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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本职工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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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钰臣被关到后半夜就被王娴接了出去,尚在迷糊中的他,被他娘安排的妥妥当当的,又是吩咐人擦身上药,又是安排小厨房把早就温在炉子上的宵夜端来。
苏钰臣这么多年没吃过东西了,猛地闻到食物的香气就再也顾不上其他了,狼吞虎咽地就吃了起来,看的王娴又是一阵阵的心疼!
苏钰臣心中感慨:居然又吃上东西了!太不容易了!这么多年飘在人世间,孤孤单单,吃不能吃,喝不能喝,现在就是最普通的一碗米饭都能吃得他热泪盈眶,更何况是王娴特意安排的精致小菜呢!
这一夜,原本苏钰臣以为自己躺在床上后会睡不着,毕竟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太过于匪夷所思了。只是没想到,自己的大脑累极了,刚刚一沾上床就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睡到了日上三竿。
苏钰臣原本就是个惫懒的性子,身边伺候的人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再者,王娴也反复嘱咐过苏钰臣身边的人,只等他醒了再去伺候,莫要打扰他休息。
所以奴仆们都是轻手轻脚做着自己分内的事情,万不敢去吵醒了自家主子。
苏钰臣是被自己身上的黏腻的热汗热醒的,快要醒了的时候又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又重复了很多他当阿飘时候的日子,一会儿自己眼睁睁的看着苏家败了,却什么都做不了;一会儿又梦到自己的大哥苏明霆在背后嗤笑着喊他蠢货;一会儿又回到了欢喜楼看到了阮娇儿对着他发痴卖娇眼睛里却是满眼的冷意.......
等到苏钰臣一下子坐起身来的时候,他都依然有一种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觉,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定了定心神,才慢慢地归拢了思绪,对上了眼前的时间线。
只是不知为何,这心里头还是空落落的难受的紧,刚要下床,在外间一直候着的如画就马上挑开帘子走了进来。
如画个子高挑,五官明艳,身材更是婀娜,一走进来就带着一股香风,走近苏钰臣后就乖巧地行了一礼:“三爷,奴婢伺候您梳洗吧?”
声音娇脆,如大珠小珠落玉盘,话音一落,如画就抬起头娇娇俏俏地看着苏钰臣。
苏钰臣脑海里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眼前这人是谁。
这个如画是家生子,长得一副好相貌,被苏钰臣软磨硬泡让王娴指派她过来伺候,一来就成了苏钰臣的一等丫鬟,碍着苏钰臣还没娶亲不好先有通房的名头,就贴身伺候着,其实两人早就厮混过了,只等着苏钰臣娶亲后,就抬了她做姨娘。
苏钰臣只知道自己死了后,如画马上就转投到了他大哥的怀抱里,而且还是使了计谋自荐枕席,就对如画的感官一下子差了起来。
只是如今这一切都还没有发生,苏钰臣不好马上发火,只能憋了气在心里骂了一声:“小贱人!”后,冷冷地吩咐如画:“让青松进来伺候我先沐浴更衣。”
如画先是一惊,樱桃般的小嘴上下动了两下,到底是不敢太过放肆的,虽然心中不解苏钰臣对她第一次如此冷淡的态度,但也只以为是他被挨了打不想在她面前丢脸,喊了小厮过来伺候。
苏钰臣洗浴过后,感觉浑身轻松,又饱餐了一顿,顿时觉得自己是真的活过来了!
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啊!
苏钰臣斜斜的依靠在美人榻上假寐,一顿折腾已经到了晌午,此刻房间四周角落里放了冰块,又有伺候的仆人打扇,苏钰臣闭着眼睛想理顺一下接下来的事情,却听到青松在自己耳边轻声禀告:“三少爷,陈家公子来了。”
苏钰臣眉心一皱,“陈家公子”这四个字在自己脑海里转了一大圈,才想起来这人是谁。
陈慎言,陈家幺儿。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陈慎言和苏钰臣一样,也是个十足的纨绔子弟。
刚刚将人对上号,陈慎言就大踏步地走了进来,看到苏钰臣的脸,就眉毛一挑,笑嘻嘻凑近:“听说昨天你爹把你揍了一顿,看来是真的啊!”
此刻苏钰臣脸上还有淡淡的红痕,仔细看还是看的出来的。
见苏钰臣不发话,只以为是他不好意思谈论昨日的事情,作为好友,陈慎言也不好再戏谑,只是拉着人就往外跑:“今儿个就是欢喜楼新花魁登台的日子,咱们赶紧先过去找个好位置好好消遣消遣,女人嘛,我们苏家少爷要多少没有?家里的做不了主,家外的旁人可管不了。”
说完还不怀好意的朝着苏钰臣眨了眨眼。
苏钰臣脑子里还在思索上辈子的事情和如今发展情况的对照,等回过神来,人就已经出了苏家大门了。
苏钰臣有些怔愣地看着苏家大门,脑海里的时间线总算对上了!
上辈子自己这个时候没有出门,躺在家里休养了三天,错过了阮娇儿第一次的登台表演,后来还常常引以为憾。
而之所以休养了三天,原因也很简单,当时他抵死不从这门婚事,被他爹好一顿毒打,可不像现在,睡了一觉,除了略微的小伤,跟个没事人似的。
当时确实陈慎言也来了,只是见他伤的不轻,也不敢说什么打趣的话,更不敢这个时候撺掇苏钰臣出门,所以就假装自己是来探访,说了一些有的没的后,就灰溜溜的走了。
苏钰臣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脑子怎么这么好使,快一百年前的事情了,只不过是稍微想了一下,当时的事情就历历在目似的。
只不过这个念头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紧接着就被陈慎言喋喋不休的话语拉回现实中。
陈慎言的父亲是扬州城里赫赫有名的盐商,握着整个江南的盐引,从他太爷爷一代一直做到如今,家中是累世的巨富,而传到了陈慎言这一代,他父亲只不过是希望他谨言慎行,安稳度日即可。只可惜,这“慎言”二字在陈慎言身上是一点都没体现出来。
“本来我是肯定要和你争上一争的,我都带上了三千两银票了,不过我看你今儿个伤的这么惨的份上,这个阮娇儿就让给你吧!”陈慎言感觉自己真的是狗兄弟义气了,拍着自己稍显瘦弱的胸膛,朝着苏钰臣挤眉弄眼。
苏钰臣听到“阮娇儿”这个名字就不耐烦,远山似的双眉紧紧地皱了起来:“那种地方的女人,有几个是好的?我吃了空了去争花魁!”
今天是阮娇儿第一天登台献艺,也是她第一天接客,慕她美名者不知凡几,自然有大把大把的富商文人赶过来给她捧场,争当花魁的□□之客,以后说出去了,也是一桩美谈。
此前苏钰臣也是在陈慎言面前念叨了好几回,说欢喜楼里的几个庸脂俗粉早就看腻了,那天一听阮娇儿在纱帐后的婉转歌声,就被她吸引住了,后来一打听才知道这是欢喜楼选出来的新花魁,才貌双绝,从那以后就惦记上了!这人还没见过,大小礼物已经送了不知凡几,前前后后花过去的银两都得好几百两了!
没想到今天苏钰臣的态度一改往常,惊得陈慎言张大了嘴巴,露出了震惊的神色:“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苏钰臣吗?该不会是被你爹打傻了吧?”
说完就想用手去探苏钰臣的额头,却被苏钰臣无情地拍了下来:“你小子七岁的时候还尿床,我去你家睡了一宿,早上起来怕被你娘斥责,硬是赖在我身上,让我背这个黑锅,你说我有没有傻?”
陈慎言慌的连忙竖起中指比在自己嘴边,嘴里嘟囔道:“好了好了,我的爷,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拿出来值当说什么?咱们多少年的兄弟了,不去欢喜楼就不去呗,今儿个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还不成吗?”
陈慎言这人和苏钰臣一般荒唐无稽,但是却真心拿苏钰臣当兄弟,两人从小玩到大,从来都是臭味相投,但是里面也有着几分真情意。想到他死后陈慎言还每年到他坟前祭扫,刚刚那点对他的不愉快也就烟消云散了。
苏钰臣刚刚重生回来,还很多事情都乱糟糟的,其实并不想出门,但是两人出都出来了,说话间就到了最繁华的珍宝街前,苏钰臣想了想就信步往自己家首饰铺子里走去。
也不为别的,就是想到这间铺子的管事是个吃里扒外的家伙,后来把他苏家出卖的彻彻底底,趁着他现在还没成气候,可不得找个茬子把他轰走?
至于怎么找茬————哼哼,对于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苏三公子来讲,不好意思,找茬正好是他的本职工作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