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回忆 ...
-
该怎么去形容现在的困呢，就是像骑着马、泡着水、天上飘着、土里埋着，眼睛里都是风、尘、土，没有水。感觉身体里装着一个空心圆柱体在不停的洒漏我的意识。
我是……
我叫千森缘。有一个完整的幸福家庭，从小爸爸妈妈都亲昵的叫我幸运星。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小到，家里停水，我说晚上来那就极大概率会如话而至。
大到，亲爱的姨妈患上胃癌，妈妈火速携我看望以前就带她极好的姨妈。病房里我控制不住脸上泪水，紧紧攥着姨妈的手，大喊不让姨妈离开。
结果第二天，医院检查说病情稳定，可做手术拯救回快一步踏入鬼门关的姨妈。
非常感谢，非常感谢。我不断在心里重复这句话。
治疗费花了家里大半部分的积蓄，爸爸因帮忙照看姨妈，请假次数太多公司要调职他。
没关系。希望……，拜托！我每晚闭眼前都重重细磨着心里的话。
随着爸爸事业不断上升，家里的家具越来越多，他们换的房子一个接一个。等我自己的房间大到可以是小学教室那么大的时候，我猛然发现，父母之间说话次数也仿佛被大房子隔开了。
经常……我站在楼梯上观望明明在一层却分开干各自的事，原本亲昵相伴的两人中间却有了无形的隔膜。
得做点什么。
我马上奔跑下去，紧拉着妈妈的手和爸爸说话。欢声笑语的氛围却没能如我所愿长长持续下去。
爸爸厚实的大手摸摸我的脑袋，轻阖着眼里的复杂。
“去睡觉吧，乖。”
然后爸爸妈妈分别走向各自的卧室。
那么就由我继续来维持吧……拜托，神啊，请聆听我的愿望。
然而，这次却让她失望了。
这很不对劲，我不喜欢这样。不喜欢所有的事无法称她心意，不喜欢现在虚伪的陪伴。
既然这样，就走吧。不要待在我身边。
她不知道的是，这前所未有浓浓的失落感去抱怨突然失效的力量。让事情更加扭曲成无法解开的纺线。
而她这个剪刀还悄无声息的待在储存盒里。
一天晚上，我回到以往的家中。推开门，是姨妈治疗后肥胖的脸。她慈祥的笑着，眼睛眯成一条缝。然后轻轻的握着门把手关上门。
“我可爱的小缘，你终于回来了。”
“姨妈好，我妈妈呢？”
“你妈妈……”姨妈的眼睛略睁大了些，眼睛略显混浊“她没有告诉你以后再也不回来了吗。”
“什么意思……。”我顿时慌了，心瞬间提了起来。
“你爸爸妈妈今天去办离婚证了。”
“回来的路上被车撞了，当场死亡。”
她在说什么……
我紧盯着她的嘴巴一张一合，撑着眼皮露出干涩的眼睛。
“你这孩子，怎么不哭啊。”姨妈语气惊讶，狠狠的把我拍在地上，用妈妈的拖鞋细细碾压着我的后背。“快哭！”
“……”
姨妈慢悠悠的弯下腰，提起我的后领，我本无意识看着地板的目光投向了她凑近的脸。
“你这什么眼神！是看待长辈的吗。”被女孩冷渗渗的金瞳镇住，反应过来的她恼羞成怒的揪着我的头发。
“行不行我把你眼睛抠下来。”她这样恶狠狠的威胁突然又顿住，语气突然平静了下来。“我倒是忘了还得讨好你这个小怪物。”
“你以为你爸妈为什么坚持了2年还在一起，还不是因为你，小怪物！你知道周围人都怎么看你吗。你以为你家为什么总换房，还不是受不了别人的指点。”
姨妈一字一顿的从牙缝里挤出来这几个音节。
是的，我发现自己能力之后就曾经张扬的各处向玩伴们炫耀。直到妈妈发现紧张的拉着我让我不要四处说，我才有所收敛。
我涩声问这个表里不一的女人“你这样子不累吗。”
问的当然是以前对她和蔼可亲的形象。
她卒了一口在高档的地板上。
“不这样，谁给我钱治病。”
可悲的是，我无法祈求改变人心。也许可以使用外在力量达成某个她希望的结果，但如果能改变人，爸爸妈妈也不会离我而去，周围邻居，老师同学，也不会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
我格格不入。
没有外人会喜欢身边本来平平无奇，突然开了挂一般的人生赢家，就像用石头剪刀布打下无敌手的好运也只是带来了同学们孤立的结局。
不知何时开始，看似‘幸运’的我早已陷入不幸的淤泥中，苦苦挣扎以为下一步就能挣脱。
“据我查阅，你这能力应该是被称为言灵，一说就灵。”姨妈居高临下的捏起我乌青的胳膊。
“说！我出门买彩票能中。”
“……”见女孩低头不吭气，她又狠狠的掐了一把手里瘦弱的胳膊。
“！！”我终于抬头含着泪水，嘴里说着她期望的话，心里却歇斯底里呐喊此生最恶毒的诅咒。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都去死去死！
姨妈死了。
她出门之后再也没有回来。我接到了警察叔叔的电话，他们再次悲痛的告诉我让我不要来医院，这惨像不是我这个小孩子能接受的。
“……”
对不起，是我不该这么想。
一切都是我做的，我所造成的。为什么他不逮捕我呢。
我也曾经去警察局蹲了一宿，碰见人就纠缠着说这样的事实。
当然无人去信，每次都有好脾气的警察送我回家，劝诫我不要再骚扰他们了。我应该去上学，接受新的监护人。
就这样吧。……
过了一段时间，我的奶奶从老家过来和我一起住。周围也搬来了新的邻居。我的生活一切好像都步入了正规。
书上说，时间能抚慰伤痛，但为什么我晚上还能梦见姨妈趾高气昂的模样和父母的冷言冷语。
“出来吧。我看到你了。”
“你好。”我慢吞吞的从草丛里钻了出来，打量着这个头戴棒棒糖发饰的粉发哥哥。
“你……”齐木楠雄皱起眉，看着这个瘦弱的女孩。从小到大被周围吵闹的心声所困扰的他第一次遇见了这样的情况。
“我是你的邻居。我奶奶让我送些点心给阿姨。”
我把视线移向了已经放下拖把走过来的齐木阿姨。
“啊啦，是小缘啊。快快进来，你和楠雄还不认识吧。他比你大2岁哦。”
“快楠雄，带着妹妹完。妈妈去给你们做饭。”
“知道了。”已经国小五年生的齐木楠雄悄悄做了个嫌弃的微表情。再领着邻居妹妹进入自家的客厅。
好尴尬，谁也不吭声。齐木楠雄叼着咖啡果冻努力分出一丝注意给端坐着发呆的千森缘。
难得有听不见心声的人存在，要不就玩那个吧。
“喂。”粉发少年终于出声，淡淡的询问“一起玩剪刀石头布吧。”
无聊……不过就这样吧，反正也没别的事做。“好啊。”
我点了点头。许久没玩，稍微玩一下也没什么吧。
20局下来，结局如她所料。20胜0败。我满意的看着这个哥哥难以置信的盯着自己的手。
齐木再抬头的茫然转为前所未有的浓浓战意。
“再来！”
“嗯。”我挑了下眉，感叹这人的胜负欲还挺强。
直到阿姨端上菜，齐木楠雄也久久不能平复自己的心，渐渐的他心里有了个猜测。
齐木开始尝试盯着这个女孩好几秒，不过依旧能看穿到人体骨骼。
别的超能力万一能对她起作用，如果石化什么的，那挽回也太麻烦了。
再问问她别的吧。
他踌躇了一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试探的问“你觉得我的发饰奇怪吗。”
我停下筷子，挑剔的眼光惹得对面的人一阵不爽。
“……”
“何止是奇怪……我以为你在cos＃＃超人的大反派。”
60%的确定。曾经对世界下过这方面暗示的齐木楠雄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可行测试。
然而粗神经的妈妈突然的一句话直接揭了他老底。
“楠雄可不是反派噢，他可是无所不能的超能力者。”
“哎呀糟糕。”齐木久留美慢半拍的捂住嘴，另一只手惊慌的乱晃着。
“小缘，阿姨刚刚胡说的，你什么也没听到对不对。”
我压下心里的震惊，一脸忧愁。
“我以为只有我是天选之女，命运之子。”
“……”提前中二病了吗。
“不用在意。你应该也是我的愿望衍生出来的。我真是个罪孽深重的人。”
“……”不爽，极其不爽。虽然很开心找到同类，但看样子得修理你一顿才知道，谁才是最强超能力者。
还不成熟的齐木楠雄揪起千森缘瞬间转移到别地，带她见世面去了。
留在原地的齐木久留美一边咀嚼着信息量爆炸的对话，一边火速打电话给齐木国雄“不得了，‘爸爸’。又出现了个超能力者。”
她微笑的聆听对面话筒的吵闹，缓缓的感叹。“不过这下好了，楠雄也有个伴了。”
被教训的我，从此认齐木楠雄为大哥。唯他马首是瞻。
咳，夸张了。
与齐木哥哥的无所不能的超能力比起来，我的能力更缥缈的像……念力。嗯齐木楠雄研究之后是这么叫它。
不能具现化任何物质东西。
不能改变人的心意。
想要做的事，一切都靠我的强烈的愿意和暗示，才实现。
与齐木楠雄上天入海的超能力比起来简直条条框框受限制的不要太多。
“小缘，想什么呢。我昨晚被附近心声吵的又失眠了。跟我去潜入海里吧。”其实就是发呆，美名为思考人生。
“啊，好。”
在这里说明，有深海恐惧症的人千万不要尝试。当然我是想象了个氧气气泡钻进去，舍恐陪君子的。
“楠雄哥哥！我交到好朋友了！”
“哦？这是你第34次这么说了。”超能力者用着精准无比的记忆力淡漠的陈述这一事实。
然而丝毫没有晃动女孩的决心。
“说了要交好朋友，那我要天天说。”
“……”你开心就好。
“我最近学了个球类运动，要不要和我一起打。”
“你做梦。”日常苦恼运动怕造出事故的超能力者，眼也不抬的冷漠拒绝。
“我不会让你失控的。我保证。”我拍了拍胸脯，试图增加可信度。
齐木楠雄这才想起来，这还有个可以使唤的人形buff器。从今往后的日子，只要有意是不是可以……
粉发少年拽起正忙戳鱼的我，一个利索的瞬间转移。
“走，现在就去打。”
“哎？！！”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回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