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也成了中也》乔叶七

8、第 8 章

　　门铃声再次响起。

　　太宰治抬头看向夏目漱石：“来了？”

　　夏目漱石点头，随即又摇头，他不确定：“湿的衣服穿着也不太舒服，你带中也君去换一件新的衣服吧。”

　　太宰治没有多问，他牵着中原中也就往卧室里面走去。

　　关门的时候，太宰治留了个心眼，他留了一条缝隙，好让他能听到外面的声音，知道外面的动向，要是有不对，他可以带着中原中也立刻跑掉。

　　他之前选这个房间安置中原中也也是有理由的，其实这个房间并不是卧室，而是客厅。

　　这里有一个很大的落地窗，从落地窗走出去左拐会看到一个储物间，里面有一些梯子，上面还残留着油漆，应当是装修的时候留在这里的。

　　一旦太宰治察觉到不对劲，他就可以带着中原中也，从这里跑到储物间，拿出梯子翻墙离开。

　　太宰治一边牵着中原中也往落地窗那边走去，一边听着外面的动静，有轻微的说话声，但是没有门开的声音，可能是在通过对讲机交谈。

　　外面的说话声停了。

　　太宰治眉头微皱，他小心翼翼地捕捉着外面的动静。

　　一旁中原中也有些不适应，手腕上有些痛，他转了转手腕，窸窣的转动声掩盖了外面的声音，让太宰治听得不是很清楚。

　　太宰治松了松手，轻声对中原中也说：“现在不要动。”

　　中原中也感觉没那么不舒服，也就不再挣扎，他安静地站在太宰治的身边。

　　“要是一直这样也挺好的。”太宰治感叹道。

　　说完，他就去听外面的动静，门开了。

　　没有人进来，他们站在门口说话，不多时，说话声停止了，门也关上了。

　　有一个脚步声朝着这个房间走过来。

　　不过太宰治并没有打开落地窗朝外走，毕竟这个脚步声他还算熟悉，是夏目漱石的脚步声，看来外面的来人的确是夏目漱石安排的，没有危险。

　　太宰治松开牵着中原中也的手，愉悦地走到被褥前将自己买的衣服拿出来，他拿着一件黑白色的衣服走向中原中也。

　　“中也试试这件，我可是走了好几家店，才找到勉强适合你的尺寸。”太宰治抖了抖衣服，衣服完全呈现在中原中也面前。

　　那是一个黑白相间假两件的裙子。

　　太宰治将裙子往中原中也的方向递了递，脸上带着些跃跃欲试：“中也会穿吗？要不要我帮你。”

　　中原中也瞧着太宰治脸上的笑，默默地后退一步，远离太宰治，直觉告诉他接下来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他觉得这个距离不太够，于是再次往后退了几步。

　　夏目漱石打开门，就看到这样一幕，太宰治一直往中原中也那边递衣服，而中原中也一直往后退，有些抗拒。

　　等到他彻底看清太宰治手上那件衣服的那一刻，他嘴角微微抽动：“太宰君拿一件正常的衣服，不要拿女仆装给中也君。”

　　“啧。”听到夏目漱石的话，太宰治明白是不能达成自己的目的，他遗憾地望着中原中也。

　　他将手上的衣服放回口袋，从里面拿出一套黑色运动套装，上身是一件黑色卫衣，下身是宽松的黑色休闲裤。

　　这不是有正常的吗……
　　夏目漱石无奈地望着太宰治。

　　这次太宰治展开衣服，中原中也脸上的抗拒消失了，他乖乖地站在那里，接过太宰治手上的衣服。

　　他回忆着太宰治先前为他穿衣服的步骤，将黑色的上衣往身上套，可是刚一拿起，就被太宰治制止了，只听太宰治说：“身上的湿衣服还没有脱。”

　　可是中原中也并不知道怎么脱，他只看过穿，没有看过脱。

　　他静静地望着太宰治。

　　太宰治瞬间明白中原中也的意思：“我不干。这样我们的角色就变了，我变成了中也仆人，我才不要！”

　　他看向夏目漱石。

　　中原中也也跟随着太宰治的目光看向夏目漱石。

　　夏目漱石联系到中原中也的动作和太宰治的话很快就明白他们的意思，他淡淡地看着太宰治：“太宰君，你这样的行为很不负责。”

　　太宰治眨了眨眼睛，无辜地说：“外面的人已经等了很久，再不出发，我们很晚才能到山阴。”

　　这倒是。

　　可是夏目漱石还是不想让太宰治就这么如愿，他没动。

　　一个喷嚏声响起。

　　太宰治皱了皱眉，他看向中原中也，只见中原中也吸了吸鼻子。

　　夏目漱石提醒道：“不会是感冒了吧。”

　　太宰治目光落到中原中也衣服上的水渍上，他也想到这样的可能，现在的中原中也才从研究所出来，身体还很虚弱，刚才那样洗脸，确实有可能。

　　他急急匆匆地走到中原中也身边，一边将手上拿着新衣服递给夏目漱石，一边对中原中也说道：“中也将手臂伸直。”

　　接过东西的夏目漱石微笑地望着那边，同时也注意到太宰治身上的水渍，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衣服，只有一套，他眉头轻皱。

　　于是他又看向太宰治同时递过来的口袋，里面的东西一览无遗，除了那套女仆装，还有其他的衣服，就是那些看起来都有点像是女装。

　　夏目漱石收回目光，看向太宰治，那边的动作很迅速。

　　太宰治这次都没有让中原中也自己动手，脱||衣穿||衣一并完成了，看到穿着整整齐齐的中原中也，他松了一口气：“要不要再加一件？”

　　说完，他意识到自己这句话算是一句废话，现在的中也没办法回答他。

　　他觉得这样听话的中也也不是那么好了。

　　太宰治换了个说法：“要是觉得不舒服就告诉我。”

　　“想做不也能做到。”夏目漱石将之前太宰治放进袋子里的女仆装拿出来扔给太宰治，他打趣地说：“你身上也湿了，快去换一件。”

　　太宰治接过手上的衣服，脸上露出明显的嫌弃：“不用，我身体很好。”

　　可是话音刚落，他就打了一个喷嚏。

　　夏目漱石：“身体很好？”

　　太宰治从夏目漱石手上夺过袋子，折也没折，直接将手上的女仆装扔进去，然后一手提着袋子，一手牵着中原中也往外走去。

　　夏目漱石笑了笑，跟上前方的两个小孩子。

　　三个人上了那辆黑色车，中途路过商业街的时候，夏目漱石让人停了下，去买了一套衣服让太宰治换上。

　　到了之后，太宰治并没有选择立刻上门，他选了一家旅馆，暂住了两三天，稍微打听了一下那两人的情况，的确和夏目漱石说得情报差不多。

　　相比横滨，这里真是一个宁静和平的城镇。

　　低矮的木造建筑并肩排列，人们慢悠悠地行走在街上，远远望去还会看到代表的温泉的白烟。

　　太宰治收回看向窗外的视线，看向坐在那边看着儿童电视节目的中原中也，眉眼间染上了温柔，他轻轻叫出中原中也的名字：“中也。”

　　中原中也不解地看向他：“怎么了？”

　　这几天，他也能掌握一些发音，能简单地和太宰治他们对话。

　　太宰治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只是叫叫你的名字，看你会不会乖乖回应我。”

　　“无聊。”中原中也转过头继续去看儿童节目。

　　太宰治起身朝着桌子走去，他目光落在了桌上的小刀上：“中也～”

　　中原中也以为还是刚才那样，这次他并没有回头，甚至都没有搭理太宰治，继续看着儿童节目。

　　“中也不要回头。”随着太宰治的声音同时响起的还有开门声。

　　中原中也的看到夏目漱石皱着眉头急匆匆地往自己身后跑，他也忍不住想要回头，可是头才微微转动，太宰治的声音再次响起：“中也听话。”

　　中原中也犹豫了。

　　“你要是回头，我就不要你了～”太宰治玩笑般说道。

　　中原中也当真了，他睁大眼睛看着面前的节目，一点也不敢动：“不回头，你不能。”

　　太宰治：“中也真乖～”

　　夏目漱石眉头紧皱地望着太宰治的伤口，他眼中含着些怒气，顾忌着身后的中原中也，小声地说：“这就是你想出来的办法？”

　　“死不掉的，只是破了一层皮的小伤口。”太宰治望着手上猩红的血，不在意地说：“夏目先生，送我去医院吧。”

　　夏目漱石压抑着心中的怒气，牵着太宰治往外走，走之前不忘对中原中也说：“中也，老夫带太宰出去一趟，你在屋里待着，我们很快就会回来。”

　　中原中也脸色大变，他作势就要起身。

　　“我们说好的，中也。”太宰治轻柔地说：“不要回头。”

　　中原中也停下了动作，他手指紧张地拽着裤子：“一起。”

　　夏目漱石先太宰治说话之前开口，他说：“中也，把帽子和口罩带上。”

　　“夏目先生。”太宰治不悦地打断夏目漱石。

　　夏目漱石理也没理太宰治，继续对中原中也说：“一起去吧。”

　　中原中也脸上是遮掩不住的喜悦，他急匆匆地起身拿过帽子和口罩跟上。

　　太宰治移了移位置，让夏目漱石完全挡住自己的手：“我生气了，不要靠近我，你去那边。”

　　听到太宰治的话，中原中也沮丧地走到夏目漱石另一边，小心翼翼时不时地看一看太宰治。

　　他们很快就到了一家诊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