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千》Hi,百度

15、第 15 章

　　鸿门宴
　　“沈桐，我想去武汉。我有话对你说。”深夜祝豪突然在电话里认真的说。
　　“什么话不能在电话里说啊？”我刻意用轻松的语气。
　　“重要的话，要面对面对她说。而且，你不是要过生日了吗？”
　　我说：“其实我并没有想清楚。你可能白来一场。”
　　“我不是要什么结果。你就放心让我来吧。”
　　在我心里忽然有一个很清楚的结果。
　　我的生日，我叫上了方桐小雨和小雨的杜飞。我们坐在一个包厢里，等祝豪。硕大的生日蛋糕躺在圆桌上，还是有一点生日的喜庆在内。然而终究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氛围。
　　“沈桐，你今天不会摆的鸿门宴吧？”小雨调笑的说。
　　我说：“正是，且看项庄如何舞剑！”
　　“项庄呢？”“谁是项庄？”
　　包房门这个时候正好开了。祝豪着一件衬衣进来。长途跋涉赶来的祝豪，脸上却神清气爽。给了我一个好的印象。
　　祝豪一进门小雨便猛的将他打量一番：“项羽，你的剑呢？”祝豪微笑的坐在我旁边的位置上。我的另一旁是方桐。
　　小雨递给祝豪一杯酒：“迟到者罚一杯！”祝豪起身，端起酒杯：“先干为敬！”然后一杯酒下肚。小雨也还真是心黑，灌的是一杯二锅头。我担心的看一眼祝豪，他冲我一笑，我放下心来。
　　“先吃蛋糕还是先吃饭？”我问。
　　“先赠上各自的礼物！”小雨说，“看看礼物的分量够不够，不够者撵出去！”我说：“我看最先要被撵出去就是你吧！”小雨指指杜飞：“告诉她我送她的是什么。”杜飞说：“小雨送你一把吉他。”小雨得意的看着我，说：“够分量吧。”杜飞说：“那是一家新开的琴行做活动买一送一！”小雨瞪一眼杜飞：“见义忘色！”杜飞说：“我的礼物是一首歌。”我说：“我看出来了。”他来时背了一把吉他。杜飞打开吉他包，取出一把崭新的吉他，拨弄几下，动听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包厢里。
　　小雨第一个给他鼓掌。我艰难的拍着我的手掌。我依然是害怕美妙的琴声的。杜飞的礼物是物价的，也是无形的。所以我再无比珍惜，也是抓不住的。世间美好的事物，都莫过如此。
　　小雨对着祝豪说：“你大老远跑来准备送什么？”祝豪微笑一下，从口袋拿出一个盒子。小雨惊叫一声：“钻戒！”祝豪点头，忽然站起身，低头深情款款的看着我，完全不顾另外一侧正由一个人想要用眼光杀死他。
　　“在你满20岁的时候，送一枚戒指给你，这是我一直以来的心愿。”祝豪深情的说，“我不是要向你求婚，而是想要对你表达，我有守护你一辈子的决心。”祝豪眼睛里的光芒，和那枚戒指射出来的光芒融为一体，几乎融化了我的心。一辈子就放在我的面前，我只要伸手接住，它就是我的了。
　　而我丝毫没有要接住它的意思。我在考虑要如何拒绝这个一辈子。整个屋子里的人都是屏住呼吸的，等着我的回答。
　　我看一眼方桐，方桐也看着我，脸上带着一抹轻蔑的笑意。忽然方桐推开祝豪放在我面前的戒指盒，说：“这个礼物太贵重了，也要容别人好好想一想啊。还是先看看我的礼物吧。”然后桌子上出现一双鞋盒。达芙妮的鞋盒。方桐取出里面的鞋，特别邪恶的用手指比着鞋跟的高度，说：“沈桐，这个高度不知道你习不习惯？”我看向祝豪，他怔怔的看着手中的戒指。我满怀歉意的喊一声：“祝豪。”然而方桐却突然弓下身脱去我脚上的球鞋。我拼命挣扎，却仍然被套上了一只高跟鞋。高跟鞋，一直都是我的忌讳。认识祝豪的第一天，我就已经对自己发过誓——这辈子都不会穿高跟鞋。
　　方桐拿起我穿着高跟鞋的脚说：“很合适么。你穿高跟鞋很好看。以前为什么不穿啊？”我突然朝他猛踢一脚，大骂道：“方桐，你个王八蛋！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你给我滚！”
　　祝豪朝我苦笑一声，说：“我看还是我走好了。”说着，他将戒指盒放回口袋，起身朝门口走去。
　　我起身追祝豪。
　　方桐喊我一声：“沈桐，我错了。你原谅我。以后我的头发你说怎么染就怎么染。”我看他一眼，他的眼眶似乎红了，我的眼泪也不自觉的流出眼眶。我冷哼一声，脱下脚上的鞋砸向他，走出门。
　　“祝豪。”我大声的喊一声。祝豪停住脚步，站在他面前。祝豪脸上露出凄楚而尴尬的神情。我做出轻松的表情，问：“祝豪，你说这儿是哪？”祝豪向四周看一圈，说：“十字路口。”他接着说：“我还记得你跟我说，各走各的。那时候，我就应该放弃的。”我忽然摇摇头，说：“祝豪，以后，我们一起走。”祝豪苦笑摇头。我拍拍他的肩，说：“是不是那东西舍不得给我啊？”祝豪惊愕一声，又从口袋里拿出那枚戒指盒，递给我。我打开戒指盒，将闪闪发光的戒指递给祝豪，说：“给本小姐戴上。”祝豪愣了半响，终于微笑的给我戴上了那枚戒指。
　　远处一道寒冷的目光杀来。我心底苦笑一声，谁会料到我会与方桐以这样的方式将对方彻底的感触自己的世界。
　　方桐大喊一声：“穿你的旧鞋穿个够！”然后一只球鞋朝我飞来，落在我的面前。
　　我牵起祝豪的手。“祝大少爷，本小姐急需一双新鞋。”说完我脱掉脚上的鞋，赤脚踩在水泥地上。祝豪笑着背起我。那边，应该是方桐的哭声吧。

　　第二十九章
　　“小雨，帮我搬家吧。”
　　“你东西真多。”
　　花了很长的时间，我终于清好了自己的东西。请东西没有那么难，而决定带走哪些东西很难。
　　我推开门，正撞上进门的方桐。他顶着一头炫目的白发。小雨一副哭笑不得的神情。我尽量让自己不去看他。秋千跑了过来，嗷嗷的叫着。方桐看一眼秋千，惊呆住了。方桐苦笑一声，喃喃的说：“原来还是不一样。”
　　是的，还是不一样。前几天我便专程把秋千寄养在了小雨那儿，我买来颜料自己动手将秋千的毛染成了，我和方桐头发的颜色。当初我说谁先求饶便和秋千一样的颜色，并不一定指我们要染成白色。我是准备在我生日时拒绝祝豪然后给方桐一个惊喜的，可是我和方桐没有这样的缘分。
　　方桐提起我手中的包，说：“我帮你。”我没有拒绝。
　　我和小雨在楼下等着方桐一趟趟的将行李运下楼。
　　方桐，又变成了一个陌生的助人为乐的王子。
　　我递给方桐一瓶水，说：“谢谢。”语气很淡，淡到我自己都觉得陌生。
　　东西很多，我拒绝了方桐继续帮忙的建议，决定和小雨愚公移山。我一手拖着一个箱子，一手提着一个大行李袋，就要走出楼梯口。方桐忽然喊我一声：“沈桐。”我停住脚步，方桐说：“再见。”
　　我重重的点一下头。
　　“有空回来看看秋千！”方桐朝我喊一句。我抬头看一眼这栋房子前的法国梧桐，忽然生出一种悲凉的感觉。一片梧桐树的叶子砸到我的头上。黄色的。
　　我突然想起方桐跟我说过的一个约定。“如果你把我弄丢了，我会在梧桐树下等你。”他说。如今，是谁丢了谁呢？谁又会去等着谁？恋爱时的情话，是从来都不算数的吧。
　　方桐，我们就等着被对方遗忘深藏吧。
　　我搬回了寝室，那些以前觉得冰冷的面孔，现在再看忽然有了一些温暖的感觉。看着那些渐渐熟悉的面孔，我突然有了一种家的感觉。我一下子就适应了。
　　我告诉祝豪，我住回了寝室，祝豪听起来很高兴。让他高兴，也算一件好事。
　　我手上的钻石戒指成为了寝室另外成员讨论的焦点。最后我终于把祝豪的原版对白告诉了她们，换来的是一片艳羡的欢呼声。我的爱情，有了欢呼声。我瞬间，也觉得自己真的幸福了。
　　转眼，路边的梧桐树叶纷纷飞落。
　　我会偶尔想起秋千。想它时我便会在网上要求方桐发一些秋千的图片给我。方桐的拍摄技术越来越好。秋千在他的镜头里，似乎有着和孩子一样的笑容。
　　方桐偶尔也会来杜飞的住处。只是我们都避着彼此，从来不曾碰面。我甚至不知道方桐的头发现在是什么颜色。没有人告诉我，我更加爱不会去问。我，也应该无所谓知道，方桐的任何消息。
　　还有，我开始学吉他了。
　　我理所当然的认了杜飞这个师傅。然后我厚颜无耻的夹在两人中间，充当800瓦的电灯泡。由于天气越来越寒冷，小雨放弃了练吉他。而我，依然在继续。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继续。就当是因为一把免费的吉他吧。
　　其实是因为，我想要把美丽掌握在自己手中。那么，美丽可以随时随地发生。我就不用担心它离我而去了。
　　我总是孤独的在寝室里练着吉他。然后上尽可能多却实际上很少的课。每天个祝豪发短信聊天保持着恋爱关系。
　　我发现现在我真的是一个人的。
　　我从来都没有思念过祝豪。我告诉自己，因为习惯了这种距离吧。渐渐的我意识到我之所以答应祝豪，是因为我们能理所当然的保持着距离。
　　如果有一天，我必须要和祝豪朝夕相处，我会怎样？大概，也会习惯吧。我想。
　　我很少想这些事。我让自己很忙。
　　除了吉他外，陪着我的是无穷尽的小说，与叽里呱啦的日语，甚至一支毛笔几张白字或一支铅笔几张素描纸。可以说，我过得很忙很充实。
　　然后突然又下雪了。
　　我打电话告诉祝豪，说：“武汉下雪了。”祝豪第二天便跑过来陪我看雪。事实上他在的地方比武汉的雪更银装素裹几倍。上次他打电话，玩笑的语气说，让我去他所在的城市看雪。我搪塞了过去。而武汉下雪，他却来了。
　　我问他为什么要来啊，他说怕我冷。我给他围上我织的毛线围巾。祝豪很感动，伸手准备抱住我。我突然条件反射的转身，说：“我们去打雪杖去！”我心里在为自己连一个拥抱都给不起而自责。
　　我们在我们学校的足球场上的雪地里打起雪仗。在你追我赶的追逐过程中，我发现我可以笑得很灿烂了。
　　由于玩累了，我躺在雪地上，闭上眼睛。
　　我睁开眼睛时，却发现自己躺在学校医院的床上。祝豪焦急的看着我：“沈桐，你怎么了？怎么晕倒了？”我说：“我只是睡着了。”祝豪说：“你吓死我了。医生刚给你做完检查，说你心率不齐，不知道有什么问题，让你去大医院拍片检查一下。”我切一声，猛的跳下床，说：“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祝豪笑笑，不再说什么，递给我一杯热茶我端起茶杯，忽然发现手上少了一样东西。
　　“祝豪，我的戒指呢？”我焦急的问。失去那枚戒指，我的手指很不习惯，不自觉的动着。祝豪惊异的看一眼我的手说：“大概刚才玩的太疯，丢在雪地里了吧。”“那可是我的一辈子啊！”我大吼一声，拉着祝豪来到雪地上。雪地里满是人群的欢笑声，我和祝豪发疯似的一寸一寸的找着。这种没有任何希望的寻找，让我觉得很非常的绝望。
　　忽然祝豪从雪地里摸出一枚亮晶晶的东西，放在我的面前。我激动的抱着祝豪，眼泪兴奋的留了下来。祝豪第二次替我戴上那枚戒指。他的眼睛里，亮晶晶的。
　　我抱住他。然后在雪地里，我们第一次接吻。漫天的雪花的我们爱情的最好见证。
　　今天，我才第一次意识到，我真正的成为了祝豪的女朋友了。
　　“祝豪，当年为什么会选小雨？”现在，我才敢释然的问这些问题。
　　“因为已经被你否定了，其他任何人都一样。”祝豪笑着说。
　　关于否定他的话题，我们不再往下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