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心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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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的攻击如疾风骤雨，三千这个时候尤其懊恼，为什么自己只会水之呼吸的壹之型。如果是义勇在就好了。
“血鬼术-刻线牢。”
“血鬼术-鸦杀！”
他的日轮刀斩不断累的丝线，那就用血鬼术来对付血鬼术。似乎是受将眠去的影响，两人的链接使得鸦杀也得到了一定的强化，虽然不足以完全破坏丝线，防守却是够了。
日轮刀突破重围，终于接近了累——“水之呼吸-壹之型-水面斩击！”
没有砍动，反而是三千被累的一道丝线抽飞出去，几乎险些遭到腰斩。
累的身体也出现了同样的伤，战斗瞬间停下。空气一片安静，只有血腥味昭示着战况。
伤口迅速愈合，从剧烈的疼痛中缓过来，三千深呼吸一口气：“炭治郎，带着祢豆子到后面去。”
“可是……”
“不用担心我，我可是鬼啊。”他回头，对着炭治郎笑了一下，“保护好祢豆子，这是兄长的责任。”
——“我明白了。”
——【杀了我吧。】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除了炭治郎的回答，三千惊觉自己还听到了另一个声音——是顺着那根红线忽然传过来的累的声音。非常的微弱，却也如此清晰，充满了悲伤与悔恨。
【杀了我吧，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三千听到这个声音一怔，他的实力本就略逊于累，发呆更是致命的。累没想到即使自己就站在三千的眼前也会被忽视，胸腔的怒火愈演愈烈，他几乎想要……将三千的脸撕下来，变成“家人”的样子。
累抬手，他手上的网不再是为了和三千一起玩而刻意柔软下来的花绳，蛛丝缠绵，化为最坚韧的武器，束缚住三千——“血鬼术-杀目笼。”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累的眼神很冷，“回来，到我身边来。”
三千一句话都没说，任由收紧的丝线在身上勒出伤口、将他整个人提到空中，细密的疼痛伴随着血色涌现。
在他的眼里，对面站着一个黑发蓝眸的少年，有着和累相似的面容。那少年跪坐在地上，眼里尽是泪水：【杀了我吧。】
这是什么啊。
三千默不开口的时候，累的身上也出现了同样的伤口，就像刚刚的腰斩一样。累很久没经受过这种疼痛，毕竟能逼他受这种伤的人着实不多，疼，又不致命。他带着一点委屈的情绪，不自觉就放松了血鬼术的束缚。
“……累。”那股从声音里传来的悲伤几乎要把三千压垮了，“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累还在犹豫要不要完成整个杀目笼的流程，就听到三千一句没头没尾的问题：“……什么？”
“你还记得你人类时的事情吗。这是你的真实希望吗？”
情绪的共享并不是好事情，看来这个血鬼术不能多用。如果只是伤害共享，对付一些难缠的敌人说不定有奇效，但是这个情绪实在是影响太大了。
他现在连蜘蛛山的风景都看不到了，哭泣的人类少年把他拖进了回忆里。累只是悲伤和后悔，姑且也就是让三千感同身受地难受；如果链接的对象是不值得同情的恶鬼，他被拖进的是戾气里……
三千艰难地抬起了手，他的血也是他的武器——血鬼术，鸦杀，全启。
“……你不该发出声音，烦扰了我的思绪。”
杀目笼与鸦杀同时完成，三千本以为两人会同时被斩首+切块，都做好承受剧痛的准备了。他想通过这种痛苦把自己从不属于自己的情绪中拉出来，却只在意识迷离之际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他想，鸦杀的强度还不够，无法斩杀累。
他想，周围的是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水色。
可他腾不出更多的思维去思考这是谁了。
*
杀目笼的丝线被温柔的水斩断了，剑雨一般散落在地。半悬在空中的三千落下，有人接住他，然后小心翼翼地半抱着单膝跪地。
炭治郎先惊后喜：“义勇先生！”
富冈义勇很难得地动作温柔，他看着一身血的三千，莫名有点手不知道往哪儿放。其实三千伤口其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衣服上的血还没散去，看着多少有点骇人。
“你是谁？”累任由失去控制的鸦杀卡在自己的脖颈处，比起这个他现在更在意的是突然出现的这个看起来跟三千还挺熟的青年，“鬼杀队服……原来你就是把三千赶出来的家人啊。”
义勇：“我没有。”
“有没有不重要，三千现在是我的家人，把他还给我。”
富冈义勇低头看三千，少年面色苍白，紧闭着双眼，似乎还在微微战栗着。义勇也来气了，他并不是多话的人，要不是还抱着三千估计就直接拔刀剁鬼了。
“他叫三千，姓富冈。”义勇面无表情，“我叫富冈义勇。”
累：？
累收敛了体表的防御，卡住的鸦杀瞬间嵌进去小半寸。同时，三千的脖颈上也出现了割裂的伤口，跟着冒出鲜血。
义勇看到这个伤口有一瞬间大脑空白了，他咬牙，刚想质问累，就听到对方先一步开口：“同一个姓氏算什么，我和三千可是血肉相连的，你看，我受伤他也会受伤。”
更何况，三千要姓也该跟无惨大人姓鬼舞辻才对。
炭治郎本来还很紧张，结果他眼看着两个本来要打起来的人和鬼开始了奇怪的攀比。
“三千给我刻了木雕，花了很久时间，亲手送给我的。”如果炭治郎没听错，他的语气里竟然有那么几分炫耀。
累：“哦，他给我也做了东西，也就是桌椅床柜、锅碗瓢盆。比你的木雕大那么一点吧。”
义勇先生，对面可是下弦月之五啊！！炭治郎心态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快杀了他啊！
“不可能把他给你的。”义勇抱着三千站起身，后退几步，将他交给炭治郎，“丑陋的恶鬼，你和三千不一样。……而且我是兄长，我才是家人。”
争还没个完了。
什么啊，这些家人……这些家人！全都去死吧，他还会找新的家人，把阻拦他带走三千的人全都杀了，要让三千变成家人的样子……他不会相信三千的话了，只有紧紧握在手里听话的东西，才是属于自己的。
累其实早在三千说所谓羁绊不过是血鬼术的时候就已经心态有点崩，现在他终于抛开对三千的顾虑，用出了自己最强的杀招。
——血鬼术-刻线轮转。
——水之呼吸-拾壹之型-凪。
累看着自己最引以为傲的攻击完全被化解了。
你看。
你在三千心里的地位争不过他，你还打不过他，连三千的归属都争不过他。
义勇还在刺激累：“三千不是属于任何人的，他就是他自己。你不配做他的家人。”
义勇心头的火已经烧了很久，他已经算好将刻线轮转完全解决保证它们不会伤到三千和炭治郎之后，自己要用怎样的方式送这只鬼下地狱了。
有人先他一步。
“你醒了！”是炭治郎的声音，“……等，三千，你要去做什么？！”
三千灵动的身姿还是那么熟悉，义勇一瞬间想起从前在鬼杀队的时候。红发的少年眼睛里有光，他从别人的回忆里清醒过来，清楚地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必须由我来完成这一击，由我斩下累的人头。
“水之呼吸-壹之型-水面斩击——鸦杀，来！”
先前累为了挑衅义勇故意任由切进自己脖颈的鸦杀，成为了他从内部被击溃防御的最大漏洞。三千尽全力感知着残存在累体内的鸦杀，迫使它们从里向外冲击，连带着那根将他和累相连的红线都显型了。
这一刀，必斩首。
炭治郎一瞬间反应过来：“糟了，义勇先生，快切断那根红线！！”
累怔怔地看着三千悲伤的表情，脑子里忽然闪回了奇怪的人类记忆——或许，是属于他的。
“累，我听到了。”三千说，“你心的声音。”
两把日轮刀，一把斩断头与□□的连接，一把斩断累与三千的连接。
在最后一刻，三千的刀已经斩入一半的时候，义勇从刻线轮转里脱身，完成了对红线的处理。再晚半秒，落地的就是两个头。
三千抱着累的身体，滑坐在了地上。
掉在地上的少年的脑袋还在说话：“三千，你是想跟我一起死的吗？”
“不是。对不起，瞒了你那么久，我和普通鬼不一样，不怕阳光，也不怕日轮刀。”三千平静地回答，“而且就算怕也没关系，义勇就在一边我相信他。”
有鬼哭了，眼泪落在地上，或许是这一生最后一次流眼泪。隔着眼泪看到的是大地的灰尘，还有自己和另一个鬼的相依偎。
“哦，这样啊。三千，我好像想起来了，人类时候的事情。”
“嗯。”
“我现在知道你问我的话是什么意思了，你看到了我的记忆吗？”
“嗯。”
“三千，很高兴认识你。回到家人身边吧，我……可能回不去了。”
“嗯。”
累的身体慢慢消散在空中，他用最后的力气拼命抱住三千，似乎是不舍得这最后一点温度。
“谢谢，还有……别被无惨找到。”
这是累的最后一句话，三千却已经连回“嗯”的语气都没有了。作为不吃人的鬼，他修复自身消耗的能量难以弥补。体力透支的三千保持着拥抱的姿势僵在原地，眼睛里没有光，只有强制共情抑制不住流下的眼泪。
如果只是累的悲伤，或许义勇并不像三千和炭治郎那样能感知到。但当这股悲伤透过三千传出来的时候，义勇不自禁地代替原来的累的位置抱住了三千。
他回想起蝶屋的小姑娘有时安慰病人的动作，有些生硬地拍了拍三千的背：“没事的，我来了。”
你听，三千，没事的，义勇来了。
少年终于彻底放松下来，停止了流泪，在久违的水柱的气息的包围下陷入了沉睡。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心音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