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捡到织田作》离机

16、第十六章

　　虽然感觉到好像街道旁边还有人在八卦他们之间的关系，但小梶纱夜早就已经对旁人的想法无所畏惧。伸手拉开副驾驶位的门，坐进车之前她回头看了眼平静的云雀恭弥，勾起嘴角对着他点了点头：“那么云雀先生，我就先走了。”

　　就和十年前一样，先行一步。

　　关上车门再顺手拉上安全带，小梶纱夜侧头看着似乎坐在驾驶位上有些担忧的织田作之助与在后座低低叫着的日奈，仿佛是才想起了什么一样伸手拉了下自家帅气司机的袖子。看着对方仿佛是早就预料到一般低下头的模样，小梶纱夜稍稍抬头亲了下他的脸颊，听着黄濑凉太崩溃的声音笑得很是温柔：“走吧，我们回家。”

　　“嗯，好。”

　　织田作之助格外平稳地发动了汽车，黄濑凉太在低头哀嚎完毕之后默默低头撸着奶牛猫，嘟哝了几句话后确认车已经把云雀恭弥甩开才格外悲愤地看向了自家姐姐：“纱夜姐！”

　　“嗯？怎么了？”

　　“孩子还在呢！才刚刚吃完晚饭，不要在孩子面前做这种事情好不好？”

　　“……”

　　等等，你之前还在扭扭捏捏，现在就愿意说自己还是个孩子了？？

　　小梶纱夜难得被自家弟弟的话给噎住，抬头从后视镜里看了眼依旧愤愤的黄濑凉太，很是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行吧以后不会了，再说我总不能表现得还喜欢他吧？抱歉作之助，刚才有些冒犯了，你当成……当成贴面礼就好。”

　　“没关系。”

　　稳稳地开着车，织田作之助甚至于很理解地点了点头——毕竟从接到电话开始，他就知道小梶纱夜大概率要飙演技了。

　　至于那个吻……他当然也不会忘记。

　　“算了算了，不提这事。纱夜姐，那家伙怎么会在横滨？是阴魂不散么？”

　　黄濑凉太你很虎啊，居然叫云雀“那家伙”。

　　听着自家金毛少年对云雀恭弥的称呼，织田作之助与小梶纱夜同时笑了起来。最后还是小梶纱夜摆了摆手，语气里多了些许调侃的味道：“不许当面对云雀说啊，不然他找你单挑，我救不了你的。”

　　“确实，云雀先生的身手应该相当不错。”

　　“那当然了，国中时候就已经打遍并盛无敌手，直到来了个reborn和……和那个凤梨头。凤梨头叫什么名字我忘了，只记得好像姓六道，特别中二。”

　　理直气壮地一摊手，小梶纱夜轻哼了两句旋律后突然戛然而止，侧头看向了窗外：“嘛，反正这些凉太都知道的，你想问问他就行。”

　　“纱夜姐你瞎说，我明明什么都不知道。织田先生您也别看我，我当年就六七岁，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纱夜姐超帅我超想打那家伙了！”

　　“……”

　　所以“纱夜姐超帅”，是指什么？

　　听着黄濑凉太那求生欲极高的话语，再看看他下车后直接窜回房间的模样，小梶纱夜叹了口气关上车门锁好车，随着没钥匙的黄濑凉太叹了口气，伸手打开了家门：“过两天给你配一把钥匙。至于当年的话，我说过曾经我的青春里只有云雀恭弥。”

　　“的确，我也能感觉到你的青春很轰轰烈烈。”

　　“轰轰烈烈？这么褒义的词汇来形容我，我自己都会脸红。作之助你还不如说我那个时候简直就是个头铁娃，别人说什么我都不信，人生中只剩下了云雀恭弥这个人值得我去追逐。”

　　看着黄濑凉太道了一声晚安回到房间，小梶纱夜从冰箱里搜了罐啤酒，扔给织田作之助后再给自己选了一罐微醺的桃子味，拉开易拉罐坐在了沙发上，随手点开了个综艺节目以免聊天聊着聊着陷入沉默：“简直就像是被下了降头。现在的话虽然不知道那家伙为什么会来横滨，但麻烦你一段时间和我当同居情侣了。”

　　“这个没有问题。”

　　看着小梶纱夜无所谓的样子织田作之助瞥了眼自己临走前没合上的笔记本，不动声色地合上后继续说了下去：“对了有件事情，我觉得我需要告诉你。”

　　“什么？”

　　“我接到了投稿第一轮通过的消息。轻小说大赛据说是有四轮，现在第一轮通过了。”

　　第一轮，通过？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小梶纱夜愣了愣，迅速在心里算了算后整个人都傻了：“现在这个点应该是……等等，你花了多久写了十万字？我记得每年电击文库大赏都是在4月10号就截止了啊？”

　　看到她惊讶的样子，织田作之助回想了下才点头：“我记得我是3月12日来到的这里的？四个星期的时间，我后续花了两个星期，每天写八千字还是可以做到。写完之后看正好时间还有，就投稿了。”

　　听着对方的话语，再想想每年4月10日截止的电击文库轻小说新人奖的要求，小梶纱夜只觉得自己快炸了：“你这是在炫耀，我4月9日给你送了身份文件，你第二天就去报名了？”

　　看着小梶纱夜愤怒的模样，织田作之助轻笑了一声后总算是拿着啤酒把它打开喝了口：“是的。而且网络果然是很方便的东西，不用邮戳直接文档上传也没关系。”

　　“好吧，厉害还是你厉害，我甘拜下风。”

　　无奈地举起自己手里的易拉罐和对方碰了下，小梶纱夜随意地喝了口后突然又沉默了下来：“那么，恭喜。”

　　“谢谢。”

　　“既然选择成为作者，那就请你一直写下去吧。说起来你本来也是文豪嘛，我会当面催更，你不要嫌我烦。”

　　黑发的女人说完后笑了起来，把酒放在茶几上后直接倒在了沙发背上：“不过真的好麻烦啊，还要卸妆，这年头科技这么发达网络这么迅捷，不发明个自动卸妆机么？”

　　“所以，需要我帮忙？”

　　“这倒是不用，我自己来就行。哦对，你别把我酒扔了，我没喝完。”

　　小梶纱夜耸了耸肩，勉强从沙发上起来杀进卫生间。看着镜子里妆容依旧服帖，在见到云雀恭弥的时候绝对完美才松了口气，卸完妆换了件家居服后刚走回客厅想重新坐下来，就看到织田作之助皱眉转身的模样。

　　“怎么了？”

　　“没什么，倒是你……”

　　无奈地回头看了眼莫名其妙的小梶纱夜，织田作之助嘴角一抽，示意她披一件外套：“你这样会着凉的。”

　　她穿了啥？

　　“你这种态度，我以为我穿的是小吊带。”

　　低头看了眼完全ok出去倒垃圾都没关系，就是领口大了点儿的黑色睡裙，盯着胸口上画出来的一只fgo圣诞阿提拉与她的绵羊，小梶纱夜下意识地拍了拍胸口骑着羊的黑皮少女，只觉得自己穿着没有任何问题，就是有种被公开处刑的尴尬：“难道是二刺猿浓度过高了么？没关系，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阿提拉。作之助你应该没听过型月对吧？要打FSN么？新星版我有，不和谐版的我也有，我还有月姬，要不和我一起回顾下？”

　　“……”

　　不，不是，这个安利有些太生硬了，而且也请你对你自己的身材与领子开口有些自觉。

　　“哦，另外提醒你一下。”

　　“什么？”

　　“既然我之前说了要假装一下情侣，同居情侣，那也请你不要太这么不安。”

　　看着织田作之助似乎要逃进卫生间的模样，小梶纱夜随意往后拉了拉领口，看着自己露出的大半个肩膀但是完全健全的模样翻了个白眼：“我不想让云雀那家伙觉得‘九年了你还没忘记我’。”

　　“云雀先生……似乎看起来并不是这样的人。”

　　“那么我重新说一下，为了让……让我和他共同认识的那些人、我的父母、我的妹妹认为‘九年过去我早就不喜欢他了’。虽然的确是不喜欢了，但是我曾经的疯狂举动都在他们眼里脑内留下了太过于深刻的印象，以至于那天《埃尔梅罗事件簿》播放后ED是《云雀》，我都被我妹妹敲了好几次隐晦问我想法如何。”

　　看着小梶纱夜自嘲的表情，织田作之助却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关注点不对：“妹妹？”

　　“我没说过？哦那现在你知道了。我有个妹妹，星花比我小四岁，21，现在在东大，反正比我厉害。”

　　“你呢？”

　　“加大洛杉矶分校，UCLA，数学系。”

　　姐妹两个可真是都不一般。

　　“那你……真的不喜欢云雀先生了么？”

　　那你，真的不喜欢云雀了么？

　　小梶纱夜侧头看着织田作之助的眼睛，这双眼睛里没有八卦和好奇，也没有曾经她见过无数次的忐忑和纠结，有的只有单纯的疑问。

　　他是以什么身份问出的这个问题呢？同居人？田螺先生？朋友？演戏中的情侣？还是，织田作之助？

　　“以前每一次我说不喜欢会被人用一种‘你不要装了’的表情回应，我说‘还喜欢’对方就会用‘就知道你还喜欢你清醒一点啊’的态度劝说，那你希望我怎么回答？”

　　“我希望你能说真话。”

　　“那么真话就是如果可以穿越时空，我要回到六岁的时候告诉我妈，‘妈妈我肚子疼，能不能不去云雀家’。”

　　肯定，并且还带着些许懊恼的态度让织田作之助有些想笑，但还是点头表示理解：“所以你后悔了。”

　　“是的，后悔了。”

　　毫不犹豫地点下头，小梶纱夜盯着他仿佛是隐在暗处的蓝色双眸，嘴角微微勾起：“还不如说，非常后悔。”

　　非常后悔。

　　他相信小梶纱夜说的是真话，但是他也相信，小梶纱夜是个不会后悔的人。

　　“说起来，你这么问我又这么怕看到我穿睡裙，是爱上我了么？”

　　“……”

　　眼前的黑发女人就差在自己脸上挂上“别爱我没结果”六个大字，织田作之助反而笑了笑：“或许你自己没有任何自觉。”

　　“啊？”

　　“小梶小姐。”

　　听着对方很是正式的称呼，小梶纱夜反而有些不知所措起来。看着对方重新走回自己身边拿起自己已经喝完的微醺果汁啤酒，黑发的女人下意识地后仰过去，却看到他拿起了旁边的小鲨鱼，温柔而带着点不可置否地塞进了她的怀里。

　　“您是一个很容易让别人爱上您的人。”

　　他的眼神真挚，并不带有任何别的情感，就像是只是在描述一道公式，一个事实。

　　“因此，请您不要认为年少的欢喜是个错误。”

　　“啊？”

　　“您过去经历的一切都构成了如今的小梶纱夜，它让您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现在的样子？糟糕的大人么？

　　想要说话的小梶纱夜注视着男人的眼睛，良久之后才笑了起来，抱着小鲨鱼微微往后一靠。

　　“或许吧。”

　　“所以，纱夜。”

　　“嗯？”

　　“你可以当成是我的恭维，但我说的都是真话。”

　　你是个被接触后，很容易就让别人喜欢上你的人。因为你真诚，你不作伪，你坦坦荡荡。

　　织田作之助看着抱着小鲨鱼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倒在沙发上刷推特的女人，转身走到餐桌边整理笔记本的时候突然笑了起来。

　　从第一眼看到她开始，他一直都是这么觉得的——

　　小梶纱夜，确实是个很容易被人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