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八笔情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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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师兄怎么也没想到今晚竟然有这么大的收获。
虽然跟丢了那黑气人，但却发现了一具温热的尸体，面目狰狞，正是被挖心而死！
前方传来隐隐的说话声，凶手极有可能还没走。
秦师兄敛气，放轻脚步，小心翼翼靠近——
不远处的拐角是一条黑黢黢的巷子。
那说话声便是从里面传来的。
那人沉默，没回答祝久光的问题。
祝久光不急不恼，悠悠走几步，边走边道：“昔日，在下曾听闻一种妖术。可与人类签订契约，将自己的部分能力‘借’给人类，让人类拥有妖族的力量或其余特点。”
“——姑娘是哪种呢？”
“你胡说！”那人反驳，“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懂！什么契约.......根本不是契约！不是契约！！！”
她语气激动，言辞决然，认定祝久光就是在骗她，就像祝久光的眼睛一样，都是在骗她！她决不信这个人，满口胡言！
祝久光听着这反驳，不禁感到可笑。“苏若若那只狐妖许了姑娘什么？竟让姑娘不惜耗费自己的寿命，如此心甘情愿让她附身？”
“嚓——”一声异响。
“谁在那里？”祝久光回头，眉宇微皱。
这个时间还出现在大街上，除却最近的挖心凶手，怕只有那查案子的灵越宗道士了......一想到关致渝，祝久光就头疼。
拐角处，秦师兄深深吸气，又缓缓呼出，如此反复后才终于走出。
他持剑于面前，一派镇定自若：“没想到凶手竟然是——”
“是你？？？”映入眼帘的，正是之前李府有过一面之缘的白衣公子。修道者的视力能让他清楚地看见巷子里的清况，而那眼熟的俊美容颜，着实让秦师兄难忘。
“你这么会在这里？”秦师兄之前听王管家说过，知道面前人是个算命的，医术也高超。“你旁边.......”
目光触及一旁背对着的女人，只一眼便注意到她的手——那竟是一双锋利无比的兽爪，根本不是人手！上面还残留着血迹。
“凶手是你！”秦师兄眼神一变，长剑出鞘立马抵在人脖子上，“妖孽，还不快束手就擒！”
“咳......”祝久光轻咳一声，看着自顾自说话威胁的秦师兄，颇为无奈：“这位道长，她被在下点了穴，不能动的。”
秦师兄：“.......”
秦师兄依然坚定地将剑搁在那人脖子上，倔强地道：“公子有所不知，这妖孽诡计多端，前些天我与师弟被她耍的团团转，还是保持警惕为好。”
祝久光：你高兴就好.......
这灵越宗的道士已经来了一个了，再拖下去恐怕关致渝就该赶来了，到时候......
祝久光心中微急，面上依然淡定从容，他对秦师兄道：“这人被在下发现时，正在挖心，想来便是近日那闹得人心惶惶的挖心妖，这便交于道长处理了。相信道长大义凛然，一定能还百姓一个公道，还槐安镇一片安宁！”
秦师兄严肃点头，嘴角却不禁上扬，“放心，我一定会给那些枉死的百姓一个交代！公子，这妖孽乃你所控制住，也是功不可没，还请公子与在下一道......”
“不不不......”祝久光赶紧推脱，“在下不过是随手点了个穴，道长才是明察秋毫！发现尸体后一路追踪至此，一番探查后终于发现凶手，将其制服后又深思熟虑，怕这妖孽逃跑，再辛苦钳制住她。道长这般心思缜密，深谋远虑，属实令在下钦佩不已！”
秦师兄不好意思地挠头：“是、是吗......”他咋感觉他好像什么都没做呢。
不过这位公子说的好像也是事实哦？他的确是发现尸体然后听到动静过来，再发现凶手，然后现在正钳制住凶手......
对啊，这位公子说的完全没错啊！
祝久光再接再厉：“在下刚刚与凶手碰面时，不幸被伤中，多亏道长及时赶到，拯救与在下水火，在下感激不尽！”说着拿出染血的布，一晃而过。
“如今在下虽想于道长同行去作证这妖孽的种种恶行，奈何身受重伤，实在有心无力.......”说着，遗憾地重重叹了口气，“只希望道长能尽快审问妖孽，将整个事查的水落石出，让在下与众百姓安心。”
“好！”秦师兄一口应下，豪气万丈：“公子且放心去疗伤，我定为你和槐安镇百姓讨回一个说法！”
“拜托了！”祝久光重重点头，然后提起包袱赶忙走人，那速度之快，不过片刻便消失在秦师兄面前。
秦师兄：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的样子......
然而一转头看见还被自己牢牢钳制住的妖孽，顿时将心里那点奇怪抛之脑后，他严肃道：“妖孽，老实点！”
被点穴不能动的妖孽：“......”
她气笑了：“真是个傻*。”
人已为阶下囚，她没心思去提醒秦师兄，乐得看这人被忽悠。
秦师兄气红了脸，“果然是个妖孽，毫无教养！这就押你回府让二师兄审问。”说着，直接从储物袋里拿出一根绳子将人绑住，拖着走。
然而刚把人拖出巷子，明亮的月光照在那妖孽脸上，秦师兄猛地脸色大变！
“呕——好丑.......”
他靠在墙上干呕不止。
被绑住的女人见此忍不住古怪地笑了起来，脸上的黑色疙瘩一个个随着表情蠕动起来，如同恶心的蛆虫。那颗瘤子也一颤一颤晃动着，裂开的嘴更是恐怖又恶心：“桀桀桀桀......”笑声诡异，又似在哭泣一般，更是无比难听。
秦师兄忍无可忍：“你给我闭嘴！”然而视线触及她的脸又一阵干呕，只恨不得把肠子给呕出来。
好一会儿后，秦师兄才略略缓过来。他不敢再去看那女人的脸，随手从储物袋里拿了件长外衫盖在她头上。
为了防止走动的时候外衫被晃掉，秦师兄忍着恶心，捻起两根指尖，皱着眉匆匆将外衫部分塞进勒紧的绳子缝隙中后，赶紧缩手给自己捏了个清洁术。然后拿起绳子，让绑人的一端与自己隔出好一段距离后，才捏着另一端绳子拖着人回府。
而另一边，察觉到事情不对的关致渝也正急切地赶往李府，同他一道的还有两位身穿黑白服，有着‘差’字的勾魂使。
在被祝久光赶出竹屋后，关致渝本想在暗处默默守着祝久光，不想却在竹林中发现了一具尸体。
这具尸体，面色安详，胸前被挖了个窟窿，心脏不翼而飞，伤口隐隐带着萦绕不散的妖气。
而这死者，他曾经见过，正是早上陪李子谦来竹屋看病的小厮！
关致渝检查尸体的时候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心脏被挖，这本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然而诡异的是，死者面色竟然极其安详，仿佛酣睡一般。
这时竹林忽然刮起一阵阴风，月亮害怕地躲在了乌云后，昏暗中，一道锁链拖地的哗啦声由远及近——
关致渝抬头看向声源处，心下警惕，不动声色地握紧玄玉剑：“什么人？”
仿佛是从极远处，亮起一道白森森的光来。两道人影在那光中若影若现，以一种看似缓缓，实则缩地成寸般，极速而来。
“哗啦啦”那铁链声愈发清晰，两道说话声同阵阵阴风隐隐约约传来——
“真得这么做吗？”
“这也是没办法，大王不管事，如今冥界越来越乱了。此事若直接上报，咱俩怎么也得被按个尸位素餐的罪名。轻则丢了职位，重则被罚十八层地狱。可若能揪出罪魁祸首或是查明真相，也算是戴罪立功......”
“但冥界有规矩，咱们不能主动在凡人面前现身。”
“哎哟，这算哪门子凡人，我瞧着他修为高的很！再说，现在冥界乱得一批，只要小心点，不会被发现的......”
“那他能帮咱们吗？”
“应该会吧，看着像个道修，又不是魔修......”
......
两道身影渐渐清晰，一黑一白，皆手持锁链，面色惨白，带着高高的帽子，上面写着差字。
“鬼差？”关致渝眉间微松，却仍没放下警惕。
“阁下好眼力。”那黑鬼差说。“我们是专门勾魂的鬼差，也叫勾魂使。”
“你身边那个人死了，我们是来勾魂的。”白鬼差解释。
“但是——”黑鬼差晃了晃手里的锁链，“这个人的魂魄没了。”
什么魂魄没了？关致渝一惊，下意识低头去看那被挖心而死的小厮。
黑鬼差：“我们勾魂以来从未遇见过这种事，可是近年来这种魂魄无缘无故消失的例子我们已经遇见了上百件。”
白鬼差：“不错。而且勾魂使并非只有我俩，其他勾魂使也都遇见过这种情况。初略算起来，这两年本该到冥界报道的魂魄少了好几千。”
黑鬼差：“此事滋体甚大，涉及极广，希望阁下能帮助我们抓住那些偷魂魄的人，将此事查明白。”
关致渝露出一个笑来，那笑带着丝丝温柔的意味，嘴上的话语却冰冷无情：“魂魄消失难道不是冥界该管的事么？你们不上报冥王，偏偏找我帮忙，真是可笑！”
黑鬼差瞪眼，阴风冷冷，锁链急剧晃动：“你别不识好歹！”
白鬼差也道：“我们自然不会白白让你帮忙，事后好处定少不了你！”
两鬼一唱一和，一人扮黑脸一人扮白脸，可谓威逼利诱无所不及。
关致渝微微眯眼，他不喜二人逼迫的态度，但又确实有事需鬼差帮忙。
冥界管的乃凡人的死和轮回，修道者一般不愿入轮回，即便死了也是转鬼修或重塑肉身。
冥界鬼差也算是冥界的小官，吃的是官饭，归冥王管，与他们起冲突基本等于变相挑衅冥界，并不理智。
更何况关致渝在重新遇见祝久光时便发现了奇怪的一点：
他的久光哥哥，并无以前身为仙人的仙气，更无任何修为，完全似个普普通通的凡人。
若久光哥哥真的成了凡人......
“在下可以帮你们调查此事，但——”
“你有何要求？”黑鬼差。
“只要我们能办到，自然力所能及为阁下办好。”白鬼差。
关致渝满意地露出一个柔和的笑来，他拱手，礼数周全：“对两位大人来说不过是抬抬手的小事而已——
我想知道一个人在生死簿上的命数。”
“仅是如此？”生死簿一般是判官或冥王在管。这判官好酒，黑鬼差恰好与他有些交情，只要稍稍贿赂一番，看眼生死簿还不简单？
“仅是如此。”关致渝确定。
双方成交。
关致渝从鬼差哪里了解到，他俩负责槐安镇以及其他区域的勾魂，而最近槐安镇上死的人全部都失了魂魄。
“最早没了魂魄的一例，是在半年前。”
“半年前......”关致渝脑中一个想法一闪而过。
之前来槐安镇的时候，他便从秦师弟那里了解了李府的怪事。而这个半年前，恰好便是李子谦和苏若若回来的时间点！
关致渝本不会多想，奈何李子谦身上的妖气着实怪异。还有那苏若若，分明是个狐妖，可在李府时，竟然连他也没察觉到她的真实身份。
而让关致渝确定此事与李苏二人有关的，便是地上的这具尸体。
这本是李子谦的小厮，他死了，那李子谦呢？那么病歪歪的身体，凶手为何不挑李子谦先下手，反而对一个身强体壮的小厮下了手？小厮都死了，李子谦又去了何处？
若李子谦才是那个挖人心脏的凶手，那么李府里的人......
“不好！”关致渝猛地起身，“我们必须得尽快赶回李府！”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八笔情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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