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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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情薄，人间恶，
雨送黄昏，花已落。
晓风干，泪痕残，
欲笺心事，独语斜阑……”
台上，吴语软侬的小调又响起来了。伴着三弦琵琶，婉转悠扬的唱腔顿时就充斥在了整间茶楼内。
这间茶楼名曰“茶楼”。没错，这是一间叫“茶楼”的茶楼，至于……为什么是这样的名字嘛，茶楼主人是这样解释的:“我想这么叫，所以它就这么叫了。”
茶楼坐落于Z市市中心，在整个Z市有着响当当的名气。
倒也不是说这茶楼的茶有多特别，而是这茶楼的主人有些特别。模样生的极好暂且不谈，27岁的年纪白手起家创立那么一大间茶楼，且开的风生水起，成为了Z市一大象征。
据说此人性格颇为奇怪，谈判桌上叱咤风云，完全不给对方一丝机会，一开口，就能堵的对手瞬时哑口无言。可下了谈判桌，像是换了个人似的，整天乐呵呵笑嘻嘻，也不知在乐些什么，笑些什么，还尤其欢喜装作茶客佯装认真听戏，颇使伙计们头疼的打紧又无奈。
无数来茶楼的茶客们，有那么大半儿都是冲着这位主人来的。想窥探一番这位茶楼主人，是否真有传言那般玄乎。
转回小调。
许是戏子嗓音本就凄凉，许是原双人词如今失了男声，又许是这词写的便如此。一首《钗头凤》似乎道尽了人世间的凉薄，哀婉，与愁苦。
台下茶客听入了迷，走了神，哪还记得自己来到此处的初衷。大概，也是被这词浸染了思绪罢。
一时间，茶楼内除了那凄凉小调，找不出其他声响。
突然。
“喀—”
这一声，清脆至极。
接着，瓜子壳落地。
不知怎的，这本该极其突兀的嗑瓜子声，竟是融合进了调子中。
意外的和谐。
一男子一手撑着脑袋，一手随意地，又往桌上拿了颗瓜子。
小调虽是凄凉，可这名男子却并未像其他茶客那般思及愁绪。他翘起了腿，嘴里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哼着其他小曲儿。这倒也未影响旁人，一个人处着乐呵的很。
“老……老板，您这样……不太好吧。”
一名茶楼伙计小心翼翼地凑到这男子身边低声说道。
“哦？有什么不好？”男子嘴角勾起了玩味的笑，反问道。
“这……”
茶楼伙计是新来的，早听闻自家老板是个胡来的，可今日看着老板像个茶客那般坐着听曲儿，总觉着不妥。好不容易壮了胆子上前询问，没想到得到的是这样一个回答，一时不知再回什么。
“张生，又逗伙计呢，你这恶趣味什么时候改改？”
二楼雅间内又下来一名男子，看样子也是茶楼里的伙计，可听话语，又不像那么回事。
叫张生的那名男子，闻言抬头。
“王坞，我发现你最近皮有点痒了啊。”
“跟着你那么混，可不是吗——”王坞笑了，故意拖长了音。
另一边，新来的伙计有些纳闷。他方才还在庆幸有人替他解了围，可如今，又是怎么回事？伙计不得其解。
“小伙子，你可以走了。”
最后也不知是谁讲了这句话，伙计也没在意，只是一溜烟儿地跑了，也不再管自家老板装客看戏这一茬是否不妥了。
“没意思，没意思啊——”张生抬手伸了个懒腰。
正巧戏也结束了，掌声四起，并未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那，少主？”
王坞这回倒是有些试探地开口。
“不，那还是算了。”张生说完觉得仍是不够，又补了补，“我很满意现在的日子，真的！”
王坞又笑了，不过显然没有刚才那么自然了，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无奈。
“老板，您这反应，变得有点儿快啊。”
“嘿嘿嘿，我说的，那可都是发自肺腑的！”
两人说闹着，并没有人注意到门外进来了一位男子。倒是方才那位溜走的伙计无意一瞟，瞧见了，然后挪不开了眼。
那名男子显然是不擅长打理自己的，一头乌黑的卷发及肩，未梳理过，显得有些乱糟糟的。前额的刘海也近乎遮住了整双眼睛，从发丝的缝隙中，依稀能看出瞳孔是赤色的。
这眼睛颜色怪少见的。
伙计这么想着，继续打量门口的男子。
视线接着往下。
男子的鼻梁高挺，纤巧，透出一丝说不上来的秀气。肉色的嘴唇看起来有些过于薄了，似乎还有些干裂。不过，这衬的男子的肤色更加白皙。整张脸放在一块儿了瞧，竟是出乎意料地赏心悦目。
至少，除了自家老板，他再也没看到过那么好看的人了。
伙计评价道。
可……
伙计说不上话来了。
男子身着一件红色衬衣，这绝对是他见过的，最最艳丽夸张的红色了。
衬衣扣子没扣到最上方，解了两颗敞着，露出了精致锁骨，无故生出了些邪魅。
为什么这样一件衣服也能穿的这么好看！！
伙计打量的目光变成了艳羡。
说起来，这名伙计其实模样也不差，五官端正，眉目清秀，只是跟门口那位比起来……便泯然众人矣了。
正当伙计思考着人与人之间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差距时，门口的男子迈开了腿。举手投足间透着散漫慵懒。
进了茶楼后，男子在一处偏角落的位置落了座。伙计回过神，赶忙上前招呼。
“客官，喝点什么？”
男子顿了顿，像是在思考。
“随便上壶茶吧。”
说完，便把目光聚焦在了台上的戏子上。
伙计又摸不着头脑了，可看着这位客官没了说话欲望，再询问许是会惹恼他，便真就随手拎了壶茶端上桌来。
“客官，您请。”
“台上那戏子，在这唱戏多久了？”男子没在意这壶茶，反倒是挑眉指了指戏子，询问。
“我这也是刚来，不清楚啊。客……”
“哦，那你走吧。”
打断的没有一丝感情可言。
伙计噎住了，略微感到不爽，但也无话可讲，正打算回到员工的休息室歇歇。
“等等。”
男子又开口了。
“客官？”
“戏子，能包吗？”
伙计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您的意思是？”
“雅间，一对一，台上戏子。”
仍旧是惜字如金，但这下伙计听懂了。
原来是看上了台上的戏子啊。伙计心下如此定了结论。
“客官……这恐怕不太方便吧。”
“我有钱。”
伙计噎的死死的了。这该怎么回？难道要说:这位客官，咱这茶楼不做□□交易吗？伙计觉得他说不出口，也不敢说出口。
太难了！刚进这茶楼才几天呐，被老板噎完继续被客官噎。伙计暗自腹诽。
另一边。
张生与王坞终于注意到了这“不速之客”。
“老板，那人长得怪好看啊，要是把面前的刘海扯开，一定会更惊艳！”
张生看到，也愣了愣。
这男人。好骚啊。
下意识的，张生对李斯的第一印象，便产生了。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1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