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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恶性/事件(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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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逸琛和官逸帆又去找了花店的老板娘,他们一至认为老板娘会知道点什么,只是一时间没有想起来,毕竟那么久以前的事,会忘了也正常。
现在他们已经确定伍思贤在霁水的联系是戚晴,而老板娘是戚晴的母亲,让她去回忆自己女儿的同学应该比她去回忆一个曾经在附近住的人要容易得多。
见到这两个人再一次光临自己的店铺,老板娘有些诧异,紧接而来的却是释然,像是心里有什么放下了一般。
她招呼两人穿过花店走到后院,后院被安排得很有情调,各色花朵竞相开放,围绕着中心的木头圆桌。
老板娘:“坐吧!”
宫逸琛坐下后,用带着探究的目光在老板娘身上来回转了几圈,最后才开口:“你知道我们会再来?你看起来对我们印象深刻。”
但是他们从来没有透露过自己的身份,只当是买花的客人,她不应该对两位顾客有那么深的印象才对。
老板娘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一直在考虑要不要去找你们!”
先前会跟他们要联系方式也是因为这个,她一直没想好要不要去找这两个人,就在她纠结犹豫的时候,官逸帆和宫逸琛又找上门来了,也许是老天看不过去,所以才做这样的安排,催促她赶紧做决定吧!
官逸帆和宫逸琛对视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睛里的不明所以。
老板娘看到他们的互动,不由得笑了笑,她说:“先说你们的事吧,你们这一次过来找我,应该不再是为了买花了吧。”
官逸帆又想起被自己养在家里的那束向日葵,不自觉的低头笑了笑,只是一瞬,他很快又收拾好自己的情绪,跟老板娘说起了戚晴和伍思贤的事,问他还记不记得那时候的事。
“原来你们说的是那孩子啊!”老板娘总算是想起来了。
正确的来说,她从来没有把这个人忘记,只是以前戚晴一直喊那小孩‘小贤’,老板娘又不怎么喜欢那孩子,从来没有问过他的名字,以至于官逸帆和宫逸琛来问‘伍思贤’时,她对这个名字完全没有印象。
听老板娘的语气,她应该是对伍思贤完全没有好感,这让宫逸琛和官逸帆两人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伍思贤那时候也没多大,老板娘看起来并不是一个爱斤斤计较的人,怎么会对一个小孩产生不满?伍思贤那时候是不是做过什么不好的事?
老板娘叹了口气:“我第一次见到那小孩的时候,就希望他能离我们家小晴远一点,并不希望他和我们家小晴做朋友。”
宫逸琛问道:“能告诉我们原因吗?”
老板娘点点头,细细诉说了起来:“那小孩的眼神很可怕,我到现在都忘不了……第一次见他是小晴把他带到花店里来吃饭,他当时挺安静的,小晴也经常会带一些朋友回家,一开始我并没有放在心上,可问题就出现在他吃完饭之后。”
戚晴吃完饭后在店里玩了一会儿,累了之后伍思贤让她自己去休息一会儿,他说自己家离这里近,可以自己回去,戚晴当时也没多想,自己就跑到花店里的小房间去睡觉。
当时的小戚晴在花店养了一只小兔子,这只兔子一直由老板娘照顾着,他们吃完午饭后就该是兔子吃饭的时间,老板娘像平常一样拿着青菜去找兔子。
等她找到兔子时却见到正在喂它吃青菜的伍思贤,那小孩眼睛里可没有一丝喂养小动物的温暖,只有深不见底的黑暗。
伍思贤后来也发现了老板娘,像是被她吓了一跳。
老板娘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伍思贤立刻转身就跑,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后来那只兔子死了。
送去宠物医院,医生说它是误食了农药,戚晴因为这件事还跟老板娘闹过一阵子别扭。
官逸帆:“你认为是伍思贤下毒,毒死了那只兔子?”
老板娘点点头,她不是认为,是确信:“那只兔子平时活动范围不大,吃不到其他东西,而且我们平时喂它吃的蔬菜人也是吃的,要是我喂的有问题,那我们一家人当时也该进医院去了,所以只能是那小孩做的孽。”
老板娘当时想了很多,毕竟那还是一个孩子,她不太愿意用带有恶意的心思去揣测他,可是后来的种种迹象让她不得不去想,让老板娘没想到的是戚晴和伍思贤做了朋友后,她以前的那些朋友就越来越少到家里花店来玩,到最后发展成只剩下伍思贤一个朋友,自己女儿的变化老板娘都看在眼里,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对。
戚晴把伍思贤看得太重要了,但凡自己说他一点不是,戚晴都会立刻翻脸,感觉原本那个乖巧的女孩像是被调换了一般。
老板娘现在想起那个时候的事还心有余悸:“小晴一直都很听话,除了在那个男孩的事上,我那时候让她跟那小孩断绝来往,她不愿意,还把家里的东西给砸了,她爸爸那次很生气,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打了她……”
老板娘:“现在想想,小晴那个时候就跟被洗脑了一样。”
幸好这样的噩梦没有维持很久,伍思贤只在霁水呆了两年就离开了,他离开后戚晴也慢慢恢复正常,去交了新的朋友,渐渐变回以前那个众人熟悉的开朗女孩,老板娘和丈夫一直揪着的心也放松下来。
宫逸从琛听完这些后心理其实已经有了定论--在长期被家暴状态下的伍思贤其实早已经心理扭曲,心里虐杀和控制的欲望其实很小的时候就存在了,只是这些年一直控制得很好,只是母亲的死亡让他失控,这才有了后面的事。
老板娘说完过去后,心里的担忧又一次升腾起来:“你们一直在打听这个人的事……是因为他回来了吗?他是不是又想纠缠我们家小晴,我们小晴现在过得好好的,他又要做什么。”
“你先别担心。”官逸帆赶紧出声安慰:“我们有同事一直在跟着戚晴,不会让她有事的。”
老板娘听到这话才微微心安。
宫逸琛:“你刚才说想找我们,是因为什么?”
听到这话,老板娘陷入沉默。
宫逸琛和官逸帆在一旁默默的等着,他们不知道老板娘想说什么,但是看这情况,那件事对她来说应该挺难以启齿的。
良久,老板娘才终于开口:“绯云她们还好吗?”
官逸帆不由自主的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向老板娘,好一会儿才开口:“你是说……宫绯云?”
老板娘点了点头。
官逸帆愣住--她竟然认识自己的母亲。
老板娘看向宫逸琛继续说:“还有你爸爸是宫世曜吧,你妈妈和他两个人谈恋爱的时候就齁死人,现在应该都差不多,你们跟你们的父母长得可真像,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宫逸琛:“……”
官逸帆:“……”
老板娘看他们一直沉默,不由得有些疑惑,她问:“他们现在在霁水吗?我……有些事想跟他们说。”
宫逸琛和官逸帆都不说话,这漫长的沉默让老板娘都要怀疑他们是不是已经知道些什么。
终于,宫逸琛开口:“他们都不在了!”
“什么?”老板娘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想确认是不是自己听错。
宫逸琛叹了口气,将眼底的忧伤都藏起来:“你有什么事跟我们说也一样,我们的父母……都不在了。”
在宫逸琛说都不在了的时候,官逸帆悄悄低下头,掩去眼底的异样情绪。
“怎么会不在了,怎么、怎么就只剩下我一个人?”老板娘低声呢喃了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再回神时眼圈泛红“我都还没来得及跟她们道歉,老天到底还是不给我机会赎罪吗?”
“道歉?”官逸帆和宫逸琛对视,都看到对方眼睛里的沉重,直觉告诉他们,接下来的谈话并不会很愉快。
老板娘又沉默了很久才开口:“我和你们的母亲是大学室友,也曾经是最好的朋友闺蜜。”
两位队长非常精准的抓住老板娘话里的字眼,她说‘曾经是’,意思是后来就不是了么?
老板娘继续往下说--
她们那时候组成了个曾经以为永远都不会散的三人小队,而宫逸琛的母亲是三人小队里最先脱单的那一个。
她从大二开始跟宫世曜谈恋爱,这两人一谈起恋爱来,简直有一股要把周围的人的甜死的态势,每天都在冒粉红色的泡泡。
宫逸琛对这些并不清楚,他的记忆没有母亲的存在,现在从别人嘴里听到这些,心里竟然冒起一丝辛酸。
官逸帆像是时刻关注着他的情绪,及时伸手拉了他一把,没让他陷入自己的情绪里煎熬,继续听老板娘讲过去的事。
那时候老板娘就和官绯云约定,绝对不要谈恋爱,不然变成宫逸琛妈妈这样实在是太‘恶心人’了。
然而现实总是那么富有戏剧性,大三的时候老板娘和官绯云同时喜欢上了一个学长,两个人几乎同时对那学长发起追求--那是官逸帆的父亲。
她们之间的竞争其实并不公平,老板娘甚至还会给官绯云下绊子,她做过伤害官绯云的事,她们的三人小组就是您时候开始散掉,再也回不到过去。
老板娘抹了抹眼角的泪滴:“我其实一直都很后悔,想为我过去做的那些混账事道歉,但是却一直都找不到机会,没想到一转眼二十多年,我最后还是没办法亲口向她们道歉。”
官逸帆和宫逸琛都沉默,他们没有理由也没有资格代替自己的母亲原谅谁,同样的,他们也不会代表自己的母亲去怪罪谁,她们之间的感情与牵绊别人没办法感同身受,即便是作为最亲的人,他们也不能说什么。
老板娘已经猜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她叹息一声:“你们呐!真是性格都跟绯云她们像极了。”
官逸帆和宫逸琛依旧沉默,他们也不知道现在应该说什么。
良久,老板娘像是想起什么,她转头看向官逸帆:“对了,你爸爸他……”
“老板娘。”不待老板娘把话说完,官逸帆便开口打断。
他在跟老板娘说着话,看的人却是宫逸琛:“我想和你单独聊聊可以吗?”
宫逸琛明白他的意思,应该是有些话不方便他听到,他自觉的站了起来:“我到外面去透透气,你们继续。”
话音刚落,宫逸琛便转身走了出去,老板娘看着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而一旁的官逸帆则是一直静静的坐着,在等她开口。
老板娘这才开口问:“你爸爸真的去世了吗?”
官逸帆微微蹙眉:“什么意思?”
老板娘叹了口气:“没有,我只是觉得他没那么容易死……说起来去,你好像是跟着绯云姓,他们之间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了吧!”
在问他要联系方式的时候,官逸帆有写过自己的名字,老板娘一直都记得。
官逸帆:“……”
老板娘:“其实我那时候放弃你父亲不仅仅是因为我输给你母亲,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我发现了你父亲的秘密。”
那个时候的老板娘还处于年轻气盛的状态,她是不会因为一时的挫折选择放弃,但是在官绯云和学长约会完的第二天,她到那个独属于学长的实验室去找学长,然后就看到了至今难忘的一幕。
她的学长给两只实验用的小白鼠注射了一种不知道是什么的针剂,然后将小白鼠放回箱子里,没一会儿,两只小白鼠开始发狂,互相撕咬,把对方的血肉吞入腹中,直到死亡才停下撕咬,可那两只小白鼠只剩下血淋淋的骨架……
而官逸帆的父亲却始终笑容灿烂的坐在那里,这一幕让老板娘遍体生寒,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个学习心理学的人会向学校申请要一间属于自己的实验室,原来他平时在实验室里都是在做这样的事吗?
老板娘实在是接受不了这样的场面,不知道官绯云知不知道这人在干这种事……老板娘最后谁都没说,她当时已经跟官绯云她们闹掰了,也没办法找她们诉说什么。
她逃了,从学校宿舍搬了出去,切断和他们的联系,正好她跟官绯云她们都不是一个专业,也不用担心会在上课的时候碰上。
老板娘:“我以为像你父亲这样的人,应该是很让人吃惊的存在,不会那么容易……你懂的,可是世事难料啊!”
老板娘:“我方便问一下他们是怎么走的吗?”
官逸帆朝她摇了摇头。
老板娘:“我明白了,抱歉。”
官逸帆点了点头,他独自消化完老板娘话里的信息量,站起身朝她轻轻一鞠躬:“我希望你刚才的话不要再讲给第二个人听,拜托了。”
这孩子还挺孝顺,是想维护自己父亲的名誉吧!
老板娘朝他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的。
得到她的应承,官逸帆松了口气,他最后朝老板娘鞠躬一下,转身去找在外面等着的宫逸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