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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2章、闯祸是一种本能 ...

  •   飞龙跳下马车,转过一个拐角,放下手中的魔豹。那魔豹一落地,迅速长成一只五尺长的成年豹子大小。飞龙坐在魔豹身上,悠然地穿过街市。
      帝都不愧是帝都,她从边境一直走到帝都,沿途经过多少城乡,却没有一个地方,比得上帝都一成的繁华。可是无论多么繁华的地方,依然是有贫有富,有贵有贱。
      “新到的珍珠啦,新到的珍珠啦——”传来声声叫卖,她好奇地看过去,却见一个帐篷内盖得严严实实的,一个浑身泛着绿光的人在起劲地叫卖。
      然后就见人群中闪出一条人龙来,让几个身着华服的人进了帐篷。那几个人一进去,那绿衣人就停止了叫卖,也进了帐篷。
      飞龙本不以为意,珍珠虽然是稀罕之物,但是她向来对此不感兴趣,因此注意力很快地被街边玩喷火的杂耍班子吸引了过去。
      也不知玩了多久,忽然一阵极悲惨的哭声猛地震动了她的心弦,她停下脚步,仔细地看了看周围,周围是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该说的说该笑的笑,并没有一处表示会有如此悲惨的哭声出现。
      飞龙但觉得身下的魔豹也是轻轻一震,忙俯下身来问:“小黑,你是不是也听到了哭声?”
      那魔豹抬头看了看她,也露出愤怒的眼神来,飞龙忙问道:“小黑,哭声是从哪里来的?”魔豹抬头看了看那远处的帐篷方向。
      飞龙急道:“那咱们快去吧!”当下忙催动魔豹,直冲到那帐篷面。走得越近,听得那哭声越发的清晰,哭声已经变得破碎,但听得稍停一会儿,便有极凌厉的一声声鞭子抽打下来,那哭声断断续续地,已经哭得声嘶力竭了,却被那鞭子逼得不敢停下。
      飞龙听得大怒,但见那帐篷周围人来人往,想是人人俱已经听到那里面的哭声,却是人人表情冷漠,无人关心。
      倒是见一个外乡的女孩子骑着一头金色的豹子直向帐篷冲去,倒是有多事的人拉住她道:“小姑娘别进去了,里头没事儿,哭的不是人呢!”
      飞龙一怔,急道:“可我明明听到里面有人在哭!”
      那人倒笑了起来:“小姑娘刚来帝都的?”这话自也不用问,明眼人一看她自可看出来,便转了口道:“那不过是鲛人在取珠罢了!”
      “鲛人取珠?”飞龙这才想起来,传说中珍珠是大海中鲛人的眼泪所化,年年有渔人为了取珠潜入深海而死的。可是从未听说过在这繁华闹市的大街上取珠的。她疑惑地问:“怎么个取法?”
      那人笑道:“也不过是前年才有人想出来的新鲜法儿,几家买得起珍珠的豪门,家中珠子自然是早有了,也不过是比个大小颜色罢了。便有人捕了鲛人来,在这闹市中现场取珠。那鲛人长得美貌,这般大众之下,哭得梨花带雨,别有一种风味。它这一哭,大珠小珠落玉盘,看得人高兴起来,便也不计较钱了。你听听里头洒钱的声音呢?”
      飞龙凝神细听,果然那哭声鞭子声之中,还有那哗啦啦大把抛钱的声音。飞龙眉毛一挑,忽然笑了:“我还从来没有看见过现场取珠的事儿呢,可不可以进去看看?”
      交了几个贝币,飞龙进了那帐篷之中。但见里面热闹非凡,有几家豪门子弟带着帮闲大声呼喝,台上正中的柱子上,锁着一个少女,看上去象十五六岁初发育的样子,披散着长发赤裸着上身,那近乎完美的少女玉体直是令人真要当她是一个人类,但是她的下身却是一条金色的鱼尾。
      但见那绿衣人鞭子纷纷抽下,却只抽打在她的鱼尾上,打得鱼鳞片片飞溅。那鲛人双眼已经哭得一片血红,浑身抽搐,发出极度痛苦的嘶喊声,直可声动鬼神,却打动不了现场的无良看客,依旧纷纷嚣叫:“白叫我们等了半日,怎么就掉几颗不成形的破珠子来!”
      那鲛人在鞭子底下,艰难地自眼中一滴滴滴落泪珠,珠子落地已经成了丝丝血红色,却是颗颗扭曲细碎,不能成形。
      那绿衣人大急,一边鞭子狠抽,一边骂道:“他奶奶的,算老子倒霉,这次弄了你这只没用的臭鱼来,存心要老子赔本啊!”
      飞龙已经是瞧得大怒,将手一抖,放出方才特地缩小了的魔豹来。在场众人只见得一道金光闪过,那魔豹已经是跃到台上,一口将那绿衣人吃了半截进肚。这边再一咬,将那链着鲛人的铁链已经咬断。
      那鲛人初得脱身,第一个动作竟是不顾自己的伤痛和危险,却是一个鱼跃在半空划过一道小弧形,整个身体却是扑到那绿衣人的半截身体上狠狠地咬了一块肉下来。
      此时方才惊呆了的众人已经醒过神来,飞龙见势不妙,连忙吹了一下口哨,那魔豹张口衔起鲛人,这边跃到飞龙身边驮起她,便化作一道金光撞破帐篷逸去。
      幸而便是在城中,也是有山有林,飞龙直逃到一处密林中,这才停了下来。魔豹张嘴放下鲛人,飞龙扶起她,喂着她连喝了几口水,鲛人才悠悠醒来。乍见了飞龙,身子一颤,眼中露出又是愤怒又是害怕的神情来。
      飞龙忙道:“别害怕,是我和小黑救了你,你现在安全了!”
      那鲛人浑身一震,不能置信地看了看四周,却见四周的密林,眼前只有一人一豹,她呆了半晌,这才松驰下来,整个身子蜷成一团,发出极之哀伤的呜咽之声。
      飞龙劝道:“你放心,你不要怕,你已经逃出来了,已经安全了!”
      鲛人慢慢地抬起头,露出一个空茫的笑容:“安全?我已经泪尽,回不了大海,根本活不了多久了!”
      飞龙吓了一跳:“怎么会呢,哪里这么快就会泪尽呢,再说就算流多了泪,也不会死啊,我这里有伤药,让我给你敷了药就没关系了。”
      鲛人的嘴角一丝冷冷的笑容:“你们人类,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你们拿我们的眼泪去装饰你们的笑脸倒也罢了,为什么还要这样残忍地对待我们?不管是大海还是陆地,所有的生物只是为了活命才会杀生,只有你们人类,却是拿我们的血,我们的泪,我们的命来取乐的,为什么?”
      飞龙一下子怔住了,好半日才嗫嚅地道:“那些坏蛋只是一小部份而已,并不能代表全部人类啊!”
      鲛人的声音悲怆:“我从海边到帝都,一路行来,所见的每一个人,都是这样残忍。”她凝视着飞龙道:“你救了我,可是,你和他们不一样。要么,你不是人;要么,你也是人中的异类。”
      飞龙怔了半晌,才道:“对了,那个穿绿衣服的,我觉得他好象也不是人。”
      鲛人冷冷地说:“他叫苔藓,是半个人类,他是海兽和人类的杂交。开始是人类给了他钱,让他下海来抓我们,然后是他开始自己贩卖我们。”她的口角,仍在不断滴血,恨恨地道:“我们鲛人虽然从来不吃肉,但是我能够咬上他一块肉,死也甘心了。”她停了半晌,眼望长空,有一丝迷茫地道:“鲛人的眼泪之所以珍贵,那是因为鲛人的哭和笑,都是发自内心的,半点也勉强不得。只有畅快地哭,珍珠才是浑圆的,被扭曲被强迫,是哭不出来的,就算哭出来,珠子也是破碎的。我被迫哭了这么久,已经泪尽。鲛人本是泪尽则亡,”她恨恨地看了飞龙一眼道:“可恨我们却不象你们这些人类,有不灭的灵魂。我死了之后,就会化为一堆蔷薇色泡沫,在阳光照耀之下永远消失。只是……我连死,也不能回到大海了!我好恨,好恨!”
      飞龙道:“你放心好了,你一定能够回到大海去的,我让小黑带你回去!”
      鲛人疑惑地看着飞龙:“小黑?”
      飞龙抚着魔豹道:“我叫飞龙,它叫小黑,小黑跑得很快的,一定能把你送回大海去。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鲛人看着魔豹,眼中惊疑不定:“我叫水滴,这个豹子,娴哪芄淮一厝ィ俊?
      飞龙骄傲地答道:“当然了,我从遥远的南疆来,都是小黑带我来的,那儿可比大海远多了。”
      水滴像是怔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不置信地捧着脸,低头轻声抽泣着。飞龙把水滴扶上魔豹的背,对魔豹道:“小黑小黑,你把水滴送回家。”说完一拍魔豹的尾部,那魔豹轻啸一声,就要出发。
      忽然,飞龙的手被拉住了,鲛人水滴惊疑不定地看着她:“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飞龙耐心地告诉她:“我在帝都还有事儿没办完呢,办完了就到海边去看你!”
      水滴急道:“你的法术比我还差,没有小黑保护怎么行?苔藓死了,那些坏蛋不会放过你的。”
      飞龙拍了拍手,笑道:“放心,能够欺负我的人还没生出来呢,就算没有小黑我也有办法保护自己的!好了,走吧!”说着一拍魔豹,但听得水滴惊呼声未完,已经被魔豹带走了,但听得空中遥遥地仍听到她的喊声:“你要小心,快走啊!”
      飞龙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抓了抓头发道:“唉,现在小黑也走了,我是得赶快想办法干正经事才对啊!”
      她才迈步要走,忽然草丛间一物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扒开草丛,却原来是一颗浑圆完美的粉红色珍珠,她皱眉想了想,恍然大悟:“哦,这肯定是刚才水滴掉下来的。”
      收起珠子,天已经蒙蒙亮了,她对着山泉水洗了把脸,朝山下走去。
      此时,帝都城中,已经是一片戒严搜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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