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不忘》幻泪成雪

5、第 5 章

　　外面飘着雪，吃过早餐后，霍祁云问她，“想出门逛逛吗？”

　　沈意舒握着手机，微信页面上，除了今日头条新闻的推送，没有任何人给她发消息。

　　下意识打开通话记录，那上面也没有来自卓家人的未接电话。

　　看着窗外白茫茫的一片，搓了搓有些发冷的双手，沈意舒朝着霍祁云摇了摇头。

　　霍祁云没有说话，转身进了他昨天晚上住的房间。

　　过了一会儿，沈意舒听见霍祁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他问：“那一起玩游戏吗？”

　　嗓音清澈透亮，听起来就像是十七八岁的少年，笑容更是耀眼纯粹。

　　沈意舒一回头，就看到霍祁云手上拿着两个游戏手柄和几个游戏磁带，朝她晃了晃。

　　也不知道他一下子从哪里弄来的。

　　似乎猜到她的想法，霍祁云勾了勾嘴角，打开挂在墙壁上的超大寸液晶电视，慢条斯理地解释道：“怕你每次和我呆在一起无聊，上次回去后特意让管家去买的。”

　　等他慢条斯理般解释完，沈意舒倒是愣住了。

　　好像她每次难过的时候，不出意外她都和霍祁云在一起的。

　　而霍祁云都会想方设法哄自己开心，每次都会换着花样带她出去玩。

　　所以，导致她从来没有觉得无聊过。

　　哪怕就是像现在这样，两个人静静地站在一起，看着霍祁云那张脸，还有他时常挂在嘴角的那一抹浅笑后，她都会觉得，所谓的难过，好像都在不知不觉中被赶跑了一样。

　　见她走神了，霍祁云走到她面前，轻轻地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把游戏手柄往她面前一递，嗓音低沉地问道：“小丫头，肯赏脸一起玩吗？”

　　沈意舒回过神，就对上霍祁云的视线。

　　四目相对，沈意舒突然一下子就有了一种，要是拒绝他的话，那就罪过了的想法。

　　不过，外面现在刮着风下着雪，也不太好出门，要是不玩的话，那两个人坐在一起，各自玩着各自的手机，那也太枯燥无味了。

　　所以，对视了几秒钟，沈意舒很快败下阵来，点头说道：“玩。”

　　霍祁云转身进厨房，给自己和她各自准备了一杯现榨葡萄汁和番石榴汁，就端着切好的水果，放在了茶几上。

　　然后指着被他放在电视柜上的游戏磁带，问她：“想玩哪个？”

　　沈意舒看了一眼。

　　霍祁云让管家买的游戏磁带，都是她们以前小时候最爱玩的，也是当时都很火的双人游戏。

　　有魂斗罗，有跑跑卡丁车，有追逐比赛的，也有单人玩的超级玛丽。

　　沈意舒想了想，最后拿起魂斗罗的磁带递给了他。

　　霍祁云笑了笑，接过磁带，快速与电视大屏幕连接上，然后沈意舒就听见了熟悉的音乐声响起。

　　就像是一瞬间回到了那个久违的年代，那个时候父母还健在，她的身边也还有很多要好的朋友。

　　“小丫头，我欠你钱了吗？”

　　看着霍祁云宽厚的手掌，在自己面前晃了晃，话语里更是充满了戏谑。

　　沈意舒一脸茫然，“嗯？没有啊！”

　　霍祁云不知道她刚刚想起了什么，但看着她不知不觉难过的样子，他就想戳着她的脸，事实上，他也真的戳了。

　　还一边戳，一边调侃笑说道：“那你现在干嘛一脸表情就像我欠钱不还的样子？”

　　说完，还故意吐槽一声：“皱着眉的样子，一点都不可爱了。”

　　沈意舒：“……”

　　她想，自己可能是刚刚一不小心，就又被沉浸已久的悲伤给席卷了吧！

　　才会在不自知的情况下，露出那样的难过的表情吧！

　　不过，被霍祁云这样一说，沈意舒嘴角扯了扯，努力朝他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了。

　　霍祁云嘴角动了动，弧度上扬，忍不住往她脑袋上轻轻一弹，有些宠溺地说道：“真傻。”

　　沈意舒下意识反问：“大叔，我笑起来的样子，看起来真的很傻吗？”

　　霍祁云止不住笑意，半是认真半是开玩笑说道：“嗯，很傻。”

　　沈意舒娇嗔的瞪了他一眼，有些忿忿地说道：“大叔，你这样会没朋友的。”

　　霍祁云揉了一把她的长发，丝毫没有犹豫的说道：“我不需要朋友。”

　　这话怼的沈意舒有些羡慕，下意识地双手叉腰，撅着嘴哼哼道：“那你会失去我的。”

　　沈意舒本来是开玩笑才这么说的，可她没想到，下一秒，霍祁云脸上的笑意凝固，一脸严肃认真说道：“那可不行，下次不说你傻了。”

　　沈意舒：“………”

　　——

　　一个小时后。

　　霍祁云一双大长腿盘成圈，后背抵着沙发，整个人坐在地毯上，手里夹着一根没有点燃的烟。

　　电视屏幕上的双人游戏，早在十分钟前，被他切换成了单人模式。

　　面前的茶几上放着装满果汁的玻璃杯，早就已经被喝空了。

　　而刚刚一直和他一起认真玩游戏的小丫头，早在十分钟前，去接了那个让她不停伤心难过，名字叫做卓齐川的男人电话了。

　　目光落在紧闭的卫生间门上，霍祁云眼底闪过一丝暗晦。

　　小丫头和卓齐川之间的通话，早在五分钟前就结束了，他知道，此时躲在卫生间的小丫头，再次因为那个男人而难过了。

　　可他却无能为力。

　　想要起身敲门去安慰她，可是他又怕自己对上小丫头那双为别人，而哭红了眼眶的眼眸，自己会忍不住有种想要去把卓齐川揍一顿的冲动。

　　在动与不动之间，反复挣扎了很久，霍祁云盯着窗户不停飘落的雪花，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妥协了。

　　谁让他见不得，同样也舍不得小丫头难过，哪怕小丫头是为了别人而难过。

　　在霍祁云准备起身的同时，卫生间的门开了，下一秒，沈意舒从卫生间走了，不过只往前走了两步，就红着眼眶站在门口走廊那里，双手垂在大腿两边，一动不动的样子就像是一尊完美的艺术品雕塑。

　　脸上的表情像是在纠结……该怎么开口解释自己为什么又哭了一样。

　　霍祁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起身走到她面前，指腹轻柔摩挲着抹去她眼角的泪，一把把她搂进怀里，似是玩笑般打趣道：“小丫头，你哭起来，可真丑。”

　　谁知道，等他说完这句话，原本好不容易憋住眼泪的沈意舒，一下子就像是开闸了的洪水一样，趴在他怀里抽抽搭搭的大哭起来。

　　“呜呜呜呜呜X﹏X”

　　霍祁云：“………”

　　他错了，不该故意逗她的。

　　原本是想开个玩笑逗她笑的，结果……

　　“别哭了。”

　　霍祁云拍着她的后背，有些笨拙的威胁道：“你再哭，我就走了啊！”

　　这话一出，沈意舒吸着鼻子抬头看他，明显有些红肿的双眼，眼眸中似乎透着一丝倔强，她撇了撇嘴，一把推开霍祁云，口是心非的说道：“那你走。”

　　霍祁云看了一眼自己胸口的位置，已经湿了一大片，无奈笑了笑，“怎么？把我衣服蹭脏了，刚刚利用完，就想开始赶我走了？”

　　沈意舒气鼓鼓的看着，正想说才不是呢，额头就被霍祁云不轻不重的弹了一下，下一秒就听见他宠溺又包含着无奈的声音再次响起。

　　她听见他笑说着：“小没良心的。”

　　心底最深处的那片柔软像是被什么东西触动了心弦，沈意舒咬了咬唇瓣，眼里闪过一丝决绝，像是下定决心一般看着他，一字一句说道：“大叔，我想换个地方看绚丽多彩的烟火了。”

　　霍祁云愣了一下，随后摸了摸她的脑袋，嘴角噙着似春风般的笑意，心情很是愉悦的说道：“这就对了嘛！”

　　一个人只要勇敢的放弃错的，才能更好的奔往对的。

　　看来，小丫头把他的话记在了心里。

　　看来，经过刚刚那一通电话，小丫头现在也已经完完全全想通了呢！

　　见小丫头情绪稳定下来了，霍祁云回房间把身上的毛衣换了，换了一件假两件的淡蓝色的卫衣，想起几分钟他收到黄女士发来的信息，他在小丫头旁边坐下，拿着手机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问她：“小丫头，过几天我要回家一趟，你要不要一起去？”

　　过几天，好像就是新年了。

　　霍祁云在这个时候问她，要不要跟他回家，是什么意思啊？

　　沈意舒低着头，没有说话。

　　见她不说话，霍祁云大概也猜到了一些什么，嘴角划过一抹苦涩的弧度。

　　是他操之过急了。

　　外面风雪交加，房间里寂静无声，安静到隔着一定的距离，都能听见彼此的细微的呼吸声。

　　怕小丫头胡思乱想太多，会察觉到他藏匿已久的有所企图。

　　霍祁云假装咳嗽一声，率先打破了这让他很不习惯的沉默。

　　被咳嗽声吸引了目光，沈意舒抬头看向他，就听见他说：“你别乱想，是瑶瑶说想你了，让我问一下，你要是不想去的话，也没关系。”

　　沈意舒眼睛眨了眨，像是在认证霍祁云说这句话的真假。

　　瑶瑶，全名叫霍祁瑶，是霍祁云的妹妹，比他小五岁，是个热情开朗的软妹子。

　　她和瑶瑶通过霍祁云认识，而瑶瑶是她身边除了连翘之外，唯一能够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是一个会在她难过伤心的时候，不问为什么就给她安慰，逗她开心的人。

　　都说没有血缘关系，会无条件对你好的人都是上天恩赐的礼物。

　　那么连翘是，霍祁瑶是，霍祁云也是。

　　最后，沈意舒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原因，还是答应了霍祁云，会以瑶瑶好朋友的身份，去他家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