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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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棚的白幕上，少女正随着摄影师的节奏变幻着各种身姿。
她的肤色偏向清冷的白皮，杏仁眼微微斜向摄影师的右后方，眼波有意无意扫过来。
“好，很好。”
摄影师嘴里不住的说道。
肖灵的五官精致，小巧的鼻尖，细长的柳眉，她的眉尾一如既往微微勾起，明丽动人，却又给人一种直视不到心底的神秘。
她拍照向来不怎么看镜头，不经意的一瞥，肖灵触到了镜头，摄影师的心忍不住加速了一瞬。
曾有人这样评价，单凭这张脸，就能在圈里衣食无忧一辈子。
偏偏，她的身材也好到让人羡慕。
模特圈里向来不缺美女，可肖灵身上冷感又神秘的气质，却是独一份。
“最后一个镜头了。”
“好，完美。”
“辛苦了。”
肖灵接过助理徐丹递过来的水杯，又对一旁的摄影师温声道谢。
那摄影师是第一次和肖灵合作，听到那句“辛苦了”，他下意识的一愣。
传闻中的肖灵，冷脸，耍大牌，极不好与人相处。
可眼前的肖灵，似乎和传言不符。
“结束了？”
有另一个声音响起，那声音聒噪一些，听起来，也更为强势一些。
摄影师忍不住回头望过去，刚刚说话的人正捂着鼻子皱眉看四周。
他认出来，那人就是肖灵的亲妈兼经纪人，陈玉萍。
“嗯”肖灵淡淡的应了一声，轻抿了一口水，肖灵转身走进一旁的简易换装间。
再出来时，她已经换上水洗蓝的牛仔裤，和简约风的米白色卫衣。
手里，还捞着一件暖绒绒的羊毛外套。
很休闲的搭配，在这寒冬腊月里最合适不过。
“怎么穿成这样？”上下打量了肖灵这一身装扮，陈玉萍的眉头皱的更深一点儿。
脸上的表情，也更难看一些。
“去换一套，不是带了品牌方送过来的衣服吗，去换上那套。”
陈玉萍想也不想，直接下命令。
“不用”肖灵的声音依旧淡淡的，说话的时候，她甚至都没有看一眼陈玉萍。
脚下却是没有停顿，肖灵绕过陈玉萍，径直往门口走。
“肖灵我说的话你没听到是不是？”
陈玉萍登时竖起眉，这已经不是肖灵第一次忤逆她了，最近一段时间，肖灵的态度频频激怒她。
胸口闷了一股郁气，陈玉萍扫了一眼徐丹，又快步朝着肖灵的方向走过去，嘴里不住的训斥肖灵的“不懂事”。
保姆车上，陈玉萍的训斥说个没完，内容无非是那两句，陈玉萍硬生讲了十多分钟还是没有结束。
眼看她没有停下的趋势，肖灵眉头微微拧起，伸手从一旁捞起蓝牙耳机戴在耳朵上。
舒缓的音乐自耳机里流淌出来，周遭的声音顺势低了下去，肖灵闭上眼睛，将自己放空在音乐的世界里。
就快了，就快要结束了。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耳机被人从耳朵上扯下来，带着蛮横的力道。
肖灵睁开眼睛，眼底是显而易见的疲倦，她已经一连工作了将近十个小时，实在没有精力去听这些。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肖灵的声音带了些无奈。
“我想让你干嘛，你自己心里不清楚，也不看看自己穿的什么样子，你好歹也是顶级模特，穿的连个路人都不如。”陈玉萍冷哼一声。
她还想要再说两句，身旁的肖灵已经用力的按下身旁的按键，四周的帘子应声落下，小型的换衣间顷刻间成型。
这是陈玉萍专门定制的，有时候肖灵一连转几个场，少不了要直接在车里换衣服。
撑着最后一丝精神，肖灵将徐丹手里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
沉沉的困意袭来，肖灵不自在的调整了一下睡姿，这套衣服太修身了些，束缚的她难受。
饶是如此，下一刻她还是闭上了眼睛。
突然，脑海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肖灵猛然间睁开眼睛:“妈，今天是不是又有饭局？”
陈玉萍正在打字，她看也不看肖灵，只手指飞快的在屏幕的游走。“嗯，和Van Cerrey大中华区的执行总监，一会儿饭局上机灵点儿，我活动了三个月才约的到人家。”
明明中午没有吃什么，胃里却止不住的在翻涌。
肖灵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心里的悲哀再也掩藏不住。
她明明，已经跟陈玉萍说过很多次。
她不想要再去参加饭局。
深吸了一口气。“妈，我不参加饭局，这是我最后一次跟你这么说，要么你另换一个饭店我们去吃饭，要么，就直接回酒店，你自己选。”
说完，她看也不看陈玉萍，直接戴上耳机闭眼睡觉。
因为气愤，她的胸口还微微起伏着，素白的脸染上些许的微红。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陈玉萍从来不听。
心底涌出巨大的绝望，将她整个人包裹吞噬。
快了，这次真的快要解脱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肖灵被人从睡梦中叫醒时，车子已经停在“万客来”门口。
肖灵之前来过这家饭店，里面的菜色还不错，有不少她喜欢吃的。
“到了？”
“嗯”说话的是徐丹。
而陈玉萍，早已经大踏步走下了车。
又抬头看了一眼饭店招牌，不知怎么的，肖灵的心里愈发不舒服起来。
“肖灵姐，走吧。”
徐丹先行推开饭店的大门，浓浓的暖意自门内流出，肖灵迟疑了一瞬，还是走下了车。
刚一走进大厅，视线里已经看不到陈玉萍的身影，有服务生过来引肖灵到包厢。
晚上七点钟的饭店，正是座无虚席、熙熙攘攘的高峰期。
肖灵经过几间包厢，有谈笑声顺着门缝传出来，不远处，一家三口似是刚刚用完餐，小朋友拉着爸爸妈妈的手开心的摇呀摇。
肖灵突然想起自己小的时候，在她有限的记忆里，自己好像也曾有过这样的日子。
一家三口，开开心心、无忧无虑。
许是时间太久了，渐渐的，她都要忘记家是什么样子的了。
“您的包厢到了，请进。”服务生做了“请进”的手势，肖灵微微点点头致意，推开面前的这扇大门。
或许是走廊里的声音太过噪杂，手指放在门把手的那一刻，她竟然没有意识到房间里传出的声音。
那是饭局上特有的应承声和招呼声，肖灵原本再熟悉不过。
“灵灵，来，这是你的位置。”察觉到包厢门被人推开，陈玉萍想也不想从座位上站起来，拉着肖灵就要进屋。
然而下一秒钟，陈玉萍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肖灵的身体分毫未动。
她的眼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虽然表面还是一样的冷淡，可陈玉萍了解自己的女儿，此时的肖灵，已经徘徊在了抓狂的边缘。
今天桌上的主宾是国际顶级珠宝“Van Cerrey”大中华区的总监，为了能搭上这条线，陈玉萍不惜拒绝了国内不少类似的珠宝代言。
甚至其中有一个公司，早在半年前她已经答应了对方要给对方做软广，只因当时没来得及签合同被她找了空子拒绝掉。
“最后一次，今天的饭局至关重要，妈妈约了人家好几个月才成功，你今晚好好陪陆总喝一场，明年“Van Cerrey”的代言人就是你了，乖，好好表现。”陈玉萍压低了声音在肖灵耳边耳语。
听进肖灵耳里，像是一颗火星，掉落到原本就干枯燥热的心里。
下一瞬间，怒火被点燃起来，类似的话，她已经听了无数遍。
可下一次呢，还是会不定期的到来。
用力甩开陈玉萍的手，肖灵转身就要离开，穿过走廊走下楼梯时，余光里，她看到陈玉萍追了过来。
陈玉萍的脸上含着怒气，想来刚刚她的举动成功的激怒了陈玉萍。
这么多年，这是她第一次当众忤逆陈玉萍。
“肖灵，你给我下来。”刚刚坐上保姆车，肖灵正准备拿起耳机塞进耳朵里，车门已经被陈玉萍大力的打开。
这一次，肖灵没有理她，继续手上的动作。
她既已经决定反抗，便要反抗到底。
突然，耳机被人猛地夺走，肖灵大惊，转头再去看耳机时，她已经被人扔到了地上，用力的踩着。
“你在干嘛？”肖灵急了，她冲下车推开陈玉萍将那只已经被踩的稀烂的耳机捡起来。
因为刚刚下了雨，陈玉萍的脚上沾了不少的泥水，就连那只雪白的耳机上，也沾上了不少，肖灵小心的用衣袖将那只耳机一点点儿擦拭干净。
小心的将耳机重新放回盒里，肖灵这才转身看向陈玉萍。
这一次，她是真的生气了。
“这是我爸送给我最后的礼物了你知不知道，你凭什么要踩我的东西，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做？”
肖灵吼的歇斯底里，要不是在地下车库里，怕是会引起不少人围观。
意识到自己踩碎的是什么东西，陈玉萍也愣了一下，一反常态的没有像平时那样狠狠的训斥肖灵，甚至对于刚刚肖灵在包厢里的失礼，也被她强力压了下去。
“灵灵……”这已经是今天陈玉萍第二次这么叫她了，平时陈玉萍都是叫她“肖灵”。
除了像饭局时那样，或者她工作上取得了什么很不错的成绩才会这样改口叫她。
所以有一段时间她拼了命的工作，只为了换取一声“灵灵”。
那一年，她十二岁。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肖灵还在气头上，自然没有留意到距离她们保姆车不远处的地方，身穿纯黑色西装的男人刚刚从车上走下来，刚巧看到这一幕。
“程总”
助理孙清拔了车钥匙走到程梓尧身旁，见程梓尧的目光被隔壁吸引，他也跟着望过去。
“是她呀。”孙清轻嗤一声，收回目光不再看那边。
程梓尧将目光缓缓收回。
“认识？”
低沉的嗓音，听不出丝毫情绪。
“呃，也不算认识吧，就是听说过，肖灵嘛，模特圈里算是顶级的，不过在圈内的名声不怎么好，团队出了名的大牌难搞，尤其是她妈，就是她的经纪人，听说她本人脾气也不怎么样，看刚刚冲她妈吼的样子，十有八九应该是真的。”
孙清喜欢听八卦新闻，模特圈里也略有涉及。
只不过程梓尧素来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孙清小心翼翼的观察他的表情，摸不清在想什么。
隔壁的保姆车已经缓缓开动，正朝着不远处的出口驶去，孙清见程梓尧迟迟没有动作，只好弱弱的开口。
“程总，李导他们已经到了。”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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