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给大佬推销霸王洗发液这件小事》行临

4、日万继续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气氛，泽叶原九仍然保持着微笑，然而目光却不在太宰治身上了。
　　一个合格的销售员一定要懂得及时止损，大绵羊原来是外壮内虚，完全没有羊毛好薅，相比之下，织田作重新成为了泽叶原九的目标。
　　太宰治倚在柜台旁，看着织田作陷入销售的无尽轰炸中，不仅没有帮忙的打算，甚至还很不厚道地笑了出来。
　　“……小姐，您误会了。”织田作之助诚恳认真地道：“我真的……没有钱。”
　　虽然没有钱并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但是面对如此的攻势，主动说出自己的真实情况才是最有用的。
　　然而销售员小姐言辞更加激烈，比他更加诚恳，大大的眼中闪着亮亮的光：“先生！您难道不知道亡羊补牢的道理吗？您……”
　　“诶——不对哦，小姐，”一旁的太宰治举起了手，“亡羊补牢不是您的说的意思吧？”
　　“不不不，您以为我说的是什么？”泽叶原九对于这个贫穷的流浪汉十分不屑——在她看来只要是某钱人那就都是贫穷人士——字正腔圆地反驳他：“亡羊补牢说的是对事情的弥补，可是您想过没有？”
　　她再次拿出自己的大杀器——经理的照片：“您看，这位用户使用了我们的洗发液以后看起来是不是年轻许多，看起来宛如二十岁的小后生？”
　　“但这有什么用！”
　　泽叶原九十分悲痛地抹了抹眼角，意为自己也很是惋惜：“他现在恢复得再好也没有用啊！只要有人在他秃头的时候拍下了这张照片——他这辈子不就是被毁了！”
　　为什么你说的很有道理的样子……
　　织田作看着如此正义的销售员，一时之间居然有一些被打动了：“这个洗发液需要多少……”
　　“哦~先生，看来您已经有所觉悟了！”
　　泽叶原九知道自己离成功不远，顿时情绪更加激昂：“不需要多少钱的，您也知道，我们的会社走的是亲民路……”
　　“不，织田作，你可不要被骗了哦。”
　　然而成功的道路上总有阻碍，快乐的人生也会有小人作祟，太宰治正是这样一个可可爱爱的绊脚石，在泽叶原九即将成功的道路上伸出了圆圆的jiojio。
　　泽叶原九瞪了过去，这才意识到这两个人居然是认识的，然而没有关系只要有一张嘴，她能把奥利给说成米其林，把塑料说成小花花——
　　但是很抱歉，她遇上了太宰治。
　　——那个能把死人说成活人，活人说成死人的太宰治。
　　“织田作，你想那么多做什么。你还那么年轻，”黑发少年笑嘻嘻地摆了摆手，毫不在意销售员意图扑上来打人的眼神，“小姐能不能告诉我们，照片上的人是多少岁了？”
　　盲生，你发现了华点。
　　经理虽然已经四十余岁，但在泽叶原九进入会社时，他的头发一直十分浓密，惹人艳羡。
　　也就是泽叶原九进入会社之后，经理开始嫉妒她的业绩甚至因此给她下绊子，他才迎来了每天起床都要数头上头发的日子。
　　——是的，数头上的头发。
　　因为掉下来的头发太多了，还不如数头上的，简洁明了，一眼看过去都能数过来。
　　经理一度十分沉默，后来只能安慰自己，毕竟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掉点头发而已，不丢人。
　　四十多岁秃头的人多的是，实在不怎么稀奇。泽叶原九看了看胡子拉碴，似乎三四十岁的织田作，干脆坦诚：“那位先生今年四十五岁了。”
　　不过没关系的，毕竟面前的男人看起来也不年轻了的样子，保守估计三十五了。
　　“不过这不是重点不是吗？先生，您也已经三十多岁了，这年纪用点洗发液，也不丢人，您说是吧？”
　　“……”
　　织田作瞪着销售员小姐的眼睛，有点发愣。
　　因为他不知说甚是好。
　　织田作之助的表情有些欲言又止，很是尴尬。太宰治却没有那么多顾忌，“噗”地一声笑了出来：“可是小姐，织田作才二十多岁啊——您怎么看出他是三十多岁的？”
　　天可怜见，织田作之助不过是因为刚刚执行完一个任务，一时间没空打理自己而已，怎么就……
　　就憔悴成了三十多岁的人？
　　“不对啊……”
　　泽叶原九不怎么相信。
　　因为她知道，面前这个男人养了几个孩子，如果才二十几岁，那这人得几岁就开始——
　　咦惹。
　　织田作看到销售员小姐的看着他的眼神逐渐不对劲起来，登时警觉。
　　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像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太宰治笑嘻嘻地摸了摸下巴，不经意道：“织田作虽然才二十多岁，却已经收养了几个孩子呢。”
　　所以是收养吗？
　　泽叶原九收回自己的目光，然而即使如此也仍然有点遗憾，看来今天自己是注定要无功而返了……
　　她不由得垂头丧气起来，美味的关东煮似乎也要离自己远去——
　　然而上天并没有十分薄待销售员小姐。
　　销售员小姐虽然爱钱，爱火锅，但她并不是一个粗糙的女汉子，相反，她还是很注重自己的容貌的。
　　因为，丑陋的销售员是注定得不到太大的单子的。泽叶原九虽然舍不得自己的工资，但是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所以每个月她也是有花一笔钱在自己的脸上的。
　　不得不说，这是她做得最正确的事情之一。
　　低垂着头丧气的模样放在美人身上，织田作看着还有点不好意思。
　　如果不是自己的话，也许人家已经可以卖出去产品了。现在可好，一个下午了，对方的一番努力似乎都白费了。
　　真.老实人织田作一时之间有些不忍心。
　　可惜的是，自己确实没有钱……
　　“老板——请给我来一份蟹肉咖喱！”
　　太宰治伸出了一只手呼喊，顺便提出了自己的小要求：“给我在里面加一些洗洁精，谢谢了！”
　　老板笑眯眯地摇了摇头：“先生，洗洁精是不外卖的。”
　　太宰治很失望的回答：“好吧……那就来一份蟹肉咖喱好了。”反正他的目的也达到了。
　　织田作看着老板眼前一亮。
　　泽叶原九同样意识到了商机。
　　餐馆老板不明所以地微笑：“没问题，客人，请稍等。”
　　餐馆的老板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他具有普通中年男人向有的特征：微微发福，脸上有了皱纹，身上戴着一条带着一些油腻的围裙——
　　最重要的是，他，中年绝顶了。
　　泽叶原九之前没有注意到老板，是因为织田作之助珠玉在前，而今看到老板，退而求其次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不过这个客人有点不同，已经秃顶了，那就要换一个策略。
　　泽叶原九琢磨了一下，也举起了手：“老板，请给我也来一份咖喱饭！”
　　“诶，小姐，既然来了这里，要不要尝尝这里的特色？”
　　太宰治坐在柜台前，转过身子托着下巴问。
　　泽叶原九看着他的笑脸，感觉到了危险：“不了，谢谢。”
　　“客人真的不试一下吗？我的辣味咖喱可是一绝，吃过的客人都说好。”
　　“那……给我来一份吧。”毕竟是潜在顾客，泽叶原九思考一会同意了。
　　老板笑眯眯地应了一声好，转身走进后厨，不多时，两份咖喱就送到了两人面前。
　　泽叶原九趁着机会把产品推销了出去，看着老板的笑得不见眼珠子的眼，想必以后八成可能成为霸王洗发水的忠实拥护者，她一时间心情大好。
　　正好热腾腾的咖喱饭送了上来，泽叶原九端正了坐姿，打算好好享用自己的晚餐。
　　面前的咖喱看起来卖相很好，粒粒分明饱满的米饭晶莹剔透，咖喱酱汁盖在饭上，褐色的酱汁看起来让人食指大动，浓浓的香气直往人的鼻孔里钻，更是让人忍不住要大快耳颐。
　　……就是这味道有点冲。
　　织田作之助坐在泽叶原九的旁边，有些担心她不适应这样的口味，太宰治坐得更远一点，眼里是看戏的情绪。
　　完全可以预想到销售员小姐被辣得整张脸通红，四处找水的模样了呢。
　　太宰治勺了一口蟹肉放进自己的嘴里，眼里溢满了恶作剧即将得逞的恶劣笑意。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
　　销售员小姐并不怕辣。甚至吃得十分快乐。
　　由于日本四面环海，所以大多数日本人的口味清淡，吃不得辣，也吃不得咸口的东西——他们的酱油的味道都是极淡的。
　　老板的辣咖喱让许多人闻风丧胆，根本就不敢吃，觉得这实在是太辣了——可是在泽叶原九看来，这样的辣度也就是刚刚好而已。
　　哦对了，可爱的销售员小姐，其实是一名四川人。
　　——热爱吃火锅，朝天椒，以及各种辣食物的四川人。
　　老板的咖喱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毛毛雨辣”。
　　完全不在怕的。
　　泽叶原九还有点高兴，觉得能吃到这样的料理，也算是一个小幸运了。东京的火锅虽然好吃，却不正宗……
　　只有清汤锅的火锅，那也叫火锅？！真是丢四川人的脸。要不是没有火锅吃让人不爽，销售员小姐是绝对不会吃的。
　　……虽然她吃的也挺高兴就是了。
　　织田作之助和太宰治默默围观了销售员吃完一整盘咖喱并且一点水都没有喝的壮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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