇曳处传出，如泣如述，从牢口走入的人不由怔住。
　　“你来做甚么？”唱歌的女子突然开口，声音中似有水气氤氲，缠绵悱恻。
　　来人并未出声，一步一步走到女子所在的牢房，静静看着她。
　　女子背对来人，抱膝坐在地上，如瀑青丝从头上披散下来，碧玉钗懒懒垂在一边。
　　“衡雨，是我对你不起。”来人开口了，声音里有少年的坚毅和倔强，却也弥漫着不属于他年龄的疲惫。“堂堂梨花宫圣君怎么向我道歉了？我算什么，不过一个谋逆的罪人。”岳衡雨说着幽怨的话，语气却十分淡然。“我给不了你想要的，其实你随时可以离开。”
　　“我不会走。我们都是一样，明知道什么都得不到，就是不肯离开。要到，什么都不要了。”“衡雨……”“不用多言，我知道你有你的仇恨，我知道你想我帮你，堂堂圣君怎么能这么优柔寡断呢？你该狠狠地利用我们。而不是，不自知地地利用我们，还为此让自己陷入挣扎……阿息，你真傻……”
　　“衡雨……你最明白我的，我对不起你们，我……”
　　“够了，我们心甘情愿，你走吧！”
　　来人不再出声，又一步一步离开了。
　　“啧啧，阿息阿息，你也叫得出口。”宋瀛风从暗处走出来，酸溜溜地说。岳衡雨还是没有转身，淡淡说道：“你好大胆子，偷听我和圣君说话，你以为圣君不知道你在么？”
　　“圣君当然知道我在，那又如何？反正他不会把我关到地牢里，诶呀呀，这么潮湿阴暗，不知道姐姐你饿不饿，渴不渴，累不累，疼不疼？”
　　“瀛风，你这又何苦？这么多人，最看不开的便是你，迟早，会伤心的。”“不要这么跟我说话！你不过是个阶下囚，你在怜悯我么？退一万步说，我们也是一样的，你没有资格这么说我！”“是，我们都是一样的。但你为什么就这么执着，圣君什么都给不了你，他此生注定绝情绝爱……你为什么还要……”
　　“还要和你争？就像你可以叫他阿息，我却只能叫他圣君……圣君圣君，我和那几百个女子有什么不同，而你偏偏就可以不同，我倒要请问你，你凭什么？”“我……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啊，所以，我想知道啊……呵呵呵……姐姐，我不怕伤心，我就是想知道会不会有那么一点可能，我也会变得不同。姐姐，你成全我，你教教我。”
　　“瀛风！你不要闹了，我帮不了你，我连自己都无法把握。”“我就是要闹，你那么冰雪聪明，不是一样被我整进了地牢，我……”
　　“别说了。你认为如果不是圣君有意如此，他会任你这么胡闹么？圣君，有他的安排。”
　　“好好好，是我自作聪明，我不和你说，我去找圣君！姐姐你好好保重，妹妹先行一步。”
　　宋瀛风气冲冲地离去了。
　　“阳春二月花，柳絮满城春色佳。
　　玉簪插满头，荠麦青青闻鸣蛙。
　　友麋鹿，侣鱼虾，芳心只与春争发。
　　既见我，不见他，日暮星蔽乱飞鸦……”
　　歌声缱绻，岳衡雨也泪如雨下，“你自有你的安排……”清丽脱俗的脸如此苍白，剪水双瞳雾气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