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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第 159 章 ...

  •   夜静谧。
      这间特色小院里的法事场房间内也特别寂静。
      隐秘的氛围在辛小烛身边环绕着。
      她坐在椅凳上,面对着古老而神秘的落地镜子。
      镜子里同样也坐着一个人,却不是她。
      “你朋友担心得不无道理,我该想想别的办法离开。”典蜡说。
      “哪还有别的办法?”辛小烛幽幽看着他,“他们不知道,你还不清楚吗?你我魂魄不齐,如果不能一同互补修炼,就算你离开了,我也不能活。而你……”
      典蜡深深叹了一口气,闭了闭眼睛。
      回想起当初辛小烛惊觉体内魂魄存在时,曾与李树通过一次电话。原来当时李树对她的情况是知晓的,只是答应了典蜡,让他们自己处理这事。
      为了帮助他们魂魄修复,李树用手机给她发来一些修行的文件资料,都是基于唐家兄弟所练功法而改进的,适宜他们这样双魂一体的修行。
      一体双修,本就是谁也离不开谁。
      二人隔镜相望,默默无言。
      “我并不介意你成为我身体里的一部分。”辛小烛终究还是说了出口。
      典蜡竟也不觉意外,“我知道。”
      长时间的亲密相处,典蜡又何尝不明白她的心意。
      辛小烛亦都知道他的顾虑。
      “你也知道,我因为什么而相信你。”辛小烛说着。脑海里回想起之前一时激动和Sam说的话。
      原本只是想克制Sam行为的借辞,现在想来,根本就是真心之言。
      话说出口,她能明显感受到来自他内心里的震动,和渴望迎合的心态,但他刻意制止了。
      所以她对他的态度辨别分明,但又不知他为何心生忧虑。她继而说道:“而你又会不会因此……愿意相信我。”
      典蜡面上浅显笑意,却是十分无奈,“我们是不会有结果的。”
      “什么叫结果?”辛小烛问:“好的结果有什么意义,坏的结果是否又毫无意义?你说,你到底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面对辛小烛咄咄逼问,典蜡竟然一时语塞。
      辛小烛忽而笑了笑,“看吧,你自己也不知道。其实没有身体的你已经算是死了,但是还能以这种方式合理地留在人间,你就应当珍惜。不要想太多,不要束缚自己的心。你的心应该为我敞开。”
      “辛小烛……你……”他终于舒展了表情,笑了笑,再不能继续说下去,目中水光闪动。
      黑暗中微风缱绻,月光下树影交织,摇曳出细碎密声。
      夜,风光旖旎。

      清早,天还未亮时,辛小烛就接到了石岳打来的电话。
      并不是催促她回去补最后一场戏,而是求助。
      宋寒衣疯了。
      她是整部戏的女主角,戏份没有拍完,人就变得疯疯颠颠。工程进度的搁置,着实让石岳头疼。
      石岳想让辛小烛去医院看看宋寒衣,看她是否中了邪,能不能有得挽救。
      于是辛小烛下午就到了医院。
      宋寒衣果然疯得不清,对着空气胡言乱语,还有自残行为,医生不得不给她打了镇定剂。
      即便如此,她躺在床上依旧语无伦次地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脸上更是放肆地涕泪横流,整个人狼狈又狰狞。
      辛小烛围着病床走了一圈,仔细观察她的状态,又看了看她的病例,而后对石岳摇摇头。
      石岳不敢确定,这是没得治,还是辛小烛不给她治。
      “她不是中邪。”辛小烛说道:“她真的是思觉失调。”
      “不是吗?”石岳不敢相信,宋寒衣的疯癫事出突然,他便一直往那方向去想。他说:“你再仔细看看,真的不会是请了什么假牌邪牌搞成这样的吧?或是她把从阿赞扎那请的东西搞砸了,阿赞扎在背后给她下降头呢?”
      辛小烛摇摇头,“你放心,我检查得很清楚,真不关什么牌的事,也与阿赞扎无关。”
      石岳怔愣着说:“怎么会这样?”
      辛小烛想了想,说道:“宋小姐本来就思虑过重,才会请牌希望事情能得到解决。但是你要知道,一件事情解决了,还会有别的事情等着解决。请的牌多了,正的阴的,互相排斥,引得她的思想产生矛盾,大脑混乱也就这样了。非说是佛牌或阿赞害她,倒也算是。但并不直接。”
      她又说:“想要让她精神恢复,还得是靠精神科方面的医生。”
      石岳皱着眉头,难过地说道:“她还有二十六场戏没有拍,最重头的三场戏,没有她怎么行!”
      他突地抓住辛小烛双肩,“她现在这个样子怎么拍?”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激动地问道:“有没有什么方法,能让她马上好起来?或能能求佛牌神迹降临到她的身上呢?”
      辛小烛挣开他的手,“你听我说,佛牌不是万能的,即便是正牌都是有风险的。它是能改变人的运势,但不能治病救人。”她再次声明,“宋小姐不是中邪,她只是生病,只有医生能救她!你听懂了吗?”
      石岳离开了医院,明显很不甘心。
      晚上,辛小烛接到了这部戏总导演坤诺的电话,通知她明天开工,且加戏几场。
      原来这是今天一整天,石岳缠着坤诺,坚持己见的结果。
      让辛小烛不解的是,女主角是宋寒衣,她可是有二十几场戏没有拍,且可能不能再拍。所以自己加多了几场戏,对这部电影也无济于事。
      这样想着,第二天辛小烛早早起床,喂了肥橘猫粮后,就去了拍摄地。
      在拍摄地,她竟然见到了本部戏的女主角,宋寒衣。
      辛小烛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宋寒衣一身红裙款款,由徐枫打着一把超大的黑伞,将其送回保姆车上。
      上车之前,她突然停住脚步,回头朝辛小烛这边望来。
      她表面上并无异常,接收到辛小烛的注视,她还非常有礼貌地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以示打招呼。
      这才转身上了保姆车。
      一系列举动,一改从前的傲慢,变得不再像她。
      方元珠也听过宋寒衣疯了的传闻,以为剧组会因此玩完,没有想到女主角如今好端端地出现在此。
      “她不是宋寒衣。”辛小烛皱着眉头,在她眼里,这个宋寒衣周身阴气围绕,不似寻常。
      方元珠悄声猜测,“难道是石岳从来找来的撞脸素人?太像了吧。”
      辛小烛微微摇头,“宋寒衣身体里有只鬼,控制着宋寒衣的行为。”
      方元珠骇然。
      惊恐之时,又被身后突现的男人吓了一跳。
      方元珠气得打了一下来人结实的手臂,低吼道:“阿香!你干嘛吓我。”
      辛小烛转身去看厉香,便见到在厉香身边还有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偏上的男人。
      这个男人打扮得干净整洁,这把年纪了,身材还保持得宜,相信是个自律的人。
      他的笑容亲切适宜,即便这样努力经营着美好的外表,方元珠也能感觉此人太过刻意,便有点假了。
      辛小烛却认为此人‘法师’身份是不会假的。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厉香给男人介绍了方元珠和辛小烛,又给她们介绍了这个男人,“他就是我常给你们提起的阿赞简。”
      “方小姐,你好!”阿赞简对方元珠微笑点头,当转过头来面对辛小烛时,眼神变得炽热起来,“阿赞烛,我听说过你,当代黑衣阿赞的后起之秀!”
      “过奖了,阿赞简。”辛小烛回应着,想及上次去平塔公寓,本意是通过他去找厉香,但是却在他家对面先遇上了金家宝和厉香,便再没有上门拜访。
      泰国阿赞不管黑衣白衣,没有一个是不与牌商打交道的,只要与牌商有了交易,多少会因金钱沾染世俗气息。有些阿赞自视甚高,非常介意世俗气息,也有阿赞不介意生意经商,阿赞简就是最不介意的那一类,且商业气息特别深厚,从平塔公寓里里外外的广告贴画可见。
      最近阿赞简还在电视上打起了擦边广告,更是登门拜访坤诺,想要在这部大制作电影里投广告。可谓是要将自己彻底商业化。
      石岳便也就是在坤诺那里偶遇阿赞简,从而将他请来剧组。
      辛小烛又转头,看了看远处保姆车,想那车里的女人,有些了悟。
      阿赞简说道:“她叫阿福,生前是一个戏痴,在南边戏剧团里做了十年的演员,精通现代舞。眼看着演技磨练了出来,即将在舞台上挑大梁的时候,不幸出了车祸。”
      方元珠听着他无故说起别人,感觉有点无厘头,见辛小烛将目光放在宋寒衣的保姆车,她迟迟才想到阿赞简说的是宋寒衣身体里的那只鬼。
      心中一惊,对阿赞简说道:“既然知道宋小姐被鬼上身,就快些去除了吧。”
      阿赞简笑了笑,“方小姐,你不要担心。我之所以出现在此,就是为阿福而来,我会贴身看着她的。”
      方元珠不明白。
      辛小烛却已经得再明白不过。
      石岳见宋寒衣疯了,拍到一半的戏再不能继续,于是他异想天开,让阿赞简用鬼上身的方法控制着宋寒衣的身体,直到完成剩下所有戏份为止。
      辛小烛好奇问道:“石岳给了你多少钱?让你愿意接这种单?”
      阿赞简神秘一笑,似知她担忧,“你放心,阿福这只鬼由我特殊处理过,短时间上人身体,是不会给人造成伤害的。”他又说:“而且以阿福生前的演技实力,会很快完成拍摄,拍完戏我就带她走。”
      方元珠越听心头就越寒凉,宋寒衣即便得了精神病,石岳还要千方百计,用这种方法把她弄来拍戏。
      那到底是宋寒衣疯了,还是石岳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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