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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Chapter 4 ...

  •   周一一大早,她刚在工位上坐下。在怀里揣了一路的鸡蛋饼还没来得及享用,12楼的wendy便飘了下来,巧笑倩兮地对她说胡总有请。

      霖慈心里七上八下,待进了屋,只见胡总坐在富丽堂皇如土皇宫一般的办公室内,一见到她立马笑眯眯地迎了上来,那态度热络的让她心里一咯噔。

      环目四望,对面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对死gay骗婚佬覃凤声和宁总。一左一右,两张长桌后还各坐着四个公司高层,俨然有一种三堂会审的感觉。

      “小穆啊,最近工作还顺利吗?”

      胡总之前是在某大型国企任职,即便下了海,各种老旧习性作风仍旧不改。霖慈无力招架他的寒暄,整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如坐针毡。

      而胡总也懒得同她这种小虾米周旋,图穷匕见——“小穆啊,你这个人工作态度是很好的,就是做事太不仔细了。你看看,你从哪儿找的设计团队?给公司造成多大的损失?”

      心陡然沉入谷底,霖慈背后激起一层冷汗来——原来是在这儿等她呢。

      说不恐惧是假的,此刻她一个人站在门口,眼前是一众老男人冷津津地瞪着她。那些高层虽说看不清态度,但傻子也知道站在谁那边是“正确”的。

      怎么办?

      她只有她自己而已。

      霖慈下意识攥紧拳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胡总,您这话什么意思?我不过是个小编辑,有什么能力敢自己定外包团队?”

      “小穆,这就是你不对了。敢作敢当,你手里的书你不负责谁负责?出了问题解决就行了,你把事情解决了,公司也会按规矩办,不会为难你。你要是逃避责任,这可就是态度问题了啊!”

      这一通话软硬兼施,可谓是煞费苦心。

      霖慈站在房屋的中央,内心悲愤异常,始终不肯松口。

      她和胡总争吵时,覃凤声便坐在一旁冷眼旁观着。想这一屋子,黑压压的一片人影之中,只有她一个人站在人群之上。

      她好单薄,连落在落地窗上的影子都比别人浅上半分。

      偏偏不肯弯腰。

      覃凤声低头在资料上写写画画了什么,只觉得手麻的很,怎么写都不得劲。

      霖慈似乎并不打算“见好就收”。

      “胡总这话我实在听不明白,请问我出了什么问题?当初我样稿都没拿到,外包团队已经定了。再说了,这公司也不是我自己开的。除了我还有一堆领导层层审核,不说别人,这文件上要是没有胡总您的签字,手续就不可能办下来。怎么现在听起来,是我一个人的事了?”

      霖慈越说越生气,不觉掷地有声。

      宁宥听得入迷,“这小编辑还真挺会说啊,瞧瞧,多有......”

      “条理”二字还没从口中说出,宁宥发现身边老友忽然把笔放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

      宁宥惊讶地看着他开口,“孙总,咱们今天来是梳理材料的。看你们吵架没什么意思,重要的是证据。您说是......”他偏头看了穆霖慈一眼,“是穆编辑定的外包团队。可我看拓川的公司章程里有明文规定,不是我看不起穆编辑啊。只是,她应该没有这么大的权力吧?”

      宁宥在一旁点头,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这您放心,在公司规章制度这块,拓川一向严于律己。胡总是老人了,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的。”

      胡总在宁宥旁边装大度,仍旧死咬着不松口,“小宁总,都怪我办事不利。平日里看小穆这丫头一直工作勤勤恳恳,想着年轻人应该多些锻炼机会,就全权交给她负责了。没想到,我这个老头子也急躁了一把啊。”

      真够不要脸啊,宁宥无语,还在这倚老卖老上了。

      他冷笑一声,正欲开口反驳。却被一旁的覃凤声按住,“如今是信息时代,做什么都是留有痕迹的。既然拓川这方面不配合,我们也有不配合的办法。到时候是非对错,证据摆在桌面上自有定夺。不好意思,宁总,时间紧迫,我们先走了。”

      话毕便带着另一个高大同事先走了。

      宁宥同他是多年老友,晓得覃凤声是帮忙把现成的杀威棍送到手里,当然立马接过。做出一副十分生气的样子,一拍桌子就开骂——

      “胡总,您可是咱们公司的老人了,你看看现在这个局面!侵权这种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全看后续怎么弥补。你的手底下出了这种事,不想着怎么积极应对,把公司的损失降到最小,反而煞有介事地来回甩锅,托着把事情闹大。我今天就告诉你了。哪怕你是拓川的老人,我也保不住你!如今闹成这样,万一公开审理,造成拓川名誉上的损失,公司叫你卷铺盖走人,那也是分分钟的事!”

      胡总也知道事情闹大了,不住地擦汗赔不是。

      宁宥知道效果到了,看了一旁旁边傻站着的霖慈,“穆编辑,我问你,这外包是你找的吗?”

      霖慈摇头,“当然不是。”

      “行,我信你。”宁宥当然知道其中原委,拜托,他只是长得很像二世祖而已。他偷偷冲霖慈眨眨眼,“谅你也没胆量,你先出去吧。”

      那双桃花眼干什么都像抛媚眼,看得霖慈一阵恶寒。

      他这杀威棍才甩了一下,当然是关起门来使更顺手。

      霖慈如释重负,赶紧溜之大吉。

      然而出了门来,却是怎么也憋不住了。感觉又丢人又委屈,打工人的委屈从不是一朝一夕的。Wendy见她神情不对,悄悄安慰她直接下班吧,下午她帮忙请病假。

      若是没人关心还好,wendy这一好心,霖慈的泪水就忍不住了。却不肯让同事们看见,只能慌忙道谢,慌不择路地从货梯下去。

      一出公司大门,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怎么看怎么觉得每一个人都比她幸福幸运,委屈再也控制不住了。于是任由自己流着泪,漫无目的地走在人行道上。

      身后传来一声鸣笛。霖慈没回头,她走在人行道上,碍着谁了?

      却不想那车子倒是很执着,一直跟着。霖慈怒了,趁其不备一下从人行道上跳下,直接跳到路虎的车头前,把那车吓得一抖,赶忙紧急刹车。

      真是够了!怎么一个两个都来欺负她!

      霖慈也不管这车多贵,怒从胆边生,伸手就是一拍,震得半边身子都发麻,“干嘛啊到底!神经病!”

      坐在驾驶室上的焦桂被她这神经病一般的气概雷的外焦里嫩,却不想后座的覃凤声竟然偷笑出来。

      得,俩神经病。

      焦桂赶紧下车,“穆编辑,是我。咱们刚才见过,还记得吗?”

      霖慈泪眼朦胧,仔细辨认了一番才认出他是覃风声身边的同事,“焦律师?”

      “对,天儿这么热,穆编辑怎么自己走在外面?走,上车,我送您。”焦桂拉着霖慈要上车。

      霖慈此刻正发泄呢,懒得跟他客套,甩手,“我不要。”

      焦桂无法,幸好覃凤声终于从车内下来,已经打开了副驾驶的门,“上车吧,你不想知道这件事到底怎么结束?”

      这句话终于打动霖慈,她吸了吸鼻涕,坐上了车。然而一偏头,焦桂却跟他们挥了挥手,没有上车的意思。

      “焦律师他......”

      覃凤声从车头前拐到主驾驶位置,“他有事,你就别操心他了。”

      霖慈心情低落,只是呆呆坐在副驾驶上。

      覃凤声自己系上安全带,扭头,就看到她这副可怜兮兮的呆样,不觉叹了口气。又解开自己的安全带,偏过身去帮她先系上安全带。

      封闭的车内,他们之间的距离又太近。覃凤声几乎可以感受到她无意识喷在他左耳的鼻息。是具象的湿漉漉的委屈。

      左胸口一抽,覃凤声开口的声音低低的,显得很没脾气,“穆霖慈,你这泼劲儿要是能有五分使到胡总身上,他还能这样欺负你吗?”

      “说不定,他当场就被你吓得尿裤子了。”

      霖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心情终于好了些。

      所以,现在,她可以自恋地认为,覃凤声……是在哄她开心吗?

      哭够了,霖慈开始后怕起来。

      大概是刚才哭得太忘我,霖慈控制不住地抽噎。覃凤声往左边一拐,停在路边给她买了杯柳橙汁。霖慈道谢,喝了两口,终于缓过神来。

      “覃律,我会坐牢吗?”

      霖慈可怜巴巴,整个人脱力瘫在靠背上。情绪崩溃之后人总爱摆烂,她耍赖似地伸出两根胳膊,手腕贴在一起,破罐子破摔,“要不你给我个痛快,直接把我抓走吧!”

      在柳橙汁的映衬下,她的手腕可真白啊。

      脑内念头一闪而过,覃凤声喉结起伏,单手把她的胳膊拍掉,“穆霖慈,我是律师,不是□□。”

      “那你刚才说要看证据,能找到证据吗?”霖慈追问。

      覃凤声笑,“当然了,放心吧。法律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的。”

      霖慈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身家性命、甚至外加自己子孙后代的考公命运都维系在他一人身上了,当即奉承道,“有覃大律师出马,肯定一个顶俩。我是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谄媚。”

      覃凤声鄙视,尾音却带笑,“你别忘了,我是来跟你们打官司的,不是来帮你打官司的。”
note作者有话说
第4章 Chapter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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