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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   莺娘一觉睡醒,终于心情好些了,她决定好好去接受自己的人生,走一步看一步。

      反正她之前还担忧和虚端和离后得到个差名声,被众人排挤呢,现在虽然也没有什么好名声,可是谁也不敢到她面前乱讲话,只敢背后发言,她能吃能喝还有那么多嫁妆花,怕什么呢。

      她现在要多接触过去,最好把记忆找回来,日后想办法改善自己的名声就好了。

      至于怎么接触十年里的过去,接触虚端很简单就能做到,她还是多了解前夫玉鹿吧。

      莺娘在床上闭目养神想好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又重新把目标定在了玉鹿身上。

      她睁开眼睛,准备快速洗漱好再乔装,像昨天一样混入人群打探消息。

      刚低头准备穿鞋呢,结果发现地上居然还躺着虚端,虚端还一声不吭地一直睁着眼睛看她这边,眼白那边好多红血丝,看起来分外诡异。

      昨晚她在娘家门口就被他吓一跳了,没想到今天早上猝不及防地又来一次,好在这次莺娘只是心脏骤停了下,脸上没有表现出来。

      她也不想关心虚端的,不过她想一个人出门,按虚端目前眼神里渗透出的对她的痴迷,莺娘毫不怀疑,如果她想出门,他肯定想要跟着。

      不想废嘴皮子的莺娘艰难地故作关怀:“虚端,你今天怎么不去当值呢?”

      虚端又是一夜未眠,静躺了一夜,此刻脑子有点不清楚,很慢才反应过来莺娘在说什么。

      意识到莺娘主动和他说话,哪怕只是寻常一句关心,他也心底如暖流流过,有些恍惚地笑了笑后,理所当然地说道:“我告假休息。”

      他艰难地坐了起来,揉了揉太阳穴,用力眨了眨眼睛,就算是休息够清醒了,打起精神说:“夫人醒了就好,我去拿东西给夫人梳洗。”

      “不用。”莺娘连忙说。

      “要的,夫人不用怕麻烦,可能夫人并不知道,虽然我们第一次姻缘刚开始时我对夫人不好,但之后我就一直帮夫人很多忙,现在我们又成婚,夫人早起梳洗时,只要我在,我都不让仆人动手,亲自帮夫人。”

      从地铺里起身的虚端说得轻巧,行事也非常熟练,随意整理了下衣裙,很快就卷好了被子放好,干事利索得好像有过多次整理房屋的经验。

      莺娘想劝他走,当然不会让他帮忙,只是正在她穿鞋的时候,虚端就已经大步离开屋子了。

      莺娘昨天洗漱都是仆人服侍的,参观这宅子也只参观了放她嫁妆的地方,一出门口,根本不知道要去哪里,偏偏就近服侍的仆人都不在,莺娘刚刚好像远远听到虚端吩咐他们说话,估计他们被他驱走了。

      她生疏地走进院子,想到自己刚发现自己失忆的那天晚上,就在这院子的墙边出现过尸变的尸体,下意识地,就往墙边看了眼。

      那墙壁很完整,墙边的花草都直挺挺的,根本没有被人肆虐踩踏过的痕迹,下人们都恢复得很好。

      她只是愣了愣神观察了下,虚端就大步提着水回来了。

      早晨阳光明媚,没有穿官服的他显得和善亲人多了。

      莺娘没有那么怕靠近他,就想从他手中接过水桶。

      虚端这次倒是任由她,见她提了两次都提不动,安静地伸出手,握紧了提起后才笑眯眯地说:“我们一起吧。”

      两个人一起走近屋内,刚好有影子打在地上,虚端盯着那紧挨着的影子,很是满意。

      进了屋,他非常主动地做一切事,但是莺娘硬要自己来的话,他争取一下争取不动,也微笑着任由她来。

      他安排一切相处机会,也纵容着她的一些自由,莺娘总觉得他现在好似一个年长她许多的夫君,妄图要用细水长流来温化她内心里的隔阂。

      莺娘忽然想到,按照两个人的记忆来说,的确莺娘比他少了十年阅历,可是莺娘忽然有点嫌弃……

      虽然她身体也是和虚端一样成长啦,但记忆里,她还是十八岁的小女孩,现在后知后觉发现自己面对的是二十多快三十的男人,啊……真老。

      她还是喜欢十八岁左右的“同龄人”,打量虚端的目光里暗暗透着点不喜。

      这事她做得很隐晦,没想到虚端忽然问道:“我现在穿得有什么问题吗?”

      “啊?”莺娘愣住,连忙说,“没有。”

      她自己想是一回事,说出来就不礼貌了。

      曾经虚端看不惯她穿着打扮的品味,说过她好几次,她那时候虽然很伤心,但也不至于也用评论外表来报复回虚端。

      虚端盯了莺娘片刻,没说话,可是很快,他等莺娘自己擦脸的时候,去柜子那边找了身衣服到屏风后穿。

      那是一身黑衣,也有很多暗纹。

      虚端靠近莺娘,特意说:“你看看这身衣服衬我吗?”

      他以前从未在衣着上征求莺娘的意见,他对自己的审美很有自己想法,能不对莺娘指指点点就不错了。

      莺娘不习惯地眨了下眼睛,才去看,这一看,发现居然是仙鹤的图案,可她明明记得虚端是讨厌仙鹤的。

      他以前容易被鬼缠身,经常身上突兀地要缠着红绳,对仙鹤那种头上突兀的有红色斑点的地方,并不觉得是吉祥之兆。
      因为他联系到自身,只觉得不喜。

      记得刚成婚时,莺娘的耐力不够,经常被他的皮相迷惑,曾经发自内心地怔怔说他像仙鹤一样好看,他就冷笑一声,说他觉得最不好看的动物就是仙鹤,他讨厌仙鹤。

      虚端在说完讨厌后,还特意把她绣了的手帕从柜子里拿出来还给她,说他根本不喜欢,当初勉强接受了,现在忍耐不下去了,所以还给她让她自己用。

      那手帕里刚好就绣着白鹤,那是莺娘为他亲手绣的,好不容易有一次发现他出门忘记带伞,回家一身湿意,所以借着给他擦脸时,竭力把这手帕送给了他。

      送出去的时候有多欣慰,被塞回那手帕后就有多难受。

      这手帕的图案是她出嫁时听说虚端气质清冷,特意找了很多象征吉祥又清冷的动物植物,一个个绣好,准备结婚后送给他。

      礼物虽轻,可是绣花时怕他不喜欢,花了很多心血。

      这种心血被这样直白地嫌弃,她当然心中一直耿耿于怀。

      她想到这里还是难以释怀,难得地主动问:“你怎么穿有白鹤的衣服?”

      “我是不喜欢,可是你说过这仙鹤配我,我慢慢地就喜欢了。”虚端垂眸,一边依恋地抚摸了下暗纹,一边说,“从前你送过给我一条绣有仙鹤的手帕,后来还说仙鹤最适合我,当年我不好好珍惜,你把手帕扔了,后来我们重新在一起,你也不愿意给我绣,我求了你很久,你才带我去店铺里给我挑了这一件。”

      他很满意这件布料中上的衣服,显而易见比他那珍贵的官服还要爱惜,时不时就要检查褶皱,拿手去抚平。

      他在用言语、衣物和动作等各种细节来提醒莺娘他们两个之间的过往,莺娘看得出来他为了唤醒他们曾经的爱恋真的很努力,可是没用,正因为没有用,莺娘反而更想见玉鹿。

      “我今天还是想一个人出去逛逛,你好不容易休息的话,也刚好一个人在家里呆着吧。”

      莺娘在虚端刻意营造的甜蜜氛围里,说出了最冷漠的话。
      就好像虚端当初在她努力关心他的时候,自顾自地只想去师父洛安阳那边住。

      两个人说话的时间点都是一样的残忍。

      虚端的手忍不住攥紧,把他衣服上心爱的仙鹤的头扭得扭曲了。

      仙仙白鹤扭曲的样子,正如他狰狞的内心。

      “一定要一个人吗?我不打扰你的,跟在你的后面帮你付钱,你还可以保证你的安全。”虚端垂下长长的睫毛,低声有些卑微地说。

      “不可以。”莺娘语言简略,连解释都没解释。

      虚端又说:“可你的记忆还没好,要不我们先一起去京城里的医馆看看吧,还有寺庙什么的也可以看看,说不定有机会帮助你恢复。”

      “你提醒了我,但我自己可以去看。”莺娘又是简短的话,一直在戳虚端的心。

      虚端沉默了,他无言地站着,一直看着莺娘逐渐打扮成仆人的样子。

      莺娘站起身,简单地告别后从他身边经过,他迅速拉住莺娘。

      莺娘迅速皱眉:“你不要……”

      “不是,给你零钱。”他快速说,触电一般快速放开莺娘的手,去打开书架上的一个箱子,从里面掏出一个荷包,快步递给莺娘。

      莺娘对钱天生比较感兴趣,虽然气氛不对劲,可她还是手比大脑快,很快打开了。

      里面是很多碎银和钱币。

      “不够用的话,你报上我的名字,让人敲我们家门,我就帮你付。”虚端妥帖地说道。

      所以根本不用莺娘去偷拿金条,原来他自己就会给零用钱,而且他是在明知莺娘的嫁妆多到一辈子都用不完的情况下。

      莺娘有点点动容,但仅仅是在金钱方便上的动容,对虚端还是一样态度。

      感动,但不多,她外出打听玉鹿的信息的时候,还用的是虚端给的零钱。

      玉鹿这边的信息很好查,据说他身边的仆人管理不大严格,仆人外出会很随意地说一些玉鹿和莺娘的过往。

      所以传言里为什么细节到玉鹿觉得莺娘说话好听,其实都是他身边的仆人传的。

      还有,莺娘本以为玉鹿为了她才不远万里从南方过来求正妻名分,如今她与玉鹿和离三年了,要想打探更多玉鹿的消息,就得派人去南方打探,鬼知道一打听才发现,玉鹿根本没有离开京城。

      他在这漫长的三年里,即使听说莺娘住到了国师府附近,即使听说莺娘和虚端再一次成婚,即使京城里有流言说他可怜又可叹,他也依旧呆在京城。

      他一直住在京城最偏远的地方,很少出门,那里是全国最大的道观——宇善观。

      人们只有在谈论到国师或者国师夫人时,才会想到他的存在,可怜这个爱妾被抢走的男人。

      可是,玉鹿真的会为了她而忍气吞声等待几年吗?

      莺娘真的觉得自己的魅力不至于如流言里的那般真的迷惑男人,她也更不会花言巧语勾引人。

      换个位置想,如果她是玉鹿,在感情最浓的时候被恋人踹开,与势力更大的人在一起了,那他绝对不会咽下这口气。

      他应该是恨她才留下的吧,可能想要亲眼看到她以后也被虚端抛弃,这才留下来。
note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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