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03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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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拽回自己的衣摆，推开了面色阴沉的摄政王，腾地起身，远离了床榻：“与你何干？”
赫连辞低着头，手指微微发抖：“你是自己说，还是等着我去查？”
殷雪辰随口问：“你就算查出是谁伤了我，又怎样？”
“伤了你的人……”赫连辞冷笑，“你忘了吗？”
摄政王拍了拍手，候在寝殿外的梁公公立刻在殿外高声问：“殿下有何吩咐？”
“让那几个废物进来伺候世子。”
殷雪辰直到看见穿着内侍监服侍的南宫棠之流，才意识到赫连辞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气得涨红了脸，冲到榻前，揪住了摄政王的衣领：“蛮子，你敢？！”
赫连辞冷静地反握住殷雪辰的手腕：“是谁？”
他忍无可忍：“是我阿爹！”
赫连辞的面上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
“怎么，你要把我阿爹也变成太监吗？”殷雪辰松开手，恨恨地瞪了摄政王一眼，继而去望跪在地上的内侍监，“张开嘴让我瞧瞧，舌头还在不在？”
南宫棠最先回过神，回味着他的话，冷汗如瀑：“世子饶命，世子饶命！”
南宫棠原也算是盛京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一朝得罪了殷雪辰，便沦为了皇城中最低贱的内侍监，连稍微有些资质的宫女都不如。
南宫棠吃尽了苦头，人也不似从前那般嚣张。
殷雪辰问他舌头还在不在，是提防他把今日在寝殿中的所见所闻都说出去呢。
南宫棠早已不是当初那个看见殷雪辰就被美貌所迷惑的纨绔子弟，现在的他，只在乎自己的性命。
电光石火之间，南宫棠在生死与一条舌头之间做出了选择。
“奴才……奴才知道了。”南宫面色惨白地起身，冲到寝殿外，抢走炽翎卫手中的长剑，试图割断舌头。
殷雪辰见状，眯了眯眼睛：“慢着。”
他随手将披风裹在肩头，踱到殿前，一脚踹飞南宫棠手里的剑：“我没兴趣要你的舌头。”
南宫棠呆住。
“不过，若是被我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话……”殷雪辰勾起唇，微微一笑，“那就不是一条舌头能解决的事情了。”
他说完，看也不看磕头谢恩的南宫棠，转身走回寝殿，将几个剩下的内侍监一齐踹了出去：“滚！”
“哎呦，世子，不劳烦您，奴才带着他们滚。”梁公公连忙凑上来，“世子千万别为几个奴才生气，不值当啊！”
殷雪辰自然不会因为几个变成太监的纨绔子弟生气。
他生气的根源，还是赫连辞。
若是赫连辞不对他生出非分之想，若是赫连辞不以北境之事威胁于他，若是……千种不是，万种不是，都是赫连辞的不是。
殷雪辰如此想，望向赫连辞的目光也愈发不善起来。
赫连辞似有所觉，抓住了榻前的伤药，轻咳道：“擦药。”
“区区小伤，上什么药？”他不为所动。
“北境……”
“来，上药。”殷雪辰眼皮一跳，生怕赫连辞再说出什么不给他粮草的威胁来，一个箭步冲到榻前，脚踩着床榻，大咧咧地撩起衣摆，露出白净匀称的小腿，黑着脸催促，“快些。”
赫连辞依言用手蘸取药膏，温柔仔细地抹在了他的膝盖上的淤青上。
此情此景，着实是怪异。
若是今夜来参加宫宴的人瞧见，必定会疑心自己酒醉，看见了虚幻的画面，亦或是当自己在做梦。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居然心甘情愿地替小世子擦药。
小世子在他擦药的时候，还极不老实，竟将手指插/进了摄政王的发梢，抓着发根，猛地用力——赫连辞被迫仰起头，目光灼灼。
“蛮子，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赫连辞盯着他的眼睛，喉结缓缓地滚动了一下：“此言何意？”
“若说是为了我生的这么一张脸，大可不必。”他拂开了膝头的手，“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殷雪辰不是傻子。
赫连辞若真的强迫他入宫，拿荣国公府或是北境威胁，皆可。
不用赫连辞主动相逼，他都会屈服。
可赫连辞并没有这样威胁。
不仅没有，还言之凿凿地将自己的性命交到了他的手中。
“蛮子，你如此……倒像是情根深种似的。”殷雪辰随口揶揄了一句，继而将赫连辞推开，施施然地整理起衣摆，“梁公公！”
梁公公在殿外应了声：“奴才在呢。”
“我要沐浴更衣。”他回首，打量着神情阴晴不定的摄政王，嫣然一笑，“抱歉，刚刚的药……如今看来，竟是白擦了。”
殷雪辰说得每一句话，做得每一件事，都是故意的。
他看赫连辞不顺眼，心里不痛快，气自然也撒在赫连辞的身上。
梁公公犹豫地望着坐在榻前一言不发的摄政王，见摄政王没有阻拦，便殷勤道：“世子请稍等，奴才这就去备水。”
殷雪辰颔首：“不急。”
他从赫连辞的身上感受到了压抑的怒火，心里正乐着呢。
什么情根深种，殷雪辰断然不信。
他与赫连辞相识至今，不过月余，赫连辞看中的，也只可能是他的脸而已，忍到极致，或许就腻了。
殷雪辰巴不得赫连辞今夜就腻味，忍无可忍地将他赶出宫去，发配到北境，一辈子无诏不得回盛京才好。
然而，赫连辞居然轻轻揭过了他的无礼。
压下怒意的摄政王倚在榻前，有一下没一下地按压着眉心。
这似乎已经成为了他的一个习惯。
殷雪辰挑眉，心不在焉地想：赫连辞在烦恼些什么呢？
是烦恼国家大事，还是烦恼他的嚣张？
无论是什么，殷雪辰都不在乎。
他跟随梁公公去偏殿沐了浴，换上干净的寝衣，又故意拖延时间，让内侍监将自己披散的长发擦干，忙到夜深人静，才慢吞吞地回到寝殿内。
赫连辞尚未就寝。
摄政王面前多了一张案几，上面摆满了尚未批阅的奏疏。
殷雪辰裹着外袍，跟着梁公公走到榻前，随意瞥了几眼。
赫连辞已经将手里的奏疏递到了他面前。
“不合礼数。”他移开视线，见床榻大得足以躺下四五个人，便踢了鞋，灵活地翻到了最里侧，“蛮子，刚刚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你为何对我至此？”
赫连辞收回奏疏，沉沉地望了他一眼，避而不答，继而低声吩咐梁公公：“你先退下。”
梁公公依言将烛台放在榻前，蹑手蹑脚地离开了寝殿。
昏暗的灯火下，殷雪辰敞开的衣领里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
只是这片白雪并不平整，上面有纵横交错的伤疤。
赫连辞眼色黯然：“怎么伤的？”
殷雪辰顺着赫连辞的目光垂眸，恍然：“忘了。”
他说的是实话。
战场上刀剑无眼，他记得第一道伤疤为何而来，全靠眼尾的海棠花纹路，至于其他的……没空去记，也没必要记。
“忘了？”赫连辞抿紧了唇，显然并不满意殷雪辰的回答。
殷雪辰耸肩嗤笑：“你当北境是什么地方？蛮子，几道伤疤，不足挂齿。你去看看北境的将士们，每一个人身上的伤疤都比我多。”
“……你们这些在盛京城中作威作福的人，是不会懂的。”
赫连辞刻意忽略了他语气里嘲讽，手指顺着殷雪辰颈下的伤疤，一路摸到胸口，眼神渐渐深沉。
殷雪辰感受到了赫连辞的气息变化，难得没有生气，反而硬着头皮忍耐着。
“你……”赫连辞的指尖开始颤抖，难以自持地喘气起来。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殷雪辰于他而言，都是致命的。
这个让人又恨又爱的小世子，永远是他的软肋。
哪怕每次靠近，都被伤得遍体鳞伤，他也甘之若饴。
赫连辞迟疑地用手指挑开了殷雪辰胸前的寝衣，窥得红樱的刹那，整只手都被恶狠狠地拍开了。
伺机已久的殷雪辰翻身骑在赫连辞的腰间，耷拉着眼睛，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他用匕首抵着赫连辞的脖颈，冷冷道：“蛮子，你为何如此待我？”
是了，殷雪辰不信一见钟情，不信情根深种。
他觉得赫连辞另有所图。
或许是大周大江山，又或许是什么别的，能动摇大周江山根基的东西。
“你若现在说，我留你一命。”殷雪辰手腕灵活地翻转，银色流光频频闪烁。
他割开了赫连辞身上的黑色华服，不带丝毫情欲地用刀背摩挲着古铜色的胸膛，最后将刀锋抵在了下腹之下，某处又开始蠢蠢欲动的家伙什旁。
殷雪辰没说完的威胁到嘴边，演变成了气急败坏的威胁：“你再硬，我真割了。”
赫连辞勾起唇角，缓缓抬起胳膊。
殷雪辰警惕地握紧匕首。
赫连辞却只是将手放在了他的腰间，眷恋地摩挲起来。
“赫、连、辞！”殷雪辰黑着脸将刀锋向下压去。
寻常男人遇到这般情状，就算毫不畏惧，也不可能有感觉。
到了赫连辞这里，居然恰恰相反。
殷雪辰用力，那家伙什儿也越有感觉，竟迎着他来了。
仿佛他手里握着的不是一柄锋利的匕首，而是其他什么，用在勾栏瓦舍，用以增加情趣的物件。
“你……你真是个……蛮子，蛮子！”殷雪辰到底是个没经验的小世子，手指隔着衣料烫得发软，几番较量下，红着脸败下阵来。
他再次将匕首抵在赫连辞的颈侧，气急败坏地嚷嚷：“你当真疯了不成？”
赫连辞呼吸滚烫，里面随时都能蹦出几颗火星。
他动了动按在殷雪辰腰间的手，嘶嘶哑哑地笑起来：“疯了？你就当我疯了吧……”
“殷雪辰，你若想要割就割去……你就算想要我的心，也尽管来剜吧。”
作者有话说第31章 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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