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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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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我整夜辗转反侧。第二天一看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我就知道我完了,我恋爱了堕落了。那缕光线在我眼中竟然是炫彩的。
吃早餐的时候我心不在焉。看到什么都能联想到Bling唐富有弹性的唇。面包如此,火腿如此,就连浓浓的牛奶都让我下意识舔嘴唇。
“你怎么了?东西是用来吃的,不是用来看的。”我妈难得起床给我弄早餐,见此很是不满。
“哦。”我急忙低头大吃。
“默默。”
“啊?”
“你爸生日快到了。你说我跟他要什么生日礼物比较好。”
看到了吧,见识了吧?这就是我的老妈。
我嘴里嚼着满满的食物,含糊的说:“别装了,你早都想好了还问我。”
她白我一眼,“这不是要跟我的宝贝女儿商量商量吗?”
“随便,干脆去斐济群岛看鸟屎。”
老妈幽怨起来。“你这孩子生下来就跟我不对盘。人家都说女儿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你说说你哪里贴心了。”
开玩笑,我是一个有正义感的小孩,纯洁天真又善良。怎么能跟她对盘。
“要迟到了,妈我走了啊。”顾不上擦嘴我仓皇而逃。这两天是怎么了,总是抱头鼠窜。
我妈是个一直搞不明白自己怎么忽然结婚了忽然有孩子了忽然是家庭妇女了的女人。她是妻子的时候找不到自己的定位,是母亲的时候找不到自己的定位,离婚后找不到自己的定位,复婚后还是这样子。反正就是总搞不清自己该做什么。
但她命好。这个天下无敌。
不知道老爸这么多年怎么忍过来的。
我哼着小曲儿迈着轻快的脚步走进咨询中心。想来接吻有益健康这句话是很有科学道理的。
推门进办公室,哟,头儿就坐在我的宝座上。
“我没迟到啊。”
他一脸严肃。“李默言,你整天无所事事都不觉得闲得慌?”
“觉得啊。”我一摊手。“可总不能到大街上去拉人吧。难道要我见人就问,嘿,哥们,有心理疾病吗我是专业心理咨询师?”
头儿用无药可救的眼神看着我。“班子开会研究,决定把你暂时外派一段时间。”
要把我发配出去?
他像是听到了我的心声,点头说:“有家大公司想在本部建立心理咨询室。”
“您不怕把我派出去会坏了咱们中心的名声?”
头儿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我。“你给常老师当副手。”
常老师是我们中心的红牌,人称常有才。
“哦。”这我就放心了。“有补助吗?”
头儿再坐不住,起身拂袖而去。我坐入宝座打开电脑玩祖玛。
记得曾看过木村拓哉一电视剧:《悠长的假期》。编剧想出来的那概念太震了。没错,干嘛要跟自己较真。人生这么漫长,总有一段或几段的时间是无所事事的。没什么大不了,这只是生命的假期,为下一次起飞做准备。
我很享受自己的假期。
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我情不自禁奸笑起来。这个假期说不定就是为了迎接我生命中第一段真正的爱情。想到这儿脚疼了起来。我昨晚怎么踹了唐易一脚呢?不会把他踹走吧?又一想,糟糕,我没他电话没他地址。这怎么办,还没亲过瘾呢。
乱七八糟思索间电脑屏幕上彩色珠子全部掉进坑里,一只□□死了。
□□死了电话响了。是亲爱的老杜。
“干嘛呢?”
“无聊。”
“刚起床。”做夜间节目就这点好处,可以光明正大睡懒觉。她用慵懒且低沉沙哑的声音说:“我寻思着好些天没见你了,就这么一想都把我吓醒了。你看我心里多惦记你啊。给我送饭吃吧,顺便让姐姐看看你长高没。”
妖孽啊。“现在才九点。”
“忽然很想吃烧鹅。你现在出发,坐公车晃晃悠悠的差不多十点晃到烧鹅仔。你先别进去,人家没开始营业呢。你到对面给我买杯珍珠奶茶,要木瓜味儿的。买完了还没开门你就坐在路边数汽车。大约数到五百辆的时候应该就营业了。然后你买只烧鹅咱俩人吃。然后咱们可以钻一个被窝睡午觉。”她停下来喘口气,笑问:“好不啊。”
“好个屁。”
一般情况下如此回答的时候基本上就代表我同意了。老杜于是心满意足的挂上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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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美女就是刚从被窝里爬出来也美的冒泡。杜冥就是这样的美女。
我带着奶茶烧鹅来到她的公寓。换上放在这里的睡衣,和头发蓬乱却依旧美丽的老杜一起坐在阳台上晒太阳吃美食。
“老李,没有你我可怎么活。”
“吃饭,穿衣,拉屎,该怎么活怎么活。”
“粗俗。”
我想起萦绕整个上午的问题,扭扭捏捏的向老杜吐露。
“什么?”她整个人跳起来,差点带翻桌子。“你昨晚跟唐易热吻半个多小时?”
我脸红了。我居然脸红了。
杜冥不依不饶,夺去我手中的筷子逼我一五一十把事情说清楚。
讲完了她怔怔望着我。“没想到啊没想到。姐姐我才几天没见你啊,你就惹出这么个祸端。”
联想到那个‘祸端’,我心里甜蜜蜜的嘴角微微上翘。
老杜这才相信我真的是凡心动了。
“你不是说他身边还带着个女孩吗?他就这么跟你走了?”
“唐易说那是他堂妹,非要拉他去听演唱会。”我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老杜,你说我该不该主动联系他。”
她没什么表情。“自己的事自己决定。”
“我觉得吧,地球上能找个令我动心的人多不容易。闲着也是闲着,不然咱就把他搞定?”
老杜一秒钟内变幻了多个表情,也不知真的假的,挤着眼嚎起来。“你恋爱了,你不要我了。叛徒,叛徒!”
“呀,呀。”真够吓人的。“不至于吧不至于。你看你身边有那么多开宝马奥迪的男人呢,我这才碰到个小海龟,看起来跟一皮皮虾似的。咱俩谁跟谁,男人说换就换,朋友可是永远不会换的。”
她忽然又没动静了,默默发呆。
好一会儿她才说:“默言,我真羡慕你。搞定他吧,能碰到一个喜欢的男人真是太不容易了。”
“前阵子你不是吵吵着结婚。进行的怎么样了?”
“好几个备选。”
“还是算了吧。找个爱自己自己也爱的男人结婚。”
她像是疲惫不已。“找不到,默言,我永远也找不到他。”
他是谁?
轮到我沉默以对。这话题扯到老杜最隐私的部分。是她从来不曾对我提及的过去。关于这部分其实我好奇死了,但为了配合我不八卦的美德是绝不会主动去八的。
她像是弄丢了什么人。那个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人。
作为老杜唯一的朋友,让她羡慕的绝不是我爱上一个多么优秀的男人。我就是爱上美国总统她也懒得抬眼看。她只是羡慕我有了爱的能力。
阳光忽然刺热。
我们把阵地转移到床上。
杜冥发神经,在床上站直了给我唱歌。唱《国际歌》。唱完以后她颓然倒下,“什么时候才能实现共产主义啊。”
“这个有点难。基本上除了钱我什么都可以跟你共享。”真的没钱。存钱不是我的风格。
老杜咯咯咯笑起来。“我也没钱。要不这样,咱们恋情共享。”
“没问题。”
别看我们整天烧钱,银行存款全是负数。
但我们有希望。对未来的,无知无畏的,没缘由乐观的,管它是什么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