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惠文女帝的时代》陆远山

2、童言无忌

　　白马口吐白沫摔倒在无人的街上。
　　顾柔嘴角磕破了一块，伸出舌头舔，痛的嘶了一声。
　　她身上大概也是受伤了，从马背上摔下来，跌在石板路上，痛的要死。
　　她用仇恨的眼神看向骑马追她的人。
　　顾勇下了马，扔下套马的绳子，将鞭子挥向顾柔，顾柔转身想跑，鞭子落在她背后，她的嚎叫声响了半条街。
　　“小兔崽子。”顾勇咬紧了牙。
　　他紧张的查看了倒在地上的祥云，见没有损伤只是受了惊才松了一口气。
　　顾柔倒在地上，被顾勇拎着腰带拽起来。
　　她第一次感觉到了危险，是那个被娘说是世界上对她最好的爹爹发出的。
　　她知道眼前这个人变了，她回过头想咬那只手，却被捏住了下巴。
　　“爹爹。”她含糊不清的喊。
　　“回去和你母亲道歉。”
　　顾勇干巴巴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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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了早朝，顾勇被留了下来。
　　行了跪礼，皇帝身边的侍从却一直没有叫起。
　　“听闻顾将军昨夜当街纵马？”
　　冷汗一下子浸透了里衣。
　　“陛下恕罪，是臣教女不严，才让她犯下了大错。”
　　顾勇的头始终不曾抬起，皇上面色稍有缓和。
　　“哦？此事和顾将军的女儿又有什么关系。”
　　“小女顽劣，昨夜趁家仆松懈，偷骑了陛下赐臣的白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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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柔柔，还痛不痛。”
　　顾夫人纤细的手指隔空在顾柔背后的鞭伤上描绘，眼泪又落了下来。
　　“娘，我想吃锅包肉。”
　　“好，娘给你做。”
　　顾夫人抹了把眼泪，起身准备去厨房。
　　“夫人！宫里来人了，说是陛下要见小姐！”侍女在门外通传。
　　“……我知道了，进来为柔柔准备衣服。”顾夫人背对顾柔，眼里充满恨意。
　　“柔柔，还能起来吗？”
　　顾夫人摸摸顾柔的脸，托起她的上半身抱紧了她，吻她还柔软的面颊。
　　“娘亲，我能起来。”
　　“那我们来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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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是顾柔？”
　　“回陛下，臣女是顾柔。”顾柔进殿，跪在顾勇身边。
　　“听闻你昨天晚上贪玩，偷了你父亲的马骑？”
　　“是，臣女十分羡慕父亲能有祥云，若臣女和父亲一样上战场当将军，陛下能否也赐给臣女一匹和祥云一样的马？”
　　顾柔抬起头，天真的话让皇帝眼中带上了笑意。
　　“哈哈，若你真的上了战场，朕就把乌骓赐给你。不过你当街纵马还是当罚，就罚你入宫学习规矩。”
　　“谢陛下。”顾柔跟着顾勇一起磕头。
　　在殿外，两个人告别。
　　“伤好些了吗？”顾勇想拍拍顾柔的肩膀，又在半途中收回了手。
　　“疼得睡不着，母亲喂我吃了药，早上勉强睡了一个时辰。”
　　“在宫中不比在家里，照顾好自己。”
　　“父亲能否回家告诉母亲，柔柔一切都好。”
　　“我会转告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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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中的日子并不好过，除了要和公主皇子们一起学习诗书，还要在皇帝陛下玩笑一样的话中和皇子们一起练习弓马，这对顾勇来说也算是荣誉了，对顾柔却是增添了苦难。
　　先生不敢责罚皇子公主们，那些皇子的伴读也是出身大家，受皇子们庇佑的，而顾武平民出身，是皇帝一手提拔起来的孤臣，顾柔在皇宫中可谓是无依无靠。她手上的布缠了一层又一层，随着伤口结痂，顾柔逐渐变得冷静，顺从。
　　“顾柔，你还好吗？”顾柔握弓的动作很缓慢，一个青年和顾柔身边的人换了位置。
　　“太子殿下。”顾柔如释重负的放下弓对着太子行礼。
　　“不必行礼。”太子虚扶了一下。
　　“刚才看你动作，是手上的上又疼了吗？夫子下手太重了。”青年轻轻皱着眉。
　　“是我自己没回答上先生的问题。”顾柔后退了半步。
　　“先生就是看你好欺负，孤那里有好药，过会儿让人给你送过去。”
　　“多谢太子殿下。”
　　“你我之间不用这么客气，我说过，你可以叫我明文。”太子殿下又挨的顾柔近了一点。
　　太子殿下和皇后说了顾柔被排挤的事后，皇后就让他去拉拢顾柔。
　　“殿下，惠文公主来找您了。”太子的伴读看到惠文公主的侍女就赶紧过来通传。
　　“顾柔，我妹妹来了，我介绍你们认识。”太子殿下听到惠文公主来了，有片刻的疑惑，但没放在心上。
　　木屐清脆的声音逐渐压下了青年们谈笑的声音，双鱼玉佩清脆的碰撞声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惠文公主生的很美，最特别的地方是眉心长了一颗小小的红痣。
　　“惠文殿下。”顾柔和皇子的伴读们一起对惠文公主行礼。
　　“你是顾将军的女儿？”那声音听起来很温柔，却很有气势。
　　“是。”顾柔低头敛目作答。
　　“听说父皇要把乌骓赐给你。”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
　　“是，陛下答应，只要我上了战场就把乌骓赐给我。”
　　顾柔抬头，与公主含笑的眼睛对上了。
　　“乌骓是那些胡人送来贡品，因为通身墨色，四蹄踩雪所以借用了乌骓的名字。但它毕竟是野马，很难驯服。”
　　惠文将目光放在顾柔那双缠满布的手上。
　　“平时也不见我的妹妹有多爱骑马，怎么就惦记上乌骓了。”太子带着笑意的调侃惠文公主。
　　公主看了太子一眼，太子就觉得后背一凉。
　　“顾小姐应该是喜欢像祥云那样的白马吧，我记得哥哥那几匹马里有只叫赛雪的小马，通体纯白。”
　　“若是顾柔喜欢我便是送……”太子一脸肉疼。
　　“我与哥哥赛一场马，若是我赢了，哥哥就把赛雪送给我，等顾柔拿到乌骓再与我交换。”
　　“母亲若是知道了我和你赛马，定要打死我！”太子和惠文公主都是皇后的孩子。
　　“母亲那里自有我去说。”
　　“好，我答应你，要是你输了呢？”
　　“我那只玉背凤头鹦鹉就是你的了。”
　　“一言为定！”既然她这么想要，我这做哥哥的哪能不满足。
　　临上场前，惠文公主突然脸色苍白，牵住了跟在她身边的顾柔的手。
　　“殿下，您没事吧？”
　　“只是头有些痛，老毛病了。”
　　“你又不舒服了？去叫李太医来！”太子殿下也凑了过来。
　　“不用了，哥哥，我没事……只是比赛……”
　　“你都这样了还比什么？”
　　“顾柔，你替我比，可以吗？”
　　病美人将目光放到顾柔身上，拉着她的手轻轻捏了两下。
　　顾柔点头答应下来。
　　“放心跑，不用让着我那哥哥。”公主借着递马鞭的机会小声和顾柔说。
　　公主亲手将鞭子递给顾柔后就在场外逗弄刚牵过来的小马。
　　小马还没有公主高，十分温顺的从公主手里要糖吃，白色的皮毛在阳光下散发柔光。
　　顾柔十分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