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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二 章 ...

  •   夜晚之亮着昏暗夜灯的客厅里,还没有沙发高的小小影子略过其中,看向了从厨房里透出来的明亮光芒,小孩儿的脚步声无声无息,探出头去,看到了在厨房中靠在洗菜池边的少年。

      少年脸色绯红,目光带着几分水意,夜间过于明亮的白炽灯在少年淡红的面色渡上一层釉光,少年端了透明的水杯去接了水,过滤水的流淌速度很慢,在寂静的夜色之中淅淅沥沥,整个空间弥漫着诡异的氛围。

      少年漱了漱口,叹了口气,目光微动,突然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小小影子,心中一惊,突然想起来今天家里迎接的三弟,这才放松下来,大晚上的,还以为闹鬼了呢。

      “南小南?”南和鸣似乎是想到的恶质的玩笑,半蹲下来,“来,和二哥近一点。”

      南小南小手巴拉着门框,听到南和鸣的召唤虽然带着迟疑,却还是站在了面前:“你身上的味道很难闻。”

      “对呀,因为我喝酒了。”少年的手指悄悄的抵住了唇边,那唇色红艳艳的,和手指衬着极其好看,“这件事情不能让爸爸知道哦?如果让爸爸知道了,爸爸肯定会打我们的,我是没事儿,可是小南如果被打死了,也是有可能的。”

      南小南瞪大了眼睛:“爸爸会打我吗?”

      “当然会!”南和鸣笑道,“爸爸是魔鬼附身的,他最喜欢打小孩子了,小孩子哭的越厉害,他就越高兴!”

      南小南摇头:“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鬼的!”

      “世界上是没有,可是这里有。”南和鸣指着南小南的心脏。

      “你说谎,这里怎么可能会有鬼!”

      “二哥从来不说谎,难道小南不信任二哥吗?”南和鸣看着面前纠结成一团的小脸,继续说道,“你知道吗?你的妈妈也是魔鬼,她带你回来,是想吸你的血,给你好吃的好玩的,穿好看的衣服,都是为了能够更好的吸你的血,因为这样会让血更好吃。”

      “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南和鸣摊开双手,“明明那么久不联系了,又突然去找你,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如果爸爸妈妈喜欢你,那为什么之前不去找你?”

      南小南听着听着,瞪圆了眼睛,委屈的开始蓄积眼泪,那大大的眼睛里承载着的是恐慌,明明是可爱的孩子,南和鸣却没有任何的同情,甚至得寸进尺。

      “爸爸不喜欢你,妈妈只是想喝你的血,大哥不喜欢你,我也不喜欢你,我们从一开始就不想要你。”南和鸣丝毫不在乎自己这样说对一个孩子有多大的伤害,“如果我是你,我绝对不会留在这里的,这儿又不是你家。”

      南和鸣说完这句话,笑着站起了身来,突然之间大脑一阵晕眩,下意识的扶住了一旁,手中的玻璃杯摔碎在地面上,把面前的孩子吓了一跳,南和鸣头痛欲裂,不管小孩儿如何,自顾自的回了房。

      没有注意到被留在厨房的小孩儿此时看着地上的玻璃杯碎片发呆。

      第二天南琴瑟一如既往的早早的起床去晨跑,扭头却看到一个有点眼熟的小身影背着一个大大的书包,偷偷摸摸的从大门溜走了,南琴瑟看向房间内放着储存食物的地方,那里已经被扫荡一空,整理运动服的手没有停顿,对那逃跑的小身影没有任何的好奇,自顾自的穿好了鞋袜,热了热身,迈开腿开始一如既往的晨跑路线。

      那个孩子是谁,他当然知道,可是知道又如何?

      不自量力的小孩子自己跑出去,过不了多久就会知道自己的愚蠢,人总是要经历这么一糟的,只有吃到苦头了,才能长记性。

      下午燥热的环境之中,忙碌的上班族没空踏足的公园内,虫声阵阵喧嚣扰人清静,在树荫之下的长椅上,淡色的少年静静的坐在上面,黑色的西装外套被搭在椅背上。

      在偏僻无人的长椅上,封翼半闭着双眼,眉宇之间流露出痛苦之色。

      “封翼才华横溢天资不凡,不愧对封氏继承人的名头,我的儿子要向你学习啊。”

      “生日快乐封翼,妈妈说等你成年后就会订婚,你看我合适不?哈哈哈开个玩笑!”

      “封翼,别板着脸,微笑。”

      好吵。

      离他远点。

      少年烦躁的扯下了禁锢住脖颈的领带,巨大的力道崩掉了领口处的三颗扣子,领带无力的耷在肩上,空气燥热的缘故,少年的肤色泛着晕红,原本打理的一丝不苟的发丝垂落,一切看起来都糟糕极了,那模样就如同被打碎了的花瓶,却因为破碎而更加引人注目。

      “大哥哥。”

      骤然之间,无数无法消失的声音如潮水般迅速褪去,风声重新回到耳边,虫鸣也不再惊扰,一切归于平静,封翼的目光逐渐凝聚,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精致可爱的陌生孩子。

      孩童的白皙稚嫩的小肉手堪堪握住了他的指尖:“你迷路了了吗?”

      指尖被孩童温热的手掌包裹着,他一根手指就能填满他的手心,这样的对比,让封翼产生了自己是他的全部的错觉。

      封翼抬起头,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他从他的生日宴会上,逃了出来。

      不知不觉的前行,不能让任何人他此时的状态,必须去没有人的地方。

      身体的本能,向着无人的方向,停在了这里。

      “嗯。”封翼看着面前的孩子,露出几分无奈之色,“我迷路了,这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小小的孩童收回手指,尴尬的扭紧了双手,“我也迷路了。”

      大概是因为迷路找不到人所以才来和自己搭话吧。

      封翼笑了,不是那标准得体的笑容,而是透露出些许疲乏,却非常有耐心的模样,反正只是一个孩子。

      “那我们一起找回家的路好不好?”

      “好,可是我累了,我今天没有午睡。”手脚并用爬到了长椅上,将已经消耗了不少食物的大书包放在两人的中间,“大哥哥看起来也很累,大哥哥一起睡吗?”

      封翼眨了眨眼睛:“我看起来很累吗。”

      “嗯,很累。”小孩儿拍了拍书包,“我躺这边,大哥哥躺那面,我们睡一会再找。”

      “你不急着回家吗?”

      “不急。”

      “我还以为你是想找我问路。”

      “可是大哥哥不是也迷路了吗?”

      封翼哑然失笑,是他问的不对。

      “为什么要跟哥哥搭话?”封翼不知道为何,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十分执着。

      “因为大哥哥……”小孩歪着脑袋,懵懵懂懂,“看起来好像很需要人说话的样子。”

      封翼侧过头,目光注意到那孩童精致眉眼,他的目光澄澈透明,找不到任何成年人才有的算计,在他的初次逃亡的这个时间内,遇到这样一个孩子,明明是在寂寥无人的公园深处,却仿佛被他吸引而来。

      “过来躺下。”小孩儿拍了拍书包,自己先靠在了上面,用小手急躁的拍了拍书包的另一侧,“来!”

      封翼从来不会做睡公园这样不雅观的事,可是今天,不知为何,他躺了下来。

      “午安,大哥哥。”

      “午安。”

      封翼睁着眼睛看着蓝天,在寂静的公园里,困扰他的烦躁的声音始终不曾响起,第一次见面的孩子在另一侧睡着了,孩童逐渐的陷入深眠,均匀呼吸声昭示着他没有任何防备的深眠,封翼看向了自己的外套,要不要盖点东西?可是天气很热,如果盖了会很不舒服?

      听着浅浅的呼吸声,被传染了瞌睡,本来仅仅打算闭上双眼,却被孩童匀长的呼吸催眠,无法抑制的被深眠拉入宁静的梦境中。

      夏日燥热的公园里,一大一小,躺在不那么舒适的长椅上,在树荫之下浅风之间,睡的安详。

      封翼首先醒过来的,睡得太好,神清气爽,是难得的睡眠质量。

      那孩子还在睡,四周张望并没有任何人来寻找,叹了口气,手臂挂着书包,弯腰把熟睡的孩子横抱起来,让小孩的脸贴在他的胸口,打算去找公园的派出所。

      因为封翼的动作悠悠转醒,自然的用双手环住了封翼的脖子,迷迷糊糊的打了个哈欠,迷茫了好久,南小南才嘟嘟囔囔的开口:“大哥哥早上好。”

      “你记得家在哪里吗?我送你回去?”封翼问道。

      “我家在南家村。”

      那是什么地方?封翼记不起来什么时候还有这么个名称。

      “有什么标志吗?”对孩子的记性他不是很抱希望。

      “有两只猫,一个炉子,奶奶在家门口做饭吃,还有很多柴火,柴火旁边有个大盒子,里面有奶奶的狗,狗是黑色的,特别丑……”

      听着南小南的说话,封翼实在是无法将那田园风趣的乡间常见的景观和这个公园划等号,周围是别墅区,以一个孩子的脚程不应该走到这么远的地方,是哪家一直住在乡下的小公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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