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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 ...
大周帝荒淫无度,盛京城中的风气也好不到哪里去。
长街上除了秦楼楚馆,还有南风馆。
殷雪辰生了张雌雄莫辩的俏丽面庞,身边的流言蜚语从未断过。他平生最恨他人以自己的容貌做文章,更对男风深恶痛绝。
现下,男人在他耳边说的话,彻彻底底地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殷雪辰气得七窍生烟,纤细的手腕上蹦出了一根又一根青筋。
男人尤嫌不够,伸出手指,在他的面颊上来回抚弄:“殷雪辰,你不愿嫁与我?”
“老子是男人。”殷雪辰漂亮的凤眼中明明灭灭,全是压抑不住的怒火,“就算去当太监,也不会嫁人!”
男人闻言,低低地笑起来:“你去当太监,岂不可惜?”
边说,边意有所指地捏他的脸颊。
殷雪辰怒急攻心,眼前一黑,硬生生气晕了。
坐在榻前的男人见状,瞬间收敛了面上的笑意,将修长的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凝神细听,确认他的身子并无大碍后,沉声道:“来人。”
静候在院外的暗卫齐齐现身:“主上!”
“什么时辰了?”
“回主上的话,亥时三刻。”
“亥时三刻……”男人薄唇轻抿,眼底荡起莫名的涟漪。
扑簌簌的雪从屋檐上跌落,他冷冽的眸子里闪过微光:“明日卯时,送他回荣国公府。”
暗卫低声应是,身影再次融入了黑暗之中。
男人吩咐完这一切,将目光重新放在殷雪辰的身上。
面色苍白的小世子衣衫凌乱,脸上还残留着气出来的红晕。
“当太监……”男人回味着他说过的话,语气里氤氲起了笑意。
这丝笑意很浅,窗外的风一吹就散了。
男人负手离开简陋的院子,穿过长长的回廊,最后推开一扇朱红色的门,竟来到了金碧辉煌的皇城中。
朱墙下的禁军听见脚步声,诚惶诚恐地跪拜在地:“摄政王殿下!”
北风卷起地上的碎雪,拂过禁军金色的铠甲,发出窸窸窣窣的细响。
黯淡的光芒在风雪后摇曳,是几个宫娥拎着宫灯,在朱墙下缓缓而行。
寒意攀上了禁军的四肢百骸。
几日前,还未自封摄政王的赫连辞,单枪匹马闯入斗兽场,当着所有禁军的面,手起刀落,砍下了死透的死囚的脑袋,高高掷于看台之上。
腥臭的血溅了大周帝李天全一身。
李天全勃然大怒,丢开怀里的温香软玉,高呼:“禁军何……”
他话音未落,赫连辞就抛起长刀,砍断了他的脖子。
瞬息间,大周的帝王身首异处。
赫连辞不顾看台上此起彼伏的惊叫,单膝跪地,将伤痕累累的殷雪辰从肮脏的斗兽场中抱了起来,然后用肩头的披风将他从头裹到脚。
向来不可一世的小世子最狼狈的一面,他一个人瞧见就够了。
赫连辞抱着殷雪辰起身,炽翎卫如潮水般涌上看台。
鲜血浸染了他们身上赤红色的铠甲,将他们变成熊熊燃烧的火焰,吞噬着看台上的纨绔子弟。
“一个不留。”浑身浴血的赫连辞,宛若修罗。
大周十年,异姓王赫连辞斩周帝于斗兽场,扶持年不满九岁的十一皇子李知知登上帝位,自封摄政王。
盛京城内刮起了一阵血雨腥风。
多少赫赫威名的府邸血流成河,又有多少承受皇恩的臣子人头落地。
大周彻底变了天。
这场风暴中,人人自危。
周帝李天全的犬牙接二连三地落狱,皇子们的党羽一个接着一个消失在世间,而在风暴中幸免于难的,居然是荣国公府。
按理说,赫连辞把持朝政,最该除去的,就是荣国公府。
因为荣国公殷旭是明明白白的保皇党,荣国公的儿子殷雪辰更是三皇子的亲信。这么一家子“乱臣贼子”,该被用来杀鸡儆猴才对。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杀伐果断的摄政王并没有对荣国公府下手,而殷旭也没有第一时间冲入皇城,为暴毙的周帝报仇。
原因无他,在这个大周生死存亡的节骨眼上,殷旭的宝贝儿子居然失踪了。
殷旭膝下唯有殷雪辰一子,自小当眼珠子一般疼。
殷雪辰失踪时,殷旭尚未赶回盛京城。
他不知道斗兽场中发生的一切,而那些目睹殷雪辰在斗兽场中搏斗的纨绔子弟,大多死于炽翎卫之手,连开口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更无人告知他斗兽场中发生的一切。
殷旭只知道自家儿子前脚刚进皇城,赫连辞后脚就拎刀斩了大周帝。
殷旭双目赤红地守在皇城门口,挨个检查被板车推出来的面目全非的尸首,看了三天三夜,没寻见殷雪辰,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我儿没死,我儿没死!”殷旭发了疯,不顾朝中的风云变幻,亲自带人,将盛京翻了底儿掉。
即便如此,殷雪辰还是杳无音信。
殷旭悲痛欲绝,病倒在家中,荣国公府上下愁云惨淡,甚至开始准备给小世子立衣冠冢。
与此同时,一辆低调的马车停在了荣国公府门前。
驾车的侍从焦急地低语:“三皇子殿下,这……”
车中沉默许久,传来一道清润的嗓音:“罢了,雪辰下落不明,老侯爷焦急病倒,我现在去,又有何用?”
“殿下,您……”
“走吧。”车中之人稍稍加重了语气,“如今的荣国公府,已经帮不了我了。”
侍从不甘心地攥紧了缰绳,驾着马车,消失在了盛京城浓稠的夜色里。
就在殷雪辰身死的消息愈演愈烈之时,他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在失踪了十来天后,离奇地出现在了自个儿的卧房里。
殷雪辰也没料到还有逃出生天之日。
他自昏迷中醒来,习惯性地缩起腿,想要挣脱脚踝上的银链,可今日,脚踝处的冷意消失殆尽,他也没有听见银链碰撞的脆响。
殷雪辰霍然睁开双眼,眼前依旧雾蒙蒙一片。他迟疑抬手,指尖触碰到了薄薄的黑纱。
他的眼睛被人用黑纱覆住了。
殷雪辰难掩激动,一把将黑纱扯开,继而被刺目的光晃得头晕目眩,闷哼着从榻上栽了下去。
院中披麻戴孝的小厮听到响动,不放心地推开门,看清趴在地上的人后,连滚带爬地冲了出去:“老爷,夫人,世子……世子回来了!”
大周十年,赫连辞彻底把持朝政的第十天,荣国公府找着了失踪的小世子。
殷旭老泪纵横,握着殷雪辰伤痕累累的手,哭道:“我儿受苦了。”
站在一旁的医师轻声道:“殷侯爷,小世子的身体并无大碍,且伤口都有被医治过的痕迹,至于眼睛……许是久不见阳光的缘故,缓几天就好了。”
以黑纱覆眼的殷雪辰满脸郁气地靠在榻前:“阿爹,你到底是在哪里发现我的?”
“儿啊,就在你现在躺的这张榻上!”殷旭重重地拍着他身下的床榻,“简直是凭空出现!”
殷雪辰咬了咬下唇,没有继续追问。
倒是殷旭反过来问他:“到底是何人,居然敢在盛京将你掳走?”
殷雪辰面色一白,想起男人对自己做出的种种恶事,实在是难以启齿,便含糊道:“阿爹,我被关在屋中,几乎没有清醒的时候,眼睛也被药瞎,压根没看清他的模样!”
殷旭不疑有他,继续心疼地打量他身上的伤:“我儿受苦了,连脖子上都满是淤青。”
“脖子?”殷雪辰浑身一震,嚷嚷着要找镜子,待拿到铜镜后,冒着晃瞎眼的风险,颤抖着望了过去——橙黄色的光里,他的颈侧青青紫紫,全是令人浮想联翩的痕迹。
殷雪辰耳畔忽地响起男人曾经说过的话。
——还在想碰过你的人?
他刹那间急火攻心,丢了镜子,大口喘息:“阿爹,若找到那个掳走我的人,我一定要亲手砍了他的脑袋喂狗!”
他话音刚落,脑袋就挨了他爹的一巴掌。
殷旭气得浑身发抖:“今时不同往日,大周局势如此,咱们荣国公府不知哪日就会遭了祸了。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哪儿也不许去!”
“局势?”
“也是,你不知道如今……唉。”殷旭长叹一口气,将赫连辞把持朝政之事说与他听,“你向来与三皇子走得近,最近可得小心些。”
“赫连辞……”殷雪辰一点一点地蹙起眉,费力地回忆,“阿爹,你说的是先帝亲封的那个异姓王?”
“不错,正是他。”
“我听说,他身上流着胡人的血,连眼睛都是绿的。”他狭长的凤目微微眯起,“哼,非我族类,怎敢把持朝政?小爷我迟早有一天,要把胡人的土地踏平……”
殷旭闻言,一个没忍住,巴掌又扇在了殷雪辰的脑门上:“他未把持朝政之前,你说这些话也就罢了,今日再说,是嫌命长吗?”
“阿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殷旭吹胡子瞪眼:“你阿爹老了,经不起吓!儿啊,你可知你失踪时,我和你娘有多着急?我膝下唯有你一子,你若是出了事,不是要我殷家全族的命吗?”
“如今赫连辞权势滔天,你我父子二人就算再想匡扶正统,怕也是难了!至于先帝……”
“阿爹,你瞎想些什么呢?”殷雪辰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我怎么可能会为先帝报仇?”
他眼前浮现出李天全站在看台上,目光轻蔑的模样,心里涌起了些微的畅快:“先帝昏聩无能,朝中皆是酒囊饭桶,被摄政王清理了也是活该。”
“混账东西,整日胡说八道!”殷旭眼疾手快地捂住他的嘴,面色中却无半点责备。
昔年,殷旭带兵驻守北疆,天寒地冻,缺衣少食,写了无数封书信回盛京,寄希望于周帝李天全能派人运送粮草衣物至前线,李天全都毫不在意,甚至怒斥他无能。
这么些年,殷旭心中憋的气不比儿子少。
“罢了,你好好养伤。”荣国公收回思绪,将殷雪辰按回榻上,“若想你爹我多活些时日,就让我省省心吧!”
殷雪辰嘴上答应,在榻上躺了不足两日,就趁着夜色偷偷溜出了荣国公府。
他的武功尚未完全恢复,但翻个墙还是应付得来的。
殷雪辰翻出荣国公府,顺手牵走了马厩里的马。
他眼前覆着黑纱,不敢纵马疾驰,只放缓了速度,在长街上溜溜达达。
皇城中的腥风血雨并没有影响盛京的繁华。朝堂之上的腥风血雨传到老百姓耳朵里,至多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他按照记忆中的路,寻找梵楼的踪迹。
那是盛京城中纨绔子弟最爱去的烟花之所。
平日里,殷雪辰不屑于上梵楼玩乐,但今日,他想去打听消息。
囚禁他之人好男色,或许会在梵楼留下蛛丝马迹。
殷雪辰并没有寻找太久,很快就隔着黑纱看见了梵楼璀璨的灯火,风里亦飘来缠缠绵绵的靡靡之音。
他勒紧缰绳,调转马头,刚欲往梵楼去,横斜里就冲出几匹马,直直地撞了过来。
若殷雪辰身上没有伤,区区几匹马,不会伤他分毫。
可是今日,他不仅身上带伤,连眼睛都不清。
殷雪辰一个不慎,从马背上跌落,狼狈地在地上滚了两圈,新伤加上旧伤,让他直接吐出了一口血。
撞倒他的人端坐于马背之上,笑闹着拎起灯笼,火红的灯光照亮了他们年轻的面庞。
“哟,原来是世子啊?”说话之人面白无须,声音尖细,仿若太监,“怪我有眼无珠,还以为撞上哪家漂亮的小娘子呢!”
其余几人哈哈大笑,目光肆意地落在殷雪辰的脸上。
殷雪辰低咳几声,缓缓松开捂在嘴前的苍白手指。
他面上带血,眼尾文花,在赤红色的灯火映照下,活脱脱成了一个浑身散发着妖气的妖精。
说话像太监的人霎时禁了声,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喉结滚动,连续咽了好几口口水:“世子当真是……天人之姿。”
“南宫棠,你在说什么胡话?!”骑马立于南宫棠左侧的公子哥闻言,怒喝出声,“你可别忘了,如今的荣国公府,是个什么处境!”
“左治兄说得对。”南宫棠恍然回神,连声告罪,“小弟一时不查,居然被这即将沦为阶下囚的世子迷昏了头,实在是不该!”
南宫棠说完,继续恋恋不舍地用隐晦地目光描摹殷雪辰的面容。
左治有所察觉,不屑嗤笑:“南宫棠,你若真喜欢他的脸,就等他下了狱,向摄政王殿下讨了便是。”
“左治兄高见,小弟受教了!”南宫棠喜上眉梢,连连拱手,“只是今日之事,家父并不知晓,也不知摄政王殿下那边……”
“我爹乃摄政王殿下钦点的大理寺卿,你们怕什么?”左治见众人目光都汇聚在自己身上,不耐烦地嚷嚷,“我爹亲口和我说,殿下在朝堂之上直言,要将荣国公府留到最后慢慢解决。你们难道听不出殿下的言外之意吗?”
“还请左治兄指点一二!”
左治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也不管还在咳血的殷雪辰,拽着缰绳,慢悠悠地开了口:“殿下摄政至今,朝中落狱官员不计其数,可哪家落狱前,殿下多看过一眼?”
“而今,偏偏点名荣国公府,那是在暗示,我等效犬马之力的机会来了!”
“殿下不仅仅要荣国公府覆灭,更要羞辱此等不知廉耻的乱臣贼子!”
“我等既为殿下鞍前马后,自然要为殿下解忧!”
左治狗屁不通的解释竟然真的说服了一群酒囊饭袋。
他们皆是屈从于赫连辞的官员之子,自以为是地打着摄政王的旗号,想要“替君分忧”,早早埋伏在荣国公府四周,守株待兔了几日,终于盼来了翻/墙而出的殷雪辰。
“殷小世子,对不住了。”左治狞笑着拎起马鞭,“或许你已经不记得我是谁,但我永远记得,三年前,就因为我与旁人说起你的面容时,用了‘妖媚’二字,你便当街用马鞭抽了我十下,今日……双倍奉还!”
坐在地上的殷雪辰用拇指揩去了唇角的血,讥笑抬头:“原来是你。”
左治得意颔首,居高临下地睨着他,试图从他的面上寻出一丝半点的胆怯:“不知世子当时可曾想过,自己会有今日啊?”
“不曾。”殷雪辰扶着墙,摇摇摆摆地起身,“只不过,我想到了另一件事。”
左治:“什么?”
殷雪辰:“废物,终究是废物……过了多久,都是废物!”
左治大怒,拎着马鞭的手重重落下。
尘土飞扬,殷雪辰险险躲过这一鞭,却也因为牵动了身上的伤,再次咳出一口血。
他眼底兀地涌起浓重的赤色,在逐渐靠近的马蹄声里,握紧藏于袖中的匕首,笑得决绝:“今日之耻,来日必报!”
就算今日,他殷雪辰没了命,也要把这几个羞辱他的废物斩于马下,以解心头之恨!
赫连辞:唉,要把老婆送走了,舍不得,盖几个戳吧。
殷雪辰:我要把你的头砍了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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