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若烟》梨花溶月

5、瘟疫

　　余潋水有丝纳闷，堂堂护国大将军最近很闲么？闲到每天到她这小小的义诊摊位来当下手？暂且不说他假期有限，回家省亲不是应该多陪陪莫老夫人的么？最重要的是他冷着一张俊脸，散发出他那久经沙场的气势，很多病患根本不敢靠近，就算有几个有胆识的和实在病重没办法的人上前来，都是忍不住浑身哆嗦。
　　“莫将军，您今日不用陪老夫人么？您回乡省亲的假期应该差不多快到了吧？”余潋水处理好几个敢过来的病患后，无奈地问着一直看着他动作的人。
　　莫阚接过余潋水手中药壶，随意地答道：“奶奶的病已经有所好转，莫家上下都很感谢你，还有倾月对你也是欣赏得很。”
　　见他所答非所问，余潋水放弃与之继续沟通的想法，停顿了一下，刚才又感觉到灵力的波动了，果然有人监视自己，而且还不止一批人，可以肯定的是其中肯定有那天扬言要取走她性命的人的手下。
　　“过几日，我就会换个地方继续义诊，在这个城里也呆不了几日了，老夫人那你最好是嘱咐几人细心照料着，只要按照我写的注意事项还有药方，她的身子很快就会调理好的。” 余潋水想了一下后说道，自己最好还是离开，别和莫家还有宇文群倾月交集过于密切，以免那白衣男子对他们不利。
　　莫阚皱起眉头，几番欲言又止的，正当他准备开口时就见到莫六带着了一个军装男子朝他们跑了过来，那男子颇为眼熟，不正是他的副将林巽（XUN）么？
　　“将军，不好了，这次西南蛮夷又再次起兵攻击，前去租敌的军队不知怎么回事，大部分战士都感染了同一病症，皇上下旨取消您的假期，命您带领军队前去援助。”林巽喘着大气，满脸大汗地冲莫阚汇报。
　　莫阚听后，心中一仅，准备离去，却被人拉住，不解地转头看向抓住他衣袖的余潋水，余潋水也有些惊讶，自己怎么会伸手抓住他呢？不是想好要和他们毫无瓜葛么？
　　“按那位大人的说法，恐怕战士们是得了什么传染病，最严重的情况是瘟疫，这可马虎不得。我是大夫，可以和你一同前去，说不定有所帮助。” 余潋水稳了稳心神，心里不停地想着自己只是想去救活那些战士，只是想积累功德，早日飞升。
　　“余小姐，您是说笑吧，少爷是上战场，那里十分危险，比不得这里，况且按您的说法那些战士得的病似乎很严重，您去不合适，就算您的医术再高明，您还是一女子啊。”莫六惊讶地喊了起来，不停地劝说余潋水。
　　林巽这才注意到将军身边的女子，不知为何看到她后原本急躁的心情变得平和下来，再看见她一脸坚定地望着自家将军，而自家将军又十分为难地回望着，直觉告诉他，这两人之间有猫腻，将军何时把一个女子的话看得那么重要了，当然老夫人除外。
　　“我说去就一定会去的，哪怕你不让我跟，我也办法前去。” 余潋水再次申明自己的意愿。
　　莫阚踌躇了一下后，无奈地说：“好吧，如果你没有办法医治那些战士我会差人立刻送你回来的，毕竟战争不是儿戏。”
　　余潋水挑起眉头，并不答话，先去了再说，到时候回不回就看她心情好不好了，一切最终都还是她说了算。
　　林巽和莫六两人则是张大嘴，不敢置信地看着莫阚，他居然就这样妥协了，换作其他女子他早就把人骂哭走人了，两人看向余潋水的目光更多了分探究。
　　“那我们这就出发吧！” 余潋水说着便要走，见其他三个男人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盯着她，忍不住问，“还有什么问题么？”
　　“余小姐，你是不是应该准备点更换的衣裳和路上和军营里需要用的物品。”莫六小心地询问着。
　　余潋水面上一热，觉得有些尴尬，自己平日习惯了施法更换衣物的，现在一急完全忘记了人类是做不到这点的，有些不自在地说：“啊，衣服我等会去布庄随意买几套就好了。”
　　莫阚见她如此，忍不住笑了起来：“莫六，你回府替我简单收拾一下行李，林副将你就跟莫六回去先休息一番，我同余姑娘去买衣物，等会回去和你会合。”
　　莫六和林巽对看一眼，识趣地离开，让两人独处。余潋水有些懊恼地瞪着莫阚，刚才这人笑那么大声是在嘲笑自己么？现在还想留下来看自己的笑话啊？
　　“余姑娘，我知道前面有家不错的布庄，不妨我们去那看看。”莫阚无视余潋水哀怨的，目光，带头朝前走去。
　　两人走了一会，停在一家名叫云裳布庄门前，余潋水朝内望了一下，感觉布置得十分雅致，满意地走了进去。
　　“这位公子是陪夫人来买衣物么？”一个穿戴整洁朴素的女子迎上前来，分外热情地招呼着。
　　夫人？余潋水与莫阚对看了一眼，又同时尴尬地撇开视线，这让那女子看了笑得更加暧昧起来。
　　“看样子两位才成亲没多久吧？没必要害羞的，相公给娘子买衣物本来就是正常的事。你们是买已经制成的衣物还是挑选布匹定做呢？”两人原本想解释的话又被女子一阵抢白给打断了。
　　余潋水无奈地叹息一下，放弃继续解释的打算，哪怕自己解释了，这老板娘也能当作是自己害羞了，误会就误会吧。
　　“老板娘，我们要买现成的，要素色的，另外麻烦您帮我拿几套男装，都是我要穿的，另外麻烦你再帮我拿几套中衣。” 余潋水立刻回答，却没看见莫阚因为自己不解释清两人之间的关系而扬起的嘴角。
　　“都要白色么？我这就去给您拿几套来让你挑选。”老板娘见余潋水身着白色的长衫细心地问句，因为来了这笔大生意，笑得合不拢嘴。
　　“另外给她拿几套深色的吧。”莫阚出声回答，余潋水只是看了他一眼，并不反驳，虽然她只喜白色，但是白色易脏她也是明白的，军中生涯并不是游山玩水这般。
　　两人仔细挑选了一阵后便回莫府同林巽会合，这次见到莫老夫人神色已经比以往精神多了，得知余潋水要随着去军营，莫老夫人只是连说三声好，便拍了拍余潋水的肩膀不再发一语。
　　莫阚上前跪在莫老夫人面前，低哑着声音说：“孙儿不孝，此次离去又不知何时能与奶奶相见。”
　　“阚儿，起来，我只要你记得当初参军时所说的那番话就够了，莫要牵挂我这个老太婆，家里的事有你父亲他们照料，你这就去吧，不用等他们回来告别了，国事为重。”莫老夫人红着双眼，笑着说道。
　　三个人日夜兼程地赶到了巴蜀同已经到达的大军会合，患病的战士被隔离到了郊外的一个地方，却无人照看，由着他们自生自灭。
　　余潋水对这种做法相当不满，当下要求立刻前去看治，可遭到不少军医的阻止，余潋水取下覆面的面纱，温婉一笑：“诸位不把他们的命当一回事，但我非救他们不可。”
　　“我们不是不救，而是救不了，姑娘你不知道那是瘟疫啊，我们要真是不当他们是回事，早就放火将他们全部烧死了。”一个老军医顺着胡须无奈地说道。
　　“放心，我定会将他们救回的，等我的好消息。” 余潋水朝莫阚点了点头，将还未来得及放下的包裹交给他后便叫人带她前去患瘟疫的战士所居住的地点。
　　当余潋水看到眼前的景象时忍不住一阵难过，一个小小的村子里到处都是患病的战士，几个一群地靠在一起互相鼓励着，虽然身患重疾眼里却充满了希望，没有一人想着走出这个村子，因为他们知道这是会传染的，而且他们也没有那力气。
　　“你回去吧，记得回去后将身上的衣服烧了，多沐浴几次，问军医要几贴预防的药吃下。” 余潋水吩咐了身边的带路人后，便毅然走进了这个被死神笼罩的村子。
　　余潋水来回看了好几个病人，发现他们的症状都为高烧、腹痛、头痛、严重的腹泻，有些人身上还会出现玫瑰色的斑点，确认了这是伤寒，这是种十分容易传染的瘟疫，余潋水此时也没有把握完全治疗好这批战士，正当她沉思时，忽然听到一声悲鸣。
　　赶去一看，原来又有一名战士死去，周围的人都默默地看着，慢慢地有人低声抽泣起来，不知是为死去的战友还是为自己即将如此，余潋水注意到一个战士哭得特别的厉害，刚才的哀鸣一定是他发出的，仔细一听他说的什么，才知道死去的是他的大哥，他们一家两兄弟都参军了，家中的老母还等着他们回去。
　　余潋水心头一酸，这样的战士不知道还有多少，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将他们治好。这时不知道是谁唱起了思乡曲，其他的人慢慢附和起来，一曲完毕，几个较有体力的战士将他的尸首拖到一边，点火焚烧。
　　余潋水不忍继续看下去，心里更家确定了要将他们治好的想法！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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