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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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男人穿着菖蒲色的内衬衬衫，西装笔挺，有着英俊到能让人偷偷掏出手机想要拍下来的相貌。他对面的女人妆容淡雅，穿着保守但是在右耳上带着一个星月耳环，五官精致笑容完美，看起来有着完全不输于他的气势。
如果光看外表的话，两个人站在一起的时候就像是一对让人称赞的情侣——然而男人平静的表情和女人讥笑的模样却莫名隐藏着让人无法接近地气场，让路人八卦的同时也都稍稍远离了一些。
“你在横滨。”
“是的，抱歉能让一下么，我有事。”
毫不客气地绕过了对方走入了那家自己常去的蛋糕店，和熟悉的打工妹妹打了个招呼后小梶纱夜低头看着旁边的面包，拿着托盘夹了两个简单的咸味肉松面包后取下了一袋牛奶吐司。冰柜里的蛋糕依旧色彩斑斓，她低头拉开冰柜的门后选了一个芒果慕斯、一个草莓拿破仑，再拿了一个黑森林。
“今天小梶小姐拿了好多蛋糕，心情很好呀……啊呀忘记说了，欢迎光临。”
“爱理酱晚上好，也不是心情方面，家里有人，总要多带一份回去的。”
随意地对着小妹妹点了点头，看着她快速给自己包装好时还听到了她八卦的声音：“小梶小姐家里有人？”
“嗯。妈妈朋友家的孩子来横滨念书，索性就寄住在我家。家里另外一位还没尝过你家的，正好买了让他尝尝。”
家里确实有个娃，也有“另外一位”，她说的全是真心话，店员小姐要往哪里想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果不其然，在听到小梶纱夜这个说法时店员小姐猛地眨了眨眼，仗着自己和小梶纱夜认识已久，趁着把蛋糕递过去的时候压低声音询问：“是男朋友么？”
看着小梶纱夜笑而不语的模样店员小姐比了个OK的手势，甚至于还顺手给蛋糕盒上又贴了个纸花：“那么真是恭喜小梶小姐了。”
浅浅地笑着点了点头，看着小姑娘八卦的表情小梶纱夜刷卡付钱后拎起了袋子，对着她灿烂一笑：“今天多谢爱理酱了。”
“不用谢不用谢，小梶小姐路上小心。欢迎光临，那位客人有什么想要的面包可以……”
“你……”
转头看着不知道为什么跟进来的云雀恭弥，小梶纱夜嗅着店内蛋糕与咖啡混合的独特香气，对着他突然笑了起来：“看来云雀先生对我现在的感情状况，很在意？”
“纱夜。”
这个时候叫她名字，是让她快点说别卖关子么？
小梶纱夜挑了挑眉，她现在已经懒得去揣摩云雀恭弥的心思，索性就按照自己的理解开口：“那好吧，看在也算是青梅竹马的份上我不介意花点时间。我这边星花还有爸爸妈妈都知道他的事情，我们相处得很不错，所以今年过年或者暑假，我大概率会回家一趟。”
反正在给织田作之助办身份的时候自家妹妹和爸爸妈妈肯定是都知道了，不然身份下来也不会那么快。至于到底关系是什么……要知道织田作之助可是欠了一大笔身份上的钱，当田螺先生的时候顺带扮演一下男朋友什么的拿两份工资，岂不美哉？
至于黄濑凉太有没有可能说漏嘴的问题，小梶纱夜在心里露出了个笑容。
黄濑凉太是不会说漏嘴的，如果说漏嘴，就不存在黄濑凉太。
对着云雀恭弥点了个头就当是行过礼，从他身侧擦肩而过的时候小梶纱夜能够感觉到他的手似乎动了一下，然而最后还是没有任何动作，一直在注视着自己的背影。
冷静，也不要太在意，你早就已经放下了不是么？
坐进车后将蛋糕面包放在副驾驶位上，给自己拉上安全带抬手稍稍调整了下后视镜，小梶纱夜才慢慢发动了汽车。和往常一样熟练地操纵着自己心爱的丰田回家，把车停进停车位的时候她握着方向盘稍稍出了会儿神。
家里的人都已经开始习惯自己到家之后过一会儿才进家门这件事——黄濑凉太戏称方便给正在打游戏的他毁尸灭迹然后认真写作业，却从来不知道如果他早回家，那么一举一动全都被织田作之助盯着，等自己回家再和自己说。
只不过现在黄濑两天应该在篮球部训练，回家开始越来越晚了。
停车后坐在驾驶座上良久，小梶纱夜总算是回过神，将头靠在方向盘上疲惫地叹了口气。
她……早就不喜欢云雀恭弥了，以前那么多年和个傻子一样，是黑历史还嫌不够多，还是觉得她没长大？
只不过下意识地在看到不可能出现在横滨的他的时候，还是会和以前一样有些慌乱——但是这种慌乱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心动，只是有着“完蛋老娘的黑历史要被人知道了”的纠结。
毕竟人傻起来，是真的可以跌破下限的。
下车后将蛋糕面包全部带了进去，看着正在餐桌边写作的织田作之助时小梶纱夜抿了抿嘴：“明天早饭吃面包吧。”
“嗯。”
抬头看了她一眼后织田作之助愣了愣，放下笔表情有些犹豫：“是遇上什么不好的事情了么？”
“诶？”
“感觉你心情似乎不太好。”
“……”
遇见年少的黑历史，心情能好么？
先把蛋糕盒和面包放进冰箱，小梶纱夜低头看了眼趴在织田作之助腿上的日奈，发现自己还真的没有打喷嚏表现出过敏症状后也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不去打扰他坐在了旁边：“没什么，差不多就是遇到了不想见到的人。”
“原来如此。”
“你不问我遇见了谁？”
“如果你想说，是肯定会说的。”
酒红色头发的男人说着笃定的话语，手里依旧没有停止书写：“如果你不愿意，我也并不会因此感觉到你对我不信任。”
“作之助，你还真是个狡猾的男人。”
不带有任何感情地评价了一句，小梶纱夜侧头看着没有打开的电视，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勾起嘴角：“这两天NHK有来敲门‘开门，NHK’强行收电视费么？”
“有，不过我装家里没人。”
“那看来这点两个世界倒是挺相通的，你们也有流氓NHK？”
两个人同时低低地笑了起来，小梶纱夜往后靠在了椅背上，语气很是平静：“我们六岁认识，我从十岁开始就喜欢我的竹马，喜欢到十五岁，五年。”
“原来如此，是遇见那位竹马先生了？”
“嗯，回想以前我觉得我真是个傻逼。”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骂自己的。
“那时候也确实挺有勇气，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南墙也要把自己撞死。结果就是，砰，我死了。”
“……”
这个说辞，可不怎么好。
没理会织田作之助的表情，小梶纱夜继续说了下去，毕竟她也知道如果自己不说下去估计就真的没机会倾吐：“算算也快九年没见了，我初中还没毕业就转去美国念书，大学毕业回来就在横滨，没再见过他。这家伙在并盛那边生意做得挺大，也挺厉害，不能比。”
“是风纪财团的主事人，云雀恭弥？”
啧，杀手的消息收集能力都这么敏锐的么？
低头看向日奈，小梶纱夜扯了扯嘴角表示正确：“嗯，就是他。我当年和个傻子一样追他追得好累，又觉得这样没关系。那个时候我们家里关系好又从小认识，就想着总有一天他会看到我的。我从国一开始追，学校里的学弟、邻校的不良、刚来没两天的菠萝头、甚至于整个并盛町都知道我喜欢他。学校里的同学甚至于还有给我的应援会，每天都在希望我能追到那家伙。”
结局是什么很明显，小梶纱夜如今是横滨立海大国中部普通的英语教师，仅此而已。
停下书写的织田作之助看向也不知道是颓然还是自嘲的黑发女人，重新低头看向了自己的文字却无法写下任何的痕迹：“年少时期有这样的激情很正常，你不用因此而觉得是你不能说出来的黑历史，这很勇敢。”
“肯定啊，人生也只有那段时候天不怕地不怕，我那会儿还对着reborn嘲讽喷他，抄起竹刀和加百罗涅家boss干架……哦，我现在如果真的看到reborn那家伙，也能嘲讽他一句变态斯托卡，这个倒是不会变。”
低头看着自己写下的东西，织田作之助重新拿起笔没有去问“Reborn”是谁也没有去问她为什么会明显和黑手党家boss有所交流，将笔尖触及到纸张上时却又停顿下来：“你今天见到那位云雀先生，有什么想法？”
“近十年没见，脸没长残，让童星羡慕嫉妒恨。”
“……”
“还是那样，校服和风纪委员的袖套换成了一身人模狗样的西装，声音也是那样，头顶缺了只小黄鸟，没什么变化。其实我也没怎么变……好吧，变得挺多，会化妆了穿衣服的风格也变了很多，他能一眼认出来是我也挺厉害的。”
“你想……”
“不想，我早就放下了。”
在美国被英语折磨，被课业压迫，环境不同努力生活的自己在突然发现也能被别人追求的时候，小梶纱夜在婉拒对方后就明白，自己以前那些事情都是在自我感动。
不怪云雀恭弥从来没回头看过她。
“恭喜。”
“谢谢。”
空空地就像是举起了香槟一样做出了个碰杯的姿势，小梶纱夜侧头看着仿佛是笑起来的织田作之助，歪了歪头后决定把自己刚才引导蛋糕店店员小姐想歪的事情说出来：“另外，我让他以为我有男朋友还同居了。”
“……”
原本联系上的思路再一次被打断，织田作之助侧头看着微笑着的小梶纱夜，仿佛是在确认什么，极其自然地再度低头开始写作：“所以纱夜的意思是想要我顺带兼任临时男友的身份，对么？”
“真聪明，不愧是作之助，都不用我去网上租人了。”
“网上租……不怕安全问题么？”
“你第一天遇到我的时候，我手里拿着什么来着？”
看着似笑非笑的人民女教师，织田作之助失笑：“勃朗宁。好吧，我明白了。”
“放心，再给你一份工资，早点还清身份上的钱，你也早点自由。”
早点自由啊，但他现在这样也觉得挺自由的。
看着小梶纱夜放松下来的表情，织田作之助轻轻晃了晃腿上的日奈，看着小猫咪跳下后站起来稍稍活动了下，重新穿上围裙站在厨房里。客厅里小梶纱夜打开了电视机熟练地开启了之前火焰纹章的存档，在最后一次决战前看着自己列表里能够“共度余生”的人选项，看着那些熟悉的名字时下意识地瞥了眼厨房里的人又默不作声地划下列表，选择了作为主角的自己。
共度余生需要勇气，而她的勇气，早就不小心提前散落在青春里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