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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   偲伶觉得,她的双腿这次似乎非常懂事,在她思维还未传达到指令之前,就率先干脆利落的推着她立在了桌前,让她相当迅速又有调理的拿起旁边那个乳白色丝绒小手包,做好一切离开此地的架势。

      在她刚要昂首阔步,迈出那自信卓然的第一步时,对面那張有些清冷的脸庞前,居然亮闪闪的出现一串小马仰天长啸的黑色小件,一摇一晃着,稳稳挂在那只白皙纤细的手指上。

      是的,是偲伶的车钥匙无疑了………,她居然忘了,前面是他这尊大神一路载她到的这里,她居然还妄想着就这样自信优雅的走出去,看来她是完全忘记她还有台车这回事儿了。

      果然是自信不过一秒钟,就瞬间被对手放出的冷箭射成个箭靶子的节奏!
      偲伶觉得吧!有时候这腿并不像医生说的那么严重,至少在面对强敌的时候,依旧非常敏锐的能感应到来自敌方阵营的杀伤力,不太争气的发起软,让我差点没反应过来失去了片刻的重心。好在距离先前的那张桌子不远,偲伶赶紧撑起那来不及放下丝绒手包的手,稳了稳有些逐渐下坠的身形,故作本就想坐下的样子,回到了一直立于身后的那张椅子上。

      “看来沈小姐是不忙了”。

      顾陌尘一边悠悠的说着,一边慢慢将钥匙放在一旁香烛下,那个巧克力色皮质置物盒子内。

      “我是Celine。”

      “看来沈小姐也没那么忙。”

      “我说过我是Celine,不是你口中的沈小姐,你认错人了。”

      偲伶蹙了蹙眉心的那两道小口子,再度感觉有些鸡同鸭讲的感觉很是无力,但又还得应着,真心是一种变相的精神折磨。

      不免觉得,他这些年能把一个集团建立成现如今的这个局面,着实是练就了一番好心态、好口才、好定力。

      才见他不到一个下午的时间,就已被他这番做派折腾得小火苗蹭蹭的直往上冒,他那些所谓下面的人这几年怕是早就沉没在下油锅、油炸闷炖到最后的小火慢熬里出不来了吧!

      想到这儿,偲伶竟然出现了一种福至心灵般的小确幸。(女猪蹄子这是被虐后遗症犯了,各位书友们请勿效仿)

      “沈小姐要用餐吗?”

      “不吃”。

      偲伶像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草草回了句,就完全失去再与他讨论,是不是我这个话题的信心不再说话。

      偲伶长长的叹了口气,准备低头用保持沉默来度过这段我是谁!我是谁!的辩论大赛。

      谁想,他真的就只让服务员上了他要吃的食物,礼貌的做做样子都没有,偲伶也就妥妥的在一旁,做着观望流水一般美食飘过的淑女。

      偲伶一直觉得顾陌尘这个男人是个厉害的角色,以前就冷厉又有城府,现在简直更甚从前,面对她这样具有杀伤力的眼神,居然还能视若无睹的继续绅士的吃着那一杯,一碟,一碗里的所有物。

      终于,在他吃完最后一口饭后甜点,放下小叉子那个瞬间,偲伶再也忍不下去的拿起手机,准备呼叫小珠来接她离开这个男人的魔爪。

      “给你点了一份牛排,七分熟,你是吃,还是……。”

      偲伶听后,本欲想也不想的再度一口回绝他,不想身体永远是最诚实,也是最容易出卖自己的一份子,肚子既然很是不争气的咕噜咕噜了几声……。

      车内

      “小珠,你开车,回家。”

      “林宇,你开车,去酒店。”

      小珠顶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了看她,转而看了看顾陌尘、再看了看旁边的林宇,然后最爱说话的她,居然在这种决定性的时刻,默默的选择了不发表任何意见....。

      偲伶觉得自己简直要被气得原地炸裂,不免用眼神把这小妮子哼哧哼哧的凌迟了好几个回合。

      “果然是个关键时刻掉链子的臭丫头。”

      林宇还算淡定,没说话,也没点头。

      偲伶终于再也忍不住郁闷的对着旁边的男人吼起来,这是她这七年来,第一次发火,惊讶如没什么见识的小珠,淡定如林宇都双双莫名的觉得车子晃了晃。

      “顾陌尘,你怎么变得这么无耻了!”

      她冲着他毫不遮掩性子的吼起来。

      他却显得异常的平静,一副还是老样子的偏了偏头,将视线转向她。

      “七年了,你可以离开,可以不承认,可以变得冷漠,我不及你,只是变得无耻而已,有何不妥?”

      这一刻,她仿佛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忧伤、挣扎、转而回到最初的清冷与沉默。

      “我不及你,只是变得无耻而已”。

      不知怎的,自那日见过他以后,偲伶脑中时常会浮现他那天说这番话的样子,声音,乃至那不曾让她错看,却又转瞬即逝的微妙情绪,字里行间虽具是些没什么温度的冷漠话语,却让当日那个正在气头上的我霎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最后以一路零下不知道多少度的沉默氛围告终。

      现在想想竟觉得当时的自己真是忒没用,一个时隔多年的故人出现而已,两人早已经因着种种不可跨越的鸿沟不复当年,才说上几句不怎么投契的话,自己就如此沉不住气的对着来者发脾气,实不是她这些年磨练出的那副沉稳、低调、有耐心的性子,当真是越来越不争气,实力应验起T某天冷不丁说起的那句话。

      “人再怎么改变,骨子里那个自己还是自己,为什么非要去改变,做个没有灵魂的躯壳难道就那么令你向往?!”。

      还记得,当时偲伶同样也是被这样一席话敲打得说不出半个字来,但心里却是明白,又不愿意去面对,更深刻又清楚的知道,有些东西确实是再怎么努力去改变,结果还是会按照它最初的轨迹不偏不倚的走下去。

      譬如当初的他们,和现如今的他们。

      总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什么都变了,其实他也许还是原来那个他,她也许也还是那个自己,不同的是,他依旧是那个恨她的顾陌尘,她还是那个仇人的女儿沈偲伶。

      不知道这样入神的她到底是几时开始的,当笔从手中滑落,笔尖轻触地面滴溜溜的发出的一声脆响后,方才回过神来,眼前那张图纸早已被她手中不知神游多少次的笔,勾勒出一副极具凌乱美的抽象概念作品……。

      “好好的一幅开头,就这样没了。”

      偲伶有些疲惫的揉了揉手中的这副作品,朝着窗外看去。

      “今天天气可真好!”

      思绪随着姣好的光景,飘向了很远很远的那个春天。

      七年前

      “树爷!我跟你说,我喜欢上一个人了。”

      那是一个微风和煦、天气颇好的下午,偲伶早早的就翘课,兴冲冲的跑到树爷这里来给它说我身上刚发生的小秘密,生怕跑得慢了,会将这份喜悦给漏了几分似的。

      至于树爷嘛!是棵硕大的老槐树,在父亲和她来到这个新住所时就发现它的存在,还记得那会儿她是很不习惯这个陌生的地方,身边一个认识的朋友都没有,每次下课回到那个空荡荡的房子,就只能面对那个对偲伶极为严厉的父亲。

      性格开朗如她,也会有孤单、寂寞的时候,想要有朋友一起上下学,想有一起分享心里小秘密或是收容脆弱的小角落的。

      后来,经过一段时日对这里的熟悉,偲伶才逐渐挖掘出来一些法子,和一些能够听自己诉说心事和埋藏心底小秘密的地方——譬如,跟树爷聊天,就是其中一种。

      每当偲伶有开心或者不开心的事发生后,都会来到树爷旁边找上一个小树根儿坐下,然后靠在它挺拔的身躯上眉飞色舞的述说起那点小心事。

      树爷确实是个最为忠实的旁听者,总是安静的听我说着,时不时,听到一些情绪高涨的地方还会随风沙沙的摇摆下头上那些绿油油的发丝给她助兴,每次经过这样一番交流互动后,无论是开心还是不开心的事,总能在和它畅所欲言以后,面带微笑的拍拍它的肩头,安心的回家。

      “他长得可好看了,嗯~就像是那种从油画里走出来的王子一样,眼睛特别的好看,还特别的深邃,从他的眼里我能看到一些星光在盈盈闪烁那种,别提有多好看了,长相嘛!嘿嘿!主要是我喜欢的那种,要说不好的地方,就是他好像不爱笑,要是能多笑一笑,估计会更好看的,也不爱说话的样子…还有…不知道他住在哪里……居然忘记问了……”。

      偲伶一会表现得很兴奋,一会又陡然情绪神伤的自己巴拉巴拉着嘴,坐在那个舒服的位置说着,感觉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那么兴奋过一样,每个字眼里都透着穿过云层的光亮和满满的甜意,至少那时候偲伶是很清楚的明白,她是很喜欢见到那个在海边画画的油画王子的。

      打从那以后,偲伶每天一下课,都会迅速的跑去海边和他第一次相见的位置,等啊等!盼啊盼的,想着,这样子总能有再见到他的时候吧!

      有时候等得晚了没见着他,就自己折腾些小海味塞塞牙缝,吃饱发懒睡着在旁边的沙堆子里时,最开始还是钟叔照着老样子寻过来,把她从沙堆下像刨地瓜似的领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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