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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春祭 ...


  •   宋丹丹表面上说得大公无私,但私心里,也有着自己的打算。

      她陪伴宋楚楚北上,一方面固然是因为不放心宋楚楚的安危,怕她在路上有个万一,另一方面,更多的是想借助与宋和锦的关系,为吕家牵桥搭线,与北方商户拉上关系,拓展家里的买卖。

      吕家经营布匹熏染和绣织,在北地的时候,进账还算可以,然而到了南方之后,因为南方世族和商户的打压,加上南北对布匹的审美取向不同,生意遭受重创,收入一落千丈。

      尤其是江南之地的锦绣和苏绣,在当地绣织市场一骑绝尘,独占鳌头,她们家的纹绣在这等庞然大物面前毫无胜算,要是再不开拓客源,全家不久之后恐怕就得吃西北风去。

      不过这些事情她从不曾在宋楚楚面前表露过,宋楚楚还真以为她冒着生命危险护送她是出于纯然的姐妹感情。

      过了黄河渡口之后,距离洛阳便更近了。宋丹丹姐妹从船上下来,就见到了宋家派来接送她们的车夫。

      路上的行人也多了起来,尤其是当他们费力地在一天格外广袤的山脉穿越之后,

      马车的速度要比人的双脚赶路快许多,过了七八天左右,就来到了洛阳城外。

      守城士兵握着长戟,套着厚重坚硬的盔甲,人数众多,分列于城门两次,对进城之人严加盘查。

      城门两边,分别建了一排人高的帐篷,沿着城墙边一字排开。这些帐篷分隔成一个个小格子,门口白色的帘布垂下,遮挡得严严实实。

      穿着白色窄袖,戴着白色帽子将头发全塞了进去的男子和女子在其间穿梭,动作利落而丝毫没有拖泥带水之感,脸上神色一片肃穆。

      黑衣的城门守军盘查完进城之人后,就会有白衣人过来将这批检查完毕的人带走,领进里面的格子间里。

      “男女分开,男的在右边,女的去左边!三岁以下小孩由母亲或父亲带着!”

      旁边不时有人掀开格子间门口的帘布依次走出来,有些后面的衣衫不整地仓促追出来:“等等我!”一边手忙脚乱地系衣带。

      旁边站岗的守军却见怪不怪,目不斜视,司空见惯习以为常一般。

      “那是什么?怎的有人要脱衣服?”

      刚到城门外的人目睹此状,眼露疑惑,脸上升起浓浓的惊慌和迟疑。

      宋丹丹姐妹也是如此,周围人窃窃私语,彼此交流着信息。很快,她们就从这些人口中得知,那是脱衣检查,目的是防止进城之人携带武器,或者是别国奸细趁机混入城内,造成城内动乱。

      如此严阵以待、戒备森严,前方等候检查的人脸上却没有多少是不满不愿的,反而一个个面露期待,双目注视着来回走动的白色搜查官,紧张地等待着叫到自己的名字。

      有些妇女有些羞涩,担忧地与同伴咬耳朵,小声说着若是万一有人趁乱占她们的便宜该如何是好。就听旁边有人笑起来:“小娘子很久没进城了吧!搜身一事,乃是五个人一起,你怕什么!?城内已明令规定,春祭期间,猥亵妇女者,证据确凿,一律当众处决,君主犯法与庶民同罪——无论是皇亲国戚,还是地痞贫农,通通杀无赦!搜查第一日,有士兵不信邪,悄悄摸了妇人一把,被一同进去的人证实,当天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斩首示众!喏!”他示意众人往一个方向看去:“那个地方就是士兵被斩首的地方,上面的血迹都还未干呢!”

      众人大为惊诧,完全没有想到洛阳城春祭的刑罚如此严苛,排队之人脸上的神色多了几分审慎。妇女们却纷纷安了心,她们敢跟着家里的长辈或男人离乡进城,胆识和眼界本就比村里一辈子守着村子不曾见过外界的妇人胆大,纷纷抚掌大笑:“‘恶鬼将军’果真吓人,想来如此一来,无人再敢欺辱我等妇孺幼弱。”

      先前说话的这人冷哼一声,继续道:“怕甚?再说,男女乃是分开检查的,守军只带你们这些妇人过去,到了后面就得马上回来,他们想碰到你们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别真当自己国色天香的绝色美人,人人都欲对你们图谋不轨!”

      说到后面,男子的语气里越是显而易见的不满,不是所有男子都是色中饿鬼,见了女人就扑上去的好吧-_-#!?

      宋丹丹姐妹不知道人群里发生的议论,她们排在队伍比较后面的地方,遥望着一直蜿蜒到城门口的人头长龙,目露惊叹:“好多人……”

      给她们赶车的中年汉子闻言,从车上跳下来,与有荣焉地道:“再过两日就是春祭,南来北往的行商都来了!今年春祭期间说是要戒严,所以进城时很是严厉。不过今年的春祭新出了许多规定,同时也废除了许多的章程。所有人都可以免缴商税进城做买卖,四周乡民也可凭借户籍证明进城,买卖或游览均可,所有进城杂税尽皆取消,我们老家的人听闻如此盛事,连八十岁的老母都激动起来,说要跟着大伙儿出来见见世面呢!”

      他还以为宋丹丹姐妹是外乡人,面上倍有骄傲地道:“我们这儿好吧?所有进城税都取消,这可是普天之下头一份!这附近州县的杂耍戏班半个月前就已闻讯赶了过来,你们进城之后保准让你们大开眼界,两位小姐尽情玩耍便可!”

      排在他后面的一个富商模样的中年男人插话:“杂耍戏班算啥?官家演出才好看!”

      “官家演出?什么官家演出?”

      他后面的一个汉子耳朵动了动,忙不迭追问。

      富商男人很是自得地道:“这你们就孤陋寡闻了吧!朝廷已经昭告天下,言去岁兵祸贻害百姓久矣,造成大量民田丢荒,因而今年要借商补农,洛阳城从今年开始大兴商业,新规商籍者与农平等,出行可乘车着丝,亦可以商财换取官职……总之,于商道一事益处甚多,你们进城打听就可知。

      今年春祭连续三日,官家起头,行商籍之事。将洛阳城城内河到旧朝皇宫一段全线封锁,届时官家会在上面展演各种把戏,所有人均可前往观看……”富商男人低头在怀里掏出一张浅黄色的素纸,念着上面的字:“春祭头天是祭天傩舞,地址在旧朝皇宫朝天宫祭坛,主持傩舞者:神鹰营与各营精兵;晚上冰河上有‘打铁花’,由并州工业部精工巧匠各席徒弟主持……”

      后面的人心急地打断:“神鹰营与各营精兵?这祭天历来不是由祭司主持的么?这神鹰营与各营精兵可是沈将军麾下将领?这些大人们会参与祭天?真的假的?你说清楚一点……”

      富商男人被人打断也不恼气:“这老夫就不清楚了,邸报上面是这样写的,别吵,后面还有呢!”他低头逡巡方才看到的地方,接着念道:“……第二日,‘大型冰上歌舞’,由洛阳城内各大花楼头牌参演,之后有各戏班杂耍……晚上有——‘搜神记’,参演者:洛阳最大戏班与杂耍艺人,地址:城东段内河;第三日:花街游行,参与者:保密。地址为城内八条主大街,时辰:xx……”

      众人听他一一念出,内心迷惑增多,面上却越发期待,后面的人心痒难耐地扯着富商的手:“大哥,小弟有个不情之请,你手中的邸报,能否割爱给小弟?”

      富商明白他的意思,笑道:“老弟不必心急,待检查完毕,在入城城口处,有一张桌子专门放置邸报,所有进城的人均可领取一份,不需给钱。”

      “当真?”周围众人全都惊喜地睁大了眼睛,有些身上衣衫带着补丁的村民已经打算咬牙掏出钱袋忍痛买一份邸报回去与村人分享,好过进城之后什么都不知道遭人取笑,现在得知邸报是不用钱买的,登时喜出望外,连连追问富商确认消息真假。

      富商:“自然当真,待会儿你们进城便可验证!这邸报原是摄政王名下的产业,现已变更为国业,每月的邸报各村都可免费领取一份,怎么,你们不知道?”

      他惊讶地环视着周围的村民。

      他眼前的这些村民都是听闻盛事从洛阳城外各处赶来的,连挑带抗,腰背手抱,没有一个人的躯体闲着,能动的部分全都用了起来。有的挑着竹筐,里面是各种野菜和药材,有的背着鼓鼓囊囊的包裹,有的抱着一捆兽皮……

      闻言困窘又羞涩地摇摇头,富商后面的那个汉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不瞒大哥,我们村离洛阳城远得很,许多事情都是道听途说,传到我们村已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这次盛事也是我们村的一个猎户遇上了路过的军户才得以知道,幸亏得遇军户,若是不知如此盛事,错失了进城的大好时机,我们村村人不知能不能熬到夏收。”

      富商恍然大悟,他哈哈大笑起来:“老弟你勿要担心!朝廷体恤百姓,今岁年初从青州等地运回大批粮食,所有新朝百姓均可进城登记造册,以工代赈,只要完成朝廷的活儿,就能领取救命粮,无法干活的老幼亦可登记造册,被朝廷收入慈善堂,供一日两餐。待夏收以后,清壮便可把家里老幼接回去。”

      “当真?”汉子失声地叫起来,双手抱着的挑担“吧嗒”一声掉落在地。

      周围人却没有笑话他的,他们迅速围拢过来,层层围着富商,难以置信地嚷道:

      “当真?会有这等好事?”

      “我们干活能领到粮食?”

      “一岁的幼儿收吗?我邻家一家子死了爹娘,独留一个盲眼老母和一岁幼儿,孤苦无依,眼看着就活不下去了……”

      “真的?太好了,那我爹不用上山了……呜呜,我爹能活了!”说这话的汉子激动地哭了起来。他旁边的同村兄弟感同身受,不约而同地红了眼睛,纷纷彼此安慰。

      “大哥,你可不能造谣,传这种谣可是会遭受刑罚的?!”也有人不相信富商的话,人群中一个穿着锦衣、脚踩木屐的儒生不善地看着富商:“撒如此弥天大谎,实在可耻!你可知养一城百姓需多少粮食?洛阳城内外世家大族、富商巨贾、地主豪绅皆尽南下,徒留空壳残躯,沈千奴哪里来的钱银采买粮食?区区碎银能供应百万人之巨?明知不可为而故意夸造,如此行径,与坑蒙拐骗的下九流有何区别!?舞姬之子就是舞姬之子,治世之手段上不得台面,你们都被此小人蒙骗了!”

      人群一片哗然。

      “正德兄,慎言!”有人发现守城士兵被此处动静吸引而来,连忙制止同伴的激昂愤慨。

      富商和汉子转头看去,才发现人群的一角,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群男人,他们个个气度不凡,身上穿着宽敞的长袍,面洁而干净,迎风而立,有种仙气飘然之感,落在灰头土脸、皮肤黝黑的百姓里,如鹤立鸡群一般耀眼夺目。

      那个被叫做“正德兄”的男人被同伴制止,不仅没有收敛,反而更为激愤,挥动着双手,高声号呼:“我乃弘农杨氏本家嫡子,不像小人行事偷偷摸摸!愚以为大丈夫行事应光明磊落,但求无愧于心!沈千奴扣我杨家女眷为质,逼我杨家子为其效力,卑鄙无耻,世所罕见!今日我杨正德就要将他的恶行公之于众,让全天下的人都看看!他以为我们杨氏会迫于权势屈从于他?绝无可能!子曰:‘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弘农杨氏世代勋贵,代代耕读不辍,脊梁不曾屈折,到了我辈更不会屈服于他!良臣择贤君,心悦诚服。然沈千奴此人既无孟德恢宏大度,又无仲谋识人之明,更无玄德待人至诚,扪心自问,何以自处?庸主不足以谋也!”

      “说得好!”

      “这才是世家风骨!”

      “弘农杨氏,不愧是世人楷模!我等望尘莫及,佩服佩服!”

      人群安静了片刻,不知道是由谁带头,爆发了山呼海啸般的激昂喝彩。

      杨正德痛快地看着杨氏子弟身边站着的男人,眼神轻蔑:“崔之川,你祖父也曾是世家之子,如今竟堕落至此了么?”

      崔之川压下心底的愤怒,竭力温和地道:“正德兄,你误会沈将军了……”

      杨正德痛心疾首地指着崔之川,先声夺人,不容他有开口狡辩的可能:“卑贱之女生的孩子,果真会玷污世家大族的血脉,你看看你身上哪里还有一丝世家之子的风骨?你别以为自己以脏污手段夺了崔家家主之位,就真能成为真正的世家子弟了!甘心沦为朝廷鹰犬走狗的你,没有资格站在我等面前,你不配!”

      向来言笑晏晏与人和善的崔之川脸沉似水,如锅底黑灰一般的难看:“你我各为其主,何必骂得如此难听,莫非这就是所谓的世家风度么?”

      杨正德见他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更是得意:“你是不是以为你大权在握,就拿捏住了我等的性命?公道自在人心,天下悠悠众口,你堵得住么?”

      崔之川深吸一口气,微笑:“杨兄误会了,沈千奴将军请各位贤才到洛阳,实乃仰慕杨氏风骨与才华,寄希望借诸兄以仁德治世,教化百姓,协助将军开创繁华盛世,使老有所依,幼有所养,人人皆可安居乐业,之川人微力薄,先前恐杨氏看不上,故而行事鲁莽,多有得罪,各位大人有大量,望多多包涵!”

      “花言巧语!”对于崔之川的忍让,杨正德并不领情:“如今天下大乱,方国林立,明君不知几何!你若真是知错,就该将我家女眷放回,快快弃暗投明,另择明主,而不是在洛阳助纣为虐!与‘恶鬼’一道残害忠良,谋害正直之士!”

      崔之川听到这里,已然明白用言语的方式是难以说服杨正德的了,四周聚拢的人群越来越多,此地不宜久待,他立即示意守城军驱散人群,同时让卫兵强行压制杨氏子弟进城:“杨大人,请吧!”

      周围都是虎视眈眈的卫兵,族人们也都被士兵拿捏在手里,杨正德却并不慌张和愤怒,像是一只打了胜仗的大公鸡昂首挺胸地走了进去。

      他敢于当众斥骂当权者不仁无耻,尽显读书人风骨,此事传开,只会为自己和杨氏子弟赢得美名,沈千奴此人若是聪明的话,就不会问罪与他,更不敢动杨氏族人分毫。相反,对方还得装出宽宏大度的模样,赞誉杨氏子弟,才能向天下人昭示为君者的虚怀若谷、重贤爱才,才能招纳更多英才,谋得更多好处。

      崔之川看着前方的杨正德,脸上闪过一丝杀意。

      “崔大人……”崔之川身边的季原冷笑:“要我为代劳清理掉这杨正德么?只是这么一来,将军那边不好交代——”

      “不用!”崔之川打断他的话,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因牙关咬合而微微绷起的脸颊上尽是温柔可亲的笑容:“杀鸡焉用牛刀,区区小事,用不着麻烦季将军之手,之川自己就可解决。”

      他摸着衣袖暗袋里的崔氏家主印章,慢慢地道:“他为鱼肉,人为刀俎,不知死活。这秋后的蚱蜢啊,蹦跶得再高,唱得多高亢,都改变不了离死不远的结局了呐!”

      洛阳城内。

      “阿嚏!”宋和锦狠狠地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心里纳闷,最近他也没吃啥上火的东西,夜里睡觉也没有着凉,被子都盖得好好的,真是奇了怪了。

      “来,张嘴,吃个。”沈千奴递过来一个半透明的白色果肉,宋和锦下意识地张开嘴巴咬下,随即惊奇地瞪大了眼睛。

      “咦,这是……荔枝?”尽管有点酸,不够甜,但这种汁水清甜的味道、果肉丰盈的口感,与他记忆中的荔枝一般无二。

      要是他没有记错的话,荔枝应该只有岭南地区才有,在这个时代,岭南与洛阳远隔千里,产自那里的荔枝是怎么千里迢迢运到洛阳来的?

      脑子里疑惑着,宋和锦无意识地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沈千奴手指残留的荔枝汁液,没错了,确实是荔枝的味道,不是他的错觉。

      沈千奴身体一僵,很快恢复正常,若无其事地把手伸回来,放进自己的嘴里尝了尝:“嗯,是荔枝。”

      宋和锦:“哪里来的?”他巴巴地仰头看着沈千奴,眼中闪烁着纯粹的好奇,像一只等待主人投喂的小狗。

      沈千奴把手里的托盘放在桌面上,挨靠着他的身体坐下,伸手搂住他的腰,慢慢摩挲着,把头歪靠在宋和锦的肩膀上,像一只大型猫咪蹭着主人撒娇:“嗯~”
      宋和锦再也无法与沈千奴对视了,他控制不住缩着脖子笑起来,一边强忍着痒意,故作生气地拍了拍脸庞旁边大脑袋的头毛:“好好说话,坐——好!”

      沈千奴装作没有听见的模样,双手缓而紧密地抱着他,晃动着身体蹭来蹭去。人体温热柔软的触感让他着迷。

      “南方现在也是乱成一团,几大世家都抓紧时机在各地发展势力,这一年多来混战不休。我派了五百个探子潜伏往沿海地区,一方面探听各方动向,一方面去寻找能在北地栽种的作物……”

      宋和锦扬了扬眉毛:“荔枝?”

      这玩意儿能在北地栽种?

      沈千奴笑容宠溺:“好吃吗?”

      宋和锦的心脏猛地被拉进了蜜罐里浸泡着,咕噜咕噜地冒着甜蜜的泡泡。

      什么利国利民的作物,都及不上他的一句好吃,沈千奴花费巨大的人力物力从千里之外运回荔枝,不过是因为他认为好吃,想要讨宋和锦的欢心罢了!

      意识到这一点,宋和锦心里又甜又涩,难得地生出了几分愧疚。

      他这些时日一直忙着筹备春祭的事情,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跟沈千奴像今天这样好好地待在一起说话了。

      沈千奴温声细语地道:“驻村官兵已经完成洛阳附近州县和乡里的大索貌阅,将藏匿人口重新登记造册,入编新朝,我看了账册,约有百万人口。”

      他想了想:“小崔先生把弘农杨氏一族劝了过来,春祭这几天应该就到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沈千奴话语落下,就有士兵进来禀报,礼部侍郎崔之川带着弘农杨氏的人到了。

      禀报的士兵是卢家子弟,他欲言又止,最后咬咬牙,磕磕巴巴地将在城门口发生的事情一一述出。

      “这杨氏子弟实在太过不识抬举,竟敢当众辱骂将军,臣下实在气不过……”

      宋和锦听完,眼睛微微睁大,这还是他认识那么多世家以来,头次遇上如此“硬气”作风的:“这弘农杨氏来头很大?”

      “跳梁小丑而已,用不着理会。”沈千奴毫不在意地挥挥手,让士兵下去,“两日后就是春祭了,傩舞的排练在今日午时三刻开始,你可想去看看?”

      宋和锦眼睛发光,忙不迭点头。

      沈千奴亲自参与的傩舞啊,会是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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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春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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