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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完颜王云川,王后卿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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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酒听出了姑娘声音里的颤抖,大致也猜到了云川所说的领罚应该是酷刑。本来就是他偷看别人,错在他,让一个姑娘因自己而无冤受罪,他可过不去。便立刻抓住云川的手:“云川。”
云川看向卿酒,又看向那姑娘:“继续去做你的事,领罚一事就算了。”
两个字,他就能懂。
他和他之间好像从来不用说很多。
“谢过王后。”
说完那姑娘便消失在夜色中。
卿酒受不住风夹着雪的无差别攻击,赶紧拉着云川进门,关了门。
卿酒跳上床,用被子将自己裹紧后还是打了一个寒颤:“说说吧,王后是怎么回事儿?”
云川乖巧的站在床前:“我是完颜族的王,你是我的爱人,自然就是王后。”
卿酒撇嘴,正要说话,云川突然拔高了声音:“怎么?你想反悔了?!我不管!你都戴了我的戒指了!”
……
“你西北的弟兄都知道我是你伴侣了,你还跟阿雷若说了我是你爱人。我的名声都成这样了,你不能不要我!”越说到后面,云川甚至还微微抽噎起来。
卿酒砸了咂嘴,惊与云川一前一后地变化之大,又将被子拢紧:“行了,别装了,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云川立刻收势,嘟嘴道:“可是我好冷。”
卿酒一看他的穿着,就穿了里衣加一件披风不冷才怪。
本来还想严刑拷打一番,照着这个势头下去,能问出什么来就有鬼了。将被子打开一个小角,小声咕哝道:“上来吧。”
瞬间,披风滑落在地,卿酒只感觉到一阵风,自己便被扑倒了。
“不许乱动,好好睡觉!”
“遵命!”
第二天,卿酒早早起来,将早膳准备好,坐在窗花旁赏雪。
雁北和藜朝不同,这里的建筑少有二楼,大多是低矮的尖顶房子。
窗户也不大,透过窗户只能看到小小的一方天地。可就是因为这样,外面不断飘落的雪花仿佛多了几分说不出的韵味。
“今天怎么起这么早?”云川朦胧着眼睛,穿好衣服。
卿酒白眼一翻:“说得好像我哪天没早起一样。去洗漱吧,我向店家买了些蔬菜,自己做的。”
“自己做的?”云川眼睛一亮。
“嗯。”
云川立刻冲了出去,卿酒也去厨房将热在锅里的菜端到房间。等端来最后一盘时云川已经端坐在桌子旁,眼睛放光等着了。
“这么快,洗干净没有?”卿酒坐下,将筷子递给云川。
云川乖巧地点头,接过筷子夹了一块鱼肉。
“嗯哼!!!好吃!”
卿酒看他夸张的瞪大了眼睛,笑道:“够了,太夸张了。”
云川也笑开,又夹了些蔬菜塞了满嘴含糊不清地问:“你学过吗?”
卿酒撑着脑袋,看着云川:“学过吧。以前做过厨子。”
“以后,你可以天天吃我做的。”云川一边的脸颊微微鼓起,一双妩媚的丹凤眼却被他用得呆萌呆萌的。要不是自己一直和他待在一起,卿酒都要怀疑昨晚的人和现在的人是不是两个人。
这个人,怎么能够一会儿可爱,一会儿霸气,一会儿精明,又满脑子那种事情吧?
而且每次切换还把自己吃的那么死。
“快吃,说好了带你去个地方,就一会儿。去了之后我们再去调查雁北的事。”
等用过早膳,卿酒提着酒,带着云川出了门。
雁北除了雪还是雪,一片白茫茫的,高大的树上满是积雪。放眼望去,整个世界都是浑然一体根本没有天地之分。
卿酒走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云川也不问,就任由卿酒牵着走。
卿酒将人拉到一棵树下:“云川,你在这儿站着。等我会儿,立刻就回来。不许动,也不许回头啊。”
说完转身就要离开,云川一把拉住卿酒的手,小心翼翼的说:“能不能……不要走得太远。”
卿酒一愣。突然间,一股莫名的感觉从心房涌上来,卿酒形容不上来,有点心疼,又有点酸楚。
“不会走远的。”卿酒走过去,踮起脚尖在云川额头上轻松一吻,又将他大衣上的帽子给他戴上,“乖乖待着,有惊喜。”
卿酒绕绕到树后,笑道:“这家伙还真记仇,昨天那件带毛的新大衣才穿了一天,今天就换了件没毛的。”
刚刚有一瞬间,卿酒对自己接下来的行为有那么一丝负罪感的,可只有那么一瞬间而已。
“砰!”——“唰。”
卿酒一颗石头用足了力气击中树干。瞬间,树上的积雪像瀑布一样的滑落下来,场面蔚为壮观。卿酒站得老远都被祸害到,别说是正正站在树下的云川了。
等积雪落得差不多了,卿酒装模作样地尖叫着跑过去:“云川!你去哪了?云……”
川……
身子和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看着将自己扑倒的云川,卿酒尴尬道:“哈哈哈……云川你在这儿啊?你穿了一身白,我都没看见你……”
云川冷着一张脸,卿酒心里咯噔一下:完了,不会生气了吧?
试探的喊了一句:“云川?”
“唔……”
卿酒完全没想到云川会亲他,与其说还不如说是啃,还啃得生疼。
“嘶!你干嘛咬我?!”
啃完了,云川又在他嘴角轻轻的啄了两下,正当卿酒以为这人舒心的时候,云川又狠狠地咬上了卿酒的嘴唇,咬破了一小点皮,流了点血。
云川也不理他,将人拉起来:“你也穿了一身白,有点颜色我就能找到你了。”
……玩不过,玩不过。
卿酒无奈:“行行行,看得见就看得见吧。走吧,快要到了。”
云川以为他是要带自己去什么好玩的地方,等他看到及膝的雪地里插着的木碑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积雪以上只有两个字:吾师。
卿酒一笑,打趣道:“哎呦,还没记错地方。走了那么久都没看到,我还以为我记错地方了。”
云川皱着眉,将帽子取下来:“这是……”
“我师父,就是他给我起的卿酒。”卿酒将碑前的雪踩实,放上酒,“今天带你来看看他,介绍给他认识认识。他到死身边都没有一个人,今儿带过来让他眼红的。”
所以,他才说雁北是个好地方吗?
云川立刻将身上的积雪拍干净,拉下帽子,站得笔直,神情庄严且肃穆。
卿酒噗嗤一声笑开,知道说他也没用,就由他去了。
云川恭敬地鞠了三躬:“因为不知道是来看您,也没有给您带东西来,还望您不要见怪。”
卿酒看他这正经样子心道:这世上怎么还有这么可爱的人?
“行啦,人死都死了,搞这些虚东西干嘛。看看就行了,我们还有正事要办。”
云川将卿酒推开:“不要,我还要和师父待一会儿,你去那边等我。”
卿酒撇嘴:“……给你半刻钟。”
卿酒走到一旁,背对着云川。
“咦?又下雪?”
等了一会儿,天空又开始飘起雪来。
卿酒转身准备叫云川出发了,可身后的风景却让卿酒忘记出声。
云川身后是无边的白雪,高大的树木将天和地分割开来。云川就站在那里,微微低着头,却仿佛整个世界都因他而安静下来,没有鸟鸣,没有风声。肩头的一点点雪,让卿酒想到了一句诗:除却君身三尺雪,天下谁人配白衣。
云川站了多久,卿酒就等了他多久。
“嘻,看呆了?”云川重新拢上帽子,走过来拉起卿酒的手揣在兜里。
卿酒无奈笑开,不置可否。
“走吧,回去吧。沈将军差不多应该也忙完了。”
云川一愣:“不是说还要调查雁北吗?”
卿酒拿出揣在云川兜里的手又抽了出来,连带着云川的手一起放进了自己兜里:“就许他们玩计中计,就不让我们放烟雾弹了?”
要不然,卿酒会带着云川这不做那不做的,真就观光游览一遍?
云川了然,快步跟上卿酒的步子:“那我们什么时候去看看……”
话到嘴边,云川突然不知道怎么说下去。
卿酒苦笑,低头走路:“有时间去看看吧。她葬的位置我以前去看过一回,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
“卿酒。”
卿酒一愣,这还是云川这么正式的喊自己的名字,不禁疑惑道:“怎么了?”
“我父母去世了,养我的是我叔叔和姑姑。虽然比不上见父母那么庄重,但是我想带你回家,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王后。”
……
听到前面,卿酒正感动着,听到“王后”这个词,卿酒表情复杂:“一定得是王后吗?”
考虑到云川的身份,夫人这个称呼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云川一愣:“不喜欢?那你来做王,我做王后?”
“别别别!!”卿酒一听,拒绝得差点舌头打结,立刻捂上云川的嘴。这怎么的,还得因为一个称呼落得一个大逆不道、谋朝篡位的罪名啊,“这种话别说第二遍了!我还想多活几年!”
“那回不回去?”
“去去去!去,行了吧?!”卿酒是真的怕到时候去了完颜,云川一句:这是你们的新王,我是你们的王后,自己怕是得吃上无数像昨晚的飞镖,刺猬都不如的那种。
“你们完颜的王这么好当?从你到军营得有小半年了吧?不用天天处理朝政,忙得不可开交?”
“也不全是。完颜现在虽然还是保留了国家的制度,但是只能算一个部落。而且,这个部落在历史上是已经消失了的。”云川踩上卿酒的脚印,嗯,比自己的小了些,“王后很清闲的,就每天侍寝就可以了。”
……比起侍寝,他更愿意去后宫勾心斗角好吗?!
“那以前的完颜那么强大,为什么突然……消失了?”卿酒看向云川,“这个能说吗?如果是国家机密就别说了。”
当着王的面说他的国家没落什么的,不太好吧。
云川一笑,拉开卿酒捂在耳朵上的手:“你是我的王后,有什么不能说的。他们不想做了而已。”
“不想做???”
云川看他一脸震惊,强忍着笑意:“嗯。做了这么久的王,觉得乏了,一整天管这管那的麻烦死了,就不做了呗。”
一个爆栗打上云川的脑袋:“小兔崽子,消遣我很有趣是吧?”
云川哭笑不得:“是真的啊。当着师父的面我还骗你不成?我知道的时候也震惊了好久。后来我做了完颜的王,突然就理解了那一代王的做法,我也觉得做王很无聊,想东想西,要考虑这个考虑那个的。”
“……你们完颜真是清奇。”卿酒愣了半晌才哼出一句。
云川将卿酒微微滑落的帽子从新拢好,拉起卿酒的手:“快些走吧。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解决掉,我们就回家去。”
“行,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